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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商(推理悬疑)——奚声

时间:2022-01-30 09:56:16  作者:奚声
  也不知小泥巴拿什么颜料给棒棒糖上的色,季商的嘴唇也带上了一点粉,让尹灏想起了超市里卖的那种肉粉色奶酪布丁。
  水果甜味中带着点柠檬酸香,混在风里直扑尹灏鼻尖。他咽了咽口水,赶紧移开视线。因为不慎恍了神,曹卫卫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并未听清。
  “曹队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的话,你带上季商一起,前提是他愿意给警方提供帮助。”
  “他现在已经在提供帮助了。”
  尹灏说着话时有意看向季商,两人目光相触,季商勾着嘴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就好,如果这真是一起绑架案件,那我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到时候季商敏锐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能帮上大忙。”
  “确实。”尹灏毫不隐晦,“他这样的起码在云盘难出其二。”
  曹卫卫道:“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有谁对他评价不高吗?”尹灏想那指定是没有的。
  曹卫卫疑道:“我在说季商,不是在说你。你那么起劲干吗?”
  尹灏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人,压低声音道:“我没起劲,我挂了啊,曹队。”
  “你等等。”曹卫卫突然喊了一嗓子。
  “还有什么事?曹队。”
  “你,你和季商你俩现在还在西平山上?”
  “对啊。”
  “就你俩?”
  “就我俩?怎么了?”
  曹卫卫顿了顿:“赶紧给我下山待命。如果真有事,马上过去支援。”
  曹卫卫最后那几个问题没头没脑,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最后还叹了口气。曹卫卫跟尹灏他妈年龄相仿,脾气也是差不多,比西平山上的天气还变化莫测。尹灏想不明白,也懒得想。
  季商这一日瞌睡离奇得多,先前上山途中便不时打盹。下山时,尹灏特意将后座的抱枕拿给他,原是怕山路颠簸再次碰到他右臂,让他垫在车门和身体之间,哪知季商一歪头靠到抱枕上,便睡了过去。
  季商睡过去便许久未醒,只是偶尔轻微动一下换个睡姿。他头歪向左边时,尹灏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托了一下,这一掌恰好扶在季商脖子一侧,无形中像帮季商垫了个颈枕。
  季商的脸在尹灏手背上舒服地蹭了蹭,就着这个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尹灏慢慢踩住刹车,靠边停下。
  车子刚到西平山脚下,公路旁是一条由山间宓然而下小溪。溪水静缓,只在微风里浅浅泛着些粼光。那细小飘忽的光点透过车窗玻璃,将闭着双眼的季商嵌进了这副画面里。
  一开始,尹灏平静得如同窗外浅浅阳光照射下的溪面,他的右手始终没有从季商颈间移开,就那么安静地等着。
  但随即,他心里又渐渐泛开波澜,只有一小块地方。就像飞鸟突然俯冲进水面之下,叼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那条小鱼。
  溪水中被突然带出的水花,嘭然回落下去,却留下久久无法散开的波纹。
  睡梦中的季商换了个姿势,将头偏向另一侧。尹灏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而是鬼使神差地沿着季商的下颚线,用指背轻轻刮蹭了一下。
  季商的睫毛微微一颤。尹灏这才如梦惊醒蓦然收回手,双手捂在自己脸上狠狠搓了几把。
  ……
  半小时后,云盘市枣林区槐安路十八号溢福山庄十八栋,一栋老式联排别墅大门前。
  慈斌敲门后不足十秒,屋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厚重的朱红防盗门应声而开,来开门的女人保养良好,穿着重紫色绣金旗袍,身形匀称,肤色白皙,慈斌很难一眼猜透出她的真实年龄,估量着约莫最多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开门的女士原本挂在脸上的期待与淡淡惊喜,在看到慈斌和柴露后倏然消失,满面失望之情呼之欲出。
  她锁着眉头,淡然道:“你们找谁?”
  慈斌和柴露被曹卫卫临时叫过来核实情况,并未着警服,两人同时将手伸进兜里,掏出警员证件。
  柴露道:“我们是云盘市刑侦队所属中队警员,我们这次来访……”
  女士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神情慌张插话道:“警员?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他没事吧?”
  关于匡洁母女失踪事件,来之前慈斌和柴露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此刻听门内女人如此说,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明明是母女失踪,虽然已经撤案,但警察上门,对方开口闭口却在担心她儿子。
  “我们这次到访是要跟匡洁母女了解一下失踪案的具体情况。”柴露解释道,“虽然案子已经撤销,但是我们这边结案前要例行问话,结案材料上也需要记录。毕竟是警方已受理的正式立案案件。”
  门内那位中年妇女,神色平静了几许,但眼神却不自觉避开柴露的目光移向一旁,含糊道:“我儿媳妇和孙女已经安全回来了,还问什么呢?她们昨晚困在西平山,打雷下雨的,孩子受了惊吓,没休息好,现在正在楼上睡觉。总不至于让我这会去叫醒她们吧?”
