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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的真实目的唯有一个——创造一个绝氧环境，令生物无法生存，以此杜绝他人进入。
“大人，您回来了。”看守在走廊的吸血鬼快步过来，接过玖兰眏的外套。
“嗯。”玖兰眏点头，环视一圈，“乌丸呢？”
“乌丸大人还在美国，预计14号能回来。”棕发的吸血鬼微微躬身，尽可能不给予孩童居高临下感，“大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立刻联系他。”
“不用了。”玖兰眏揉揉眉心，忽然跨越半个日本从地厂村到组织总部，他整个人的脚步都有些飘忽。从口袋里摸索出一瓶血清，玖兰眏挥挥手，“拿去试验品化验一下，里面都有哪些成分。”
“是。”
目送对方离开，玖兰眏撑着座椅，爬上了乌丸莲耶的主位。
对于优姬的失踪他没有近一步声张。
优姬作为已经觉醒的纯血种，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玖兰公主，如果连她都被困以至束手无策的话。
其他人过去怕也只能是送菜。
那种能把他传送离半个日本的能力。。。
玖兰眏的手搭在下巴下，思索片刻，在备忘录上记下地厂村的名字。然后从手机上翻找出一串号码，“喂，昴先生。”
“玖兰眏？”对面用的是称述句，声音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不好意思啊，忽然失踪了两天，”玖兰眏面对黑麦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手上的笔在指尖打圈，“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冲矢昴用头和脖子夹着手机，下意识拿起桌上的一叠厚纸，资料足有半个手掌厚，被装订在一起，像本小册子。
“你这两天去哪了？”
“出了点意外，”玖兰眏吧唧一声把笔丢在桌上，似有些苦恼的开口，“我可能暂时不回去了，约个地方见面如何？对了，记得顺道带上，你手里的资料。”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半晌冲矢昴皱起眉，又略感心虚的把资料放回桌面，“资料还未证实，你可以等我整理清楚以后看。”
“是么？”玖兰眏嘴角弧度嘲讽，“难道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
“。。。。。你一开始就知道？”
“谁知道呢？”玖兰眏扣住下巴似笑非笑，“让你自己寻找证据，更值得信服，不是吗？”
“那么明天下午见吧，地点一会儿给你。”
第188章 换血
公寓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狂风吹着雨水重重拍打在玻璃上面乒乓作响，衬得房间愈发安静。
玖兰眏最后还是把冲矢昴约了出来。
冲矢昴看着玖兰眏略带苍白的脸，不免好奇他这两天去了哪里。
玖兰眏身后电闪雷鸣，许是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闪电划破长空在他身后玻璃窗外炸开，逆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细微表情，只是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自背叛组织以来，赤井秀一见到的罗曼尼都是嘴角带笑，穿着浅色服饰的模样，而今忽然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气质截然不同。
就在冲矢昴感觉今天的玖兰眏哪里有些不一样时，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怎么样，调查的结果还满意吗？”
“。。。。你自己看。”说这句话的时候，冲矢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哦？”玖兰眏捞起桌上的文件，文件被用塑料隔板隔开，显然是分成了三个部分。
“两天时间，你调查的还挺详细。”玖兰眏似笑非笑的翻了翻，介绍了美国对抗衰老药物的研究。
有意思的是其中关于二甲双胍的小鼠实验报告，其中两组雌性鼠都出现了寿命延长，亦或者癌变延缓的情况。
与之对应的另一组药物则名为雷帕霉素，这是种直接作用与器官移植抗排异和抗癌的处方。自被发现其延长酵母寿命后，至今有几十项研究证明其跨物种延寿效应。
组织也曾涉及过此类药物，不过雷帕霉素价格昂贵，难获得。且服用后体验较差，存在上百项潜在不良反应，对于动物来说剂量越大，抗衰老效果越好，但对人类而言，剂量越大，服用次数越多，则副作用更明显。
总而言之，这种药物并不是健康人抗衰老首选。
