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甘涔就被叫进去听电话了。
吴教授在电话那边下命令让他最多半个月解决振荡燃烧的问题,解决不了,等他回来就给他派去阿尔及利亚援助去。
甘涔吓呆了,那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听还在非洲,吓得他连夜带着工程师和设计师们加班加点的分析试验数据,排查故障树,对残骸进行分解检查,通宵忙活了大个月,甘涔顶不住了,瘫倒在床上,说去阿尔及利亚他也认了,真的搞不动了。
许嘉平在旁边对他说,只要他能按时完成任务,就让他给蒋哥打电话,要是完不成,这几个月一个电话都不能打。
就这样,甘涔不知不觉做了那个有鸡腿吊在前面不停拉磨的小驴子,怀着能给蒋泊锋打电话的巨大动力,当然还有害怕真的被派去阿尔及利亚援助,成功在期限内实现了长空三号的参数控制,完成了预期内的一期的试验目标。
跟蒋泊锋打电话的当晚,许嘉平还在桌前办公,甘涔这段时间太累了,加上他脸皮厚,跟蒋泊锋说那些黏糊话也一点不避讳着。
“蒋泊锋,许嘉平打我!”甘涔朝蒋泊锋说。
案前的许嘉平一听,诧异地抬起头。
甘涔继续可怜地对蒋泊锋说:“就是前两天,就因为我一个材料没分析好,他就用文件打我的头!”
“别、别跟蒋哥乱说!”许嘉平朝这边走过来,伸手要拿过甘涔的电话解释。
甘涔不让,躲开他,继续朝蒋泊锋说:“真的!老公,你知道吗?他打我连眼睛都不眨的,你都没打过我的头,他居然敢打我的头!”
那边的蒋泊锋在问他疼不疼。
“当然疼了!疼死我了!”
许嘉平百口莫辨,又拿不到甘涔手里的电话,甘涔在跟只灵巧的猴子似的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对着蒋泊锋添油加醋说了半天,才把电话递给他:“呐呐呐,蒋泊锋找你!”
说完,甘涔就自个去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缸喝水去了。
许嘉平接过电话,听见那边蒋泊锋问:“怎么回事?你们那儿不是搞科研的吗?怎么还打人?”
许嘉平连忙解释:“不是,蒋哥,就是两张纸的文件,我那天有点着急了,就敲了甘涔一下。”
许嘉平从来不撒谎的,这么多年蒋泊锋把甘涔交给他照顾一向都很放心,蒋泊锋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甘涔又在那儿夸大其词,蒋泊锋说没事,甘涔有时候是得赶一赶,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也别让他太累了,许嘉平点头,说他知道,就让甘涔接电话了。
甘涔听着许嘉平还跟蒋泊锋聊起来了,不满道:“蒋泊锋,你怎么回事啊,都不帮我骂他!”
蒋泊锋笑了,哄了他两句,甘涔也就没什么脾气了,去到一旁笑咪咪地跟蒋泊锋说悄悄话去,但部队电话也不能打太久,就只能不舍地挂了。
❈ 作者有话说:
甘小涔(哀嚎):我是个什么好欺负的洋葱吗?为什么每个“周扒皮”都要“扒”我!!我他妈不干了!
吴教授:那你就去阿尔及利亚援助去。
甘小涔:(扭捏)其实,我还能行…
几天后,再度瘫倒的甘小涔:娘的,说什么也不干了!!
许嘉平:完成任务可以奖励你给蒋哥打电话。
甘小涔:(再度精神烁烁!)淦!我他娘的来了!!
哈哈哈宝宝们最近出差去了!有工作比较急,卑微的糊口打工人呜呜,所以更得比较慢!谢谢宝贝们的体谅!
啥也不说了,就是五百遍啵啵大家~!
第八十六章 聂夫人
【“蒋琳…”甘涔念着名字,心头一紧:“许嘉平,你说,不会这么巧吧?”】
寒潮间歇过后,天气大晴。
又晴朗又干燥,反常的就像返了夏似的,长空型号的二期工程因为天气原因要推迟,但这是项目部要安排的事,技术组就能歇会儿,甘涔给蒋泊锋打了电话,要蒋泊锋下周来看他,他正好请假下山去,蒋泊锋答应了。
前段时间累坏了,甘涔白天在办公室忙完了,就心痒,在军区找了个运动会用的足球踢。
他们专家团队里没人有心思跟他踢球,甘涔就只好去找雷东五他们战士们一块踢,战士们的身体素质强健,在球场上跑起来能甩甘涔几条街,甘涔踢球技术又差,战士们常常踢着踢着就担心万一没一个注意,磕着碰着这位细皮嫩肉的科学家可怎么办?那可是要被班长罚去刷厕所的。
因此跟甘涔踢球的战士们在球场上说是踢球,其实就是陪甘涔过家家,光踢一个上半场,甘涔一个人就能进十几个球,踢了几场甘涔自己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人陪,又想踢,甘涔没办法,只好臭不要脸的去军区家属随行的生活区,找半大孩子们一块踢。
孩子们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上面派下来的大专家,跟他踢起球卖力的很,甘涔一个二十七的大男人,混在一群刚十二三岁,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孩子堆儿里,他一点不害臊,反而用他蹩脚到家的踢球技术“指导”孩子们,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给他送球,雷东五笑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孩,他还笑着说欺负小孩真的特别爽。
跟甘涔这种人讲不得什么道理的,他本身就是歪理。
甘涔在孩子堆儿里很快就混成了“足球队长”,他中午正在饭堂吃饭,有个男孩拎着足球,仰着下巴喊他:“走了!”
