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人都容易养出一副烟嗓来,琴酒就是如此。但是深水利夏却觉得他这声音和一般人的烟嗓不一样,沙哑和低沉都恰到好处,尤其是用这种悄悄话的音量说话时,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低音炮,耳朵都要怀孕了。
深水利夏不自觉地别开脑袋,耳朵尖有一点泛红。
琴酒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眼神出现瞬间的复杂,却又很快恢复过来。
他俯身,将下巴轻轻搁在深水利夏的肩膀上,感受着少年又颤抖了下,他一边将深水利夏的反应看在眼中,一边对着他那越来越红的耳朵说:“对了,你刚才提到了‘亲密关系’这个词汇,所以我们之前原来是这种关系?”
深水利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脑袋被琴酒紧紧钳制着,不受控制地扭向了琴酒,然后突如其来地被对方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深水利夏:“!!!”
一个带着烟味的吻一触即离,琴酒离开前还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似乎对此并不反感。
何止是不方案,深水利夏都能感受到琴酒身上那微微逸散出来的愉悦!
难道,失忆之后的琴酒还保留着身体记忆吗?
深水利夏心跳猛地加快,心底涌起一阵的喜悦,要真是这样,那就说明琴酒的记忆还有恢复的可能,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糟糕。
他就知道,主神大人是不会放弃他们的!
或许是深水利夏的眼神太过明亮,那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期盼之色反而让琴酒眼底的黑暗变得更深,他用拇指抹了抹自己的唇,对他说:“这种关系,难道是……你暗恋我?”
“……”深水利夏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喜悦瞬间消失,继而透露出一点不可置信,琴酒心底的答案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只是稍微逗一下,就会产生这样的反应,看来确实如少年所说,他们之前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是很不一般。
深水利夏或许以为自己将情绪控制得很好了,却不知道,他的表情在专业杀手眼里,早已分析得透透的。
再加上他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琴酒在心里又加了句,他对少年来说必然是特别的。
这个结论缺乏证据,可琴酒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
他的确是不喜欢把工作和感情搅合在一起,甚至为了任务主动摒弃了感情,但这不代表琴酒不懂感情,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是会有欲望的。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默时,突然基地里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天摇地晃,连深水利夏坐着的箱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他不得不将刚才收集到的那点怒气灌注在自己的双腿上,想要从上面一跃而下。
然而他还的双腿还没落地,就先落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琴酒将他稳稳接住,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他一眼:“别想趁乱逃走,待在原地不要动。”
“……哦。”
深水利夏被他放在地上,手腕被对方抓在手里,甚至为了不让他逃走,琴酒还用手铐将他们拷在一起。随着基地摇晃的程度越来越大,利夏连站都站不稳,琴酒比他的情况好些,却也要一手扶着墙壁才能保持站立。
“这个基地现在十分不稳定,是不是……”深水利夏想到一种可能,他突然抬头看向琴酒,“基地正在被传送?”
按照剧情,泽田纲吉应该会先跟莫斯卡战斗,然后跟幻骑士战斗,再跟入江正一见面,最后白兰才会跳出来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可是深水利夏估算了下,他觉得这时间好像被缩短了。
难道是因为他这蝴蝶翅膀的出现,帮彭格列清了不少NPC,所以他们得以集中战斗力去对付小BOSS?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只要跟琴酒待在一起,那是多久都腻不够,自然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但他是不会承认第二种可能的。
琴酒现在还是失忆状态,而且又加入了敌对阵营,深水利夏执行的任务是牵制琴酒,而不是跟琴酒谈恋爱啊!
……虽然结果都没什么差别。
等等,如果梅洛尼基地现在真的在传送中,那岂不是说明……他也会被带到密鲁菲奥雷的本部了?!
那可就刺激了。
身在敌营,被关小黑屋都算好的了,就怕白兰对他用什么酷刑,严刑逼供。
深水利夏刚想完,就感受到了琴酒的视线,他自上而下地看着深水利夏,眼里还带了点戏谑:“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
“害怕一种很正常的情绪,只要是人类都会有。”深水利夏说。
“放心好了,你是我的,就算是白兰也不能干涉我们之间的事。”琴酒看着他道。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只有冰冷森然的情绪,可却莫名的跟深水利夏脑海中琴酒跟他告白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哼,你很有自信嘛。”深水利夏低头小声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琴酒的嘴角缓缓勾了下,又很快抿直了唇。
震动停止,梅洛尼基地被带回密鲁菲奥雷的总部。
白兰的确没有对琴酒加以干涉,只是用玩味的目光在深水利夏身上看了一圈,两根手指捻起一颗棉花糖塞进嘴里,边吃边说:“唔,琴酒君喜欢的话,让这孩子留下也没什么不行。只要没收了他的指环和匣兵器,我也不会限制他的自由。”
听到白兰只说没收指环和匣子,深水利夏暗自松了口气,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离开这些他还有办法战斗,可离开怒气装置他的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
看来白兰也不是无所不知的,至少没有在其他平行世界出现过的人,他还是不了解。
琴酒看了暗自庆幸的深水利夏一眼,那个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转,却并没有把他那个特殊的手环告诉白兰。
他从来没把白兰当成自己的BOSS,只把他当做合作对象,所以没必要事无巨细地向白兰汇报。
决定了深水利夏的俘虏待遇后,从现在起,他就是琴酒的俘虏了——这说法听起来有点囚禁play的赶脚,完全不能细想。
深水利夏理所当然住进了琴酒的房间。
白兰为手下提供的员工宿舍还是不错的,各种设备应有尽有,只有一点不好的,那就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跟失忆的老攻睡同一张床,对深水利夏来说可是个高难度挑战。
他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
第92章 【九十一·家庭教师2
事实证明,深水利夏想多了。
琴酒根本没让他睡床,而是直接丢了一床被子给他,让他打地铺……
深水利夏:“……”
