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传出了新的建房子的方法,鹰族的人又有了金属工具,开采石头比以前快得多。
仅仅一个春夏,大部分人就已经积攒够了建房子的石头,现在就缺树脂。
大家都急着住新房子,谁也不肯让谁。
这两名小哥并不是第一对打架的人。
鹰族内部之前还有好几起纠纷。
白芜怎么也没想到祸事的起因居然在自己这里。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两名兽人都看见了白芜的表情。
先说话的那名兽人对白芜说道:“芜,不是你的问题,我们都很感谢你将建房子的办法传了出来。”
后面那名兽人也道:“就是。都是他太自私,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打起来。”
“你!”
两人像斗鸡一样挺着胸膛,挨近对方,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南遥一手一个,揪着他们的领子,将他们拎开,“带我去找你们族长。”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不用找族长。”
“对,族长会揍我们的。”
南遥一个眼神过去,两人不敢再说话了,变回兽形,垂头丧气地带着南遥和白芜往前飞。
这里十分靠近鹰族部落。
他们转了个弯,就飞到了。
鹰族的哨兵看着族人狼狈的样子,还以为遭遇到了敌袭,紧张得脖子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南遥鸣叫一声,示意没事。
鹰族的族长山鹰听到消息之后,赶忙跑出来。
山鹰一眼看到两名打架的族人。
两名兽人都不敢看他们的族长。
山鹰略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瞪两名族人一眼,欢迎南遥和白芜进去。
南遥沉声问:“你们族里最近的冲突很多?”
山鹰表情有些紧张,“不算很多,最近天热,火气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建房子闹的?”
“是。”山鹰严肃保证,“我会好好和他们说,这种事一定不会再发生。”
白芜在旁边微叹一声,保证有什么用,还是得想办法才行啊。
树脂要是有替代品就好了。
第103章 石灰
鹰族的人打架暴露出来许多问题。
白芜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心事重重。
岸看他这个样子,在旁边做口型,无声问南遥,“他怎么了?”
出去一趟变成这个样子,跟湿了毛的鸟一样。
南遥小声道:“没事。”
岸去厨房端出奶茶给白芜喝。
白芜端着那杯奶茶陷入沉思。
南遥拍拍他的背,“别想了。你不是说要给牛穿鼻环,我去把牛赶过来。”
“好。”白芜随口说了一句,连姿势都没有换,整个人还是神游天外。
南遥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鹰族的人打架不是你的问题。”
白芜低头轻轻撞了他的额头一下,低声道:“我知道。我不会随便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就是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我好像有点头绪了,一时又想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
南遥见他真的没事,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你在这里慢慢想,我去把牛牵上来。”
南遥去牛棚里牵牛。
白芜折了根柴禾,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上辈子接触过许多知识,尤其上学的时候,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肚子里的知识已经忘了大半,想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非常困难。
说到建筑材料,首选自然是水泥、石灰一类,只是他不是很确定水泥、石灰的成分,当年化学课本上也没有介绍这个。
总之不是考点。
石灰他倒是比较有印象。
不是来自化学课本,而是语文课本那首背了十来年的《石灰吟》。
他现在还记得那句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这一句诗,基本说明了石灰的制造过程。
石灰是由某种石头锻造出来的。
白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石灰岩之类。
石灰岩的特性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质地比较软,颜色大概是灰白色。
白芜把记起来的东西写在旁边。
他们第一步需要去找到石灰岩,然后再把石灰岩开采回来,送入窑炉锻造。
既然石灰需要烈火焚烧,那多半对温度有一定要求。
柴禾比较难达到,还需要烧一批炭。
如果可以的话,得另外做一个风箱。
他这段时间试验了风箱的新做法,利用风箱内外的气压差可以完美解决送气的问题,这一步不难。
白芜把几个关键节点写出来。
岸旁边看着他比划,一个字也没看明白。
白芜对上他哥好奇的目光,笑了笑,用脚搓了搓底下的文字。
岸冷不丁道:“你画的这画真好看,可以把它画到陶罐上去。”
白芜笑:“那可别,只是随便画画,别惹人笑话。”
他要真敢把这些文字留到陶罐上去,后世考古的人说不定得吓死。
岸看到他笑了,也跟着笑,“你刚刚怎么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去鹰族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也没出什么事,只是看到了鹰族的人打架而已。”
“咦,他们族里又有人打架啦?”
