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复仇屋的人有反抗的能力,他们几乎清空了整个后山的亡灵,在这种情况下,旋不旋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山上真的就一丁点儿亡灵,连同痕迹都没有了的话。
远的不说,就说面前,这现场,虽然原本在这山里的野兽的魂体连带着痕迹都已经没有留下了,但现成的,不是还有可以用的吗?
那些刚刚死亡,甚至都还没能成灵,即便是对魂体感知最敏感的亡灵师都肉眼看不见的,四处散落的,难道就不是灵?
那些刚刚才被他用结界压死了的灵犬,死后还未成灵的魂点,难道就不能用?
当然不是,即便还没有汇聚成灵,但看不见却并不等于他们不存在!
相反,正是因为一开始存在,七天过去之后,那些数以千万计的魂点,才能重新汇聚,成为亡灵师肉眼能够看到的亡灵。
只是这些灵犬的亡灵,跟一般的亡灵有所不同,他们身上大多都被下过灵魂咒印,即便现在还没有成灵,只要吸纳了这些被刻印了咒文的魂体,吸纳了这些魂体的人,运气好的,操控者死了,那也要像四小天鹅一样,被无法消散的亡灵荼毒,成为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运气不好的,操控者没死,吸纳了带着咒印魂体的人,将会代替原来的魂体本身沦为傀儡……
且这种灵体,一旦吸进身体里面,事后是不管再怎么驱赶,那都会像长在你的魂体上了一样,再也驱赶不出来了的……
而此刻的谢谢……却是在这种周围只留下这种魂体的状况下,完全解封了引灵珠……
他小时候虽然也接受过解正的改造,也是后天灵体,但先天灵体尚且还有个度,更何况是后天灵体?
而现在面前还没有汇聚成型的灵犬的魂体有多少?光刚才被压死的没有二十只也有十几只吧?!
“你干什么!你疯了嘛!”
谢地说这句话的时候,谢谢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猎犬的绒毛,连带着脑袋上方都长出了狗耳朵,额头的中心部位,灵魂咒印的皱纹更是显现了出来,在他的额头上闪闪发亮。
他在赌……赌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没有这么薄弱,赌他二哥不会看着他性命垂危而不管不顾……
只要二哥救他,他就能拖住二哥足够长久的时间。这样……舒晨也就能有足够的时间逃走了……
但如果失败了的话……如果他真的不管自己的话呢?
呵呵……如果连他二哥都不管他的死活了,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疯啦!”
谢地是真的被面前谢谢的举动吓了一跳,而此时谢谢的眼中,已经明显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的脸已经连轮廓都被犬化成了那些猎犬的轮廓,可是他的身体却因为咒印的主人没有命令而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有泪,有悔恨,没过一会儿,远超身体负荷的亡灵将他的身体撑得几乎就要爆开……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纷纷滴落鲜红到几乎发黑的鲜血,耳朵……更是好像已经听不到谢地的声音了似的……
“老大……对不起……别怪我……”
谢谢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背叛的,带着目的进入亡灵复仇屋而忏悔,也为带了两个危险人物进来,造成了复仇屋的全面毁灭而忏悔……
“我马上就来陪你……”
说到这里,谢谢口中更是涌出一大口鲜血……紧接着,他就全身僵硬的往后倒去……
谢地连忙冲上去,接住谢谢向土地猛砸而去的身体,并冲着他的胸膛点了两下,算是给了不断向他身体里面涌入的猎犬四散的灵点一个离开的信号。同时,生生扯掉了谢谢手上的引灵珠珠串。
舒长溪真的是一个比较称职的老板,不管靠不靠谱吧!
好歹进了「亡灵复仇屋」之后,他统一会给自己的手下发放一颗「一线生机」的子咒药丸。
那玩意儿的分裂主要依靠宿主的灵力,没有被吃掉的时候灵力本身还存在,一旦被吃掉,这一颗药丸所需要的灵力也会从身体里被消耗掉,一旦超过一定数量,作为一个亡灵师的一生,也就到头了。
且即便宿主死亡,母咒也会自动依附跟宿主有血缘关系的人,直到宿主死尽了,才会依附其他人,换句话来说,只要母咒还存在,子咒就依旧有效。
它虽然不能修复身体上的损伤,但却可以快速修复魂体,就算魂体损伤再重,只要服下这个,也能留有一线生机,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东西的重要性,他给每个人这玩意儿的时候都是把人偷偷叫过去,并藏在不同的东西里给他们,有的是饰品,有的是武器,且取出药丸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谢地既然是出门来毁了「亡灵复仇屋」的,当然不可能将舒长溪给的东西带在身上。
干什么?给自己心里添堵?无时无刻不警告自己,老大对你多好啊?
多么怕你们出事?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做了什么?猪狗不如?!
可是现在……谢地后悔了,他多么希望这会儿他把那颗药丸藏在了身上……
可是现在,他只能在谢谢的身上摸索,藏在哪儿……藏在哪儿?!
他将谢谢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能找到,谢谢身上没有任何饰品,戒指也好,手链也好,皮带……会藏在皮带里吗?
可是他按遍了所有可以活动的地方,就是打不开一丝缝隙……
“你的「一线生机」呢?藏到哪里去了!”谢地气急的冲着谢谢吼道。
这次,谢谢似乎是听到了,他的眼球几乎已经翻起了白眼,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手腕?可是他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戴啊!会是什么?会是……
“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谢地的脑子顿时空白一片……
引灵珠……他的手上唯一戴了的……只有那串引灵珠,可是那串引灵珠,早在刚才他阻止谢谢引灵的时候就被他扯了……
不,就算扯断了也并不是找不回来的,珠子呢?珠子呢?!
“引灵珠……引灵珠!”
