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等说几句,电话里的徐温远直接炸了锅。
“什么?停电了?是不是他们吉庆堂捣的鬼,我一看到陈喜就不是好人!”
剧场经理:“……温远啊,那是电力部门的事儿,不是人为的……”
还不等他说完,他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剧场经理:“……”
住在酒店里的徐温远,简直怒不可遏。
之前他就听说过吉庆堂南京分剧场在开业期间,被人使了绊子、掐了电线,导致当天晚上的演出是用手电筒勉强撑下来的,没想到如今这陈喜可真够缺德的,将这手段使在了他们狮虎堂。
“这还是人嘛!”
徐温远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发雷霆,同屋一名梳着板寸、样貌有些普通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的骂了起来。
他是徐温远的搭档。
“你是不是有病,人家周经理不都说了吗,电力部门会派人过来维修的,跟陈喜他们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都得两个人一个屋,他真想远离这个精神病!
“怎么没关系,为什么偏偏咱们小剧场停电,其他的都没事,明显是针对我们狮虎堂啊!”
说到这里,徐温远开始指着自己的搭档鼻子骂了起来,
“你不对劲啊,你居然向着吉庆堂说话,说,你是不是想去吉庆堂了,我告诉你,你要过去的话,你就是背叛师门的叛徒,整个行业都会鄙视你!”
徐温远的搭档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个发疯的人,他起身打算出门。
但是哪里想到,他刚拉开门,身子就被人猛的撞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徐温远冲出了房间。
“徐温远你大爷的!”徐温远的搭档揉着自己胳膊,冲着这人背影大骂了一句。
徐温远刚刚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觉得陈喜既然能用江湖的办法去对付南京那边的地头蛇,那么他也行,他也要用最爷们的办法去对付陈喜。
陈喜不就是以前当过小混混么,他徐温远不怕!
想着,他来到走廊开始敲着隔壁几间房门,不一会儿,他就将他的师弟们召集到了走廊上。
看着这次过来的几位师弟,徐温远背着手、表情非常凝重。
“师弟们,出大事儿了,危机已经来临了!”
几个师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无语。
这位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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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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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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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间老旧的居民房中,一名白发苍苍、戴着助听器的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屋子中,哆哆嗦嗦的招呼着陈喜和寒天野,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快坐下、快坐下,喝水不?吃水果不?”
“张爷爷,不用麻烦了,您老快坐吧。”
陈喜和寒天野将老爷子扶到了沙发上坐下,这老爷子今年已经92岁高龄了,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好、好。”
老爷子点了点头,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后,老人看着面前的陈喜和寒天野,内心由衷的开心,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的老朋友陈祺升、寒福骈的孙子今天会过来看望他,而且两人居然都是一表人才,真的很不错呀!
别看这老爷子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但是他的身份可一点也不普通,因为他正是东北相声名家张英祥张老先生,和陈喜、寒天野的爷爷颇有渊源。
此次陈喜和寒天野来东北这边演出,也是奉了自家老爷子的命令,过来看看他们年轻时的老朋友。
陈喜和寒天野坐下后,看着面前张老先生笑着说了起来。
“我爷爷知道我们这次来东北演出,特地吩咐我们过来看看您。”陈喜说着,看向了寒天野。
寒天野:“我爷爷还说呢,年轻的时候他和陈爷爷来东北这边下乡慰问,当时多亏了您照顾。”
听到这话,张老先生哈哈笑了起来,仿佛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你们的爷爷都是城里娃,不像我们以前都是生活在农村的,那次下乡慰问,可把你们爷爷给折腾苦了,最有意思的是鸭子和大鹅分不清,看到鸭子念‘鹅鹅鹅,白毛浮绿水’。”
听到这话,陈喜和寒天野也都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们的爷爷还有这样的趣事儿。
之后这一老二小,聊的还是挺愉快的,尤其当知道陈喜和寒天野也在继承相声这门技艺之后,张老先生更加兴奋,聊着聊着,居然还让两人现场给他来一段。
陈喜和寒天野心中好笑,感觉自打来到东北之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突然之间变小了,即便是刚刚认识的人,聊上几句之后,也仿佛像多年好友一般。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来一段吧。
看着眼前如此精神的两位年轻人,听着他们的相声,张老先生心中爱才之情泛起。
陈喜和寒天野说完相声之后,张老先生并没有过多的点评,反而是问道:“你们平时除了说对口相声,还说别的吗?”