玖兰眏看了眼有些沉默的冲矢昴，又把手伸向了最后一份文件。
“呵。”
最后一份材料并不是药物，而是一种疗法，由美国的一所抗衰老科技公司研究的疗法，他们通过对200多名自愿参与者进行GDF11体外注射，发现所有参与者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年轻化趋势。
到这里或许有人要问GDF11是什么，用简单点的话说，它是血液中的一种生长分化因子，一般来说越是年轻的血液含量越是丰富。
更有意思的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最安全成本最低的手法，唯有换血！
“我想我知道明美收养儿童和存血的动机了，”玖兰眏强忍着笑意，声音却是不可避免的颤抖，“我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科技公司能被授权研究这种项目。”
这种手法，到底和他们吸血鬼有什么区别？
“会是美国的某个机关部门吗？”
“不能确定，”冲矢昴的一只手扶住额头，“我收集到那些孩子的血液样本，其中含有微量的雷帕霉素。恐怕幕后的人是想让孩子服用具有强烈副作用的药物，随后使用换血疗法把自己身上的血液换掉。”
啪啪啪。
玖兰眏鼓起掌来。
冲矢昴本能的放下手看过去，玖兰眏勾起嘴角，却是少有的赞扬，“能想出这个方法的人真是个天才，CIA这次是挖到宝了。”
“还不确定是CIA。”冲矢昴试图最后挣扎。
“哦，是吗？”玖兰眏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抬头望向天花板，“那我还挺好奇的，这么奢侈的疗法，会是为谁准备的呢？”
冲矢昴为了调查宫野明美租用了同一个公寓楼，此时两人正好在明美房间的正下方。
玖兰眏仰着头，目光好似可以穿透天花板，“一起去看看么？我安排的道具也在。”
“道具？”冲矢昴怔了怔，他好像不记得玖兰眏有在这里留下过什么。
“阿啦？你不怀疑吗？”玖兰眏转过头，“就是那个一号啊，你不觉得他和我长的像么？他是我的克隆体，那些人妄想制造出另一个我。”
说到这里玖兰眏的表情骤变，天堂无辜的美和地狱极致的恶，如光影共生在那张稚气未脱却蛊惑众生的脸庞上，“不过可惜他们没有成功，那个孩子还只是个半成品，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属于我的道具。”
“属于你？所以他是你的内线？”冲矢昴立刻反应过来，接着表情便秘。
所以那天他和灰原哀根本不会有事？
“也不能这么说，”玖兰眏摇摇头，半真半假，“他其实不认得我，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族都有些特殊能力，所以短时间内我可以暂时操纵这个孩子的身体。”
“操纵？之前你追击我和朱蒂的车子用的是他的身体？”冲矢昴皱眉，之前的一些画面突然串联在一起，而后露出恍然。
“对啊，”玖兰眏的手插在口袋里，“不过我能力有限，只能短时间使用，还用的很不顺手。”
“怎么样？我感觉到一号就在楼上，要不要试试？”
“。。。。”冲矢昴再次沉默下来，他总觉得玖兰眏现在的笑容不怀好意，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颔首，并且快速补充了一句，“我先上去，你把房间里的人处理好。”
“当然。”玖兰眏笑的更灿烂了，“我会一直在暗处帮助你的，正义而又勇敢的探员先生。”
哐当。
冲矢昴在门口狠狠的踉跄了一步，狼狈的瞪了眼玖兰眏，关门离开。
第189章 合作
冲矢昴弓着身子，贴着墙来到三楼房前。
转身正准备敲门，门却忽然从里面开了。
“你来啦？”玖兰契从里面打门，声线不变，一只手却在身前比划出一个秘密手势。
冲矢昴没有回话，而是认真观察起对方的神情。
而青年的脸色没有变化，酒红的眼眸大大方方的和墨绿色的瞳孔对撞，似乎还透着股怪异的冷漠。
如果不是手势，很难让人相信眼前人的芯子已经换成了玖兰眏。
“进来吧，我的养女也在里面。”玖兰眏让出半个身子，两人同时默契的收回视线。
“那打扰了。”冲矢昴不客气的走进来。
房间的地板很干净，即使没有空调，整个空间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冷意。
而靠近屋内，则愈发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父亲大人？是上面的人来调货了吗？”雅美手上捧着热水，在眼前升腾起淡淡白烟。
近距离看到曾经的爱人，冲矢昴的神情微微一恍惚，转而脸上就挂起了牵强的笑意，“不，不是调货。是来调取备份文件的。”
“备份文件？”雅美看看玖兰契，又看看冲矢昴，疑惑的歪了下头，“您是说订货名单吗？”
“是的。”冲矢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需要尽快带回。”
“可是。。。”雅美的神色为难，面带纠结的看了眼玖兰眏，“可是这份文件。。”
