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呼噜并不是震天响的那种,而是人过于疲惫后,声音会重一点的那种小呼噜。
听起来极为可爱。
南遥听着白芜的声音确保他的安全。
白芜睡得还挺香。
南遥看天上的星星一点点变换位置,夜色变得越加浓重,穿好衣服在山的转角处叫白芜。
白芜可能累得太狠,南遥在外面叫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叫醒他,其中有一次叫醒了。
白芜似乎感觉这是在做梦,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南遥如果有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经验,就能很快意识到,白芜估计就是那种闹钟醒了,掐了要再睡十分钟,结果一睡睡过两小时的人。
南遥不是,一直耐着性子等他。
南遥等了一会儿,实在叫不醒人,又不能让他在温泉里泡太久,只好进去叫他。
温泉池子是地面凹下去的一个池子,泉水和夜色也有一定的遮掩作用,南遥并没有看清楚白芜的身体。
他刻意避开白芜的身体,只是用手拍了拍他裸露的肩背。
兽人亚兽人夏天的时候都只穿一件下裙,肩背常年裸着。
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平时没少肢体接触。
按理来说,轻轻拍一下肩背并不算什么,可白芜愣是被这一动作激得身体一麻,从睡梦中惊醒。
他紧张地转头看,见是南遥,想站起来,结果温泉的浮力让他动作过大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温泉里。
南遥就在旁边护着他,在他还没有彻底摔进去之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拎起来。
白芜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被这么一揽,直接光着就出来了。
他更紧张了,双手狼狈地抱住南遥的肩背,“你怎么来了?”
“在外面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过来看看。”
南遥说完顿了一下,“你紧张什么,迟早都是要看的。”
白芜全身刷一下红了,跟一只大虾一样,“这能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南遥看着他的脸,压低声音,“那么,我能亲你吗?”
“什,什么?”
白芜话音未落便被堵住了嘴,两个人在寒风中激烈地接吻。
身侧寒风吹过,白芜被南遥整个抱在炽热的怀里。
寒风太冷,身前的人太热,两人情动,最后互助了一把。
白芜两辈子处男,小弟弟最亲密的伙伴是自己的五指姑娘。
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类的亲密行为居然那么爽,像一处处烟花,从他的脊椎一直炸到脑门深处,到处都是轰轰的声响。
他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心沉浸在人类的互助行为中。
等回过神来,他非常懊恼,跟着南遥身后沉默不言。
两人还没有回到家中,南遥看他这样,暗叹一声,温声道:“你要是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就慢慢来,没有关系。”
“嗯?”白芜慢吞吞地抬起眼睛,“不是。”
南遥:“不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那么爽。”刚有了初体验的白芜瞥他一眼,懊恼地小声说道,“早知道那么爽,我就不纠结那么久了。”
南遥哑然失笑,碰了他的脸颊一下,“明天再带你体验。”
白芜十分心动,还是拒绝了。
“十滴血一滴精,天天这么弄,我怕肾虚。”
“?”南遥,“什么肾虚。”
“就是。”白芜含蓄地看南遥腰下一眼,那双眼睛哪怕在黑暗中也显得很明亮灵动,“滥用的话,我怕你以后有心无力。”
南遥顿了一下,手掐住他的肩膀,凑近带着笑意威胁,“谁有心无力,要不试试?”