陈喜看了一眼身边的寒天野,然后转头看向张老先生,回答道:“我这边平时还会说一些单口相声,而他的话……应该是唱些小曲儿。”
寒天野点头,应该说他嗓音特别的好,唱功还是不错的,而且会的小曲小调还挺多,太平歌词、岔曲等等,有时候陈喜累了,他就会在台上给观众们来一段。
至于京剧两人倒是没敢说,他们还记得上次犹如噩梦般的《三岔口》,所以说专业还是专业,他们那临时抱佛脚,根本比不上台下十年功的专业演员。
“好!”张老先生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
不过说着,张老先生却突然收起笑容,一愣,然后看向陈喜和寒天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那陈祺升、寒福骈是不是故意的呀!”
陈喜和寒天野不知道张老先生此话何意。
“算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我今天非常开心,你们这相声说的不错,我挺喜欢你们的。”张老先生又笑了起来。
虽说两人不解,不过看到这位老爷子高兴成这样,两人觉得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张老先生开口道:“我这儿还有一些私藏的好货,你们想不想学?”
此时,这位张老先生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神秘。
陈喜、寒天野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难道此行还有意外收获?
半晌。
从张老先生家中出来的陈喜和寒天野,脚步有些虚浮。
的确是意外收获,而且是大大的收获。
没想到张老先生居然分别将他自己私藏的单口相声、以及失传的小曲,传给了他们!
【“我这单口相声并不在八大棍之内,应该说这也是我师父偶然间得来传给我的,叫《九案十八命》!
每个案子暗藏玄机、曲折离奇,最神奇的是这九个案子最后还能串在一起!
当今能说全这九个案子,已经没有人了,如今能说这个单口的,也最多讲三、四个案子顶天了,这次我会把这九个案子全都传给你!”
“我这小曲儿,应该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民间小曲小调,而是萨满巫歌,你们也知道这里是满清的发源地,这边以前是关外,部落信奉的就是萨满,而巫歌就是当时萨满祭司沟通神灵时所唱的歌曲。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该想到了,那失传的《子弟书》其中曲调的一部分就是来源于巫歌,沈阳这边曾经也是子弟书的盛行之地,我年轻的时候也唱过一些改编过的《子弟书》,但是总觉得味道不对,经过我这几十年的研究,我终于有了一些心得,所以……”
“你们待在沈阳的这几天,每天白天过来吧,我来教你们!”】
“所以说你学了这巫歌就可以唱《子弟书》了?”
此时站在楼门外的陈喜,一脸疑惑的看向寒天野。
这子弟书是曾经盛行于满清时代的曲艺,由当时八旗子弟首创,故名子弟书,说唱形式。
但是由于历史原因以及受众的变化,最终由兴盛到衰亡,直至失传,现如今流传下来的只有唱词,而没有曲调。
“都说是失传的了,现如今根本没人会唱,会巫歌又能怎样,那《子弟书》是当时的俗曲和巫歌结合在一起的,即便是利用现在的小曲和巫歌结合,那也不是以前八旗子弟所唱的原汁原味《子弟书》了。”
虽说子弟书由兴到衰,但是其唱词却被许多北方大鼓采用,其中一些曲调更是被吸收、借鉴,而有的单弦唱腔里还保留着一些子弟书的曲牌。
“不管如何,能唱《子弟书》就行啊,只要能唱出来估计就能秒杀其他鼓曲、岔曲! ”陈喜有些兴奋。
“你呢,那单口相声怎么样,感觉今天张老先生只是简单说了说,我就觉得特别厉害了。”寒天野笑看着如此兴奋的陈喜问道。
“那是相当的厉害了!”陈喜学着东北口音来了一句,“张老先生说的没错,这几个案子如果说了出来,那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自打陈喜打算好好说相声,也是立志要将这门艺术传承下去,如今能学习这么好的单口相声,自然是兴奋的;
而寒天野虽说之前是因为他爷爷的关系才说了相声,可能这里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陈喜,但是和陈喜搭档这些时日以来,他也是越来越喜欢相声、喜欢这些传统艺术,如今因为张老先生的缘故,更是对那失传的《子弟书》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亮光。
怪不得他们爷爷再三叮嘱,来沈阳这边一定要来看看张老先生,看来除了有一份人情在,还有更大的意义在里面。
“你说张老先生为什么不把这两门技艺教给自己的徒弟?”回去的路上,寒天野问向陈喜。
