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诡异,十几岁的骄傲桀骜的少年都不愿意低头,倔强的坚持着自己所谓的自尊和底线,别扭且幼稚。
老李走在最前面腿不长步子迈的倒是很快,沈星移和时映星前后脚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老李呼吸声有点重好像生怕他们俩听不出他此时郁闷不悦的心情似的,沿着长廊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老李先憋不住了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冲着他们两个语气有些急躁的喊了一句:“跟我在这里玩老鹰捉小鸡呢跟的这么紧,走我旁边来!”
时映星一路上都在低着头出神,忽然被老李这么一声吼吓得回过神,头猛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捂着生疼的额头退后了两步抬头看见沈星移略显无语的神情,才发现自己刚才神游天外的时候撞到了他的背上。
两人都没说话,老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摇着头语气生硬:“时映星你看看你最近的状态,到底是怎么了成天魂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有你沈星移,原来挺乖巧认真的一孩子怎么自从和时映星做了同桌以后,什么事儿都敢做得出来了?!”
听到后半段话的时映星暗自腹诽道关他什么事儿。
“和他没关系。”沈星移淡淡道,“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你!”老李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行啊,你们俩,我是管不住你们了,还是钱主任来管你们吧!”
时映星在心里叫苦连连,瞥了一脸镇定坦然的沈星移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谁给的底气才能让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对老李这么说话的?
老李铁青着一张脸敲了敲教导处办公室的门,钱育生先是看见了老李笑眯眯道:“李老师啊……”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后面的沈星移和时映星,变脸如变天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一声大吼:“你们俩给我滚进来!”
跟在沈星移后面的时映星猝不及防差点没被吓出去,两人走进办公室里在老李旁边站定,老钱看见他们俩气的猛拍了桌子一掌“砰”的一声巨响,脸色阴沉的扫过他们俩指着他们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们俩,又是你们俩?!”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上回我态度太好了,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你们俩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嘿,那个钱主任……”老李见钱育生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批,到底还是自己的宝贝学生还是最好面子的年纪,就怕太伤害他们的自尊,连忙打断钱育生的话眼神示意他稍微收敛一点。
钱育生余光接收到了老李的眼神,略微僵硬的收敛了自己的怒火咳嗽了两声:“你们知道昨天有一群领导来学校视察吗,高二高三这么多个班就你们创新班,你们两个人胆子最大,居然都敢给我逃晚自习了?!”
老钱话说到一半火气又瞬间涌了上来,他停顿了片刻缓了缓语气,“所以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他凌厉的目光透过眼镜片犹如利刃,“沈星移你先说。”
明明叫到的是沈星移,但是站在旁边的时映星却跟着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边的沈星移。
他低垂着眉眼,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氲着薄金色的暖色,声音却凉凉的没什么起伏:“就是不想上晚自习。”
老钱:“……”
老李:“?”
时映星:“?!”
他语气平静却掀起一阵波澜,老钱听到这话脸绿的都快滴水了,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冲着老李咬牙切齿道:“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
老李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这沈星移是怎么回事,赶紧上前打圆场:“胡说八道什么呢,”他转头对老钱解释道:“最近学习压力太大情绪一直不太对。”
老钱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看向时映星更觉得头疼:“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时映星根本不知道沈星移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明明就是为了找他所以才没上的晚自习,明明说出来最多就是挨两句训就过去了,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听见身边的沈星移淡淡道:“他追我想拉我回去上晚自习。”
老钱和老李的表情同时愣了一下,时映星也懵了。
编理由能不能编个稍微像样点的?
老李抿了抿嘴显然不大相信:“你确定不是时映星不想上晚自习,你拦着他不让他走?”
时映星:“……”
沈星移轻轻嗯了一声,换来了老钱三个气结的你你你,“你们俩真是反了天了,学校的校规校纪在你们眼里就是摆设是吧?我不听任何理由,每人五千字检讨书,明天下午给我来这里一字一句念给我听,明天前交不上来等着处分吧!还治不了你们了我。”
时映星从教导处走出来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自然而然的站在门口等着沈星移,直到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了在门口没有走的时映星,眸光微动却没说话,倒还是时映星先开口:“那个……你干嘛不和老钱他们说实话啊?”
