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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丑(近代现代)——愚礼

时间:2022-02-02 15:12:13  作者:愚礼
  他举起酒瓶说:“来,我先干一瓶,你们随意。”
  紧接着他站起身,嘴对在瓶嘴儿后,将瓶身猛摇了一圈松口吞下整瓶酒。
  汪鹏的小旋风式对瓶吹在鼓掌和起哄声里结束后大家举瓶跟酒。
  喝了小半瓶的戚衡放下酒瓶的时候,季岑已经空瓶了。
  他小声说:“别喝那么猛啊岑哥。”
  季岑笑笑,指了指汪鹏道:“喝猛点没事儿,汪鹏的好日子。”
  汪鹏:“岑哥总是那么够意思。”
  其他几个小子也喝的参差不齐。说说笑笑地让氛围很热闹。
  “我那年开始学手艺,比他们还小呢吧,”汪鹏看向戚衡,“是吧大衡?”
  戚衡想了想后点头:“你十六的时候就过来了。”
  “一转眼都他妈快七年了,”汪鹏笑了声,“我也算熬出头了。”
  “恭喜啊,”季岑用酒瓶跟汪鹏的撞了撞,“以后得叫汪老板了。”
  汪鹏提高声调道:“谢谢季老板!”
  住在店里宿舍的三个小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孩子,因为没用心读书,才想谋份手艺以后养活自己。
  汪鹏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昔日辛苦学手艺的日子还在眼前,他特别感慨自己没放弃。
  现在看到这些小老弟,就想着多关照。
  他对他们都跟对自己弟弟似的。
  所以在原老板要移店的时候,这几个小子都愿意留下来继续跟着他干。
  店里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火锅烧烤双管齐下。
  坐到了快半夜大家才散。
  吃饭的时候季岑没觉得嘴疼,吃完了从汪鹏那出来,开始隐隐作痛。
  估计是让酒精和辛辣刺激着了。
  戚衡看出来季岑嘴不舒服了,他扫了眼街面,决定拉季岑去买药。
  季岑问他:“去哪?”
  “弄点儿药抹嘴里伤口上,”戚衡边走边说,“能好的快些。”
  季岑:“没必要吧,睡一晚上兴许就愈合了。”
  “万一发炎严重了呢,还是得用药。”
  进了药店选了溃疡的药后,季岑又从门口架子上拿了瓶花露水放在了收银台。
  戚衡拿起花露水看了下日期后掏钱结账。他兜里正好有零钱,就没用季岑的整钱。
  从药店出来后他说:“岑哥,我明天白班,跟你走回永利我就打车回去了。”
  季岑抬起拎着的花露水在戚衡面前晃了晃:“你不早说,还以为你要在这住,我才买的。”
  戚衡招蚊子,他就是给戚衡买的。他自己从不屑于用这些东西。
  “我又不是一直不来了。”戚衡笑着说。
  “就在这打车吧,还跟我走回去干啥。”
  “送你回去。”
  “有毛病?过了这条路走一会儿就到了。”
  “我想多跟你走一会儿,行了吗。”
  “这不结了,下次别拐弯抹角的。”
  刚喝过三瓶啤酒的戚衡现在走路不摇不晃,意识清晰。
  汪鹏在饭桌上还夸他酒量见长,问他是不是偷着练了。
  他是硬灌出来的。跟季岑喝到动弹不得在地下车库过夜那一次,他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
  从那次之后,他对于喝酒这件事,似乎没再畏惧。
  想起那晚后,他问身边走着的季岑。
  “岑哥,你是不是跟赵浩宇吃和解饭那晚就已经对我有心思了?”
  一杆子支出去那么远,害得季岑认真的想了下:“为啥这么说?”
  “那天你摸我了啊。”
  季岑头皮快炸了,他忙道:“那根本不他妈是一回事。”
  “不是吗?”
  “肯定不是。”季岑抬手搂住戚衡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戚衡笑的身子在抖:“不是就不是呗,你紧张啥。”
  “紧张个屁了,我说的是实话。”
  这个时间了肖明军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睡下了。
  四季水果店门紧闭,跟永利都是一片黑暗。
  “今天晚饭是蹭的,明天你想吃啥?”戚衡侧头说,“我明天下班再过来。”
  想到明天晚上要去相亲的事,季岑扫空了嬉皮笑脸:“明天晚上我得跟一个相亲的姑娘吃顿饭。”
  此时的他们马上就走到永利了,戚衡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岑哥,我们今天刚好上,你告诉我你明天要去相亲?”
