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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帅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林寻有些慌乱，还是点了点头。
“你……”
段大帅的表情变了，脸上的刀疤都跟着肌肉在抖，他也不说话只是猛嘬水烟。
整间屋子浓雾不散，林寻被熏得想上去跟他拼命，却看段大帅长得太凶不太敢上。又等了不知多久，林寻觉得自己都要尼古丁中毒了，段大帅才开口。
“杀得好！我早就怀疑他背叛我了，而且他知道了太多事情，留不得。”
说罢，段大帅将一张请帖甩到桌上，“这个你替我去了。”
林寻上前接了称是，段大帅又补充道，“基本就是个筹钱的舞会。你长得英俊，你夫人又是著名的舞伎，你带上她去，给我们Q军长长面子。”
林寻面上在笑，心里在气。
她凭什么能分到著名的舞伎？这种角色不应该分给我才对吗！
“这回你不给我弄回个几百几千大洋的，我可不放过你，哈哈哈。”
段大帅大笑了几下，拍了拍林寻的肩膀，给她痛得要命。
“真是不公平阿！”
林寻把请帖拿回去给柏思思看，柏思思又开始第二轮服装秀，看得她十分眼红。
尤其是小个子男人又带了两箱衣服来，说是段大帅赏的，让她们晚上好好打扮。林寻满怀期待地打开，发现里面一箱半都是各种各样的裙子，剩下半箱只有黑，连白灰都没有。
“你说我穿旗袍好看还是洋裙好看？”
柏思思拿了两件衣服问林寻，失落的林寻瞄一眼，用最漠然的表情说最奇怪的话。
“不穿最好看。”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喜欢说荤段子？”
“我没说荤段子阿。”
柏思思放下衣服叉腰看着林寻，等着她还能狡辩出什么花来。
“我在说事实嘛。”
林寻突然变了，柏思思虽然跟她相处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不同。
她之前都只是单纯的贱，说话还是挺正经的，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现在突然变得动不动就开始讲些乱七八糟的话，简直是又贱又轻佻又油腻。
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化得这么大的，所以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柏思思走到林寻面前，揪着她的耳朵，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让你甜蜜点，不是让你来耍流氓！”
“我以为差不多嘛。”林寻小声说完揉揉耳朵，一脸正经鞠了个躬，“对不起，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先道歉。”
“死~鬼~你开几句玩笑而已，人家怎么会介意啦！说得人家好小心眼哦。”
柏思思娇嗔道，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在林寻的胸口画圈圈，膈应得她瞪大了眼睛。
还说我流氓，你自己不也很浮夸吗！
看林寻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柏思思又故意甩了甩马尾，拿起衣服美美地开始她的第三轮服装展示。
报复，这绝对就是在报复吧！
林寻深呼吸后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是个盲人。
S城是Q军的势力范围，这次舞会的主题是军民共乐。
主要就是军队里出几个人跳跳舞给老百姓看，然后逼着商户们捐款。
作为Q军的代表，林寻在无止境的黑白灰里挑了一套黑色燕尾服，然后往寸头上喷满了发胶，做到每根头发都竖起，绝对不倒，完美诠释了很好很精神。
柏思思则穿了一套浅葱色的传统制式旗袍，尽显玲珑身段。
两人一入场后林寻就感受到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往这边瞟，她赶紧挽上了柏思思的手，而后将其他人都瞪走。
不得不说，她一张冷脸加这个竖得飞起的寸头还挺有威慑力的，几分钟后就没有人敢接着看过来了。
司仪宣布舞会开始，柏思思突然发现任务栏变了，戳了戳林寻。
【主线任务：与老西接头并对暗号】
林寻虽然主要跳的是街舞，但交际舞也是会跳一些的。
柏思思其他的舞不太会，偏偏会一些简单的交际舞。
两人边跳边小声讨论着任务。
林寻：“对暗号是对什么暗号？”
柏思思：“你不知道吗？小蝴蝶。”
林寻：“……我其实只想做张大强。”
