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把那对小两口请出去后才继续坐下来谈价格。
季岑这个提议更高级的在于还可以让接手店面的价格变得相对容易压下来。
果然商量过后,转让费用直接少了五万。
肖明军还想压价,季岑制止了他。他跟戚衡比划了一下,戚衡就去隔壁永利让邱然印合同了。
虽然未来的事现在不好定论,但若是老田家三年之内没回来,那么这个店就是以相对低价兑到的。
如果他们回来了,那肖明军和乔艾清拿上原封不动的转让费,加上三年里的盈利再去干点别的也一样皆大欢喜。
这样做,不仅便宜了自己还特别有人情味。
等到签完合同回到永利听季岑深度剖析后,肖明军和乔艾清才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
乔艾清:“小岑真是厉害了。”
季岑用合同扇着风,询问似的看肖明军和乔艾清:“这个事等于落实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肖明军亢奋极了:“择日不如撞日嘛!下午就去吧!”
“也行,”乔艾清点头,“反正就是一道手续,哪天都行。”
水果店门面拿下,下午也要去领证了。对这俩人来说,是双喜临门。
说着说着他们就下楼去买菜了,说中午在永利做饭吃。
戚衡:“你那胳膊做什么饭?”
“哎呀,你肖叔可以当我的左手。”乔艾清说。
“出去吃点吧乔姨。”季岑道。
“别,出去干啥,在家做的卫生。”
等乔艾清和肖明军出门后。坐着的戚衡便沉默不语。
季岑看过去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戚衡:“谁后悔了。”
“那你愁眉不展的。”
戚衡起身下楼:“嫁和娶能一样么。”
季岑:“他俩买菜去了,你干啥去?”
“去我干妈家取户口本。”
取户口本下午不是顺路就能取,估计是妈要嫁人了心情不好不愿意在这干坐着。季岑跟着下了楼:“正好我没啥事,送你吧。”
有车坐那不是省钱了,戚衡点头:“也行。”
出了永利的门后季岑就把车钥匙扔给了戚衡:“你来开试试。”
戚衡懵,捧着钥匙站在车前。
季岑自顾自地坐进了副驾驶:“不是都上路练好几次了么?”
“练倒是练了,不是没拿到证呢么。”
季岑:“不敢?”
戚衡拉开驾驶位的门,系好安全带后他才想起哪里不对,他看季岑:“这他妈叫你送我?”
季岑撇撇嘴,什么也没说的靠进了座椅。
戚衡的车感不错,他刚摸车的时候沈教练就这么说了。
所以他才学的顺利。
季岑的车跟驾校的车除了外形不一样,都是一样的低级。他直接上手没问题。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阳光刺眼的很。
奔洋南去又是迎着太阳走,遮阳板都起不到太大作用,季岑掏出抽屉里的墨镜递给戚衡。
戚衡戴上后他看了看,这破镜子挑脸型,戚衡戴比他戴竟然更适合。
到了车多的地方,戚衡的专注力都在路前方。车练得再好,没有太多的路面经验也容易慌。
他求慢求稳无可厚非。
马上要到排长队的十字路口前,他们被两辆车插了队。季岑坐不住了,他“啧”了声后伸手去挂挡。
戚衡的右手一直在档位上,季岑的手覆盖上去后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推了过去。
“走,没事,你往前走,”季岑说,“挤到右边。”
季岑手心里的薄汗沾到了戚衡手背上,拿开后变得微微凉。
戚衡调整着方向盘,按照季岑说的开了过去。顺利赶在绿灯灭掉前驶过了路口。
“教练说了,路口宁等三分不抢一秒。”
季岑:“教练说的等你拿到证以后能忘就忘了吧,真正的学车其实是从实际上路后开始的。”
“你咋不教人好呢。”
“这咋不好了,我都是经验之谈,学着点。”
“学个屁。”
季岑:“你要是能学到个屁,都算你赚到了。”
戚衡:“......”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呢。
到宋玉芬那取完了户口本后季岑又去肖明军那把户口本拿上了。
上次他说没有钥匙,肖明军就给他也配了一把。季岑钥匙串上最崭新的那把就是。
回长青的路上戚衡说什么也不开车了。
“别被交警抓到再罚你。”
季岑说:“我都不怕你怕啥。”
“主要是我怕我好不容易学的车成绩作废。”
季岑这才坐去了驾驶位,回去的速度跟慢悠悠来时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司机开起车来就是不一样,整个路上的司机他谁也看不上。嫌这个墨迹嫌那个傻逼的。戚衡坐在一旁边听边想笑。
他开个几年车后不会也变成这样吧?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正溜号的时候,季岑的一脚急刹立马让戚衡集中了注意力。
“怎么了?”
