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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一片现世安稳，但不代表如儿戏一般的造反案画上了句号。
姬渊林本来以为还要再搜搜，才能找到如同老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的齐王，没想到只是一个上午的功夫就传来了好消息。
原来，被夏雪歌带到驿站的白小月一头雾水，但出于谨慎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跑到了自己在外租的一处民宅等她弟弟和收买的后厨娘子的消息。
在知道齐王的吩咐不是保护好留仙院的客人，而是不让他随意走动之后，白小月就发现了不对，再联想到那日所见的面容，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传说皇后貌若天仙，但是实际上见过他的人多为男子，而不是女子。这就很不好查……白小月敲了敲下巴。
然而等到了自己弟弟的答复之后，她彻底坐不住了：齐王最近接触的那个女子是皇后的继妹——原艳冠。
不能再抱有侥幸心理了！白小月当机立断，她是来享富贵的，不是来赔上性命的。
白小月转身就上了宗人府的大门。她没去府衙，如果那里有齐王的人，那不管她背刺成不成功都很有可能没命。但是宗人府就不一样了，齐王是没有办法把手伸到里面的，里面都是辈分甚高的皇室宗亲。
最最重要的是，齐王是异姓王！她这件事在这里一定能得到重视。
真是可惜，当初借着齐王这只关系上来，她未尝没想过借着齐王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的。但是接触久了，她就知道齐王不可靠。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了，还喜欢自作聪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薄情。
本来做个王妃也好的……
唉。
白小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唇，走进了宗人府。
……
有了白小月和白小光的帮助，齐王很快就伏诛，没能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姬渊林除了处理了齐王，还给原父停了半月的职，以示警告。这让原府又好一顿闹腾。而白小月则因为手段高超，弄到了很多齐王的把柄，得到了些奖赏。那些东西本来是白小月准备上位之后辖制齐王的，没想到现在就用到了。
“姐姐，这下我们怎么办？”白小光有些迷茫地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白小月眼神也有一瞬间的恍然，但很快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我早有准备，先回之前租的地方。”
另外一边，王宫里姬渊林按了按头，身后的太监立马会意地上前，帮他按摩头部。
姬渊林闭着眼，准备养养神再继续批折子，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皇后早上用了些什么？”
“听坤宁宫的说，是金丝面，还叫加了醋，暖身又开胃。”
姬渊林点了点头，让太监停手，准备继续工作，一个新的消息就递了进来。
“什么？爹爹要见奚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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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醋噢~（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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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太后
当今太后是史书上第一个出现的男性皇后。其实之前的众多朝代中也有位皇帝爱上了自己的将军，想要立将军为后。但是由于朝堂上遭到的反对太过激烈，最后只能放弃。但那位皇帝仍然不肯妥协，立了宗室里的孩子为太子，自己终身未娶。
如果说只是底下有男性美人的皇帝，那倒是不少。但拿到台前来说的，只有那位爱上将军的皇上和先皇。可见立男性为皇后还是甚为困难的。
姬渊林的父亲当初也是因为作为开国皇帝，积威甚重，世家不敢触他霉头。再加上他自己又甚为坚决，力排众议，太后当初的皇后位置才这么保下来的。
定下这个皇后的位置已经很是困难，但这只是个开始。因为没有先例，先皇也不是个对礼制很了解的人，相应的如男皇后的服装该怎么定，称呼和自称该怎么定等等事情就跟着彻底乱成了一团麻。
最后还是太后敲定了下来，一切如常就可以了。他不想再看先皇那一脸头秃的表情，秃噜嘴之后混乱的窘态也尝个鲜就是了，不必继续。更何况，里子既然已经拿到了，这些名头的东西他也不大在乎。因此那些礼制的人因为对皇帝的举动不满而出工不出力，他也不大在乎。
太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不太管这些于他而言虚头八脑的东西，即使在有些人眼里，这些比生命还重要。
先皇则总觉得让他受委屈了，该他的东西还要先和别人吵一架才能拿到；作为皇后不能随意外出；不能肆意享受展示喜欢的华服，因为会上行下效，带来不好的奢靡影响。
除此之外，在当时，同为男子之间的相恋是要藏起来的。太后当时坐上皇后的位置，让断袖分桃之说不再讳莫如深，但同时也遭到了许多大儒、学子的大加批判。
