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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商(推理悬疑)——奚声

时间:2022-01-30 09:56:16  作者:奚声
  尹灏右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很浅淡,已经结痂。嘴角处也看得出来还有些许破损后的痕迹。
  反正季商已经看见,尹灏索性也不躲了,就由着他这么看。
  “这一巴掌扇得够狠的啊。”季商蹙眉,“还是个左撇子,谁打的你?”
  尹灏依旧保持沉默,季商碰了碰他嘴角的伤口,他便龇牙咧嘴,声势浩大地喊疼。
  尹灏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季商站在他身前给他上药。季商又自言自语道:“谁打的你?谁能打你啊!”
  季商哼笑了一声,心下已然有了定论。碘伏棉签在尹灏嘴角重重按压了一下,尹灏嘶地一声,抱怨道:“你轻点。”
  “这么大的人了还被父母教训,丢不丢人。”季商揶揄道:“你办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啊?还被扇巴掌。”
  尹灏未否认,垂着眼,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还不好意思说啊?”季商又用棉签戳了戳那处快要愈合的小伤口。
  尹灏猝地往后退去,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季商道:“你对我温柔点吧。你对我这么心狠手辣,以后会后悔的。”
  “好好好,我温柔。”季商扔掉棉签,猝不及防地抬了抬尹灏的下巴,戏弄道:“来,学长给吹吹,马上就不疼了。”
  季商不远不近地对着尹灏的脸,作势吹了吹,尹灏瞬间半边脸瘫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商放开他,转身去收拾医药箱,又安慰他道:“虽然你这年龄确实有些大了,但谁不挨父母几次打啊,正常,不取笑你了。”
  “丁阿姨应该不会打你吧。”尹灏摸着下巴,疑惑道。
  “我爸打的。”季商笑了笑,忆起往事,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有兵荒马乱和些许空落,“就那么一次。”
  “为什么打你?”尹灏追问。
  季商打开柜子,把医药箱放进去。见柜子里乱,又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起来。静了片刻季商拨了拨柜门,才道:“高三那年,出柜。”
  直到季商默默整理完所有药品,尹灏都未再说只言片语。
  季商收拾好心情转身时,发现尹灏正直愣愣望着自己,说不上来是个什么神情,只是让季商莫名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季商想问他,又不敢开口,毕竟尹灏的情绪是在听到他坦诚自己出柜时发生改变的。他想起尹灏第一次与自己去山木时的情形,尹灏现在的表情与那时明显不同,不像是在排斥,更像是带着些许怨愤,像是季商亏欠了他什么。
  如此,季商便更不敢问了。
  尹灏移开目光,角几上他买给季商那盆泼墨石斛开得很好,每次来闲宵他都要看上几眼,像留了一个小小牵绊在他和季商之间。
  “昨天天阴,我有搬出去过。今天阳光太强烈,早晨我又搬了进来。”季商未多想自己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是缓解尴尬,还是想竭力表现自己是如何重视这盆花。
  尹灏暗自笑道:“搬来搬去也不怕自己手臂再次脱臼啊。”
  季商松了口气,笑道:“也不重,没事。”
  “不重是吧。”尹灏故意找茬,“那刚才客厅乱七八糟摆了那么多花草,你怎么不都搬出去?”
  “这盆花不同。”季商脱口道。
  “怎么不同?”尹灏追问。
  季商发现自己情急失言,忙解释道:“这花多贵啊。我得小心伺候,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学长真是钱串子。”尹灏当然知道季商不是因为那花价格贵,他也未戳穿,只心情愉悦地打趣道:“为了盆价格昂贵的花,连手都不顾了。我看待会到了二院,还是让医生重新把手给你吊起来得了。”
  “今天不去医院。”
  季商说完,尹灏疑惑道:“不去见丁恒远了?”
  “要见的。”季商摇了摇头道:“恒远哥说他今天休息,所以他决定自己来闲宵。”
  季商话刚说完,小泥巴的短信便跳了出来,季商看了一眼,告诉尹灏道:“已经到了,就在楼下。”
  尹灏冷哼了一声,心想都结婚生子了,还这么殷勤。嘴上却不咸不淡道:“还挺快。”
  季商问:“我让小泥巴带他上楼?还是在楼下?”
