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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盏(近代现代)——宸羽

时间:2022-01-30 09:36:50  作者:宸羽
  彭争闻言一笑,递给他一个纸袋:“圣诞快乐。”
  孟易一愣,还要送礼物吗?
  可他没准备。
  “不用交换,”彭争说,“我随便拿的,就是不好意思空手来。”
  孟易看向他,发现彭争的眼睛比上午亮。
  等到了超市他才反应过来,是因为彭争没戴那个金丝眼镜。
  他俩先来超市买点东西。
  彭争没问孟易要带他去哪,他喜欢这种被孟易带着走的感觉,因为信任,他可以在孟易这里完全放松。
  彭争的饮食习惯一直保持得很好,自己一人的时候也坚持着减脂餐的标准,但是今天他不打算计算卡路里了,只要是孟易做的,他会二话不说吃下去。
  可是孟易这边却很难。
  他每拿起一种食材都会询问彭争能不能吃,有没有忌口,曾经海纳百川的胃如今在他眼里变得刁钻,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破坏这种平衡。
  此刻他正对着一盒牛肉条的成分表仔细观察,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彭争笑着走过去,直接把那盒牛肉条扔进了购物车。
  “没那么多讲究,什么都能吃,信我。”
  之后他俩又选了点蔬菜水果,趁关门前走出了超市。
  两人一人一个袋子,迎着夕阳并肩而行。
  孟易的余光一直停留在旁边人的肩膀上,他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彭争是真的长高了。
  还记得高三时他还得稍稍低头看他,胳膊搭在他肩上的高度也正好。
  可现在两人的肩膀基本平齐,再搭上去估计胳膊会酸。
  他又往上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他竟然发现彭争比他高出那么一点点。
  这怎么回事?
  目光自然向下,他看见彭争从衣领里延伸出的修长脖颈,被黑色卫衣衬得更白,左侧轮廓的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突起。
  是他的喉结。
  记忆中并没有搜索到与“彭争、喉结”有关的画面,因为彭争的脖子和他的脸一样肉乎乎。
  脂肪毫不偏袒他身体的任何一处,均匀地包裹住他的下颌线,尖下巴,和那个小巧的喉结。
  它甚至藏得比腹肌还要深,以至于孟易发现的时候竟会觉得新奇。
  这是男性无法掩盖的第二特征。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彭争已经慢慢长大了。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在江边的一处仓库停了下来。
  孟易轻车熟路地从隐蔽处翻了把钥匙,领着彭争来到了一间小木屋。
  木屋建的很复古,木质屋顶和围柱,木质栅栏和台阶,被七彩灯光照亮,门口摆着一棵一人多高的圣诞树,最顶上的圣诞星有点歪。
  “这是仓库的值班室,”孟易一边找钥匙一边说,“平时黑漆漆的,这是过节了才亮堂点。”
  彭争又看了圈小木屋,此刻孟易弯腰把钥匙对准锁孔,手上还提着超市购物袋。
  彭争顿时有种错觉,仿佛孟易即将打开的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家。
  如果以后有人问他,对洛城印象最深的地方是哪里,这个曾经漆黑的小木屋,一定是他答案的首选。
  孟易打开了门。
  点亮简易吊灯,屋内竟然意外的干净。
  屋子不大,正对门口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壁炉,白色地毯上放了张小桌,窗边的墙角有一个双层小冰箱,两个木质斗柜并排摆放,另两侧的墙边分别摆着两张沙发,从凹陷程度来看,应该是值班人员休息的地方。
  孟易接过彭争手里的袋子让他进屋:“今晚他们有活动,不会到这来。”
  “平时这里可乱了,没想到今天还挺给我长脸。”孟易一边说一边把沙发推到一起。
  布置好就餐环境,孟易从斗柜里搬出一个电炒锅,又从冰箱里掏出羊肉卷,鱼丸,冻豆腐,冰虾,又拿出半袋火锅底料,指着满满一桌子说:“咱们吃点火锅?”
  彭争看着他翻箱倒柜就为凑一桌火锅的样子既好笑又心疼,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孟易在想家的时候都是怎样度过的。
  大概就是东拼西凑各种能煮的食材,在一个人的环境里吃着一人食火锅。
  他突然觉得自己控制饮食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陪孟易好好吃一顿。
  “行啊!”他笑着说,“我也好久没吃了,特别馋。”
  见他同意,孟易又转身打开柜子,变魔术般掏出两瓶酒,放在桌子上咚咚两声,彭争的心也跟着跳了两下。
  黄色的灯光也能把孟易的眼睛照得晶晶亮,他眼底滑过一丝狡黠,一挑眉问:“能喝吗?”
