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那是什么都跟我说吗?她那是什么都跟肖明军说。季岑专心开车没再说话。
林特加打来电话时季岑的车刚拐上南一路。
“赵浩宇他们回去接着吃了吗?”
“没有, 我在楼上窗户看他们都走了, ”林特加继续道, “岑子, 你咋还没回来,我还等你呢。警察来了没看到聚众斗殴也撤了,然后那楼层经理说这是我们的逃单方式,现在好几双眼睛都在这屋盯着我让我买单呢,主要是我还挨了前女友一巴掌,真的太寸了......”
季岑应道:“你再等会儿,我马上回去了。”
季岑把车停在了加油站路边没往里开,他扭头道:“下去吧。”
手搭在了门把手上要开门的戚衡,突然停住了。
季岑以多年与酒徒相处的经验立马判定戚衡是要吐。他忙制道:“别吐车里。”
戚衡当然也不想吐季岑车里,他忍了一路,这会儿正好到极限。拜胃里酒所赐,他关季岑的车门终于轻了点。
车门一关上他就吐了。
坐在车里的季岑下降了副驾驶的车窗问:“死不了吧?”
戚衡用手掌拍了拍车身,示意季岑可以走了。
呕吐物的味道飘进了半开的车窗,让季岑皱了鼻子。他下车去后备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后放在了蹲着的戚衡脚边:“那先这么着了啊,我先撤了。”
戚衡点点头,漱口后捏着瓶身起身走向刚亮起轮廓夜灯的加油站。
他的身前是看到他回来摇着尾巴的将军,他的身后是坐回车里正倒车的季岑。
汪鹏的电话很准,准到戚衡刚换回工服要放起手机。
“大衡你没事吧?”
“没事,我坐季岑的车回加油站了。”
“那太好了,吓死人了,”汪鹏心有余悸地说,“上次看你被他们打那样,我都不敢想这次他们喝了酒会不会下死手,真是多亏季岑给你撑腰了。你说你怎么就又碰上赵浩宇了,西宾真是太小了。”
“你们也都回去了吗?”
“回了,你放心吧,”汪鹏继续道,“唐千过几天走,到时候就咱们三个再好好吃一顿。”
“行。”
挂了电话的戚衡坐进了店内。手机上有条孙舒瑜的关心短信。他查阅后没有回。
于其在柜台里玩手机,见戚衡回来抬头看了看就低头继续了。
这点酒喝得戚衡是太难受了,哪怕都吐了出去,也还是晕乎乎的。他平时就是一瓶啤酒的量,所以嘴上挂着“不会喝”。
要换做是除了唐千和汪鹏以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肯多喝的。
上一次喝多还是高中毕业聚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喝吐了。一转眼快五年了,他自嘲他的酒量跟他的人一样,毫无长进。
在屋里坐了会儿困意上头,戚衡就到院子里遛将军。
将军好似知道他不舒服,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跑跳疯闹,而是趴伏在他脚边仰头看他。戚衡便坐在了店前台阶上。
清风月明,满天星斗。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狗。
如果季岑没带他走,他现在很可能还躺在那个胡同。
赔罪饭没吃完落得个罪上加罪。季岑不想跟赵浩宇解释什么,他也不需要。
赵浩宇也是没打算想跟他计较,不然一定会回到楼上等他回来再算账。
但强行带走了戚衡,将会成为他跟赵浩宇之间不再熟络的开始。
脸肯定是撕破了,但季岑脸皮厚,他从来不怕这些个事。
这顿饭差点让永利一个月白干。季岑回海棠里结了账又请林特加泡了个澡后才回长青一区。
说到戚衡他们那包厢里有林特加的前女友,季岑便问:“哪个啊?我怎么不记得?”
“是我在医专时候处的,你上哪认识去,”林特加摸了摸左半面脸说,“叫董佳慧,临床护士,现在就在师院后面那四医院工作。现在跟汪鹏整一起去了。”
“以后管你叫炮王得了。”季岑忍不住吐槽。
“岑子,要挨揍那小子就是你舅相好的儿子?”
“是他,咋了。”
“怎么说也是个放出来的,咋任人家欺负一点儿都不横呢。”
戚衡不横么?横呀,都横他身上了。季岑说:“你那是没看到他横的时候。”
回到永利张青辰在玩电脑,听到季岑回来他在楼上喊话:“龙哥,你为啥不让我关阳台门,刚才进来只猫,吓我一跳。”
季岑:“它还在吗?”