这些都让先皇很是愧疚难受，他觉得如果不是太后嫁了他，根本就不会这样。
太后打断了他：“我早在决定嫁给你的时候，就想过这些了。”
“想过当皇后了？”先皇呆呆地说。
“想过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你带给我的快乐比你带给我的痛苦多。”太后盯着先皇的眼睛，认真地说：“二哥。”他仍然用着幼时的称呼。
“如果你带来的痛苦和恨比你给我的快乐和爱多的话，我会离开你的。你知道，我向来很会放弃。我比你想象中更会保护自己，所以你不要觉得我委屈，我不要你因为我愧疚。我讨厌你对我愧疚，比起在那和个怨妇一样忧愁，你能不能直接上来表示你的爱！
“可是书房……”
“唔……”
……
太后轻轻地挖起来一勺羊奶羹，放进嘴里，滑嫩的口感让他心怡。不管吃多少次，他都还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就像先皇一样，百吃不厌。
已经很久没想到过他了……二哥……
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太后眉眼微垂，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他那个向来持重的儿子肯定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想见见他的爱人。毕竟先皇走了之后，他已经颓丧了许久了。
哎，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儿媳妇是天下第一美人，有点好奇，想见见美人，顺便调戏……啊，问候一下。
太后眯着眼睛想，那个小崽子的眼光，他是很信任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好看了。
当初姬渊林跑到他面前说他要成婚的时候，他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谁说他都信，就是在坤宁宫办事的小太监和他说，他都信。
但这谁啊？他儿子，他生的。
所以太后不太相信地问道：“人家答应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太后彻底不信了：“你告诉人家你是皇上了吧！”不然谁找你这么个感情呆瓜。
姬渊林露出无奈的表情：“是真的，母后。我没和人家说我的身份。”
“那你就是骗婚隐瞒！”太后立马反嘴道。他调戏自家儿子说习惯了，不相信的表现也有些故意夸张。不过这会儿，他其实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儿子给迷住。
他是真的觉得姬渊林除开皇上身份没什么好吸引人的。噢，等等，还有一张帅脸，那没办法，他生的嘛。只有他生的才能长这么帅。
除开这些，姬渊林因为小时候一直处于战争中，格外早熟，所以和个小老头一样。对他有好感的人大都被他的冷气给吓走了，不然就会遭受一番狗言狗语。
什么我们来聊聊平阳之战啦？最近战事吃紧，要注意粮草啦？还有反问人家有什么好脸红的，这个时候有力气磨磨蹭蹭，不如去帮忙给伤员包扎什么的。
啊，被脸吸引过去的爱慕者有多少，跟不上频道被冷嘲热讽逃跑的就有多少。
所以，那位儿媳妇究竟看中他狗儿子的哪里噢？
嗯？男的？
“是……所以不要叫儿媳妇吧，好像有点奇怪。”姬渊林少见的有些踌躇。
“所以叫女婿吗？”太后故意道。
“爹爹！”
说起来，没想到儿子喜欢的也是男子啊。这倒没什么，毕竟现在这个话题不像过去那样禁忌了。
“你是认真的吗？你确定那是爱情吗？”太后难得地严肃了起来，“现在虽然不像过去那样艰难了，但是男子相恋毕竟不是主流。如果你误解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大可以轻松脱身，他就未必了。你想清楚了吗？”
姬渊林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做出了回答：“爹爹，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是我知道，如果很久不见他，我就会想他。看到白玉的时候会想起他的手，摸到绸缎的时候会想送给他，闻见膳食的时候会想他吃不吃。”
“我从前觉得打了胜仗高兴，完成课业高兴，其他的事情都很没意思。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觉得吃饭高兴，穿新衣服高兴，就连见到他，不说话都高兴。就好像生活中快乐的事情突然就多了起来，世界变得五彩缤纷，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很有意思。”
那一刻，看到儿子眼中的亮光的时候，太后知道，他栽了，没得跑的那种。
……
姬渊林不知道他爹爹对他的腹诽，而是在想，这一次，是不是就能通过他爹爹成功让原戚枫自己意识到——他和皇帝就是一个人。
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在原戚枫去见太后之前，该交代的事情都得交代好，比如他爹爹性子有些跳脱，不要提及父亲之类的。
“为什么不能提你父亲？”原戚枫有些奇怪，他用自己的脑袋思考了一下不能提的理由：“他跟外面的小白脸跑了？”这完全参考了他外祖父当初不喜欢听到他母亲名字的原因。
“咳咳咳！”姬渊林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一口水呛住了：“不是，不是！”
原戚枫探过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还在猜测：“那就是先皇比太后长得好看？”这参考了继母不喜欢听到后院其他小娘名字的原因。