“鹰族的人经常打架?”
“是啊,鹰族的脾气都很暴躁,一不小心就会打起来,不过他们不记仇,今天打了架,明天就能和好。他们还不敢打亚兽人,大家看他们打架就跟看热闹一样。”
白芜心道,怪不得他们刚刚劝架的时候,鹰族的人还跟斗鸡一样。
原来早打习惯了。
白芜决定尝试烧制石灰,心情很好。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山下面,“南遥回来了。”
南遥赶着两头牛回来。
那两头牛已经不记得下午出了什么事,慢悠悠走上山来,步态非常悠闲。
白芜下意识地揉揉屁股,他下午摔肿了屁股,现在可是要跟这两头牛算总账了。
南遥走上来,“鼻环要怎么弄?”
“你先把两头牛栓上,我做一下准备工作。”
白芜没有亲手帮牛穿过鼻环,不过他见过老人穿耳环。
老人们穿耳环,会用姜片在耳朵两侧一直揉捻,揉捻到肉变成薄薄的一片,然后再把针穿过去。
穿鼻环也是类似的操作,他要找到正确的位置。
鼻环不能穿得太靠前面,太靠前面的话,牛受到刺激一挣脱,很容易把整个鼻子扯裂。
鼻环也不能穿得太靠后面,太靠后面的话,牛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拉绳子也不会痛,更不会因为疼痛而作出反应。
白芜第一次帮牛穿鼻环,还得仔细考察一番才能下手。
两头牛记吃不记打,看到白芜,又想凑过来讨食。
白芜抱住牛的脖子,对旁边的南遥说,“你帮我牵住牛,别让它们顶我。”
“有我在,它们动不了。”
白芜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抓着牛头把牛头抬起来,将牛摆成鼻孔朝天的姿势。
牛不安地挪动着脚步,在原地迈起了小碎步。
岸见状赶忙过来,“我也来,是不是按住?”
白芜点头,“控制住,不要让它们左右乱动。”
南遥和岸力气都很大,他们俩人一齐动手,将牛稳稳地控制住了。
白芜切了新鲜的姜片过来,原本想用姜片摩擦牛鼻孔,想了想,又把姜片放在旁边。
之前的人穿耳洞,应该是想用姜片将人辣麻,他们给牛穿鼻环就没必要进行这步,要是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引起牛的逆反。
白芜给小猪阉割过,对这类活比较熟悉。
通常而言,这种活干得越快越好。
他动作越快,牛感觉到的痛苦越低。
白芜按着牛脑袋,捏了捏牛鼻子中间的那层肉,趁着牛不注意,把消好毒的骨针直接从他选定的位置上穿了出去。
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白芜已经穿过了针,把鼻环也安了上去,鲜血涌出来,牛才感觉到了疼痛,在原地挣扎起来。
白芜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这头牛好了,大功告成。”
那头牛疼了一下,因为伤口没再扯动的关系也缓过来了些,在原地晃了晃脑袋。
岸吃惊,“这么快?这个办法有用吗?”
“保证有用,以后你就知道了,来,继续下一头。”
南遥说能把牛按住,就能把牛按住。
他把那头受了伤的牛牵到一边,重新栓了起来,另一头牛牵到眼前。
另一头牛目睹了同伴的穿鼻环的整个过程,有些不安,挣扎起来。
南遥直接将牛头抬起来,白芜也不磨叽,重新消了一遍毒,抓着牛鼻子前端,手起针穿,给另一头牛也穿好了鼻环。
鼻环才穿上去,不能使用。
白芜打算等两头牛的伤口长好了再尝试在鼻环上拴绳子。
这段时间牛肯定会不习惯,他们可能要多加照料,等再过一段时间牛习惯后,就不用多费心思。
川和墨回来得比较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他们这一天的事迹。
川先问白芜,“有没有受伤?”
