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接通了,但是那边的信号不太好,甘涔好几天都没给蒋泊锋打电话了,就把前几天三姨的事跟蒋泊锋说了。
蒋泊锋就听完就皱了眉:“他没打着你吧?”
甘涔说:“放心!没有,我听你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蒋泊锋放下心来:“嗯,你乖。”
“我就是替三姨不值当,找着那么个烂男人…,”甘涔说了两句,听见蒋泊锋停了一下,对他说:
“涔涔,哥往下一个月可能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甘涔一愣:“啊?为什么啊?”
蒋泊锋说:“我在蓝山,过两天要出海一趟…,这里电话没信号,你跟乔姨在老家要乖,等过完元宵节,哥去找你…”
甘涔急急地问:“你跟周雄在一起?你们出海去做什么?”
蒋泊锋说,周雄在蓝山老家有个渔场,年前出了点事,他跟周雄一块回去处理。
甘涔急了,但是蒋泊锋那边的信号实在不好,断断续续两声就没了。
甘涔抓着电话大声喂了好几声,喂的旁边打牌的人都回头看,也只能听见几声忙音,接着就断了,再打过去也打不通了。
甘涔站在灯底下,原来真的爱一个的滋味竟是这样的,不自觉地全身心都系在他身上,生怕蒋泊锋出事,生怕未来出事。
他突然想起来大年二十九那天蒋泊锋跟他说的话,说他年后就不在太阳城了,他知道蒋泊锋说到做到,他一定有他的法子,…难道这是交换条件?
甘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担忧,就像看不清楚的雾,上辈子他活的太短了,蒋泊锋没出事,但不代表在他不再知道的未来不会出事。
甘涔回去路上一直安慰自己,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况且,周雄到后来应该也和蒋泊锋没联系了,就算蒋泊锋真替周雄做了什么,现在又没有监控又没有指纹,能怎么样呢…
甘涔甩甩头,这辈子他要和蒋泊锋一起活得长长久久的,他们是要白头偕老的。
在老家住了四五天,乔姨就带着甘涔回去了,三姨离没离婚他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天气开始放晴暖和起来。
乔姨种的菜有时他们两个人吃不完,就带到早市上去卖,宋鑫年后没几天也回酒楼里上班了,徐开又走了,没人陪甘涔,甘涔也懒得出门。
乔姨叫甘涔早去给她看着摊,甘涔打着哈欠去,坐在小菜摊前拼命打瞌睡。
他们慢慢长大了,不再像高中时只有上课和踢球,他们都要去走自己路。
过了元宵节后的一周,蒋泊锋跟着周雄从蓝山一块回到了建京。
晚上在周雄家里吃了顿饭,晚饭后,见蒋泊锋离开,一旁的小弟问周雄:“雄哥,您这么捧着他,就不怕他是个白眼狼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
周雄笑了一下,说他不会看错,这个蒋泊锋,不会错。
在蓝山渔场待了一个月,又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蒋泊锋没停歇,从周家离开后他就开上车直接回了望水,他答应甘涔元宵节后就过来接他,现在已经迟了好些天了。
大概是甘涔的眼泪太多了,就导致蒋泊锋总是怕他会哭,因此连夜也要赶回去。
开了三四个小时的夜车,凌晨四点多,蒋泊锋到了甘涔家楼下,他把车停在不挡路的后院那边,从车上下来。
连日来的疲惫让蒋泊锋的身体到了极限,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泡在冰水里那般麻木僵硬,他醒了醒神,掏出根儿烟来。
甘涔这几天都睡不太踏实,凌晨,他迷迷糊糊得听见外面好像有汽车声响,他一下子就醒了。
一定是蒋泊锋回来了!
他匆忙趿拉上鞋,不敢去开大门的锁怕吵醒了乔姨,就跑到院子里,一脚踩上兔笼,扒上墙,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照。
蒋泊锋正站在树底下抽烟,刚要打火,大半夜的,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光,他抬手去遮,顺着一看,就看见墙头上扒望着甘涔,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喜地望着他。
“蒋泊锋…!蒋泊锋!”
甘涔开心极了,在墙头上使劲地晃着他手里的手电筒。
甘涔扒着墙头上的砖头,在夜色里跳上去,蒋泊锋瞬间清醒了,忙扔了嘴里的烟跑到墙下,怕他摔着:
“我来了,来了,爬墙干什么,你慢点,别摔着!”
“我小时候常翻!很稳的!”
甘涔往下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他小时候翻墙还是上辈子的事,差点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他着急下去见蒋泊锋,又忘了应该从哪里下脚,他急得催促蒋泊锋:
“蒋泊锋!我有点忘了!你快点给我看看我踩哪块砖好呀…?!”
