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位徐先生对青阳林的喜欢是从内而发的,直接向他提出了一起去招待所的邀请,虽然目的是达成了,但是青阳林怎么都觉得不是很愉快…
“你要屈尊在下吗?”唐糯目光落在某处,“那多可惜,以后怕是用不到了。”
“闭嘴。”青阳林不满道。
唐糯举起双手,讨好又认输的表情稍微缓解了青阳林从人格上被玷污的不愉悦感。
张薏壬的电话不适时地打来,青阳林看在他是个又当爹又要组建家庭的份上没有和他多做计较,大致上还是想让青阳林他们过来陪着看看婚服。
“嗯,我…我们晚上再回去一趟。”唐糯这头接到的电话和张薏壬的喜悦成了强大的反差,覃老的态度不容否决,“覃老的电话,我们晚上可能得回去一趟,关于维斯和鲁尔的事还得做商量。”说完就叹了口气。
“鲁尔?合作的事不是已经敲定了?”
唐糯摇头,“我这几天和覃老有说过假酒的事,塔星洗白作为第一要务,但是鲁尔和维斯的私人恩怨导致我这边很难做,总不可能每次都用自己的货源来弥补漏洞。”
青阳林把自己的手搓到有些发红,把洗手液压掉将近三分之一的存量,把刚才徐煜接触到的办公用具一并擦了过去,“所以?你私下找覃老商量,却没有找我?”
“不,不行。”唐糯用了一种平时不会用的语气回了一句,青阳林疑惑地抬眼看向唐糯,“你肯定会这么说,而且…让你和覃老商量,怕是事情没谈成,两个人还会闹出矛盾。”
青阳林不可置否,唐糯的思虑是正确的,他们两父子之间必然会出现的状况,“最后商讨出了什么方案?”
“可能会让你继续保持和维斯的合作,我会主要针对鲁尔合作。”
唐糯拍了拍还残余酒精味道的坐垫,两脚又翘在办公桌上,在青阳林杀人的眼神下把脚乖乖放下。
“先把塔星那边的酒源给控制住,再者…如果一街体现自己的诚意和鲁尔合作的话,起码拍卖会上的真假货物还有商量的余地,特别是还在国际烟酒举办拍卖,声誉受影响的不只是维斯。”
唐糯的话让青阳林沉默了半晌,他也没有明确的表态,只是…这样的步骤会让一街和维斯的关系尴尬,特别是拍卖会的主办方还是维斯。
“这事还有待商榷,不要这么早定结论。”唐糯点头,赞同了青阳林的意思。
“那你今晚…要回覃老那?”
“回去。”
唐糯的裤腿突然被青阳林撩起来,“你干嘛?!”虽说唐糯本身的体毛就是颜色较淡且稀疏的那种,但终究是个男性,这种生理特征是无法掩盖的,“我告诉你,别指望对我这点体毛下手!”
“怎么会呢?”
美容院里,青阳林和刘川楠在挑选着假发,“这顶怎么样?”青阳林把手里的黑发递给刘川楠,“我觉得唐糯还是黑发好看。”
“我觉得金发好看,毕竟他皮肤白。”
“你怎么就知道他肤色了?”
刘川楠忍着没骂人,“反正你也没打算给他戴假发,能不能别倒腾这些假发?”
“青阳林!你这个狗!”唐糯在里面叫的比杀猪还要凄厉,“嗷——你奶奶的王八腿,你死定了!”
青阳林充耳不闻,这种谩骂声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了,中途唐糯逃出来的次数就已经达到了三次,两眼通红的样子又被人拽了回去。
——‘万不得已,还是对他的体毛下手了。’
唐糯心疼的摸着自己光溜溜且被蜜蜡折腾的通红的双腿,“我的腿毛…”别说这腿型女人都会羡慕,笔直修长,光洁…“我就剩这点腿毛了,还要薅没,我或许不是人,青阳林是真的狗。”
美容院的员工不由的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自己的店差点就要被掀了,就为了几根腿毛…今天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接。
青阳林就站在唐糯身后,从唐糯半敞的浴袍领口正好能看到衣服里面,被体温活跃的一缕清香顺着肌肤向四周散开,“做了精油护理了?”青对着员工询问,对方点了点头。
“靠!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唐糯觉得自己就算是被浴袍盖住还是有种在青阳林眼里未着一缕的错觉。
青阳林的举动把在场的人们给惊到了,他把唐糯拽起来推到更衣间里,“我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可…”
“卫亓卫亓,我们的小弟长大了…”刘川楠相当激动地给卫亓通了电话,话没说完就被掐断。
“你松手!”唐糯的衣带已经半挂在腰上,另一端在青阳林手里。
青阳林的表情非常的…奇特,有种按捺的意思,仔细一瞧还有点雀跃激动的内在情绪,抿着唇看着面前的唐糯。
“流,流鼻血了。”
“很舒服。”
“啥?”
