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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放在莫禾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
看起来不像生气，但相处这么久，莫禾怎么能不知道陆歧生气的时候反而最平静。
可不知怎么，他集中不了注意力去面对当下的情况。
没有好感度提示莫禾觉得自己更加无法理解攻略对象的行为动机，不论是江唐的突然离开，或是俞虞转变的态度，也包括先前陈旭言的发难，还有现在——
他控制不住去想，俞虞知不知道陆歧跟着他们。
或者俞虞一路上都是故意做给陆歧看的吗。
一切完全是为了激怒陆歧吗。
他丧失所有主动权，没有人能告诉他，他们为什么那么做，他们做的事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被激怒的陆歧，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陆歧说。
莫禾一愣。
是的，陆歧说的话一定是出自真心的，因为他曾亲眼看到陆歧攻略成功的提示。
心跳动了一下，莫禾闭了闭眼：“我知道。”
真的知道的话，为什么要闭上眼。
陆歧以前不懂为什么莫禾明明害怕，还要坚持围绕在他身边。他向来不喜欢有人一直在耳边说话，他独来独往，可莫禾一次又一次踩上他的底线。
试过冷待，试过威胁，最后甚至为了让莫禾不要再跟着他，让人把莫禾锁在器材室里。他想女孩子都比较胆小，这样总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直到第二天晚上陆歧发觉莫禾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想是方法奏效，又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去器材室看了一眼。
天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他眼中的女孩，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墙角和阴影融合在一起。开门的亮光也没有吸引莫禾的注意力，好像被全世界抛弃那样小心翼翼地包裹起自己。
陆歧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进去，靠近了才发现对方只是睡着了。
鲜少有烦恼的少女在做梦，嘴里喃喃地说着梦话，只听得清一句：“为什么不喜欢我。”
心里出现怪异的感觉，然而莫禾醒来又是生龙活虎：“这招对我没用，我才不怕黑！”
彼时陆歧已经有些习惯莫禾的存在，又不愿看他耀武扬威，于是给了他一个任务，只要让俞虞竞选学生会长失败，他就不再想方设法赶走他。
看到莫禾有些为难的表情，陆歧觉得自己仿佛扳回一城。他承认，他从来都对莫禾不假辞色，可是心里早就接纳他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结果怎样其实不那么重要。只是没想到莫禾差点真的成功了。
是把俞虞锁在了哪个房间里，或许是从自己之前的遭遇的对待里得到的灵感，陆歧压下歉疚之心，听说俞虞在找莫禾，他出手干扰才没让人被找到。
现在为什么两人会这么亲密。
“我不会害怕你的，”陆歧看到莫禾张开双臂，仰起脸笑，甚至流露几分依赖，像是先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你抱一抱我好吗？”
被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是很好的，尤其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可是莫禾为什么又毫无芥蒂向他伸出手。
陆歧不明白，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将莫禾拥在怀里。
莫禾在他耳边说话，甜蜜的嗓音，像从前一样：“忘了我晚上跟你说的话吧，我是故意气你的。”
“什么？”
“我一直很相信你说的话呀，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莫禾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而后他微微垂下视线解释，“你好像有些误会，我的哥哥没有对我做任何不好的事情，是我总让他生气。我和俞虞也没有什么……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抬起头，十成十的无奈，表情真挚像劝慰他不要无理取闹。
接着又开始撒娇：“我又把我哥哥气走了，今天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莫禾期待地看着陆歧，看到陆歧表情有所松动。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但我的解释不让你满意的话，你也不会再爱我对吗。
我不怕黑，不怕遇到任何事情。
可是有一点，就一点点，我怕被留下，怕只有自己一个人。
多陪我一会吧，不管是谁。
