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唐糯心里的翻江倒的可不是海,他妈的都是一团团岩浆几欲涌出地表,“出门靠自己,总得试试。”现在是格外的想念那些街头混子,起码骂就是骂,拍马屁就是拍马屁,也比现在还得多掂量话里的意思来得自由。
于韦洪饶有兴趣地指着脑袋,这副表情青阳林也是注意着,只要于韦洪稍有动作,就一定会被盯紧,“青阳林,你的小兔子不错。”
“兔子?”青阳林冷笑,“这话不像是接受教育的人该说的。”
“果然出了医院没有上下级的阻碍会舒畅很多。”
“是么?”青阳林把翘的脚换了一边,整个人斜靠在扶手上与于韦洪拉开距离,“毫无感觉。”
“说的没错。”一旁有人附和,只要出头鸟一飞,接下来的乌合之众必然群起攻之,“年轻人还是多和长辈取取经,热血可不能当饭吃。”
唐糯余光瞥着青阳林,他就在自己身后,哪怕不说一句话也像一堵后盾,投给自己的眼神就有着‘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的放纵。
——老子是被放养的吗?!
“老子乐意。”
“噗。”青阳林是没想到唐糯的野脾气这时候就给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捂着嘴,把可乐呛到气管了。
秀才遇到兵…他们都是秀才,唐糯就是个莽莽,‘老子乐意。’语气平淡毫无起伏,简直就是打了个哈欠的悠闲,对啊,他乐意,店也是他的,能怎么办?找覃老告状?又不是小学生。
“你怎么…”
“多可爱的年轻人。”
人未到声先到,人声之前还有声。
唐糯竖着耳朵,拉长脖子看是谁在说话,整得还挺有份量的样儿,从楼梯的那先探出个拐杖末端,接着就是双棕皮鞋,往上细瞧,“诶?覃老,您也在。”
倒不是唐糯有多想见到覃老,关键是…覃老是条镀金,不!灌金全实心的粗大腿啊!这尊佛腿不抱紧,唐糯觉得自己走出宴会就会被暗杀掉,各种横死街头的可能都过滤了一遍。
覃老正想扶唐糯,却被青阳林先了一步拎起来,“覃老,您好。”空出的一只手朝着覃老伸去。
“啊…青阳林啊,最近可好?”
“不错。”
唐糯在两人之间打量着,没几句覃老就去那扎堆的人群里唠唠嗑,“我以为,你应该很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
“不全是,我并不擅长年纪相差太大的。”两人避开了人群,只是坐在一边既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可以完美让他们忽略存在的角落,“他给你的那两万,我还记得。”
“哦对了,那两万呢?”
青阳林指了指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唐糯的脸就跟搅水泥一样扭曲,最后僵硬成一尊雕像,“那是两万!”伸手拽着青阳林的领带往自己面前带,“你这个败家纨绔的傻×!那是钱!这破衣服不值这个价!”
“反正,也是要还欠我的债。”还蛮享受唐糯摇着自己肩膀的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要不你用身体也可以。”在距离最近的时候点吻了一下唐糯的唇峰。
接着就看到两道身影飞射而出,唐糯抄起餐叉就是丢。
刘川楠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的动静,“还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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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糯还在敲算着两万该怎么花…一万五还债,五千当生活费,可以买吃的给唐飒带去点什么。
这边算的美滋滋。
转头…
青阳林:两套一起买,手工费一起算了。
唐糯:钱还没焐热…到手就飞了。
青阳林:准备一辈子还债,虽然肉偿是最好的…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唐糯才离开宴会,转身就被佘耀文叫回店里,青阳林没有跟着自己走,据说是那姓刘的先生有事和他谈,只能自己打个的士匆匆赶回店里。
佘耀文看到精心打理过得唐糯不免眼前一亮,“听说你,去见了罗臣?”
唐糯七零八落的把最近能够和罗臣见面的事件在脑子里收纳了一遍,“哦,见过。”也就只有唐飒那一件事了。
“然后呢?”
“就唐飒那些破事。”唐糯面对着佘耀文就坐下,过长的刘海被撇开露出了清秀的眉目,“虽然,我和罗臣已经没了来往,但我还是嫌弃他没点做男人的样子。”脑子里跳出今天遇见于韦洪这档子事,心里都有些后怕。
佘耀文点了根烟,接着烟盒推到唐糯手边,后者却完全无视了,“蛇哥。”提到这件事唐糯也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就很没意思了。”
“怀疑?谈不上。”浓郁的烟味让唐糯皱了皱眉,手指抽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去点烟,“但是…你得把你自己的人管好了。”
“什么意思?”