唐糯被抱了一个满怀,他不知道自己做完某种推拿之后自己的触感是如何,但是青阳林抱起来就有种抱着被海绵填充到不留缝隙的玩偶,有着生动的温度,皮肤上着迷的吸附感让他挪不开手。
‘痴汉!’唐糯挣扎着,外面的人所能看到的就只有布帘上时不时盖上的爪子印,“青阳林,你松手…”
“好可爱。”
“你妈的…”
最后是穿上了一套像是给小孩子穿得背带裤和米黄色的衬衫,胸前还有别着一朵精致的胸针,光洁的双腿被柔软的及膝袜覆盖上,掩盖了成年人有的肌肉线条,平添了一点婴儿肥的既视感。
“青阳林!!”唐糯气得牙痒痒,身后的男人捂着脸,是不是抽动的肩头暴露了他被萌翻的满足,“气死老子了!”青阳林真就弄了一件小花童的服装给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穿。
刘川楠摩挲着下巴,看着身边的男人耳根发红,‘原来有这恶趣味?’
“太可爱了,所以想吃。”
店里一片沉寂,唐糯没耐住性子吼了一句,“你果然是个变态!”
青阳林抽了几张纸捂着自己淌血的鼻,刘川楠拍了拍青阳林的肩,“用不着这么激动,会失血过多不小心就死了。”
唐糯对着镜子挑了一下肩带,看着没有一点装饰的领口,撇了撇嘴,招呼了一个机械僵硬的店员,“能做刺绣吗?”
“可以的先生。”
“这里,帮我缝上…”唐糯指着尖角的位置,“别告诉外面的神经病。”
店员嘴角抽搐了两下点头应下,这边才把唐糯安置好,云朵他们两个主人公才来,云朵看到唐糯之后,两眼冒着星星,“哦!好可爱!”
唐糯抓了抓脸颊,不自在地把视线移到某个鼻子里还塞着纸团的男人,‘可爱一点都不像个褒义词…’
“脱毛还有一次哦。”刘川楠‘友善’地提醒了一句。
“求你做个人。”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回
“来了?”覃老还是坐在书房里,只开了一盏灯而已,只能确保纸张上的文字可以看清,整栋别墅最亮堂的时候就只有青阳林第一次回来的那次…
唐糯他们两人就坐在覃老面前,还是看不清覃老的神情,等到他把手里的烟摁灭之后视野才逐渐清澈起来。
覃老指着茶几上摆放的文件,“这是和鲁尔他们谈下来的合作,上次在酒店就已经谈妥。”
青阳林拾起来看,“开灯。”
‘你们爷俩有气使唤的还不就是我?’唐糯感觉自己就像某大宅院里的小丫鬟,屁颠屁颠地就去开灯。
合作厚厚的一叠,青阳林懒得看前面那么多条款,既然是覃老准备的合作,里面的法律条款漏洞也用不着他来负责看的。
“还是烟酒?”青阳林拧起眉头,“不是你一开始就希望一街和维斯合作,而不是和这种不入流的鲁尔合作。”
“维斯自然也不会松手。”覃老摊了摊手,“维斯是你来合作。”
青阳林把文件丢下,别过头不看他父亲,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对我而言并不亏。”覃老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气根本没有想要去搭理的意思,“而且,你自己手里的那些肮脏的交易都清扫干净了么,现在怎么能轻易和维斯脱钩?”