——说起来他哪有资格期待攻略对象们的真心，他自己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但相比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现在的他总归不是完全的假装。
至少现在他是真的想要陆歧留下来。
他似乎也赌对了，黑夜里陆歧看不清他和俞虞具体做了什么，那就还有余地。
“好。”视线相交，莫禾近在咫尺，陆歧看他的唇，颜色嫩红，含苞的花朵一样诱人采摘。
莫禾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好意思似的舔了舔唇，却让饱满的唇更显水润，他轻启唇瓣：“喜欢我吗？”
陆歧轻声回答，声音虽轻却毫不犹豫：“喜欢。”
柔软的唇主动凑上来，想是因他的回答而给出一份奖励。
莫禾仍旧不会接吻，只是轻轻地贴着，似是害羞，脸上浮现微的红晕，陆歧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分，陆歧微低头和莫禾额头相抵，看到莫禾漂亮的眼里沁着将要溢出的水光，眼眶微红，有些懵懂的表情让人忍不住还想欺负。
“我相信你，”莫禾说，眼神有些迷离，配上微红的脸颊仿佛已经喝醉了，“可以更喜欢我吗？”
一只手抚过小腹，覆在他因意动而略有反应的地方。
陆歧呼吸一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沉声问。
“在让你更喜欢我，”精致的脸上是天真的笑容，让人不忍责怪，“可以吗？”
我现在只能相信你，别让我失望，也不要对我生气了。
第56章
“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炽热的手在莫禾身上落下烧灼的火，耳垂被咬住，磁性的声音贴着皮肉传导入耳，牙齿微微用力，像是他不给出合适的回答就要咬下一块肉来。
“没有，快……啊！”
陆歧真的用力咬了下去，耳垂刺痛让莫禾从混沌的欲海中浮出水面。看着衣着完整的陆歧和衣不蔽体的自己，羞耻心回到体内，脸变得通红，拿手去推陆歧的肩膀。只是陆歧抚在他阴茎上的手在敏感的前端轻轻一捏就让他又软了腰，只能无力瘫倒回床上。
“说谎。”
莫禾呜咽着，陆歧打定主意不碰他后面，虽然动作温柔，很舒服，但有种异样的空虚感。
在温柔抚弄下高潮了两次，莫禾再没有力气说话或是继续“勾引”陆歧。陆歧抱着他洗了个澡，他被放在了床上。
从浴室冲完凉水出来，莫禾已经睡着了。光裸的双臂抱住了枕头，身体侧卧，一条细长的不着一缕的腿搭在被子上，薄被顺势滑落到身前，露出半边圆润白皙的臀，和在床头昏暗灯光下更显幽深狭长的臀缝。
刚才印在脑海里的画面立刻复苏。
少年拿双腿夹着他的腰，一边缠着他进来一边哆哆嗦嗦地哭，可爱又可怜。水液在床上积聚，没等到他的应和甚至想主动来拉他的裤子，被他握住了手阻止了动作。
为什么没有顺势放弃控制自己，陆歧别开视线拉好莫禾身上的被子。
说到底他知道这不是莫禾真正想要的。
陆歧晚上想了很多。
不在意的时候当然不会刻意去想，可是一旦开始在意，人就不自觉想一些早就没有异议的事情，比如莫禾为什么喜欢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说来奇怪，陆歧一直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吸引像莫禾这种性格的女生——虽然莫禾并不是女生，并且之前遇见的女生也没有他这么能缠。
按照陆歧一贯的套路，对这些刻意接近的人，他会用各种办法让对方知难而退，因此他就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身边的人都知道的形象——对所有明示暗示视若无睹，永远学不会怜香惜玉，脾气差不好说话，还排斥异性。
没人知道，实际上他曾被一个女孩子吸引过。
乖巧漂亮的女孩子，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你是她的全世界，笑起来如同灿烂的阳光，能驱散一切阴暗。但陆歧有一天发现她也能这样看着别人，这样对别人笑。
没意思。
对她为什么这么做，陆歧没有探究的欲望，他花了一点时间把她从脑海里赶出去，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可陆歧发现自己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莫禾，即使他甚至看见莫禾和别人接吻。即使心底已经出现了阴暗的想法。
毕竟他连莫禾谎称性别都能原谅和接纳。
他脾气差是真的，但他很好说话。
他其实已经在想，莫禾很可能不是真的喜欢他，包括之前遇见的那些女生，说不上来的，莫禾与她们有隐约的相似，像是有目的，但又看不出是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可笑，还能有什么目的，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至多不过是容易变心，何况他以前对莫禾并不好。
甚至变心也没什么不正常。
但现在改变主意可晚了。
陆歧可以看出莫禾晚上状态很不好，既然他已经认定莫禾是他的所有物，来日方长，他不急着火上浇油。
“下次再算账，”陆歧冷哼一声，坐到了床上。
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莫禾似乎感应到身边的塌陷，抛弃了没有温度的抱枕，搭上了陆歧的腰，亲密地靠过来。