这种“震惊!情侣多年未见,竟然拒绝同床共枕,是性冷淡还是移情别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怎么?”琴酒坐在床沿擦枪时,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就见利夏苦大仇深地抱着被子,“阶下囚还想提什么要求吗?”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枪身,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深水利夏。
虽然明知道琴酒会控制好那把枪,不可能让它走火,但利夏还是忍不住会有种背脊发毛的感觉。
“没……没有,我怎么敢。”利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他露出个僵硬的笑,“我这就睡了,晚安。”
——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也让你体验一下睡地板的滋味。深水利夏暗暗下定决心想到。
琴酒把床头灯关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夜视力即便是在完全的黑暗中也能分辨周遭的环境,有没有这盏灯都一样。
但地铺上的人却不同。琴酒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想知道,在陷入黑暗中时,对方会露出怎样的本性来。
深水利夏的本性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在别人面前或许会保持应有的警惕,但以他跟琴酒的关系,他早已习惯了琴酒的气息、体温和存在感。所以即便对方没有记忆,身体的本能却令他在黑暗中放松下来,尤其是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时,深水利夏几乎一沾枕头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利夏绵长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响起。
琴酒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丝毫伪装的痕迹。
不是他太会演,就是他太没戒心了。
但琴酒并不认为利夏是那样的人,从他们在并盛森林的第一次交手,利夏顺利地从他手中逃脱的时候起,他就从没有小看过深水利夏这个人。
这个人,总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令他捉摸不透,也隐隐牵动着他的神经。
但琴酒能肯定,他此前从未跟这个少年有任何交集。深水利夏是个演员不错,可演技能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就连贝尔摩德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难道他真的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琴酒皱了皱眉,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他在见过深水利夏之后已经将脑中的记忆全都梳理了一遍,并没有任何不连贯的地方。
他缓缓坐起,朝利夏伸出手,惯用手左手悄然放在了利夏的脖子上。
只要五指轻轻收拢,这个少年就能在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唔……”手指刚摸到深水利夏的动脉窦时,少年像是有所察觉,眉头蹙了蹙,呓语道,“别闹……琴……不、不要了……”
微微发烫的呼吸喷在琴酒的掌心,泛着些许潮意,沙哑又带着丝丝缠绵意味的梦语缭绕在耳边,琴酒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火燎到了一样。
指尖还残留着柔滑的触感。
他死死地盯着少年,然而当事人却完全不知道万年心跳频率保持不变的人,眼下心脏正跳动得飞快。
琴酒倒回床上,长发随意披散,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略显茫然地瞪着天花板,全无睡意。
……
深水利夏这一觉睡得还不错,密鲁菲奥雷宿舍的地板不是很凉,身下的垫子也足够厚,他身上又戴着怒气手环,可以自动帮他保持体温,所以直到阳光照进房间时他才醒过来的。
醒来的时候,琴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虽说是俘虏,利夏的行动却不受限制,他可以自由出入密鲁菲奥雷本部的绝大多数的地方——除了控制室与会议室以外。
白兰的大本营多半都是原杰索家族的白魔咒成员,对白兰的命令是绝对服从,所以他们看见四处乱晃的深水利夏也不会说什么,顶多是皱着眉看两眼,然后暗中监视他。
利夏也没有打探消息的心思,他是为了观察琴酒的状况、帮他恢复记忆,才会搭上这条线的,看过原著的他知道胜利总会在泽田纲吉这边,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
更何况,总部里也不是没有彭格列的卧底。
深水利夏正想着,突然被面前一名黑色短发的青年拦住了去路。他抬头一看,发现这人长得有点眼熟:“你是……”
“您好,叫我雷欧就好了。”青年对他露出腼腆而又无害的笑容,“我目前是白兰大人的秘书,不过这次我来找你跟白兰大人没什么关系,而是一位迷人的淑女想要邀请你小聚片刻,希望你务必赴约。”
“淑女?”深水利夏满脑袋问号,他在这个世界不认识什么淑女啊,而且这个雷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道骸伪装的吧?
一瞬间,利夏有点犹豫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对个暗号,他就怕六道骸误会自己是投降了,要设局对付自己……那误会可就大了。
有这个精力,不如放在白兰身上,争取多搞点敌人的资料。
“去赴约吧,你不会后悔的,她会解答你的问题。”化名雷欧的六道骸收起那伪装的笑容,右眼快速闪过了一个“六”字,监视器绝对拍不到,可深水利夏却看得一清二楚。
六道骸是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他早就知道深水利夏是故意被俘虏的。
深水利夏想到了一个人,他谨慎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雷欧”缓缓与他擦肩而过,在路过的瞬间,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晚上八点,花园。
深水利夏躲在厕所里悄悄把便条展开,看到的就是这几个字。他长出一口气,把纸条撕成碎片,冲进下水道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隔间,洗手,离开。
纸条上的字迹很秀气,大约写的日语并不是笔迹主人的母语的缘故,笔画略显稚嫩,不过整体却很工整,可见写字的人并不匆忙,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利夏的晚饭是在密鲁菲奥雷的餐厅吃的,这一整天琴酒都没有出现。
或许约他的人正是因为知道琴酒这段时间不在,所以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
可见对方也同样的谨慎。
深水利夏吃完饭后就假装回到宿舍,关上门后,他立刻用怒气包裹全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将身形融入黑暗中,悄然摸到花园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我来了,阁下还不现身吗?”深水利夏轻声说。
草丛窸窸窣窣地动了下,接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探出头来,看了眼深水利夏,然后转头对身后的“雷鸥”说:“麻烦你了,六道先生。”
57/65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