  对方一脸躲闪,手始终扶着半掩的木质大门,身体动作和表情都写满了拒绝,没有半分要邀请慈斌与柴露进门的意愿。
  这位女士的言外驱逐之意,柴露置之不理,泰然自若且亲切地问道:“您是易立丹易女士对吧?”
  易立丹点了点头:“两位警官,了解情况的事咱们换个时间成行吗?或者你们定个时间,我让匡洁亲自去一趟警局,就不再劳烦你们过来一次了。”
  “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几天警局比较忙,你看这会我们也是擦着下班的时间来做上门核实。要再重新安排个时间,还真不好挑空。而且,我们案件结案程序也有时间限制。”柴露慢条斯理讲话,边说边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有意拖延时间。
  易立丹神情又缓缓焦急了起来,在柴露说话这间隙下意识朝屋内大厅瞟了好几眼。
  慈斌直白问道:“易女士,我们打扰到你了?您在等电话还是等人?”
  “啊?”易立丹猛地收回视线,急急否认道,“没有,没有。”
  慈斌盯着易立丹又道:“在等你儿子电话?还是在等你儿子回家?哪一个儿子?易少清还是向超?你刚刚担心儿子出事,是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易立丹的神情十分不自然,她竭力掩饰情绪,想表现得坦然自若点,却只憋出了满脸生硬,“我儿子能出什么事?他好好的。你们警察是不是疑心太重了点……”
  易立丹话说一截,便陡然半张着嘴停下,双目不受控制地惊异放大,望向慈斌与柴露身后某处。
  慈斌与柴露寻着易立丹的目光,转头看去。门前道路上,正缓缓走来一位年轻女人,这年轻女人神形疲惫不堪,怀中抱着个熟睡状的小女孩。
  易立丹快步抢了过去,把方才的拙劣的伪装脱了个干净,边走边喊道:“匡洁?雪儿?你们回来了。”
  易立丹抚了抚尚在睡觉的易香雪,便立即朝匡洁身后张望。无车,无人,只有空空荡荡一条寂寥无人的林荫大道。各种不好的猜想立时见缝插针地朝易立丹本就混乱不堪的脑袋里挤,她声音变了调,颤巍巍吼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少清呢?小超呢?还有你向叔到哪里去了?”
  易立丹最后一句话几乎破音。匡洁被吓得一抖,茫然无措道:“妈,你在说什么啊?少清他们去哪里了?你怎么问我啊?”
  易立丹指着匡洁,瞬息便把所有焦虑都化作怒气,转移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为了救你这个女人,我儿子,拿着三百万现金出去赎人。老向和小超担心少清的安全也跟着去了。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仨我一个也联系不上,一个也联系不上了啊!”
  易立丹双腿一软,眼看便要跪倒在地,柴露与慈斌一左一右从身后将她扶住。
  匡洁抱着女儿,木然站立,脸上神情又惊惧又茫然:“三百万现金?我们家一下子能拿出三百万现金?”