白芜脸皮到底还是不够厚,嘴上说完,脸又红了。
他也不用南遥送了,丢下一句,“时间好晚,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说完他匆匆忙忙变回兽形,拍着翅膀迅速往家里的方向飞。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越回味越躁动,忍不住又自助了一把,自助的滋味明显没有互助爽,他躺在被窝里,失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内心五味杂陈。
第二天,白芜理所当然地又起晚了。
现在秋意浓重,他们早上起来看见的不再是露水,而是薄薄的白霜。
他们昨天割上来的苦草放到外面晒,也裹上了一层霜,他们得把苦草摊开,让它们能均匀地晒到太阳。
今天不仅要晒苦草,还要给苦草脱粒。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工具能给苦草便捷脱粒,只能依靠人力抱起一捆捆苦草摔在特地定做的大木桶上。
苦草摔在筒壁上会脱粒,然后掉到桶里去。
这样脱下来的苦草粒杂质极多,里面什么都有——秸秆、杂草、虫子、秕壳等等,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用不了多久,冬天就会来到,他们不能完全在家待着干活,还得趁着天气好出去外面收集食物。
其实论储备的话,他们家应该不缺食物吃了。
但是今年的冬天肉眼可见地会比往年更冷一些,所有人心头都很有危机感,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尽量多储存一些。
不仅他们部落里的人也感觉到了今年的冬天会比较冷,其他人也感觉到了,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冬天做准备。
好些人建到一半的房子,都迫不得已放下。
现在建房子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收集食物填饱肚子,以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南遥在这种背景下也忙了起来,他基本每天都会见到各个部落的人,也会对各个部落所要收集物资进行指导。
这些物质不仅包括食物,还包括取暖用的东西。
木材是最基本的东西,但是其他工具和用具也不能缺少。
大家好像说忙就忙了起来,短短几天而已,部落里的气氛便大不相同。
白芜被裹挟在其中,心里也生起了几分危机感。
第125章 新矿
清晨,远处起了晨雾。
橘色的阳光照下来,给万物撒上一层金光。
这阳光看着暖和,其实没什么热度,一阵风吹来,能把人吹透。
白芜原本还昏昏欲睡,晒了一会儿太阳,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打着哈欠,背着沉重的粮草下去喂猪。
不知道是不是锻炼得多了,他现在能直接背两大筐沉甸甸的苦草籽进行短距离飞行。
距离长了不行,长了太累。
兴旺谷离他们家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了。
他特地背多了一点,免得需要走两趟。
想到他吭吭哧哧努力把粮草背到猪圈边上的时候,却发现猪食槽里居然还有昨天的食物没有吃完。
白芜疑惑地探头进猪圈又看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连续看了好几眼,猪食槽里居然还有食物。
这可是猪啊。
猪居然有隔夜粮!
白芜很快发现,那是他们昨天喂的苦草籽。
他们家收获的苦草很多,味道太苦,口感不算好,他们又没办法每天食用,所以拿下来喂猪。
只是,猪都不吃,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白芜盯着那几只猪,感觉匪夷所思。
这些家伙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货色,都是野外直接捉回来的野猪,平时没吃的,连树根都要啃,怎么还嫌弃起了苦草籽?!
白芜家的猪好不容易等到主人来喂食,哼哼唧唧地凑过来,隔着围栏向白芜讨食。
白芜面色凝重地用木棍凑过来讨食的猪拨开,又拨了拨食槽里的苦草籽,这的确是苦草籽,他没看错。
“怎么回事?你们前两天不是还吃吗?今天变得那么娇气?”
猪继续哼哼。
“今天还是只有苦草籽,没有其他的。”
白芜站在猪圈前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把所有的草籽都扔到食槽里,怕猪再不吃会浪费掉。
他只扔了一小捧。
饿急了的猪好不容易等到他来喂食,一看他将食物扔进去,连忙凑近食槽。
没想到这群猪只是闻了闻,连拱都不带拱,就偏开头,继续向白芜讨食。
白芜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白芜办法,只好带着苦草籽去喂羊。
没想到羊居然也不喜欢苦草籽,羊食槽里还剩浅浅一层苦草籽,秸秆它们倒是吃完了。
两头牛就更不必说了。
牛吃的都是精细料,向来看不上这些苦草。
白芜只得把苦草籽又原路带了回去。
一家人都忙完了早上的事情回来吃饭。
见白芜背着一大筐苦草籽回来,南遥上前来接应。
岸坐在一旁吃紫草芯,扫了一眼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又把苦草籽给背了回来?在路上找到了别的食物?”
“没,它们挑嘴,不吃。”白芜郁闷地往躺椅上一坐,道,“吃完饭还要下去再喂一遍。”
“昨天不还吃吗?”
“就是昨天的苦草籽没吃完,我不敢再放了,又背了回来。”
岸嘎嘎大笑起来。
白芜满脸郁闷,“要是所有牲畜都不吃,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吃了。”
岸的笑声忽然就消了音,惊恐问道:“我们还混不上牲畜的待遇啊?”
川伸手拍了岸一下,“别贫。”
教训完大儿子,川又对小儿子说道:“是不是生吃比较苦,煮过之后会好一点?”