沈星移这回终于正视着他的脸了,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格外不讨人喜欢:“我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格外耳熟的话时映星终于感觉到那种被气到吐血的郁闷了,他深吸了一口凉气也难以平息心肺里的那股无名火气,但又不能说什么反驳的话,毕竟好像是他先莫名其妙对沈星移冷淡的。
于是没占到理的时映星头一回嘴笨的说不出话来了,看着沈星移扬长而去的背影郁闷的想着他怎么这么憋屈的,当初生气的是他现在想要和好的是他。
世界又不是围着他转的,凭什么他想要回头就能回头。
时映星去了趟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回到教室,第一节 课就是小英的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贯听得最认真的英语课头一回走神了,小英在讲台连着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还是赵简他用胳膊撞了撞桌子他才回过神来,听见小英逐渐不耐烦起来的语气。
遭了,刚才没听见小英说了什么。
“第二篇阅读理解最后一题选什么。”傅昼越低着头在他身后轻声提醒。
时映星翻过周报找到第二篇阅读的最后一题上面被红笔划了一道鲜红的横杠。
完蛋。
这题他选的就是错的。
陆珩靠在后桌上压低了声线:“选C。”
时映星莫名有点心虚:“选C。”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英又道:“选C是对的,那你找出来文章哪一段句子里提到了这个选项。”
时映星:“……”他愣了一下微微偏过视线看了眼沈星移,却看见他懒散散的转着指尖的笔好像并没有听到耳边发生的动静,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陆珩刚想要拿起卷子给他看一眼,就听见小英的声音响起:“陆珩你给我把背挺直了,坐不好就给我站起来!”
陆珩灰溜溜的坐直了背把卷子又收了回去。
“你这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心思呢时映星?”小英皱眉看着他,“你现在是高二了上课还走神,是我这门课学的很好了是吧?还是高考不用考我这门英语了?”
时映星低着头哑口无言,小英说了几句后冷着嗓子让他坐下:“你们全部的人给我把心都收一收了啊,你们作为高二的学生现在的心思就应该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你们年纪还小老师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不是要害你们。”
时映星拿起笔把字母的空隙都涂成了黑色,听着小英指桑骂槐越想越郁闷,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傅昼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他一块儿去吃饭,时映星看了一眼起身和赵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沈星移,彻底没了想要吃饭的欲望,蔫蔫道:“你们先去吃吧,我还有道题没写完,一会儿再过去。”
靠在桌子上的沈星移听到这句话视线轻轻落在了时映星身上,意味不明却没说话。
“一会儿还能有饭吗?”赵简嗤笑了一声:“行了啊,不就是被小英骂了两句吗,多大点事儿啊。”
“是啊,吃饭最要紧,”傅昼越想了想,“要不我们给你打包回来?”
“不用了,我反正也不饿,”时映星越说越没劲儿,赶紧催促着他们:“行了,你们先去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行吧,那你一会儿写完了过来,我们给你留个位置。”
时映星嗯了一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一个个走出教室然后消失,才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卷子上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叹了口气,拿出笔袋里的胶带将鬼画符撕掉,却不小心将卷子撕了个洞出来露出垫在下面书的颜色。
他彻底暴躁了低声骂了句操。
前排也没去吃饭的周黎阳嘴里叼着面包回过头看见时映星有点意外:“时哥你没去吃饭啊?”
“对啊,早饭吃多了我还不饿。”时映星话说到这里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沈星移的抽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完好无损的饭团,他本来就不大好的情绪好像又落到了谷底。
“时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时映星回神,“什么?”
周黎阳转过身趴在后桌上嘴里嚼着面包:“时哥你和班长昨天到底去干嘛了啊,”他有点八卦道:“昨天班长晚自习才刚开始就急匆匆当着一群领导的面跑出去了,你那时候是没看见老钱的表情,那眼神就差能吃人了,啧啧啧,他应该没怎么样你们吧?”
时映星提到这个就头疼,“五千字检讨算怎么样吗?”