“慢着。”玖兰眏忽然出声打断，一步上前把宫野明美挡在身后，“我就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原来是工作失误啊。”
“没有这份文件你会很惨吧？”由于玖兰眏背对着宫野明美，所以对方完全没能看到玖兰契对冲矢昴眨了眨眼，只能听到她的养父大人用着种忍笑的声音发问，“怎么办？这可是绝密文件，不如你考虑一下为我办事？”
“。。。。”冲矢昴拧紧了唇，面色不自然的低头，心底是暗道玖兰眏这话说得漂亮，却是不知道他这句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良久。
就在宫野明美以为冲矢昴会转身离开的时候，对面微不可查的回了句。
“好。”
“这。。。。。”宫野明美的整个眉头都拧了起来，双手抓着衣摆倔强的不愿意行动，“这不太合规矩！”
“雅美！去把备份文件拿过来。”玖兰契的语气加重，到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他一只手直接搭在了冲矢昴的肩上，“我和他在这里谈谈。”
“是。”明美还是有些迟疑，再三确认两人的神态，总感觉有些不对却无从说起，最终只得小跑着往自己的卧室过去。
“她变了很多。”冲矢昴一眨不眨的望着明美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门口。
“是吗？”玖兰眏眨眼，调侃道，“是变得不爱你了？”
“呵。”冲矢昴摇摇头，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
直到明美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包文件夹过来。
“都在这里了。”
“做的不错。”玖兰眏口头称赞一句，接过袋子，看都不看的直接递给冲矢昴，“需要验货么，先生？”
冲矢昴推推眼镜，也没迟疑，直接打开袋子当着两人的面轻点起来。
“怎么样？”玖兰眏一直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墨绿的瞳孔时不时就会紧紧收缩。。。这是看到了很多熟人吗？
玖兰眏的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凑近到他的身边。
此时冲矢昴翻阅的动作正好静止，修长的食指指尖指在一个极其令人熟悉的名字上——詹姆斯·布莱克。
“怎么？是看到直属上司了？”玖兰眏此时的笑带着安抚，但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眼眸深处闪烁着近乎病态的光，仿佛被囚禁于牢笼中疯子往外看去的那种感觉。他带着这种表情，声音却更温柔了，“他年纪大了，需要这种治疗很正常。如果我们的研究将来在美国高层普及，你也会有机会享受到同样优待的。”
优待？！
用无辜孩童生命堆成优待！
玖兰眏的话戳中了冲矢昴敏感的心，他脱口而出，“我才不指望那种优待！”这么说完他其实就后悔了。
隐晦的看了眼明美，又重新改口，“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那个资格，请你慎言。”
“别这么紧张嘛。”玖兰眏怂怂肩膀，“照这个研究进度来看，我敢保证在你死之前，这个项目可以普及。这可是人类的福音。”
玖兰眏似乎在循循善诱。
冲矢昴却无法觉得坐立不安，毛骨悚然。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露了出来。
“我该回去了。”冲矢昴紧了紧拳头，把没看完的文件一合，丢进文件袋里就起身要走。
“那好，我送你。”玖兰契也不拦，很是热情的和对方勾肩搭背的走到门口。
走廊正对着大海，太阳几近西沉，两人都为这美丽的景色一滞，忽然玖兰眏松开手。
“那么合作的事，说定了？”
“。。。。”冲矢昴停下脚步，再次正视这张和年幼玖兰眏极其相似的脸庞，内心似有什么东西慢慢崩塌。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真正恶的，不是黑衣组织，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而是人类本身那颗贪得无厌，不可救药的心。
“放心吧，我们不是人类。”玖兰契后退一步，日本人海风吹在他的面容上，阳光陨落于他血色的瞳仁中，他冲着他露出微微的笑，“我们所求不多，只不过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求得一处容身之处。”然后他伸出手，说，“是时候放下固有的偏见和误解了，作为吸血鬼一族的王，我玖兰眏在这里诚挚的邀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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