  彭争看了眼淹没在各种包装袋中的酒瓶,喉结滚了滚。
  很少碰酒的他今天不想怂。
  他说过,无论今天孟易做什么,他都会吃下去。
  酒也不例外。
  他重新对上孟易的眼睛,笑着回答说:
  “没有不能。”
 
 
第41章 让你看
  夜幕降临,跨江大桥亮起的明灯让空中的星都暗了几分。
  有几丝忽明忽暗的微光腾空而上,在深蓝色的画布上四散开来,与江面上倒映出的波光相映成辉。
  擂鼓一般的音效传来,敲击在小木屋涂满雾气的窗户上,屋内,小圆锅咕嘟咕嘟沸腾着,冒出的白汽带着中国传统的麻辣鲜香,把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都蒸出了汗。
  他们席地而坐,彭争头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从额头到脖根泛起细细密密的汗珠,另一股燥热正从他的胃部逐渐灼烧至全身。
  孟易正在他对面倒酒,刚被清空的玻璃杯重新装上暗橘色液体,彭争眼前突然闪过那天在酒吧里豪饮的孟易,心不由得一跳。
  羊入虎口。
  如果孟易按那天的喝法安排他,他今天岂不是连裤衩都得喝丢。
  心里慌,但他却没阻止。
  因为孟易现在的姿势着实有点帅。
  一条腿弯曲放在地毯上,另一条腿支撑着手臂倒酒,歪头看着酒杯,长长的睫毛往上一扫,露出下面澄澈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酒量了得,一杯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把倒好的酒放在彭争面前,略带挑衅地问:“不行了?”
  孟易嘴角噙着笑,看得彭争火大,于是他坐起身,撸起袖子说:“怎么可能?这才一杯!”
  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从手肘蜿蜒而出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孟易移开视线,接他的话说:“就是,我觉得也不能这么快。”
  彭争:“……”
  他这两句话还真有歧义。
  举杯相碰,孟易酒杯抵唇抬眼看彭争,只见彭争二话不说一饮而尽,扬起的下巴呈现出好看的弧度,像一只白色冲浪板。
  孟易勾了勾嘴角,把酒一口喝光。
  他又要去拿酒瓶,彭争见状迅速捂住了杯口,结巴道:“等、等会,缓缓。”
  孟易低头笑了,也怪他,忘了彭争不是孔龙,受不了一茬接一茬的酒精轰炸。
  “好,”孟易收回手,调小了火力,“吃点东西吧。”
  说完,他看见彭争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软塌塌靠在沙发上,一深一浅呼吸着。
  “我操,你这酒量可以了,你们这都这么喝吗?”彭争姿势未变,声音传来。
  孟易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喉结,于是盯着那回答说:“你承认你不行了?”
  彭争闻言直起身,发丝有些凌乱:“我只是夸一下你,不代表承认我不行。”
  逻辑清晰。
  孟易给彭争捞着羊肉说:“这边人都这样,把酒当水喝,而且不用下酒菜,说两句话就能空一瓶。”
  “我刚开始也不适应,后来吧,觉得酒也挺好喝的。”
  彭争一怔,之前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来了,孟易遭遇了什么会爱上喝酒,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一个又一个问题弹幕一样从眼前滑过,他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他犹豫不知所措,只好盯着盘子里的肉发愣。
  孟易看他很久,久到小锅里的汤汁第三次沸腾,他才听见孟易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了这话的彭争却没动,继续保持着盯肉的姿势,缓缓启唇道:“你过得好吗?”
  孟易伸向酒瓶的手一顿。
  这句话太熟悉了。
  这是那九千多条留言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句子。
  几乎每天彭争都在问:孟易你好吗?
  就好像少了这句话就没法正常开头,所有的对话都进行不下去似的。
  孟易原本以为的一句简单寒暄,竟是彭争最想知道的问题吗?
  有那么多未解之谜:为什么走,考试那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没有上学,这些彭争都没有问,偏偏选择了关于他本人的问题。
  孟易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好怕他回答了,彭争会接着说出那句“我好想你”。
  那样他就真的绷不住了。
  “我挺好的,”孟易又给自己倒一杯,“现在在这片打职业球赛,能赚不少。”
  “你还没看过现场比赛呢吧,你昨天要是在,就能赶上总决赛,挺精彩的一场。”
  彭争胸腔里的心脏用力跳了五下,轻声说:“我去看了。”
  孟易继续倒酒:“嗯?”