男孩一本正经地,也不叫名,把旁边好几个技术专家都逗笑了。
甘涔扒拉两口米饭:“来了来了!”
能在这儿踢球的小孩基本上父母在军区都有着不低的职位,才能有家属随行的名额,旁边的一个技术人员看了眼男孩,拉了一下甘涔的袖子,低声提醒道:“甘涔,这是聂首长家的小儿子,你们踢球可注意点儿啊,别弄伤了。”
甘涔点头:“知道知道,帮我把碗收了啊。”
说完就跟着男孩一块踢球去了。
和几个军区的小孩一直踢到下午,甘涔累得出了一身的臭汗,再看球场上,五六个十来岁的男孩们跟不知道累似的,还没踢够,甘涔深感这年纪大了,体力真的跟不上了。
他拧开水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见离球门不远处的男孩一个人,就喊着他一块来坐。
“喂,你爸是聂首长啊?”
男孩一听这个,就有些烦:“是啊,怎么了?”
“年纪不大,脾气还挺刺儿的…”甘涔仰着脖子喝水:“没什么,是就是呗,我哥还是老总呢,特有钱!”
男孩也是第一次碰见甘涔这样说的,不服气道:“我爸是光荣的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将军!!跟整天只知道赚钱的人能一样吗?”
“那倒是。”
甘涔说:“你这不是挺骄傲的嘛,那干嘛一提你爸你就一副烦的样儿?”
男孩撇开了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他突然警疑地看向甘涔:“难道你也是因为我爸是首长,所以才来跟我踢球的?”
“笑话。”甘涔哼了一声:“你爸是首长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个小研究员,做完这个项目就走了,放心吧啊,不会托你办事的,再说了,你这么小,能办啥?”
男孩立刻道:“你别看我现在小,但我早晚有一天会超过我爸的!!”
甘涔瞧着他,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越笑越停不住。
男孩不明所以,脸红说:“你笑什么?!”
甘涔哈哈笑了半天,说:“男子汉,有骨气!我就是觉得,人跟人这真不一样啊,我要有你这么个厉害的爹,我肯定只管好好当个二世祖就行了,哈哈,真的,不过你相信我,等长大了你一定会感谢你爸是聂首长的,他能给你的,实在太多了…哈哈”
男孩原本还想跟甘涔理论几句,但没一会,球场边上开来一辆挂牌军车,从下面下来一位女人,男孩眼睛一亮,抱着球就跑了过去。
“妈!”
甘涔循声望去,下车的女人肩膀上搭了个茶色的驼绒披肩,应该就是聂首长的夫人了,很有气质,甘涔原本只是瞥了一眼,却在看见女人的正脸后,微微皱了眉头。
聂夫人拿着帕子给小儿子擦汗。
男孩跟女人一指,指着不远处的甘涔:“妈,就是他,这些天没人和我踢球,是他一直陪着我一块玩儿的。”
女人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身边的警卫员快步向前,低声与她说了几句,她便朝着甘涔温婉一笑:“您就是甘工程师吧,我听我丈夫的警卫员提起过您,是吴院士的得意门生,磊磊的脾气让我给宠坏了,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甘涔摆手,趁机朝聂磊头上揉了一把:“聂夫人好!您直接叫我甘涔就行了,三点水的涔,没麻烦,他很乖的!”
聂磊瞪了他一眼,甘涔嘻嘻哈哈的。
聂磊催促着拉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袖,聂夫人明然,笑着对甘涔说:“甘先生,下周是磊磊的生日,我们一家人打算在春莱大酒店给他办场生日宴,如果您有时间,我想邀请您来参加。”
甘涔笑道:“好啊,好啊,没问题!是我的荣幸!”