他们家喝过苦草籽粥,味道并没有非常难以下咽。
白芜站在原地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道:“那我们试试,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我们自己隔三差五吃一点了。”
墨在边上插话道:“牲畜被喂得太好,不缺粮吃,不想吃这种带苦味的草籽也不奇怪,饿两顿就好。”
川立刻道:“你别瞎出主意,这都已经秋天,马上就要宰猪杀羊,饿两顿,当心把它们饿瘦了。”
南遥道:“先煮熟试试,煮熟没那么苦,说不定牲畜们就愿意吃了。”
一家人讨论一番,决定还是先把苦草籽煮熟。
他们家的锅多,柴火也多,煮苦草籽并不是什么难事,煮了一会儿,苦草独有的那股香味就飘了出来。
白芜拿碗吃了一点,感觉这个苦味也挺好接受,还没有他上辈子吃的苦瓜苦。
苦草又没毒,实在不行,只能他们自己家作为粮食的补充了。
吃完饭,他们拿煮过的苦草籽去喂牲畜,牲畜们对苦草籽粥接受程度稍微高一些,不过还是不怎么乐意吃。
白芜心里很郁闷,又不好跟别人说。
南遥拍着他的肩膀,“别想了,我们当初种苦草,又不是特地要吃它的籽。不能吃就算了。”
他们当初种苦草,只是为了给牲畜种一些草料,顺便看看苦草能不能跟小麦杂交,让小麦的产量提高一点。
白芜道理都明白,只是惨遭滑铁卢,心里还是很不爽,他哼哼道:“不行,我得给苦草籽找点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你先前提醒我的那个清热解毒的效果确实非常不错,部落里要是上火了,我给他们开点苦草籽粥尝尝?”
“部落里上火的人又不多,我再想点别的用法。你让我先想想,我们先去采集。”
白芜出去采集的时候,心里还一直记挂着他的苦草籽。
他从早上想到晚上,心里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晚上泡温泉的时候,他问南遥,“你说,我拿苦草籽酿点酒怎么样?”
“酿酒?去年你给我酿的那种红瓜酒。”
“有点类似,但不是同一种。红瓜酒是果酒,苦草籽应该是粮食酒,酿好了之后可以再次蒸馏得到白酒,用处很多。”白芜道,“就是不知道我们在没酒曲的情况下能不能酿成。”
白芜越想越觉得可行。
酒的用处可多了,能喝能用,尤其马上就要冬天,如果能弄点烈酒,冬天的时候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白芜将酿酒的事情仔细跟南遥说了一遍。
南遥听了也觉得可行,说道:“如果实在没办法,那把酿酒的残渣拿去再喂牲畜也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我跟你想的一样!”白芜兴奋道,“我明天先试试,正好去年的红瓜酒还剩了一点,掺在里面酿酒,应该有点效果。”
白芜说试就试。
草籽外面其实有一层薄薄的壳,在酿酒之前,他们得先脱壳。
这个脱壳的过程,跟舂米一样。
他们家有水碓,这次不用手动舂草籽,两人直接把草籽背到水碓那边,将草籽放到石臼里。
将碓头放对位置,水轮带动拨杆,一下一下开始舂米。
白芜和南遥在旁边拨动,让水碓舂得更均匀。
舂好的草籽不能直接用,他们得人工拿筛子再筛选几遍,筛选完还得风选一遍。
里面的步骤非常多,他们不能将所有大块的时间用在这上面。
白天他们还是需要去打猎和采集,只能一早一晚两个时间段开始忙活。
他们全身心扑在这上面忙了几天,终于把所有的草籽都脱好壳了。
苦草籽里面的苦草米呈淡黄色,还有一层油光,比之前用来喂牲畜的苦草米要更细腻一些。
白芜拿回家加水浸泡了一夜,又上锅蒸熟。
蒸出来的苦草饭粒粒分明,吃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苦,如果只拿一小团蘸着蜂蜜吃,还别有一番风味。
白芜将苦草饭放在簸箕上摊开晾凉,拌入红瓜酒,再拿干净的大缸,将苦草饭放入缸中密封保存。
现在天气有些冷,白芜不敢把苦草饭放在外面,就和南遥一起把这缸苦草饭抬进厨房。
厨房的温度比较高,有利于发酵。
他决定先让这苦草饭发酵五六天试试。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家的小麦终于成熟了,一家人不敢多耽搁,全家上阵出去割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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