“阿秋,唐飒…”佘耀文勾了勾唇,“还是你的小情人?”
唐糯藏在桌下的手攒紧,掌心已经泛起潮意,脸上还是挂着毫无畏惧的笑意,“最近蛇哥都已经开始人口普查,最近一街社区有招工作人员?”
突然清吧后的酒窖发出破碎声,唐糯正要起身去看却被佘耀文压住,“急什么?”
“哈?我急?酒窖里的酒碎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蛇哥,这不是斗兽的酒么?”唐糯身形一顿,眼见从门帘后走出何風,当时这边的酒被砸碎大概怎么都不觉得是意外。
“斗兽。”佘耀文指尖抵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你不是EB的人么?怎么还会有斗兽的酒?”
与何風对视,唐糯冷嗤后就坐回位子上,自然地翘起腿,“对啊,我是EB的人。”桌子上放下的那瓶酒发出闷响,酒瓶上烫金的标签,笔末的刀锋就像一架虎头铡,随时都可以把唐糯的脑袋削下来,“因为贴了斗兽的标签,所以它就是斗兽?”
何風把放在桌边的酒杯推到身前,“蛇哥重用你,你却吃里扒外?”
“我自认没这个胆子。”余光注意着佘耀文,他根本就是想看戏,所以一声不发的看着这边是否能演出一场好戏。
——这个男人太闲了?!
“EB里贴着斗兽标签的酒销售,自己心里没点数?”唐糯把杯子叩在桌面上的力道很大,“你说这是斗兽的酒?那就试试。”
“你倒是真有底气啊!”
“我怂过你个白斩鸡?!还能由着你诬陷我了?”唐糯挤过绕在自己周围的小弟钻进后厨,出来就带着一把短刃,往桌子上一丢,“开!”
如琥珀般的酒液从瓶口倾泻而下,手法粗暴,不少都溅在桌面上打湿桌布,空气中弥漫酒香浅淡,这一下何風慌了,但还是强稳不安的心绪端起酒杯正要仰面吞下却被佘耀文挡住。
“差不多了吧,何風。”
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证明这就是一场闹剧。
何風脸色煞白,慌乱地看向对着自己嘴角一点点下压的佘耀文,“蛇,蛇哥。”手里握着的杯子跟着自己的手部幅度猛晃,“蛇哥!我真没骗你!之前那瓶酒不是这个气味!”
“之前?什么酒?”唐糯装傻充愣实属一溜,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不能因为老子要了你的店,就这么泼脏水。”
何風看着佘耀文,后者噗嗤一笑,紧接着笑得越发开怀,又猛地收敛,“何風啊何風,你是怎么回事?”何風被拽着头发往桌上猛敲,这一声闷响唐糯不自觉地摸了摸桌面看看有没有砸碎,所幸没有,但是杯子被撞飞出去,报废了一只水晶杯,肉疼啊……“这样玩没意思,何風,你这是在质疑老子选的人?”
脸颊上的伤口撕扯开,一块血渍溢出纱布,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砸在桌面上,“我没有…”何風在唐糯面前被抡的何止一个狼狈可言,脸上,眼泪啊,鼻涕啊,血要什么有什么全混杂在一起。
唐糯心疼桌布啊…多少都有点难洗,“蛇哥,竞争都有,用不着把人颅都开了。”
佘耀文抬手止住了那些人的举动,何風被提起身子,整个人都软蔫成一滩,满脸全是糊成的血色,轻咳了一下接着就是猛喘几声。
——杀鸡儆猴!
唐糯眉头拧起,何風被架了出去,他就对着出门的佘耀文背影开口,“蛇哥,你想看戏,用不着自己来设局。”
佘耀文侧过身,“但是想看到你的表演可不容易。”
“你他妈想看戏就滚去动物园,多得是灵长类。”
“没你有趣。”
这句话说的就像看唐糯堪比看猴,佘耀文从进出玻璃门上的反射看见了身后人对自己比出了中指。
佘耀文才走出去半晌,青阳林就进了店,看着一桌子的狼藉,“啊…果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人为。”
“你怎么会知道?”唐糯收拢起那张脏污的桌布,顺便用来擦了擦地板上的血滴,“上次在酒窖里碎的酒瓶子是被人打破的。”
“成精的老鼠也不可能把这么重的酒推下去。”青阳林靠在椅背上指了指坐垫,“就算我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也知道这种生物常识。”看着唐糯忙前忙后,总算是把那张坐垫给擦了个程亮。
盯着青阳林看了半晌,“为什么?”