白芜摇头,他的屁股其实摔青了,不过不好意思跟自己的父亲说。
川松口气,“这两头牛实在太大了,以后还会越长越大,一个亚兽人单独看着这头牛,确实不太好。”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它们穿了鼻环,以后有鼻环控制,就好管理了。”
白芜给两位父亲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
川吓了一跳,拍着牛的脖子,弯腰仔细看刚穿好的鼻环,“还能这样。”
白芜挑着眉得意道:“可以,这样的话,每次拉绳子,它感觉到了疼痛,就不会太犟。”
白芜说了一遍牛的用处。
现在这两头小牛还小,他们没怎么让牛干农活。
其实牛可以干的农活很多,比如犁田耙地,以后还可以拉车。
如果人愿意的话,还可以骑牛,把牛当作代步工具。
就是速度比较慢。
白芜看了眼自家的牛,别的牛不好说,他们家这两头牛绝对可以用来当代步工具。
它们块头太大了,能驮的东西也多。
川露出赞叹的表情,又追问一些有关于牛的问题。
一家人边聊天边吃饭,很快就吃完了晚饭。
白芜下午洗过了澡,不用再洗一次,今天又实在太累,不想去泡温泉,吃完饭后他和南遥告别,互道晚安。
等走进房间,将自己摔在床上,白芜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事——他忘了跟南遥说石灰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了,果然今天太疲惫了,伤了脑子。
明天一定得记得了。
白芜睡前特地挣扎着将石灰默念三遍,然后才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抄起背筐往背上一背,变回兽形飞去南遥那里。
川在后面喊他让他喝一碗羊奶,他也没顾得上,朝川鸣叫一声,飞得更快。
他飞到南遥的窝外面,学着南遥的样子,在离地面两米多的时候,变回人形,直接跳下去,嘴里喊南遥。
南遥以为出了什么事,大步走出来看。
白芜放下背筐,“我昨天不是说要想办法,我想到办法了,昨天忘了跟你说。”
南遥一时不解,“什么?”
“就是想办法找东西代替树脂!我上辈子见过一种叫做石灰的东西,可以用来砌墙,这辈子多半也可以。”
南遥追问:“石灰是什么?野地里长的?要去哪里找?”
“不是野地里长的,是一种石头锻造出来的建筑材料。我们需要先找到那种石头,然后再把石头想办法变成石灰。”
白芜大概说了一下石头的模样。
南遥对领地里的所有东西都很清楚,他听完之后说道:“我知道哪里有这种石头,不过量不多。”
“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开采!”
“你吃了早饭没有?”
“回我家吃,我亚父应该做好了。”
白芜拉着南遥飞回家。
川一见他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就知道他有事情,不等他多解释,挥挥手,“你有事就去忙,家里的事情我们会看着办。”
白芜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亚父懂我,亚父,那我们去忙了,昨天答应给小狼加餐又忘了,你帮我多喂它们两块肉。”
“知道了,你们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回,给我们多留点饭啊。地方应该不远,那我们晚上见。”
两人简单吃了一顿饭,南遥带着白芜去找石灰岩。
白芜把上辈子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石灰岩大概灰白色,质地比较软。
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找了两大筐灰色的石头,又将石头辛辛苦苦背回来。
河边还有他们之前锻造其他东西用的小窑炉,现在正好空着。
两人没回家,直接去小窑炉旁边。
之前烧的木炭还存了一些,白芜直接将石灰岩放在里面,上下叠加木炭,然后生火开始煅烧。
煅烧这一步总是比较枯燥,两人只能一下一下换着木炭,看里面的火候,慢慢煅烧。
他们一直从下午烧到晚上。
白芜也不确定石灰烧好了没有,他记得石灰烧过头了,或者没烧好,效果都不怎么样。
因为实在没有经验,又没有可以判断的手段,白芜只能将煅烧过的石灰岩估摸着时间拿出来,在地上放了一排,并在旁边大概写了锻造的时间,制作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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