  在这种紧要关头匡洁竟然还把关注点先放在钱上。易立丹差点一瞪眼背过气,她眼下已经气得全然忘记要在警察跟前掩饰,有气无力指着匡洁:“你和小雪不是被人绑架了吗?对方还拍了照片过来。”
  “我们没有被绑架啊!”匡洁一脸迷茫,表情真得不能再真。她把怀里女儿往上抱了抱,垂眼看着女儿的脸道,“我和小雪一直在西平山民宿呆着啊。”
  易立丹的手疲软无力地垂了下去,随即忽地转身抓着慈斌的手,开始放声哭喊。
  “警察同志,帮忙找找我儿子。我联系不上他,两个儿子和我老公都联系不上了,一定是出事了!他们要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活啊……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了,帮忙找找我儿子少清……”
 
 
第30章 阿斯莫德
  依旧是这栋联排别墅,时间倒退至两小时前。
  易少清拖着一只装着三百万现金的大皮箱,将母亲易立丹絮叨的话语抛诸脑后,急步夺门而出,进入自家车库内。
  车库内有两辆车,一黑一白,易少清将皮箱放到黑色越野车后备箱内,开始往绑匪指定目的地赶去。
  在易少清离开五分钟后,向松涛带着儿子向超开着车库内匡洁的白色小车尾随而出。
  绑匪要求易少清只身前去交钱赎人,不能报警,不能有人陪同,否则撕票。但易立丹死活不同意,虽然她疼孙女,但易少清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三个历来不和的男人,破天荒和气地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让易少清手机开着实时共享位置先走一步,向松涛和向超父子俩与他保持距离,不被绑匪发现的同时,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向松涛父子两一直远远跟着易少清的车。但奇怪的是,绑匪临时发来的目的地,并不在隐蔽或人烟稀少的地段。
  共享实时位置显示,易少清的车直奔市中心最大的商场而去,最终在商场地下停车场内停了下来。向松涛开着车刚进入地下停车场,在离易少清位置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易少清突然结束了位置共享。
  向松涛父子两人驾着车在停车场内寻找易少清,幸而运气颇好,很快便找到了易少清的车。但车内已经空无一人,车后座内放着易少清的手机和他脱下来的外衣裤。
  这绑匪实在太狡猾了。
  在父子两一筹莫展之时,向超突然拉了拉父亲的肩膀朝远处指了指。
  “爸你看那个人是哥吗?”向超手指方向一个身穿黑色外套,头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拉着一只黑色皮箱,匆匆在车辆间穿行。
  “少清……”
  向松涛急急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向超便忽地捂住父亲的嘴:“这是绑匪指定的地方,对方让哥留下手机,换了衣服。说不定附近有人盯着。你这样一叫,暴露了,激怒对方,他们撕票怎么办?”
  向松涛顿时哑声,望着向超道:“那怎么办?”
  向超沉静道:“我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哥。但这个停车场只有南北两个出口,刚刚那个人往北面出口去了。我跟过去看看。爸你到南面出口守着,万一他从那边出去你就跟上。我们电话联系。”
  向松涛迟疑道:“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分开行动找到哥的几率大一点。”
  向松涛顿了顿,那张终日没什么表情的刻板面容上终于有了与平时不同的情绪。
  这情绪,往远了说,在向超小时候经常出现在向松涛脸上。他每一次摔倒,每一次生病,每一次被同学欺负,每一次在易少清那里碰了钉子,向松涛总是这副担忧模样安慰他。
  亲子鉴定出来后,向松涛选择原谅匡洁,再后来向松涛的一丁点举动,在匡洁眼里都成了偏心,成了向松涛虚伪、出尔反尔、依旧怀恨她的证据。父子间一个亲昵的表情,一个特有小动作,都能刺激到匡洁敏感负罪的心灵,一到这种时候家里便要鸡飞狗跳地哭闹一通。
  后来向松涛便成了一个凡事八风不动,时刻板着脸的人形雕刻了。他以为这样的退让,会让家庭会和睦,可以让妻子放下疑心,也能使日渐疏远的两个孩子重归于好。
  经过长久压抑与刻意收敛,向松涛已经不确定自己那张呆板的老脸上露出的表情,是否还能准确地反应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为了这个建立在沙丘上的家庭,自己选择退让的同时,也在时时刻刻逼着儿子向超一起退让。
  他一直觉得亏欠儿子太多。
  向超怔怔地看了父亲片刻,忽地俯身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全,没事,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仅可以保护自己,我也可以保护你。”
  向松涛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爸知道,是爸没用,让你受……”
  “爸。”向超松开父亲,打断他的话,“别说这种话了。这件事过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过。”
  “嗯,嗯。”向松涛又喜又悲,差点老泪纵横,“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向超往朝北的出口看了看,神色急切道:“爸,时间紧迫,我先跟过去,你开着车,我们电话联系。”
  向超说完,用手按了按父亲的手臂。他已经比父亲高出了一头,以前父亲用这个动作来安抚他,如今换成他用这个动作来安抚父亲了。
  向松涛依照向超的指示,将车开到南面出口之外,停在路旁。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经过的路人,但十多分钟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在他刚想给儿子向超打电话确认情况时,向超打来了电话。
  “爸,刚刚太匆忙了,没来得急和你联系。我没追上那个人,但我看到他上了一辆车,我就打车一路跟着。”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确定是少清吗?”
  向超那头沉默了少许:“有距离,看了个侧脸,但十有八九是哥。现在车子上了城南高速,往城外开去。爸你要不然回家等消息吧。有什么事我和你联系。”
  “不不,儿子……我过来找你。你共享一个位置给我。”向松涛刚说完,手机开始响起低电量模式提醒,他随即改口道,“我这手机快没电了,网络也慢,耽误时间。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我用这个车载导航过去,等到了地方,你再给我更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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