“不不不！”姬渊林急忙挥手打断了原戚枫永远拐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猜想：“因为我爹爹本身会医术，算个大夫。他救治过很多人，当初他第一次认识我父亲就是因为治病。但是我父亲偏偏最后是因为急症去世的，他去世的时候，我爹爹就在身边。我爹爹虽然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却仍然很是自责，认为如果他的医术更加精进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那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姬渊林少有地露出有些激动的情绪：“他又喜欢逞强，总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每次看到那些老摆件的时候就会发呆，他以为我看不到吗？”
但是看到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陪他一起粉饰太平。比起现在这个端庄了不少的太后，他还是更想看到过去那个虽然很喜欢逗弄他，但却充满生机的爹爹啊。
原戚枫听完了姬渊林的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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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羡慕所有来大姨妈没感觉的妹子们，嗷（虚弱）
第13章 心结解
姬渊林最近忙于政事，没办法陪着原戚枫一起留下来和太后聊天，因此将原戚枫送至慈宁宫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当然，如果他和原戚枫一起留在慈宁宫，很可能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就得捂住他的嘴。
因为他是这么说的：“我能听听您和临渊父亲的故事吗？”
太后一怔，这一年多，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先皇，仿佛那成了一个禁忌。就连他的儿子也不敢说，似乎他是什么瓷做的东西，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打碎。
太后看向原戚枫，他的眼睛里是纯然的一片，就像晴日里的朗空，一丝云彩也没有。
算了，总是不提，却明明并不是不想的，这个时候竟然确实想和别人说说他。
太后抵住下巴，回忆起来……
“其实，当初第一次见面，我觉得他是个恶人。”
太后和先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后还不是太后，而是一个赤脚医生家的孩子。先皇也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力气奇大的杀猪匠。
“他是因为从野外拖野猪回来的时候，用力不当，伤了胳膊，才被送到我这里来的。”
太后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那个场景：精壮的小伙子身上还带着血迹，直愣愣得就进来了，看着像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魔头一样。
如果当时在家的是他的父亲，可能直接就要吓撅过去了吧。
太后想起先皇那时候的狼狈样，嘴角显露出一抹真实的笑意，然后顿了顿，似乎想要在新认识的小辈面前严肃点。最后还是没有憋住，哈哈大笑起来，此刻他的样子恍然和多年前知道事实真相的那个促狭活泼的青年重合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他当时就和从泥塘里滚出来的一样。”
太后抹了抹眼角，他眼泪都笑出来了：“后来我就更觉得他傻了。明明是喜欢我，想要我高兴，可是甜言蜜语一句也不会，就知道每天陪我去采草药，晒草药，出诊的时候，帮我挡下那些无理取闹的人。”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太后的眼神却越来越温柔。
所以……所以我才会怪自己，没能留下那个又笨又可爱的他啊。不是不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早就被赞赏过天赋绝伦的他，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我当初更努力就好了。
“您很喜欢伯伯啊。”原戚枫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太后惊讶地抬起头。
“爱都写在眼睛里了啊。”原戚枫认真地抿了一口茶，“创造共同的记忆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我也很喜欢和临渊呆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开心。时常能够回忆起来，就好像做了一堆永远不会失去味道，永远甜蜜的糖果。就像……”
哪种糖？
饴糖，花生糖，龙须酥……
嗯……哪种最甜？原戚枫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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