季岑指了指路边的超市:“渴了,弄两瓶水去。”
戚衡解开安全带下车。到超市门口的冰柜里捡了两瓶冰水后进门结账。
季岑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戚衡出来,以为戚衡是又买别的东西所以慢了。
他盯着那个狭窄的超市门,又过了两分钟,他喊道:“戚衡?”
超市里传出来戚衡的动静:“等会儿!”
季岑皱眉,寻思着顺便下去买包烟吧。
到了超市门口,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戚衡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大黑驴。
真他妈的是巧合他爸抱着巧合哭,巧合他妈死了。
他就是临时口渴想喝水,然后就停在了大黑驴家开的超市前面。
冤家路窄也不是这么个窄法吧。
大黑驴在自己家有够释放天性,光着上身只穿了个大短裤。他扫了踏进门的季岑一眼后继续对戚衡说:“你他妈的没拿就别怕搜啊。”
“啥情况这是?”季岑停住脚问。
戚衡没理会季岑,他盯着大黑驴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没拿。”
“我看见你拿了。”大黑驴气势不低地说。
季岑看这架势猜个差不多,他问大黑驴:“他拿什么了?”
大黑驴:“手表,我放收银台上的手表。我亲眼看到他揣兜里去了。”
季岑只觉得脑袋疼,他舅那边好事刚成双,他这边坏事就成堆。
他抬手碰了碰戚衡胳膊:“拿了么?”
戚衡瞬间暴怒:“我他妈没拿。”
“那你给我搜!”大黑驴不依不饶。
见大黑驴要上手来翻戚衡的裤子兜,季岑拽开了戚衡。他推了推大黑驴:“要是因为之前的过节就血口喷人实在没必要。”
大黑驴指了指季岑:“我的手表现在要是没在他兜里,我他妈死爹死妈。”
这玩得有点大吧。
季岑抬头瞅了瞅上方区域,这小型便民超市挤的很,没有装摄像头。
他问:“你那手表多少钱?”
“好几千块呢。”
站在一旁的戚衡将手里的两瓶水用一只手拿着,趁着季岑和大黑驴说话的时候伸手去他裤子兜里摸。
他的手指在触碰到一圈硬物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糟糕。
好像还真有一块儿手表在他兜里。
他没有拿,那就是大黑驴放进来的。什么时候放的,可能是找给他零钱的时候。
怪他自己,在看到收银台里坐着的是大黑驴的时候就应该放下东西走人。
何必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戚衡忽然就想起在监狱里有一次,就是有人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诬陷他偷东西。只为了找茬名正言顺的打他一顿。
那时候是耿勋同查明白了事情给了他一个说法。
可是打他还是挨了,有些不明白真相的还是会认为他手脚不干净。
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季岑,戚衡深深地做着呼吸。
他总以为他从里面出来,他就能过上如狱中教导员说的那样的重新开始的生活。
可现实并不是。
就在这么一瞬间他似乎理解了那些破罐子破摔的人是何种心境。
如那个安安的洋娃娃一样,别人说他看错了,越说他就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多疑了。
如现在在生活中的他一样,别人说他是人渣,越说他就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他抿了抿嘴掏出那块儿手表扔在了收银台上:“还你。”
季岑仿佛后脑勺被敲了一板砖一样,他难以置信的回身看戚衡。
满眼写着“你还真拿了”。
戚衡看着季岑,什么也没说。
大黑驴:“我就说他拿了吧?承认了就好,承认了咱们就好说了,我这就联系派出所的过来处理一下。”
季岑看回大黑驴:“私了吧,你想怎么了。”
大黑驴拿起手表看了看:“他不仅偷了手表,还给我弄坏了,你看,不走字了。”
季岑闭了闭眼睛:“没完了是吧。”
“什么没完了,他拿了我手表,还给我弄坏了,怎么也得赔个表钱再......”