“让我赶出去了。”
季岑叹气:“不关门就是为了让它进来的。”
“啊?”张青辰吐了下舌头,“你也没跟我说啊。”
季岑上了楼就去阳台向下看。他试探着在光线很暗的胡同里呼叫:“喵?方丈?方丈?”
张青辰:“它叫方丈?
“嗯。”
那是只狸花猫。不对,是半只。它身上黄灰色狸花只有半面。看起来好像是披着半面袈裟。
怪不得叫方丈呢。
张青辰指着窗帘下的地板说:“它好像受伤了,”
季岑看了看地板上留下的小血脚印,眉头一皱。这只小疯猫肯定又在外面跟别的猫打架了。
方丈打架是常事。看起来安安静静,实际超凶。
季岑第一次在胡同里看见方丈的时候,方丈正在垃圾桶旁对抗三四只比它个头大的野猫。
阳台上的季岑用一根烟的时间,看完了这场大乱斗。
他很意外方丈能成功把抢食的猫都赶走,准备要回屋的时候,撑到最后的方丈瞬间倒下了。
他灭了烟头,下楼拐到胡同把方丈拎抱起来给送到了附近唯一的一家宠物医院去。
“没救了,肠子都出来了。”
这是那医生当时跟季岑说的话。
季岑看了看舔着伤口的方丈,怜悯之心顿生,他说:“你就正常给缝上吧,能不能活看它自己。”
季岑也没想到方丈能好好的活下来。
他甚至还想了,如果他在胡同里发现方丈的尸体,那他就给埋起来。毕竟当时他如果不是为了看热闹完全可以直接把那几只猫赶走,他要是没有选择袖手旁观,方丈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放回方丈的几天后季岑在阳台上晾衣服,一道轻巧的身影顺着排水管道跳了上来。
站在阳台边缘的方丈看着季岑叫了两声。太阳的金光洒在它身上,加上它那身独特的花纹还有平静的眼光。季岑决定叫它方丈。
那之后,方丈隔三差五就回来看季岑顺便改善伙食。季岑在床下备了猫罐头,除了严冬,再就没关过阳台的门。
“龙哥,你为啥不直接收养它。”
季岑摇摇头:“它更喜欢自由。”
忽听窗外一阵野猫打斗声音,季岑打开手机上手电筒向下扫了扫后,转身就抄起支在阳台门边的竹竿下楼去了。
张青辰懵:“龙哥你干啥去啊?”
“去帮个忙。”
戚衡擅自离开岗位于其第二天下午来上班的时候就跟老板说了。上厕所的戚衡正好听见了。
老板因此扣了戚衡二百块钱。
戚衡知道是于其说的,但于其不承认,说是老板调监控看到的。
老板没事闲的突然去调监控。
戚衡擅自离开岗位是不对。但昨晚走之前,他是跟于其打好招呼的,于其也是答应帮他打保密的,他没想到这孙子事后来损招。他那两包“孝敬”于其的烟,死的是真冤。
戚衡是很生气,但他也没明说。既然于其喜欢玩阴的,那他就奉陪到底。
当天晚上他就把于其的自行车轮胎给扎破了。
次日交接班的俩大姐因送孩子上学来晚了,戚衡和于其都是七点多换的班。
于其发现车胎不对劲的时候,戚衡一笑而过的牵着将军要回家。于其住的地方离开加油站差不多三公里,一晚劳累过后再推个车走回去,轻松不着。
于其叫住戚衡:“我的车胎被扎破了,是不是你干的。”
“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就真诚地回答你,”戚衡浅笑道,“是我干得。”
“你......”于其被戚衡的坦然搞不会了。
戚衡继续道:“我不像某些人,做了,却不敢承认。”
这话在暗示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于其啥也说不出来。
戚衡微微眯了眯眼:“那两盒烟......”
“我还给你。”于其打断了戚衡的话并快速从兜里将烟掏出来递了过去。
戚衡只拿了一盒到手里,他踢了踢于其的前车胎说:“那盒你留着吧。”
看着戚衡牵狗离去的背影,于其站在那怒目以对。
“我可跟你说,”跟于其关系不错的那白班大姐走过来说,“你别惹他。”
窘状被同事撞见让于其不悦:“我会怕他?”
“他之前坐过牢的。”那大姐小声说。
于其大惊失色:“真的假的?”