  “不是,”季岑解释着,“是跟杨阿姨的外甥女。”
  戚衡五官纠结:“跟谁也不行吧?”
  “你都不知道杨阿姨外甥女的事,先别急呀,”季岑继续道,“我是托杨阿姨儿子给疏通你要继续念书那事的,杨阿姨一直想我跟他外甥女吃顿饭,人家事都给办了,我不能说到做不到是吧。再说这顿饭是好几天前就答应的了。”
  戚衡:“为了我回去念书这事你都出卖了啥?”
  “咋还出卖呢?就两场麻将和一次相亲的事。”
  戚衡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相亲就是吃顿饭,我又不跟人家往下发展,”季岑笑着说,“心放肚子里。”
  掏出钥匙串后,季岑的手指忙着在不太亮的环境下找钥匙,花露水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玻璃瓶脆的很,直接上了断头台,洒了一水泥地。
  “我草。”季岑岔开腿低头骂道。
  戚衡不紧不慢的拉开季岑,还用手机照了照季岑的鞋,怕粘上玻璃碴。
  确认没事后,他去季岑裤子兜里掏出了火机。
  破碎玻璃瓶被踢开,火机的火苗与地上花露水贴近后,幽兰色的火焰瞬间燎了起来。
  戚衡拉着季岑退到永利门口台阶上,看着火焰问:“好看吧?”
  “你可真是苦中作乐第一名,”季岑瞅了瞅距离火光不到两米的永利的门口,“咋不把我这店都一起给点了呢,啊?戚大傻?多大了还玩火?”
  “看啊岑哥,多好看。”
  是很好看,季岑也专注看那火焰。
  “这让我想起以前上学时候了。剪开涂改液在地上画出心形图案,然后用火机点燃逗小姑娘。”
  “以前你喜欢姑娘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一直是小子呢。”戚衡扬着语气说。
  “别扯,到你这才是小子。”
  “用涂改液把那小姑娘逗到手了?”
  季岑摇了摇头:“还真没有。”
  戚衡笑出声:“是谁那么不开眼啊,连我岑哥都看不上。”
  “贫上了。”
  “没贫。”
  “还贫。”
  幽兰火光彻底不见了后,季岑说:“你赶紧拦车回去吧。”
  “你明天带人家在哪吃饭啊?”
  “这事过不去了?”
  “就是问问。”
  “洋南有家新开的东南亚餐厅,去那尝尝。”
  戚衡把那一小盒药膏递给季岑后转身道:“回去涂药。”
  季岑去开门的时候还听见路边站着的人在跟他说:“我走了啊,你记得涂药。”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季岑进门前说。
  就涂药这事,戚衡在睡觉前又说了一遍。
  季岑本想敷衍了事的。却还是下楼到洗手间照着镜子把药膏抹上了。
  钻心的疼差点让他原地来段儿霹雳舞。
  含着被药物杀出来的口水,他还得在电话里告诉戚衡他真的抹了药。
  太久没人因这么屁丁点儿事墨迹着关心他了。
  季岑嘴上嫌烦,心里特舒坦。
  其实比季岑飘飘然的是戚衡。
  因为跟季岑好上这件事,在他心里,连将军离开的悲痛都消失的快无影无踪。
  他好不容易用将军的毛做了个纪念物件,季岑说了句喜欢,他毫不犹豫就摘下送了。
  以前没尝过恋爱的感觉。
  这猛地一下,他分分秒秒都是上头的状态。
  好像生活突然光明又通透。晚上安心睡去,早上欣喜醒来。
  浑身都充满了劲儿。
  第二天上班戚衡跟老板说了要离职的事后老板不太高兴,挑他不早说的毛病,甚至试图留他再干半个月。
  戚衡没有胡乱答应,他做的决定就是把这个月的最后两天干好。
  知道他要走以后,于其和朱丽非要熊他一顿饭。
  在加油站也有三个多月了。就这俩人比较近密。戚衡答应了。
  就定在了下班后,反正季岑今晚有饭吃,他也不用跑长青。
  不跑长青还想看到季岑,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特意选了跟季岑要去相亲的同一个餐厅。
  在西宾这么个破了吧唧的地方,这种新类型的菜式近日惹来了当地小年轻的蜂拥而至。
  听说那家东南亚餐厅从开业后,在吃饭的时间点,它就没有外面队伍少于三十米的时候。
  季岑是提前预定的位置,他在门口等到杨阿姨的外甥女后就直接进去用餐了。
  戚衡没想到人这么多,他同于其和朱丽已经算是早去的了,还是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在外面排队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季岑坐着的位置。
  进入餐厅后他让于其跟朱丽去座位等他,他先到季岑那桌附近走了一圈。
  季岑正跟那姑娘说话,视线里出现戚衡的时候,他眼神就跟了过去。
  戚衡见季岑注意到了他,走过去如偶遇一样的打招呼:“巧啊岑哥。”
  季岑抬头问站在了桌边的人:“你咋在这?”