音乐结束，柏思思用一个漂亮的旋转回到林寻怀里，还附送一个标准笑容，而后就听到司仪说，“现在是亲吻环节，女士们，先生们，请亲吻你们的舞伴。”
林寻：“可以不亲吗？”
柏思思：“我也想说。”
林寻是代表段大帅来表演的，她跟柏思思又长得出众，场下大部分老百姓都在关注她们，见她们两个无动于衷，一时乱哄哄，都在喊“快亲！快亲！”。
司仪又催促了一次，“请亲吻你们的舞伴。”
“那……”
林寻还想说点什么，柏思思垫了脚捧了她的脸，来了一个漂亮的借位。
一首跳完，柏思思跟林寻先下场找了个地方坐着，林寻拿着鸡尾酒晃了晃，“真看不出来，你还怪熟练的。以前拍戏经常这样吗？”
柏思思在埋头吃水果，想也不想就回了，“没，你是第一个。”
骗人吧？！
想到自己是怎么被忽悠来的，林寻就有点感慨，大好青年就这么被带上了贼船，如果不是一时好奇，她就不会跑来虚拟世界跳交际舞，而是继续在现实生活中狂跳街舞。
“张副官。”
一个青年女性过来打了招呼，中断了林寻的感慨。
“这是贵夫人吧？您好您好！”青年女性热情地跟柏思思握手，而后掏出了一张记者证，“我是《晨报》的记者，我叫老茜。”
“老西？！”
柏思思跟林寻对望一眼：居然都不用自己找，直接送上门了。
“是这样的，刚刚您跟您夫人共舞的那一曲非常夺目，筹得了三千五百六十七块大洋，是本场目前最高的数额。能否拍一张二位的合照，作为我们《晨报》明天的头版封面？”老茜说完就挥挥手让摄影师过来，好像料定了林寻会答应。
“当然可以，不过……”林寻应下了，但加了个附加条件，“你待会得留下聊聊。”
“这……”
现在换成老茜有点犹豫了，她在思考要不要为了事业不顾自己的安全。
林寻想了想，她演了一个男性军官，邀女记者大晚上聊天好像很容易被误会，补了一句，“放心，我夫人也会在场的。”
你这话说得也没有让人很放心吧！
柏思思又带上了招牌笑容，“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故人，想问问你们认不认识。”
不知道是柏思思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还是老茜为了头版封面豁出去了，她点点头答应了，而后开始让林寻跟柏思思开始摆造型。
“你们再靠近一点。”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还要再近一点，这样不够亲密。”
“还要再近？”林寻看了看她跟柏思思中所剩无几的缝隙，“再近都要叠起来了。”
“阿！对！”老茜一拍手，“那你们就叠起来拍吧！”
柏思思&林寻：“？？？”
最后，柏思思侧坐在林寻的腿上，林寻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的头还紧紧挨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样分都分不开，老茜才满意。
就当是为任务献身了。
给柏思思跟林寻拍完了照，老茜还有其他采访要去采，害得她们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才有空跟老茜聊上天。
“我有一个朋友……”林寻实在想不到暗号是什么，决定开门见山，“她叫蝴蝶，你认识她吗？”
“叫蝴蝶？”老茜很困惑，认真想了想，“我在女高好像有个同学叫蝴蝶。”
“哦，我们这个蝴蝶，是男的。”柏思思补充道。
“男的叫蝴蝶？”老茜张大了嘴巴，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人。”
“你再仔细想想？”林寻不死心，“你叫老西，你不认识蝴蝶吗？”
“不认识男的蝴蝶。”
老茜否认得很干脆，又说时候不早了她得回去了，林寻跟柏思思直到第二天在街上闲逛，见到《晨报》刊出才知道自己找错人了。
第20章 硝烟四起（五）
“原来她是这个茜！”林寻大呼上当，“我牺牲那么大，结果是白费劲阿！”
“你牺牲很大吗？明明是我牺牲吧？”柏思思拿着报纸叹气，“唉，我的第一次……怎么是跟你……”
林寻跳脚，“你把话说完整一点，是第一次双人封面！”
“不会吧，你这也能想歪？你真的很喜欢这种荤段子诶。”柏思思故作惊诧摇了摇头，“真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就是颜色废料做的吧？”
是故意的吧！
林寻很窒息，她感觉她自己给柏思思做了一个不良示范，现在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张副官！张副官！哦，张夫人也在。”小个子男人又出现了，他一路小跑着过来，拉着林寻就要走，“段大帅找您有急事！快跟我回去一趟。”
段大帅的会客厅，上设一桌一椅，下摆四张靠背座椅。