“姐骗你干什么。”
于其没再多说,推着车子匆匆走了,这才知道他惹错人了。
第024章 拒之 不走就放狗。
方丈差点被裹成木乃伊。
它的前面两只爪子和胸前都被缠上了纱布, 季岑在帮它赶走了围攻的几只野猫后并没放它走。
带他去宠物医院处理完伤口就把它拎回了永利。
方丈似乎也知道它得静养,大门开着也没逃走。
卢霞这两天过来都给它带小鱼干,它很舒心的享用。
邱然凑到楼梯旁说:“这猫的花色怎么像是拐角那台打印机打印出来的。”
永利拐角那台打印机有点小毛病, 总是时不时的断墨。邱然要去摸方丈的时候, 方丈给了他警告的一声“喵”。
“真是只小色猫, ”邱然收回手说,“给我摸下就不行,女孩子就给摸。”
“它不给你摸是你的错,”坐在楼梯台阶上的卢霞笑着说,“那它咋就让季哥摸呢,还不是你长得不招它稀罕。”
“去去去, ”邱然甩了甩手继续去整理纸张,“都给我整自卑了。”
五月耀阳, 满屋金灿。上午店里没来两个人,季岑就跟邱然和卢霞说从今天起店里留一个就行。
有方丈在卢霞不打算离开, 邱然便想查看完可用纸就回学校。他检查了各个机器里剩下的还有楼上库房的纸张后出了门。
路过时他拍了拍蹲在门口讲电话的季岑:“季哥, 纸快不够了,你记得去取。”
季岑正在跟肖明军的房东通电话, 他边讲话边跟邱然比了个OK的手势。
“既然说通就行了,等我舅那边都处理好, 我再给您回个电话。”
肖明军现在住着的那房子的房东给肖明军打电话说要把房子卖掉了,让肖明军这两天搬出去。
按照合同上来讲,这事得提前一个月告知租户。但那房东看肖明军独身一人住, 想把肖明军当软柿子捏, 没想到肖明军背后有根硬刺。
季岑在电话里把该说的都说了。不仅为肖明军多争取了一周的搬离时间, 还除了押金外多要回了一个月的房租钱。
肖明军的意思是让季岑帮他看看房子, 赶紧换租。地理位置还想在那附近。还说要不是自己现在有班上不会麻烦季岑。
季岑就呵呵了, 他可太知道肖明军了,就算是闲着肖明军也肯定懒得去找房子。
这事季岑要是不管的话,其实乔艾清也会管。但他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舅是他的,别太麻烦人家了,毕竟肖明军和乔艾清的修成正果还八字没一撇。
中午吃过饭季岑留卢霞自己在店里,他开着他的二手车跑了三趟印刷厂拉纸回永利。
印刷厂库房的负责人跟之前永利的老板是亲戚,季岑是借了前老板的光,才依然可以拿到价格偏低的纸。
印刷厂的库房随便留出一点量,就够永利用足月的了。
纸的问题解决后季岑便去见了电话联系过的房屋中介。用一下午的时间简单看了几个符合肖明军条件的房子。
他拍好了照片和视频后开车驶进了肖明军工作的停车场。爷俩坐在值班室里商量后敲定了一个五楼。
“五楼会不会太高了?”季岑说,“上下楼不太便利吧。”
肖明军:“不高,就当锻炼了。”
其实季岑猜到了肖明军会选五楼的那个,毕竟那房子就在乔艾清家对面的楼上,绝对够近了。
“你要是决定了,那我就告诉人家联系房东找时间签合同了。”季岑说。
肖明军有些犹豫:“一次性付一年,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季岑揉了揉脸:“我能想不到这事么,这钱我给你拿。”
肖明军立马乐了:“小岑对我最好了。”
“行了啊你,有那感谢的心思就好好在这干,起码把自己每月开销弄出来,也算让我省心了。”
“那必须的,舅肯定好好干。”
等到肖明军下班季岑跟着在附近商贸吃了碗面,肖明军请客,还叫了两个小菜。
吃完了后肖明军不让季岑送,说要自己溜达回去。
多半是要去找乔艾清去。这个点戚衡应该是去上夜班了。
想到戚衡,正好车要加油,离南一路又近。季岑就奔着南一路加油站去了。
前两天晚上送戚衡,他看到了那加油站油价表比他在长青那边常去的要省几毛钱。
每升是几毛。积少成多就是省了一大笔。日子过得就是个能省则省。
到了地方出来接待的是个年轻男人,季岑停好车说:“92加满。”
“好,”于其点头后指了指门口字牌,“要不要办个充值卡,常来加油特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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