蒋泊锋也没翻过他家的墙:“会上不会下啊你!”
“我会!”甘涔才不承认呢,他也不管了,一只手扒着砖,一只手朝蒋泊锋伸手,就往下跳:“你接着我啊!”
他从高往低跳,直冲的蒋泊锋都往后都退了几步。
寂静的黑夜没有别人,甘涔整个人都挂在蒋泊锋身上,他忙着亲蒋泊锋的脸、嘴、下巴、还有脖子:
“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想你了!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跑下来了..!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蒋泊锋搂着他的背,甘涔下来的急,连外套也没穿,薄薄的睡衣裹着甘涔热乎乎的体温,全撞进蒋泊锋怀里,冲散了他胸膛里无限的烟味和疲惫。
“我也想你…”
蒋泊锋搂着甘涔坐进车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甘涔裹上。
甘涔刚才翻墙跳丢了一只拖鞋,天黑着也没办法找,蒋泊锋蹙着眉,握着甘涔的脚踝放在腿上,仔细地看:
“崴着没有…?”
甘涔摇摇头,用白嫩的脚趾轻轻勾了一下蒋泊锋的手掌心,哼出来的嗓音像滴进了甜丝丝的蜜:“蒋泊锋…,我们去宾馆,去宾馆好不好…”
❈ 作者有话说:
嗷嗷!这个年要结束啦!
看到小可爱的留言,我觉得真的好有共鸣!蒋爹的性格还有他的成长环境,他其实需要一个甘小涔这样全身心依赖他,特别会撒娇的爱人,这大概就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儿Nice!
甘小涔:我绝对没有馋我老公的身子…🤤🤤🤤
第四十一章 宾馆
【甘涔知道蒋泊锋这是睡得回过劲了】
县城里最好的宾馆就是迎春楼了,女服务员从前台后面的折叠床上醒来,困眯着眼睛给两个人办了手续。
才凌晨四点多,外头都是黑的,服务员收了押金给了他们钥匙就倒头睡了过去,压根没注意到眼前是两个男人。
一进门,蒋泊锋放下行李,甘涔就扑在他身上了:“蒋泊锋!”
甘涔特别喜欢喊他的名字,蒋泊锋闷哼了一声,将他换到前面来抱。
床上,甘涔笑着趴上他的胸膛,伸着水涔涔的小舌头去舔蒋泊锋的唇:“你是怎么想我的,你想我哪里……”
蒋泊锋靠在床头,垂下眼睫看着他,搂着他的腰:“哪里都想…”
甘涔又笑了,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而且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甘涔嘟着嘴巴亲了一下蒋泊锋:“那你是白天想我得多…,还是晚上想我得多……?”
甘涔的眼睛颜色偏浅,映着床头只开着的一盏的棕色小灯,此刻亮晶晶的,像坠进蜜色里琥珀。
蒋泊锋没有说,他低头吻上去,捉住甘涔的舌,他们的唇舌交缠,吻得很深,像是在诉说分离这段时间的思念,直到吻的甘涔缺氧到脸颊泛起红来,才分开。
甘涔喉咙里轻轻喘着小口的气:“说嘛……”
蒋泊锋不像甘涔,黏腻的情话能张口就来,他多半都是被甘涔逼得没法子了,才肯说一两句。
甘涔不停追问,蒋泊锋只好说:
“白天想得多……”
明明是甘涔他自己非要问蒋泊锋是白天想他得多还是晚上想他得多,现在蒋泊锋给了他答案,他又不满意起来。
他嘴巴不自觉地就撅起来了:“为什么晚上就想的少了?”
蒋泊锋不说话,似乎是怕了他了,只是抬抬下颚,继续去吻他,甘涔让他吻了两下,便偏开唇,不让他浑水摸鱼。
“你别糊弄我!你说!我可是白天晚上都在想你呢!有时候还睡不着觉…,你为什么晚上就不想我了…?!”