陆歧垂眼看莫禾沉静的睡颜，咬牙切齿但只能无可奈何：“小骗子，你最好从明天起开始说真话。”
莫禾闭着眼睛装睡，实际上在和客服聊天——也不能算聊天，是客服单方面宣泄情绪，对于向来平静的客服来说，倒是有些反常。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没有别的处理办法了吗？”他甚至认真列举可以采取的方法，最后问：“你的羞耻心呢？”
羞耻心？
客服果然很擅长说伤人的话。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莫禾冷静回答，无所谓的语气堵住了客服所有指责。
“我记得你晚上还在说，快点完成攻略才是我目前该着急的事情，我正在这么做。我有分寸，我知道他不会做到最后。”
客服沉默一会，才不屑道：“你有什么分寸，你最没有的就是分寸。”
“你又为什么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呢？你之前认识我吗？”莫禾的态度礼貌又疏离，和先前截然不同，客服大概是不适应这样的他，一时没有回答。
“……”
“说话啊？”莫禾嗤笑，不管不顾地说出自己发现的事情，不去考虑后果，“系统出现的时候你就消失，你是什么侵入者吗，你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谁？”
不该问出口的，可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
客服发现他起疑之后会离开吗？
“别这么有攻击性，我不会害你。”客服留下冷硬的回应，下线了。
好在没有离开。
如果离开……离开又怎样？
连这样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东西都想依赖，真是没救了。
莫禾心中自嘲，收紧了抱在陆歧腰上的双臂，鼻端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快点回去吧，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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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个结尾，上次是忙昏头了。
说真话是不可能说真话的，最多只有对方自己猜出来这样子，说了真话还有什么好写的，大结局算了……
那什么，顺便说一下六月份复更哈（虽然不一定有人看到
第57章
手机铃声响起来，不是闹钟，是个电话。
陆歧闭着眼伸手接起来，有些不耐烦地问对面是谁，然后他睁开了眼。
“承认了？先前不是还装作不认识我吗，”他嗤笑，睡意完全散去，看了一眼身边还沉睡着的人，又收回视线，“好啊，我现在回来。”
七点整，校门口。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持续了整整半分钟，踩点的学生拼命地往校内奔跑，没一会校门口就不剩几个人了。
“你迟到了，签个字。”
“啊就差一点，”没来得及跑进校门的学生被拦了下来，郁闷地抱怨。
抬头看见个戴着红袖章的卷发少年，一边整理袖章一边笑得灿烂：“这没办法啊，下次跑快点呗。”
“季栎说的什么话，应该让他下次来早点。”旁边的女生纠正道，用手中的本子轻轻敲打了他一下，“你自己也是，别总是踩点，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被会长和老师都批评过，你还不改……”
“哎呀知道了，在改呢，我今天不是在铃响之前到了？”季栎嬉笑着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女生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来了那你在这边，我去那边帮忙了。”
“嗯好。”
季栎靠在门边，手里一个记录本，百无聊赖地翻看。
过了十分钟，另一个红袖章经过他面前：“走了，回去了。”
他应了一声合上手中的名册，转身跟上。
莫禾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校门口空了，才从藏身处走出来。
早上睡过了，陆歧走的时候竟然也没叫他。
迟到算违背女主角的人设，会扣减积分，莫禾睡眠通常比较规律，到现在为止还从没迟到过。近几天特殊情况，但他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被扣分，因此躲到现在才出来——只要不被抓，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莫禾踏过校门，向教学楼走去。
“就算迟到也没什么吧，至于躲那么久吗，”身后传来清脆的男生的声音，语气里是早有预料的笑意，“学姐？”
“……”
怎么还没走！
迟到就罢了，躲起来也罢了，还被高一学弟抓现行就很尴尬了，莫禾身体一僵，转身看到对方的脸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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