“就算真是私藏斗兽的酒,也不能太明显了。”青阳林摊了摊手,扬唇对着唐糯弯了弯眼,“而且你会只留一瓶?你再傻都不会出这种疏漏。”
“不是私藏。”唐糯坐在青阳林对面,抬眼和他对视的眼神里多了点探究,“是何風故意塞了一瓶给我,他看我不爽已经很久了,那死崽子逮着机会就想搞垮我,多半是想借着我去见了罗臣这件事做文章。”
青阳林拿起那个被开封的酒瓶子闻了闻,“贩售假酒,你要冒这个险?”
“放心,交易取货,签的都是何風的名字。”唐糯把身子往后仰,深吸了口气,“你好像没吃什么的样子,我给你做点?”
“好。”青阳林推开窗,把污浊的气息透透风,盯着唐糯在后厨穿梭的身影。
佘耀文在能够看得清那扇窗的位置顿步片刻,直到青阳林推开窗之后才离开…
‘这就是经常出现的那个‘情人’么?’
唐糯做的基本都是青阳林喜欢的菜色,“刘先生都和你谈了什么?”
“也没什么,进出口而已,他现在想从我这里打通一条通道。”青阳林顿了顿,“你的店快要开张了。”
“嗯!”这么一想也算是有好事在起步,唐糯的笑意更浓。
青阳林思索着,“以后我不打算值双休。”给自己盛了碗干贝汤,“所以…你把双休空出来。”
“凭什么?你不觉得自己差遣人有点上瘾了么?”
“有的事可以让阿秋去做。”
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阿秋被一声喷嚏化掉了一拳,绑着拳击带的手搓了搓鼻子,难道自己感冒了?
青阳林顿了半晌,缓缓开口,“我仔细考虑过,有必要让你补偿回来过往的几年。”唐糯诧异地抬头,依稀可见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
“可以吗?我?”
“嗯。”
“唐飒怎么办?他还要我照顾…”唐糯一想到唐飒,立马就想摇头拒绝。
青阳林皱眉,语带不满,“罗臣不算死人吧。”
看着面前的唐糯难掩喜悦,笑的极其幼稚那副模样就让青阳林不自觉地跟着他一起勾了唇角,会有这提议并不是突如其来。在葵因工作室哭过一次后,葵因有和他提过唐糯的情况,就像是一张拉满弦的弓,真正最受伤害的可能不只是唐飒一个人,而是在他身边一直承担负重的唐糯。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能弥补过往几年会更好。”青阳林不自觉低声囔囔。
唐糯歪头,好像遗漏了什么没听见,“你说什么?”
“没什么。”青阳林挑眉,他有的是耐心,起码…唐糯已经在身边了。
罗臣杵在唐飒借住的公寓门口良久,从黄昏到日落,从日落到入夜,直到阿秋回来,“等了很久?”罗臣动了动发麻的脚,转身看着阿秋,“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罗臣把嘴里那根烟咬断,吐了一口烟屁股的棉絮,似乎是要自己的头咬断,满眼愧疚。
“这样…”
阿秋开了门就关上,把罗臣挡在门外,过了不多时门又一次被打开,带着急促和焦灼的力道,门打在墙壁上又反弹了些许,罗臣正要转身离去的脚步被牵制住,腰上多了一圈温度。
“罗臣。”
“…”
“别走。”
“好。”
“我,没怪你。”
“对不起。”
阿秋耳机里是节奏感十足的旋律,手里敲击在键盘上的速度几乎和节奏成正比,房门被关上,自己和外界挡开了很远的距离。
眼镜反关上,一行行聊条框往下跳跃。
最后一键摁下了回车。
——‘哥,票买到了。’
——‘300,不还钱我劈了你。’
转账:500.
关了和青阳林的聊天页面露出了被挡在之后的聊天框。
对方传送给自己的文件已经陆续下载完毕,在这之后已经储存进了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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