  尹灏走到露台边,丁恒远站在前厅的门廊边,正向四楼望过来,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女孩。尹灏转身朝季商道:“闲宵今天有人包场举办婚宴。”
  季商听这话,便从屋内朝露台走去:“我们这边经常有人举行草坪婚礼,很浪漫。”
  季商站在尹灏身旁,也看到了站在楼下的丁恒远。他思付少顷,对尹灏顾左右而言他的原因有了些猜测,便试探问道:“要不然我让小泥巴带他去二楼,那边有一个商务会议室,正好今天闲置。”
  “会议室不错。”尹灏挑着嘴角道。
 
 
第49章 蓓蕾
  如若从动机上推论,七零三案件及易少清案件最大嫌疑人,便是丁恒远。所以当季商将书稿交给尹灏,将往事和盘托出后,尹灏又将丁恒远的不在场证明重新排查了一遍。
  而这次排查再次证实,丁恒远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但尹灏仍旧隐隐对丁恒远存有疑心,特别是他重审七零三案件卷宗时,看到法医对割舌刀具的细节描述时,这种疑心更是愈发不可收拾。
  同时尹灏也明白,疑心的对象若是换一个人,他定会咬住不放,蛛丝马迹,翻天覆地他都要抖得干干净净,直到打消心中的疑虑才肯罢休。
  反而因为是丁恒远,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以免自己心中那点嫉妒扰乱了一贯的理智思维。
  将部分案情隐去后,尹灏简单说明与丁恒远见面目的。但因为涉及到十二年前的事情,丁恒远恐怕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丁恒远的情绪起伏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他这反应虽然过于冷静,但也算合情合理。
  毕竟,丁思新的案件并没有新证据出现。案件合并后,推论前提,也只是幕后策划者因为某些原因相信当年季商口中的真相,而对方究竟是否握有丁思新案件真相的新证据,还不得而知。
  换句话说,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十二年前的案子算不上一件错案。丁恒远当年没有选择相信季商,也并非一件错事。
  丁恒远沉默许久,季商知道他在思量何事。季商也知道尹灏小心谨慎的措辞、不带任何个人偏向的叙述会将丁恒远引向哪条思路。不过这也是见丁恒远之前,季商与尹灏商量好的。
  “如果有新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提供给警方翻案,让案情大白天下。”丁恒远没有看季商,停了停又对尹灏道:“如果没证据,你怎么得出他是在为思新报仇这个推论的?或许他们有其他共同仇人,对方是在故布迷阵混淆视听,有意让警方得出这个错误的推论呢?”
  纵然过了这么些年,纵使季商提前已经料想到,但听到丁恒远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和失望。
  果真,尽管丁恒远看似风轻云淡,但丁思新的死依旧是他不能触碰的伤疤。那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那怕有一点迹象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年有可能错了、季商没有说谎,那这比丁思新的死更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他开始下意识反驳,一开始便要抹杀掉这种可能性。
  “确实有这个可能。”尹灏按照与季商商量好的说辞,顺着丁恒远的话解释:“警方正在对两个受害人的交际圈进行排查,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他们之间还有其他利害关系及牵扯。不过我们警方查案,每一个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希望丁先生理解并配合。”
  丁恒远应了一声,神情舒缓许多。
  尹灏接着问道:“当年除了家人外,丁思新还有没有其他关系十分密切的朋友或者同学?”
  丁恒远母亲去世,父亲瘫痪在床,再年长一辈的亲属已经全部去世,家人几乎都被排除在嫌疑外。
  丁恒远取下眼镜,掐了掐鼻梁,想了片刻,摇头道:“思新是个特别热情的女孩,和同学、和村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但特别要好的,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过去太久了,不好意思,可能帮不上你们。”
  许久未说话的季商问道:“我记得当年有个男孩一度被当作怀疑对象,好像当时他在追思心,恒远哥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丁恒远近视度数不高,但隔着条形办公桌,依旧无法清楚看到季商的脸。他的手指一下下捻着眼镜的金属支架,却始终没有重新戴上。
  他觉得这样看着季商很好,朦朦胧胧,像在梦里相见,轻松许多。
  “不记得了。”丁恒远又摇头,似笑非笑地感叹道:“除了至亲家属,谁会十多年对一个人无法忘怀呢?”
  丁恒远看向季商:“年少时的喜欢,能有多深呢?深得能让人多年后还能为了她杀人?我看你们多半是找错方向了。”
  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让尹灏眉头拧了起来,他压制着胸中的烦躁,十分想请眼前这人快马加鞭地滚蛋。
  饶是在季商这处,那段旧情早已流水东逝,听到丁恒远这样若有所指的话,他还是与尹灏一样,小小怔愣了一下。他并不难过,只是觉得奇怪,眼前的丁恒远,与不久前在常平敬老院询问他是否还惧怕打雷的人,不像是同一人。
  丁恒远说完,戴上眼镜,看了一眼季商,又朝窗外看了看:“今早告诉小艾带她去见上次那个站在门外的叔叔,她高兴了好久。谁知道小九你约我竟然是因为这事。”
  丁恒远笑着说话,但意图很明显。季商也不想多留他,毕竟别人女儿还在楼下等着,便赶忙道:“恒远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离池塘最近的吴英姿奶奶家,当年暑假来了几个男孩?你还记得吗?”