“据我所知,好像张老先生收的那几个徒弟人品都不怎么样,已经不来往好些年了,想来那几个徒弟把他伤的够深,所以也就没有将自己所学传下去的兴致了,而如今年岁越大,也找不到合适的传承人,只能将那些技艺深藏在心中。
也许我们的爷爷偶然间知道了张老先生的事情,所以就让我们过来了,算是为了了却张老先生的一桩心事吧。”陈喜回道。
其实陈喜猜的八九不离十。
陈老爷子和寒老爷子偶然间聊天,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想到了远在东北的张英祥老哥哥,想起了他这一生。
虽说他们平时联系不是很多,但是互相之间的消息,通过同行也都知道一些。
想到张老哥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陈老爷子和寒老爷子也是有些唏嘘。
再想到如今张老哥的那个年纪,以及相声行当再也没有人去讲《九案十八命》以及张版《子弟书》,这不可谓是相声界的一大损失。
正好这次陈喜和寒天野带队来沈阳这边演出,两位老爷子也是立马吩咐自己的孙子,过去看一看。
他们打算让陈喜和寒天野去试一试,看看他们的孙子合不合乎张老哥的眼缘,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想让陈喜和寒天野将张老哥这两个技艺传承下来,发扬光大,也算是了却了张老哥的一桩心事。
陈喜和寒天野走后,张老先生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默不作声,他那60多岁的儿子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老爹一脸关心。
“爸,你没事儿吧?”
张老先生终于有了反应,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兜了一大圈子又回去了。”
他想到了之前和陈祺升、寒福骈一起下乡的经历。
当时这两人听到他说《九案十八命》以及唱《子弟书》,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这两人就追着他,非让他把这单口和子弟书传给他们,当时他心气极高,只说传给自己的徒弟,而陈祺升、寒福骈当时有师门,不可能再拜师。
双方都无法各退一步,无奈,最后这件事情只好作罢。
他之后收了几个徒弟,想将自己毕生所学以及研究的技艺传承下去,但是哪里想到,他的那几个徒弟真是孽徒,人品差到极点,不得已,他直接和徒弟断了关系。
之后他也就没有心思收徒了,反正他时间那么多,总会找到合适的人,但是哪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随着年纪的增长,有时候他会突然想不起来他以前说的那些段子,这让他心里很害怕,他怕他会带着他的那些技艺进了棺材,他开始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将他的技艺传承下去。
这个时候,陈喜和寒天野出现了。
陈祺升、寒福骈的孙子真的非常不错,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两名年轻人,所以他决定,他要将他最宝贵的东西传给他们,这样即便是有一天他死了,他也能安详的闭上眼睛了……
没想到,这兜了一大圈子,他的《九案十八命》以及《子弟书》还是落到了陈祺升、寒福骈的手中。
“哈哈哈!”
张老先生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其实他很感谢陈祺升、寒福骈这两位老朋友,懂他,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安慰,而是可以让自己所知技艺传承下去的一个绝好机会!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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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堂沈阳分剧场。
表演厅内,李经理招呼着徐凤来、赵龙启、白瑞宁、池瑞泽、方左、方右六人。
话说今天徐凤来他们在白瑞宁、池瑞泽这两个本地人的带领下,去了沈阳故宫和大帅府游玩,这也算是他们每次外地演出必去当地景点的习惯了。
六人逛完之后打算回酒店,途中路过分剧场就进来坐了一会儿。
“怎么不见陈喜、寒天野?”李经理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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