谢地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地上摸索……这附近全是草丛,除了草就是树,别说他根本不知道东西藏在哪一颗珠子里面,就算知道,想要找回来也只是比大海捞针容易那么一点点,可是谢谢却已经等不了他慢慢找了啊!
“引灵珠……引灵珠呢!”
谢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他眼看着自家三弟的眼睛越来越无神,几乎就要完全失去光彩,渐渐的已经连神经抽搐般的抖动都停下来了,他心急如焚,可是越是心急却越是找不到……
“你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谢天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谢地回头,看到了这熟悉的身影,马上就冲了上去,抓住谢天的衣角说:“大哥!大哥!你的引灵珠……啊呸!你的「一线生机」!给我!快给我!谢谢……谢谢他刚才把那些带着灵魂咒印的猎犬的灵点全给吸进去了!你快救救他!”
谢天平时神色就冷漠非常,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冷得让人发寒,不过对方是他弟弟,他倒是也不磨叽。
他一伸手,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了一把小刀,一点儿不犹豫的就划破了自己手上的肌肉,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同时从肌肉的破口处掉落的,还有一枚散发着银光的银色珠子。
他施了个咒,珠子上的银光马上就消失了,原本的银珠变成了一颗黑色的小小的药丸,他将药丸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跑到谢谢的面前,试图撬开谢谢的嘴巴……
可是……谢谢的嘴巴已经不可能再张开了……
谢地眼睛怒睁,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像是一个茫然无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大哥……三弟他……还……还有救吗?”
谢天只当现在谢地是在放屁!忙伸手抓过谢谢的手腕……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又将手送上谢谢的脖子,还是没有……俯下身子去听他胸腔中的心跳……没有……全都没有……
「一线生机」并不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就算是用,也只能在还活着的情况下使用,哪怕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光凭这颗药丸都能修复魂体保你一命……
那时候,舒长溪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如果人已经死了,那么不管喂多少药,也就都于事无补了……
“太迟了……”
谢天脸上依旧淡漠,像是看不见一丝情感,唯独那本来就少语的口中,变得更加沉默……
谢地愣了一下……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大哥说了什么……最后,谢地更是像整个人都脱力了似的跌在了地上……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除了能说明你们流着差不多的血以外,一点儿用都没有……
亲戚之间可以因为一点儿利益互相残杀,还有一句话叫做「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可见在利益的面前,血缘是多么不靠谱的东西……
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这是他的弟弟啊……跟那群该死的亲戚不一样,这是跟他们一起受苦受难着长大,他们护了许多年的弟弟啊……
“唔……”
谢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坠落,可是他却恐惧着被别人看到,被任何人看到!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嘴唇紧紧的闭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可是哽咽声却还是不断的从他的嗓子中流淌出来……
“舒晨呢?抓到了吗?”
谢地还沉寂在将弟弟逼得去世了的自我厌恶中,乍一听到谢天的声音,竟然还反应不过来……
“逃了?!”
为什么他能只关心任务?为什么他的脸上看不到一星半点的难过?
为什么谢谢都死在他面前了,他都还可以这么平静的只想着什么舒晨?!
谢谢死了,作为大哥,他难道就一点儿都不难过?一丁点儿都不心疼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指责他的哥哥!
可是他没有,他木讷的看着自家大哥,木讷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谢天说:“追!舒晨是我们唯一知道的跟舒长溪有血缘关系的人,必须抓活的。否则,谁知道「一线生机」又会落到谁手里?”
“可是三弟……”
“自会有人替他收尸!舒晨刚才往哪儿跑了?”
谢地愣愣的指了一个方向,谢天想都不想,拉上谢地就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这什么地方啊……”
“又不记得我是谁了?”
“穿裙子别扭得很!还影响我做任务!以后都不要送裙子了!白T牛仔裤不行吗?
哦!是不行!牛仔裤其实也不怎么好,太紧的也印象活动,最好是宽松一些的裤子……”
“解瑾……你对得起我吗?”
小赤关掉。
下章掰回主角剧情,继续填坑……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认错人了
萧:“我真不是解瑾!”岳:“你是!”萧:“真不是!”岳:“你就是!”萧:“我是纯爷们儿!”岳:“你是我娘们儿……”
萧言瑾清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整个都还是懵的,他只记得他跟着谢天去了后山的竹林之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停在了一处建筑物的前面。
然后,他就被谢天扔了进去。紧接着,脑袋后面一阵发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这是被谢天袭击了吗?
萧言瑾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发现记忆中原本貌似挨了一下的地方连个肿包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给他治伤了?而且还治得那么好?
一点痕迹都不留?还是说其实他做了一个被谢天袭击了的梦?呵呵呵……
“这什么地方啊……”
萧言瑾的眼睛在思考的这当会儿也差不多适应了黑暗,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摆设,却不想紧接着脑袋上方的墙壁就亮了起来,原来是天花板上装了壁灯。
那灯光没有太亮,但对于此时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萧言瑾来说,那可就异常刺眼了,好在萧言瑾眨巴了两下眼睛,很快又适应了光明。
他原本以为这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却不想这会儿看清楚了周围之后,才发现这房间中央还放了一张木质的椅子,上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跟周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不一样,这人一身漆黑,坐在这个房间里显得非常突兀,让人想忽视都难。
“你是谁?”
萧言瑾不禁多看了面前这个一身黑的家伙两眼,眼神中的警惕更甚。
那人听了萧言瑾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径直往萧言瑾的方向走了过来,并且停在了距离萧言瑾一米远左右的地方,掀开了脑袋上方的连体帽。然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萧言瑾看着对方的那张脸,一阵沉默……
而对方呢?他那张脸上浮现的明明是再明显不过了的笑意,这会儿却怎么看都像是在气愤之余硬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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