大黑驴的话被季岑夺走表的举动打断了。
那块表到了季岑手里没呆上一秒就被季岑用力的摔在了地上,他用脚碾碎了表的屏幕后抬腿将表踢出了门去。
大黑驴看傻了,停顿了一下才破口大骂道:“季岑你他妈脑子不好是吗?我草你妈的你想干啥?”
季岑转身往出走的时候还拽了一根柜台上的棒棒糖,心说装逼装到别人擅长的领域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说:“要报警你就报,吓唬谁呢,也他妈不打听打听这些都我玩剩下的。”
大黑驴显然有些镇不住了,他拿出手机不知在按着什么:“草,你们等着,我这就报警。”
见戚衡还不走,季岑咬住棒棒糖回头:“走啊,回去等着吃饭了。”
戚衡看了看气炸的大黑驴加快脚步走了出去:“他在报警,我们等会儿再走吧。”
季岑坐进车里:“你还真愿意配合他。”
“那警察来了......”
“你是不是在里面呆的所以特怕警察,”季岑说,“警察来了就怕他了?没拿就是没拿。没监控,没人证,他有理个屁。他那就是咽不下那天挨打的气。这个小破局布得学艺不精,垃圾至极。”
戚衡扔给季岑一瓶水:“我万一真拿了呢。”
季岑将车开了出去,嘴里的棒棒糖被他咬碎了:“那也没办法,我这人帮亲不帮理。”
戚衡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冰凉沁入心脾。他将头伸出车窗看着地面说:“往左一点,再左一点,行了。”
车轮完美碾压过那块儿大黑驴准备出来捡的手表后直直离去。
至于大黑驴后来报没报警,答案必须是否定的。
那不过是他临时想的馊主意,想暂时找茬稳住戚衡等赵浩宇过来。
谁知道季岑又是跟戚衡一起出没的。
他跟赵浩宇都明白,现在找戚衡的麻烦已经不好找了。
季岑何尝猜不到大体是这么个道理。赵浩宇真的太闲了,还他妈颇为幼稚。
回去路上季岑给赵浩宇他爸打了个电话,自从那次他救了赵浩宇老赵总上门感谢后,这号码存上再就没用过。
“赵总?”季岑将手机放了免提后说,“您在忙吗?我是季岑啊。就是那个.......”
“小季呀。”老赵总没用季岑进一步提示就对上了号。
季岑笑了:“打扰了赵总,我实在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的。”
“啊,有事你说。”
“您看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请您吃个饭啊。您带上浩宇一起吧,有点儿事需要解决一下。”
老赵总迟疑后说:“是不是我家浩宇惹什么祸了?”
“您别急哈,那倒没有,就是一起吃个饭。”
尽管季岑没说的那么露骨,但老赵总凭着多年在社会上打拼的经验,还是嗅到了赵浩宇没让他省心的味道,他应下了。
挂了电话后季岑对戚衡说:“到时候你跟着我去。”
“我?”
戚衡光是听赵得久的声音都能想到赵得久当时法院外恨不得现场手刃了他的眼神。
“害怕了?”季岑问。
戚衡:“可能不是害怕吧。”
“你早晚要面对的事,不然赵浩宇狗皮膏药一样的找你麻烦,你能受得了?只有他爸能收拾得了他,”季岑叹了口气,“好在我在老赵总那还能说得上话,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事解了算了。”
能解么?
戚衡不敢想,他可是杀了赵得久的儿子,赵浩宇的哥。
“为什么帮我?”
季岑嗤笑:“你现在还问我为什么帮你?”
“我知道,”戚衡点点头,“我又是沾了肖明军的光。”
季岑:“他们下午领完证,我就得叫乔姨舅妈了。你是不是也得改口啊。”
戚衡:“让我叫肖明军爸吗?梦做大了吧。”
“啧,我说的是对我改口。”
“你就比我大了半岁,也算同龄人,真有必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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