  戚衡:“跟同事聚餐。”
  “那你快去吃吧。”季岑说。
  如果戚衡有尾巴,季岑大概能看到那尾巴摇到了天上去。
  等戚衡拐弯不见后,季岑发了条消息过去:故意的吧。
  戚衡知道季岑肯定会给他发消息,他等着手机屏幕亮了后放下菜单回复:怎么地吧。
  季岑收起手机继续吃饭,对面坐着的女人对他说:“我觉得刚才你那朋友好眼熟啊。”
  季岑:“认识?”
  “不认识,”那女人笑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
  杨阿姨的外甥女赵妍在电视台工作,形象气质没得说。
  比季岑大三岁,全身心投入工作,根本不想恋爱。
  家里催的太烦,才不得不偶尔出来跟她完全不会去考虑的各种长辈嘴里所谓的“优质”男生吃顿饭。
  与季岑碰面后也不过是多看了几眼。
  姐姐自带气场,满脸写着“老娘谁也配不上”。
  之前那些来相亲的都是奔着要有以后去的,所以对她都恭维格外。
  唯独季岑跟她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点让他们反而特别聊得来。
  饭后结账时赵妍坚持AA。
  季岑一直把她送到车边,她上车前忽然叫住季岑说:“我想起来了,你那朋友是几年前救母杀人案的小伙子。”
  季岑点头:“对。”
  “我那年刚到台里,当时在法院外面见过他,我这个人,对长得不错的总能记得住,”赵妍笑着对季岑挥手,“我也记住你了。”
  单手插兜站在那的季岑笑了:“妍姐注意安全。”
  看着那辆红色的轿车远走后季岑回到他的车上。
  他给戚衡发消息说他在外面车里等,让戚衡慢慢吃。
  查看了那条消息后戚衡进食速度却肉眼可见的加快了。
  闲聊时朱丽问戚衡今后什么打算,戚衡说回学校读书重新参加高考。
  朱丽惊讶:“这个真让人想不到。”
  “安排好了?”于其问,“回哪个学校?”
  戚衡:“打算回三十六中,还没有完全办妥。”
  于其:“我老姑就在三十六上班,于展极你听说过吗?”
  戚衡在脑袋里搜罗了一圈:“没啥印象,教啥的。”
  “之前教政治的,现在做教导主任。”
  “怪不得我没印象,”戚衡说着,“我学理的。”
  半开车窗放着音乐,靠在座椅里吸烟,是太过惬意的事。
  让这份惬意加满了分的是等着心尖上的人。
  季岑哼着自己也说不上来名的小曲儿坐了能有二十分钟,戚衡出来了。
  还是能很快就在一排停车位里找到季岑的车。
  车门是锁着的,没拉开。
  车里的季岑在看他,就是不开锁,等他着急。
  戚衡绕到驾驶位,手从车窗伸进来,把锁解了。
  他坐进车季岑就问他:“怎么样,这家好吃么?”
  “纸皮春卷不错,汤粉不错,香茅砂锅鸡不错,”戚衡说着说着就斜着眼瞅了下季岑,“你那个相亲对象也不错。”
  狗崽子明显是沾了醋意,季岑撇了撇嘴:“是不错,非常符合我之前的择偶标准。”
  戚衡松开拽了一半安全带的手,探身过去驾驶位用嘴把季岑的嘴堵上了。
  季岑严重怀疑对于接吻这件事,这小子回家偷着研究了。比昨天那个横冲直撞的亲法技巧多了。
  如胶亲着的俩人却很快因为戚衡的松嘴后分开了。
  呼吸乱了拍子的戚衡顺手拿走了季岑还夹在指间的半根烟塞进了自己嘴里:“忘了你嘴坏了。”
  这个吻有够深入,他们俩的嘴唇分开时都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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