聂夫人还要去看望聂首长,就拉着儿子的手上车了。
甘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军车,直到载着聂夫人母子的车消失在拐角,许嘉平到处找不到人来球场叫他,甘涔都没回过神。
“甘涔?你在这儿在发什么呆?晚上凉,回去吧,一会叫几个技术组的开会。”
许嘉平拉了甘涔一下,甘涔就像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一样,毫无防备地被许嘉平拉了一个踉跄。
“甘涔?怎么了?生病了?”许嘉平担心的问。
“没生病…”甘涔缓了一下,拿起手边的水杯往干燥的口腔里灌了好些水,朝许嘉平问:“许嘉平,你知不知道聂首长的太太叫什么?”
“不知道,怎么问这个?”
甘涔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从见到聂夫人第一眼,甘涔就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哪里眼熟,直到刚才许嘉平拉他,他才猛然意识到,那不就是和蒋泊锋像吗?!
聂夫人的眼睛和鼻子和蒋泊锋长得实在太像了!那种好像是只存在血脉之间微妙的肖似感…让甘涔不敢相信,却一下子又在心里炸出了个大胆而可怕的猜测。
“雷东五呢?他一定知道!我去找他去!”
甘涔一路跑往战士宿舍,今天不是雷东五站岗,他刚结束了训练,端着澡盆去冲凉,甘涔气喘吁吁地抓住他,问:“雷东五,你不知道你们军区聂首长的太太叫什么?!”
雷东五一头雾水:“我又不跟聂首长,咋会知道首长夫人叫啥咧?这得问首长夫人的警卫员,他们肯定知道,不过你打听这个干啥?”
甘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急切,容易让人生疑。
“哦,就是刚才首长夫人邀请我去参加她儿子的生日会,我得先知道人家叫啥不是,不然显得我不礼貌…”
雷东五明白了,还很惊喜:“厉害啊科学家!首长夫人都亲自邀请你了!那行,交给我,晚上问到了给你讲!不能让你闹笑话!”
甘涔点头,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许嘉平跟着他,问:“甘涔,你让雷东五问首长夫人是名字是做什么?”
甘涔紧锁眉头:“许嘉平,我觉得…觉得聂夫人和蒋泊锋长得说不出来哪里像…”
“然后呢?”
“蒋泊锋的妈妈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他了。”
许嘉平聪明,没一会,就反应过来甘涔在说什么,他大为惊讶:“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聂夫人可能是蒋哥的母亲?!”
“不不不!”
这话他自己想想还行,被人说出来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感!那可是聂首长!
甘涔连忙摇头:“不不不,全都是我的直觉,不,是错觉!错觉而已!毕竟我也不知道蒋泊锋的妈妈离开他之后是走了?还是…去世了?如果是走了,也不会那么巧的就来广东,还嫁给了聂首长…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说不定早就去世了,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蒋泊锋这么多年对于他母亲向来是只字不提的,哪怕对我也是。”
许嘉平遇事比他冷静的多,他问:“那蒋哥这些年给他母亲扫过墓吗?”
甘涔摇头:“从来没有。”
确实从来没有,这点连徐开都奇怪过,明明这人一旦有钱了, 不是往家里修路就是修坟修宗祠,再财大气粗的,还有直接把公路修到家门口的,可蒋泊锋一样都没干过,宁愿去创办一堆什么慈善基金,把那么多钱捐给陌生人。
等技术组开完会回来,雷东五替甘涔问的事也问到了,他说聂首长的夫人叫蒋琳,现在在一家儿童慈善机构做理事。
“蒋琳…”甘涔念着名字,心头一紧:“许嘉平,你说,不会这么巧吧?”
许嘉平也皱着眉:“你刚才说,蒋哥的母亲叫蒋丽?”
甘涔松了一口气:“对呀,不是蒋琳,不是蒋琳…蒋泊锋的母亲叫蒋丽!完全不一样的,吓死我了!”
许嘉平又说:“可她们都姓蒋,说不定蒋琳是她来这边后改的名字,而且你说聂夫人和蒋哥长得很像。”
甘涔顿时又变得一脸纠结了,他揪着头发坐在床上,大叫道:“不会吧?!如果真的是,那蒋泊锋要怎么办呢?她现在有丈夫又有儿子…”
许嘉平说:“无论是不是,要不先跟蒋哥说一声?”
这么大的事,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交给蒋哥去处理都比甘涔要靠谱太多了。
甘涔立刻拒绝:“不行不行!现在还没确定…不能告诉蒋泊锋,要不然我先去薅一根蒋琳的头发,偷偷给她俩做个DNA鉴定?”
许嘉平对他不着调的想法也不是第一次无语了:“甘涔,人家是首长夫人,你知道人家身后是跟着警卫员的吗?你去薅首长夫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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