  丁恒远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微微蹙眉,肯定道:“四个。”
  “你确定吗?”季商问。
  “确定。”丁恒远记忆中全是季商后脑勺渗血的白色纱布,他呼了一口气,接着道:“你与他们在警局对质那天,我有去过。虽然记不清谁是谁,但确实是四个人,这不会记错。”
  季商不知道丁恒远那日去过警局,现在想来,或许曾经丁恒远有过那么一丝念头,想要相信他。
  季商张了张嘴,却并未问出口,问了也再没任何意义。
  倪晓带着丁艾看婚庆公司员工在草坪上布置婚礼现场,有人见丁艾生的可爱,便抽了一只粉色玫瑰给她。
  丁恒远见女儿小心翼翼地拿着玫瑰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远远叫了她一声,丁艾跑了过来,被丁恒远抱在怀里。
  她伏在丁恒远肩头,腻歪了片刻,转头看着季商,把手中握着的玫瑰花递上前去:“季商叔叔,送给你。”
  季商的心一下子软了,像泡在温水之中。因为丁艾可爱,也因为她有几分像丁思新。他接过花笑道:“谢谢小丁艾,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送的花。”
  丁艾一本正经,又略带羞涩道:“不用谢,季商叔叔你也很好看。”
  季商以拳抵嘴,边笑边点头。
  丁艾见季商笑,又转头看了一眼丁恒远,丁恒远也在笑,而且比平时笑得更开颜。她便灵机一动,扭转身,朝季商张开双手。
  季商楞了楞,从丁恒远手中把丁艾抱了过来。一直将这父女两送到停车场。
  丁恒远在车上问小丁艾:“为什么送季商叔叔花啊?”
  小丁艾认真答道:“妈妈说玫瑰花送喜欢的人,所以她送给妈咪玫瑰。但是爸爸你胆小,只好我帮你送。”
  丁恒远怔了怔,道:“爸爸不是胆小。”
  “是胆小。”丁艾严肃纠正他爸爸,蹙眉道:“你偷看季商叔叔的照片,却不敢去找他,也不敢送他玫瑰花,这不是胆小吗?”
  ……
  季商走到前厅,倪晓正在与几个员工聊天,见季商进来,便跑了过去:“小丁艾走了?”
  “走了。”季商道:“她爸爸下午有台手术。”
  倪晓追问道:“小丁艾以后还来吗?”
  “你还挺喜欢她啊。”季商随口道。丁艾小姑娘不仅是长得乖巧,性格也十分招人喜欢。
  “她好可爱,粉粉,肉肉的。”倪晓捧着自己的脸傻笑,“她们都说小丁艾和我的长相有那么一点点相似。老板你说,以后我生的小孩,会不会也那么可爱啊?”
  季商不用看倪晓,他早知道倪晓与丁艾有相似,特别是那对梨涡。
  季商不答,只打趣她:“男朋友都没有,就先想着生小孩。书看完了没有?证书考过了吗?闲宵的营业额提升了没有?”
  倪晓被季商一盆接一盆的泼着冷水,瘪着嘴停下脚步,偷偷朝他做鬼脸。
  季商忽地转身,倪晓挤眉弄眼的奇怪表情还没来得及往回收,季商压着眉,毫无威慑力地指了指她:“不尊重老板,扣工资。”
  扣工资这事季商时常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执行过。
  “暴君。”
  倪晓喊了一声,乐颠颠地追上季商,问道:“老板,丁医生和你是朋友对吧?那以后是不是也像对邓登他们那样,给最低折扣啊?”
  “你自己看着给吧,不用问我。”季商敷衍答了一句,便疾步朝湖边草坪走去。
  方才他送丁恒远下楼时,尹灏借故打电话未同他一起下来。这时,尹灏在草坪边给人搭手,他身量高,正在帮忙固定鲜花拱门上的花束,几个姑娘帮他扶着梯子,伸长脖子与他说笑。
  “那好吧,我以后可就不问你了。”倪晓顿了一下,略带歉意道:“以前丁医生来,我不知道他和你是朋友,都没给他折扣。”
  季商一顿,他并不知道丁恒远来过闲宵:“他以前来过?”
  “来过的。”倪晓回忆道:“好几次了。一个人在院子里喝茶、或者吃饭、但都呆得不久。”
  季商脚步稍稍放慢,倪晓自顾自道:“以前我觉得他还挺奇怪的,总是一个人来。我不是还跟你提过吗?有一次下雨,他走到前厅突然又转身走了,我当时还指给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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