“我手里的合作也就只有和维斯而已,只要维斯和我们的立场同意,利益一致,就更不用说洗白的问题。”
唐糯看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你说一句我应十句的架势,这样继续下去的效果也就只有——不欢而散。
啃着指尖,唐糯努力把合同看进脑子里,字倒都认识,可惜串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最后选择放弃,试图把自己的目的解释清楚,“鲁尔自己本就是走暗线的生意,和他合作肯定不是首选,我说的方法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准数,只是为了维持维斯和一街的声誉而已。”
“你是想说本就要洗白,为什么还要给一街重新牵黑线?”覃老把唐糯的疑惑给总结出来,后者点了点头,“这件事我这几天也有在考虑。”
青阳林从鼻息里冷哼一声,“你不要太贪心,我们是不可能坐享两方势力的好处。”
“完全可以。”
“我看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唐糯听着青阳林重重叹了口气又道,“只要是拿唐糯作为工具的都不行。”
“我知道你在F国所做的生意,说是和维斯交好,其实暗中帮助鲁尔把货源引向T国,不论怎么脱身,你这次终究要和鲁尔有交集。”覃老拄着拐杖走到窗边,“你不要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懂,早前你去F国发展的时候,为了稳固地位确实是做了这种事。”
“真的?!”唐糯不知道青阳林和鲁尔其实有过交易,“你为什么不说?”
“很早的事…已经收手了。”青阳林态度敷衍想要随意搪塞过去这个话题。
覃老从窗户上的倒影看着自己儿子为难的神色,倒也没给青阳林面子,直言道:“不要再被这小子骗了,鲁尔是什么人,能说收手就收手?”覃老语气平淡,“我是在帮你把背后的势力分布开,你真想去蹲局子?”
“这不是正如你所愿。”青阳林自嘲一笑,仰头看着上方的水晶灯,“明知道我会沾惹F国两大势力,之前为什么还要把我丢去境外,不就是你看上了他们的市场?”
唐糯眉间挤出一个小山峰,这两个人又开始了,“要么就出去打一架,别每次吵架都磨磨唧唧的翻旧账?!”
父子两一愣,唐糯抿着嘴…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唐糯在心里把自己那个多嘴的小人抽了两耳光,‘就你话多?你不说话是会死吗?!’面对他们尴尬干笑两声,“你们继续。”
“嗯。”青阳林有些发浑,愣愣地应了一声。
“我们继续不重要。”覃老朝着唐糯走去,“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让你去和鲁尔合作,青阳林护你是绝对会制止,但是你是怎么想的?”
唐糯被覃老的气场逼得往后缩了缩脖子,甚至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自己的答复不如他所愿,他就会逼迫青阳林做一些为难的事。
青阳林道:“拒绝。”
“同意。”唐糯的声音和青阳林发生了重叠。
青阳林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捏着唐糯的腮帮子往自己的方向转,“他是把你当枪使。”
“你都知道他是把我当枪使了,说明这件事需要用到我…”唐糯咽了一口唾沫,青阳林这一夹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捏出来,那画面就有的看了,“就算我拒绝了,最后还不是让你来做这事。”
青阳林语塞,确实…覃老要是看中了F国的两大主流市场,无论如何都会揽到自己手中,不是唐糯就是他,“那就让我…”
“既然唐糯已经同意,那就没必要再多谈了。”覃老打断了青阳林的话,“维斯的生意又青阳林来照顾,之后国际烟酒的货仓你还是有进货权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意思?”唐糯没懂覃老的意思,说了把维斯的生意从一街中挪出,为什么还要让青阳林往货仓下手,“是因为我是外人,所以不相信我能管理国际烟酒么?”
“外人?”
“一开始是让佘耀文骗我接手国际烟酒,之后又让我合并一街我也照做了,合并了一街说是管理权归我,又多了卫亓,卫亓离开后又来了罗臣…”唐糯带着愠色,“你让我做事,没理由这么不信任我。”
“不信任?”
“不要用疑问句回答别人的质疑。”
覃老笑了一声,“不,我只是再帮你分担一些事情而已,这样你能帮我做更多的事。”
青阳林面色并不好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咬出血迹,“你不能这么做,我说了你不可以把他当棋子。”
“我的孩子,有的事我是为你好,不然为什么我要找一个人来代替你的身份?你知道作为我的孩子有多少特权。”
拐杖被踢开,青阳林手里却多了一把信封刀,指着覃老的眉心,“你真的是让我失望透顶。”这举动把唐糯给吓到了,慌忙想去夺走,“别动!”青阳林的怒吼声震得唐糯耳鼓发疼。
“如果是你杀了我,我并不介意。”覃老满不在意道,“这样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怨怼也会平复,甚至可以摆脱我,继续发展你的市场,哪怕是错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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