段大帅坐于上位，用水烟枪敲了敲桌子抖掉残渣，下左方排头坐了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见林寻走进来后就对她抿嘴笑。
好好的笑什么？
林寻没有理会，走到中间给段大帅问好，“大帅，您找我？”
“嗯。”段大帅将水烟枪放到桌上，对妇人挤出一个笑容，“陈夫人，这就是你要找的张副官。”
陈夫人依旧笑吟吟，对着林寻招招手，林寻看了一眼，没动。
“大帅，不知道你能不能把这个张副官，暂借我用一用呢？”
陈夫人说着话还冲林寻抛媚眼，吓得林寻直往后退，忽然一双大手用力地拍了拍了林寻的肩膀。
“自然可以，用！哈哈哈，随便用！”
段大帅不知何时走到了林寻身边，他又在大笑，露出一口黄牙，又熏又吓人。
而后就是一个猛推，把林寻按到了陈夫人身前，在她耳边恶狠狠地交代着，“你可别让陈夫人扫兴。”
出了大帅府，左转直行再右转的僻静街角停了一辆别克车，一个妇人正把一个青年塞进车里。
“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使不得啊陈夫人！”
林寻进了车还在瞎吼乱叫捂脸躲闪，过了好一会发现身边没有动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女人。
陈夫人正翘着二郎腿抱臂看着她，“说吧，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
看林寻一脸困惑，陈夫人主动说明了来意，“你跟芋头故意用奇怪的姿势登上报纸封面，不是传递你们出事的信号吗？我可担心坏了，立刻就来找你。”
林寻听了一长串，就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芋头？谁是芋头？”
“你的搭档，芋头。”
陈夫人将一份《晨报》甩到林寻身上，发着牢骚，“哼，我早就反对你们两个的婚事，论资排辈你这么俊应该分给我才对。还是老西一直说现在不兴包办了，得让年轻人自由恋爱，才让你被芋头那小丫头拐走。你看你，跟了她就整天耽于逸乐，跳舞唱歌。”
“你刚刚说老西？”林寻听了眼睛一亮，“你认识老西？”
陈夫人轻笑一声，“废话，老西是我们的组长，我冬瓜怎么会不认识她。”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人，不是奇怪的人啊！
林寻放下戒备，凑身上前，“我该怎么找老西？”
“你是不是被芋头榨干了身体，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陈夫人用怜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寻，弄得林寻尴尬地笑了笑，“我一时忘了。”
“去药材铺拿东西，自然能见到她。”
“拿东西？拿什么东西？”
“唉，真是嘴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你要是有急事就拿五两当归，只是找她聊天就拿一斤夏枯草。”说完，陈夫人突然伸手摸了摸林寻的下巴，“但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白白嫩嫩没留胡须的。现在公事谈完了，要不要跟我谈谈私事？”
下一秒，林寻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一路狂奔。
她本来想直接奔去药材铺，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屋。
“这么说的话，我也是间谍？”
柏思思听完林寻从陈夫人那得来的信息，笑道，“我们这是什么角色？该不会是史密斯夫妇吧？”
“应该不是吧？我们好像是同组的。”
林寻正在翻箱倒柜，试图找出来柏思思的身份证明纸，“怎么会找不到你这个小芋头呢？”
“别找啦！去做任务了！”
柏思思用脚蹭了蹭林寻的小腿，在家里天天被踹习惯的林寻惯性往旁边一躲，没想到撞倒了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桌子。
正是危急时刻，柏思思手比脑子快，拽着林寻往旁边闪，结果因为穿着旗袍迈不开腿，顺便用她当了肉垫。
“太感动了，你要是不救我，我可能只是砸到脚，现在折了腰。”
林寻扶着腰鬼喊鬼叫，柏思思拉着她站起来，“不用谢。”
【主线任务：销毁名单】
柏思思跟林寻去药材铺见过老西后，得到了新任务，而后因为柏思思说她有预感要发生危险，又回到了小屋里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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