周黎阳一时无语,“额,没处分就行。”
时映星呵了一声:“有没有处分还得看我检讨书写的怎么样。”
周黎阳:“……”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别扭应该闹得不太长,马上就哄好,我要在国庆七天内让他们说清楚心意!要谈恋爱不要支支吾吾!
然后祝大家国庆快乐哦,学业和工作都顺顺利利!
第60章 篮球赛
一贯没什么眼力见的傅昼越在某一天晚上忽然茅塞顿开的意识到好像他们宿舍有两个人在冷战。
当他把这个重大发现说给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吴畏听的时候, 吴畏的表情难掩内心的无语,“恭喜你,终于连上网了, 北京都申奥成功了你知道吗?”
“滚蛋吧你。”傅昼越翻了个白眼。
“那请问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其实在冷战的?”吴畏调侃道:“毕竟这很难发现呢?”
傅昼越无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始讲述着他这几天的发现:“就是他们俩上课下课都不说话了, 而且时哥也不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吃饭了,平常我们三个晚自习回来都说说笑笑的,现在就我一个人跟演独角戏似的他们两个也不附和我了。”
吴畏听到这里不由为他鼓掌:“您可真的是明察秋毫啊,就这么点细节就能被你发现了?”他笑了笑:“厉害真是厉害,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您还在这里研究探讨呢。”
傅昼越懒得搭理他挠了挠后脑勺没想明白:“所以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啊, 怎么突然关系就僵成这样了?”
吴畏非常没有灵魂的回了句:“不知道,应该是吵架了吧。”
傅昼越斜了他一眼:“你这他妈不是废话。”
吴畏砸吧砸吧嘴:“我要是知道我就说了还会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啊, 谁能知道他们俩的心思,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也是。”傅昼越挠了挠脸, “不过好像就是从他们逃了那节晚自习开始就开始这样了。”
他摸着下巴故作深沉的思索了半天, 吴畏放下了手机看了他一眼:“所以得出结论?”
傅昼越紧皱眉头:“所以得出结论,”他顿了顿道:“他们应该是闹别扭了。”
吴畏:“……”
“你们在聊什么呢?”时映星从浴室里走出来擦着湿发走出来听见他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咕随口问了句。
“没什么, ”傅昼越哈哈尬笑两声:“我就是问他想不想吃宵夜。”
“还吃呢,都几点了。”时映星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脖子根本没多想。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沈星移从外面刚回来,最近学生会在忙着年末的换届选举,虽然每年都换届选举但似乎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一直都是雷打不动的沈星移, 但他们走个过场还是有必要的。
时映星看着一脸倦怠的沈星移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睛时他瞬间收回了视线, 转身又朝着浴室走去:“我去吹个头发。”
沈星移走进宿舍就脱掉了外套, 走到桌子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拉开椅子坐下低着头指尖飞快的回着消息,他不说话宿舍里其他两个人也不敢说话,吴畏和傅昼越默默地看着对方,怨艾的目光落在了沈星移的背后。
操,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们俩快先被折磨死了。
时映星在浴室里边吹头发边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奈何吹风机的噪音实在太过嘈杂他压根听不见什么其他声音。
他掐指一算他好像从那天办公室门口和沈星移不欢而散以后,他们俩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唯一一次说话还是因为小英分小组对话两人不得不进行英语对话,从那次之后两个人就彻底成了看不见对方的哑巴和瞎子。
时映星很烦躁,他有几回都想拉着沈星移直接问他还要记仇记到什么时候,但在看见他那张漠然冷淡的脸时又怂了。
操,敌不动我不动,凭什么要他先开口。
时映星都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估计不会再缓和了,谁知道破冰其实只要一场篮球赛的契机。
周四下午第一节 就是体育课,一群男生抱着几个篮球占了体育场外的篮球场,操场旁的篮球场场地很大以一条白线分成两个小的篮球场,赵简和周黎阳两个人拉着创新班的男生组成两个队,只不过他们还没打多久忽然就听见一声挑衅的口哨声响起,几个人瞬间停了动作往口哨声的方向看去,付流一群校篮球队的人站在篮球场边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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