  彭争:“我说,昨天我在现场。”
  抵在杯沿的瓶口滑落,橘色液体晕染了大片桌布,孟易竖起酒瓶,却没了动作。
  棉麻质地的桌布迅速吸收了酒渍,濡湿的部分颜色变深,却迟迟未等到人来擦拭。
  孟易惊讶地看着彭争,试图理顺他们之间的相遇。
  难道不是今天早上吗?
  彭争看着他说:“昨晚我阴差阳错买了票,打算看一场普通的球赛……”
  “直到屏幕上出现你的照片,我才知道你在这儿。”
  彭争喝了口酒。
  “然后你们去庆祝,我也去了,还在厕所扶了你一把。”
  孟易倏地睁大眼睛,记忆回笼,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只有力手臂,目光又一次移到了彭争的胳膊上。
  原来那晚就是这只手接住了他!
  那股强劲的力道仿佛能撑起天地,也能给他怀中人一份可靠和安心。
  那是彭争的手臂。
  是曾经连篮球都投不动的彭争的手臂。
  七年的时间给了彭争一副坚硬的铠甲,能让他在风雨中所向披靡。
  彭争继续说:“你喝得烂醉,被朋友背回了家,我就在门外等了一整晚,直到今天早上你们去看热闹,我也跟着人群混进去了。”
  “然后就找到了你。”
  他语气温柔,像是在陈述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眼神也共情,泉水一样轻轻晃荡。
  孟易喉头一动,想要逃避这种目光,却被彭争低沉的声线牢牢抓住了心。
  彭争深深看着他,说了句本该他们重逢时就说的话。
  他说,孟易,好久不见。
  火锅汤底滚了无数次之后,孟易终于关了火,他洗了点水果,又拿出些刚买的零食,刚清出来的小桌又堆满了。
  “我吃不下了。”彭争在沙发上葛优瘫,缓着脑袋里的晕。
  孟易往盘子里摆牛肉条:“改属猫了你?才吃了几口?”
  他数着彭争的下筷子数,总共没吃多少,那点羊肉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想到七年前的生日烧烤,那可是和现在完全相反的两个境地。
  孟易:“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句台词。”
  彭争猜到他想的什么,慢悠悠地说:“我变了,从前的我已经死了。”
  孟易瞪他:“瞎说什么呢?”
  “真的。”彭争张开双臂,“现在的我从头到脚都跟过去不一样了。”
  孟易站在桌边打量他,眼神敷衍。
  彭争眼底藏笑,指着他说:“你在路上偷看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眼神。”
  孟易脸一红:“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
  见他不认,彭争说:“篮球场,超市里,刚才来的路上,还有喝酒的时候。”
  他越说孟易越尴尬,分明是好久不见的彭争突然出现,他还没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再加上彭争犹如脱胎换骨,多看两眼确认一下怎么了?
  怎么让他说成了猥琐的偷窥痴汉?
  “那不叫偷看,那是正大光明的看。”孟易红着脸狡辩。
  彭争“哦”了一声,突然起身,在距离孟易两步远的位置站好,抬了抬双手说:“那就让你正大光明看一次。”
  孟易没敢动。
  他发现在和彭争重逢的十二个小时里,总在被彭争带着走。
  彭争邀请他一起过圣诞。
  彭争主动挑选零食。
  彭争站在屋子中间,坦然接受他的目光。
  彭争能轻而易举扭转局势,让剧情的发展往他想要的方向去。
  这就有点可怕。
  七年前的彭争纯真柔软,孟易说该怎么做,他就乖乖听令,像个唯命是从的副官。
  如今副官浴血战场七年载誉而归,一朝称王,使他这个将军陷入了被动。
  暖黄的灯光下,彭争垂手而立,大方和孟易对视。
  孟易现在的表情很有趣,既觉得尴尬想偏过头,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似的盯着自己。
  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孟易,彭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孟易没变。
  彭争能察觉到。
  他还是会细心地照顾人,用温柔的语调说话,还是会答应彭争的请求,无论是从前的生日宴,还是这次圣诞约会。
  这就是那个他熟悉的孟易。
  与昨天在酒吧里不同,彭争能从孟易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和影子周围若隐若现的光。
  孟易觉得此刻的彭争好耀眼。
  像是浑身贴满了反光板,快要把他的眼睛闪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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