甘涔的小性子又发作了,他很在意这个问题,他很在意这辈子的蒋泊锋爱不爱他,有多爱他,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这辈子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蒋泊锋,甚至连带着自己的命也是…,只要蒋泊锋想要。
蒋泊锋抱着他,在他不断的‘逼迫’下,他终于动了动嗓子:
“你不在…,晚上不敢想你…”
正闹的甘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笑得倒在蒋泊锋身上,单薄的脊背都笑得随着胸膛一颤一颤起来,根本收不住。
“哈哈哈,蒋泊锋,你…,哈哈哈…”
看他笑的实在过分,蒋泊锋一脸无奈,伸手拨弄了一下他耳后的头发:
“…都说了不说,你听了又笑成这样…”
“我爱听,哈哈,我爱听嘛……”甘涔撑起来,擦掉了眼边笑出来的两滴泪:“那一会儿可不叫你忍得那样辛苦……”
甘涔伸手一抹,还抹出两粒泪水冲下来的眼糊。
他可不想带着眼糊和蒋泊锋做爱,甘涔让蒋泊锋等会儿,他去洗把脸。
甘涔在厕所的水龙头下洗干净脸,又闻了闻衣服,总感觉好像翻墙时沾上了兔笼的味道,他索性脱了,站在淋雨下冲了个澡。
洗完了,他裹着蒋泊锋的外套出来,喊了两声蒋泊锋的名字,房间里安静的很,刚才他们进门时匆忙扔下的行李也还在中间扔着,甘涔差点踩到。
蒋泊锋是个很规矩的人,一般不会把东西乱放,甘涔走去床边一看,原来蒋泊锋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连甘涔刚才在厕所冲澡的动静声都能没吵醒他。
甘涔看了看表,才凌晨五点钟。
建京到望水一路上白天都少说也要开上三四个小时的车,跟更别提晚上,蒋泊锋开了一夜的车过来找他,他自己在家睡了一夜,可蒋泊锋从蓝山回来却连一分钟都没休息。
甘涔的心疼起来,看着蒋泊锋脸上直到睡着才敢流露出的疲惫色,蒋泊锋不过也只比他大了一岁而已,却已经开始站在他前面,帮他抵挡未来所有可能袭来的风雨了…
甘涔又心疼又自责,刚才闹了蒋泊锋太久,他给蒋泊锋小心地脱去了鞋,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窝进蒋泊锋怀里,听着蒋泊锋熟睡的呼吸声,陪他一起睡了。
……
蒋泊锋睡得时间并不长,他已经习惯用短暂的睡眠来恢复精力,三个小时候后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手边一摸,发觉手臂被掣肘,才看到怀里还睡着甘涔。
蒋泊锋清醒了一些,松了一口气。
他尝试动了一下右侧的肩膀,受伤的地方血从纱布里又渗出来了些,蒋泊锋轻轻托着甘涔的头,将他放在自己的枕头上,刚准备起身,甘涔就醒了。
甘涔一条手臂横过来搂上蒋泊锋的腰,埋头在蒋泊锋精力的腰侧,皱着眉说:
“你抱我睡!抱我睡!”
他醒了就有些起床气,不分地方,蒋泊锋怕弄醒了他,一会更不好换药,只好避着伤处在床头靠了一会,以前只要他顺着甘涔,甘涔都会继续睡过去,但大概是宾馆枕头让他有点不习惯,甘涔只睡了一会就醒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扒拉扒拉蒋泊锋:“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呀……,你去哪儿啊…”
蒋泊锋吻了他一下:“哥去厕所。”
甘涔这才松开他,蒋泊锋下床,甘涔接着睡了一会,就睡不着了。
他们住的是迎春楼里最贵的房间,房间里还有电视,甘涔打开,换了一个播小品的台,看了一会,他也觉得有点尿急。
他下床,敲着门:“蒋泊锋,我也想尿尿…!”
里面说:“等一会儿。”
甘涔在门口夹着腿来回走的等,等了一会,听见里面厕所台子上有动静,这不蒋泊锋也没上厕所嘛!
甘涔又敲门:“哥…!你在里头干嘛呀!我要尿出来了!”
没一分钟,厕所的门开了,蒋泊锋的衬衫扣子都没来得及系:“刚才不上,我一来就急得你…”
甘涔快忍不住了,一个闪身就跳进去了:“哪儿知道上厕所会传染啊!”
等释放完膀胱里的存货,甘涔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低头一看,纸篓里干干净净的。
那蒋泊锋刚才待在里头这么长时间干嘛呢…?难道上厕所不用纸?
甘涔忽地觉得有点可疑,进门时他去搂蒋泊锋的脖子,都好像感觉到蒋泊锋不自觉地往后躲了一下……
蒋泊锋从来不会躲他的,甘涔想了想,朝外头喊:“哥!我要拉屎!可能有点久!你先去吃饭吧!”
外面沉默了一分钟,才回他:“你上就行了..,哥不急…”
甘涔故意在厕所里弄出点动静,过了五六分钟,他小心贴着厕所的门听,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甘涔一下子打开门。
可等他打开门他就愣住了,蒋泊锋正背对着他,往肩膀后的伤口上浇着酒精,地上扔着一团团染血的绷带纱布,蒋泊锋右侧肩膀上有个血洞,周边的肉都钩烂了,缝着密密麻麻的针,整一片看着狰狞又可怕。
听到门锁响,蒋泊锋一下子回过身来:“涔涔,你怎么!”
他没说完,甘涔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红了眼睛:“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
甘涔一下子挡开他的手,发怒道:“我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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