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英,林叔真的没有了!”林叔急得冒汗。
“怎么可能?”陆蜚英不服,“池家给你的月俸不低,钱都到哪去了?”
“钱到哪去你还不知道?每个月一大半都给了你,剩下的给你买买衣服什么的,也就没了!”
“不可能!买衣服用的了那么多?”
林叔无奈:“是还有一些,是我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不好,留着给自己买点药。”
“别以为我不知道池家每年都会给你涨钱,多的钱呢?”
“那些钱是留着给蜚英你以后娶媳妇用的,不能动啊!”
“什么以后不以后的!”陆蜚英越来越不耐烦,“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要钱!”
“蜚英,你听林叔说……”
“不听!”陆蜚英怒吼,“你到底给不给!”
“你收敛点!”林叔也有些怒了,“我知道你拿钱干什么!要是被宗主知道你偷偷下山赌博,你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切!”陆蜚英嗤笑,“他是定了规矩,但他管过我们吗?我们就是被他丢在下院的狗!规矩都是定给别人看的!做做样子罢了!”
“蜚英!休要胡说!”
“行了,拿宗主出来压我,不就是不想给我钱?他们都说我是你抱回来的,你对我最好,像对亲生儿子一样,但结果呢?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终归有差别,我要是是你亲生的,你会不给我钱?!”
“你!”林叔气的语噎,“你太不懂事了!你知道你说的这话有多伤林叔的心!”
“装什么可怜!不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陆蜚英说完作势就要往门外跑,却又趁林叔不注意,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钱袋飞快的溜了。
“蜚英!”林叔想追,却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的就要倒。
“林叔!”刚踏进来的虚妄一把扶住他,他是来给林叔送东西的,没成想刚好撞见了这一幕,林叔倒在虚妄身上,彻底晕了过去。
虚妄立马把林叔抱到了床上,立马就通知了池瀚文和池唯容,他们收到消息赶紧就带着家医过来,此时家医刚刚诊断完。
“如何了?”池瀚文问道。
“回宗主,林叔没什么大碍,他本就体质弱,再加上情绪激动才晕倒,不过需要好好休养,我开了方子。”家医拿过药方递给池瀚文,“只是有几味药材较为珍贵,池家药库没有,只有山下特定的药铺才能买到,需得有人下山一趟。”
“我去。”虚妄斩钉截铁道。
池瀚文点了头,随即道:“这陆蜚英太过分了,先让他闭门思过,待查清缘由后再作惩罚。”
池瀚文忙碌,又叮嘱了几句后便先带着家医离开了,池唯容留了下来。
“别太担心。”池唯容宽慰虚妄道,“家医说了好好休养就行,下院的事务,我找人暂替。”
“嗯。”虚妄点头,“我下山去买药,阿唯你先照看一下林叔,只有下人的话我不放心。”
“我去吧。”
“不用,刚刚听师父说有事要和你商量,你走了万一他找人找不到,我去。”
“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
某个土坡前,几个修真界的弟子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修真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又要开始了,你们猜猜,这次谁第一?”
“这还用说?肯定是池唯容!自他参加以来年年第一,今年肯定也没有悬念!”
“是吧,那沈家的公子沈博渊千年老二,总是被池唯容压一头,每年他爹都是铁青着脸回去的!”
“那沈家也是的,已经是修真界排名第二的世家了,还不满足,想当第一的那个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谁说不是呢!怎奈何那沈博渊不争气,傲娇是傲娇,不过只对比自己弱的人,对比自己强的人他还是敬佩的,每次输了比赛却还要追着池唯容后面容哥容哥的喊,你们是没看到,他爹本来就铁青的脸都要发黑了!”
“哈哈哈哈哈……”
“不过,你们听说最近传出来的流言没有?”
“什么流言?说来听听!”
“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池家每次都是派池唯容出战?”
“当然因为他实力强啊!”
“他确实强,但是传言说,池家实力已大不如前了!”
“怎么会?池家可是修真界排名第一的世家啊!”
“你想想,在池唯容之前,参赛的是他家大师兄姜沐辰,他虽然也厉害,但也是有输有赢的,自打池唯容参赛以来,他再也没参赛过,说是给后人机会,其实啊,他池家也就剩池唯容能拿得出手了!”
“不可能吧?你的意思是说,池家现在就靠池唯容撑着了?”
“可不嘛?仙门百家虎视眈眈,第一的位置,不好做呦!”
“其实我也听说了,池家的实力已经退到十名开外了,就靠池唯容撑着脸面呢!”
“这次的比赛,要是池家派不出别人,那就证明传言是真的!”
“就是,排名第一的世家,竟然只有一人有能力参赛,笑死人了!赢了也不光荣,大家都心知肚明嘛!”
“神坛哪是那么好待的?不是我们背后议论哈,他在那个位置,就得拿出更多东西来,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说的对!”
“好了好了,不早了,各家师父该催了,我们赶紧回吧!”
“走走走!下次聊!”
人都散去后,虚妄从土坡后面出来,他拎着买齐的药,深深地蹙起了眉。
虚妄回到房间的时候,池唯容正帮林叔掖被子。
“如何了?”虚妄轻声问道。
“醒过一次,家医来看过,已经稳定了。”
虚妄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林叔脸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他这才放心了些。
“药已经拿去煎了。”虚妄道,“等会煎好了再送过来。”
“嗯。”
“出来。”虚妄拽拽池唯容,“我有事和你说。”
虚妄见林叔已经稳定,便叫了下人来照看着,自己把池唯叫走了。
下院凉亭里,虚妄表情略显严肃。
“怎么了?”池唯容温声道,“从刚刚起,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下山买药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传闻。”
池唯容转开眼,喝了口茶,没说话。
“你知道?”虚妄盯着他。
池唯容微点头。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细说了,但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行。”虚妄叹气,“倒不是说非要争个第一,但我们堂堂池家岂能容他们这样胡说?池家实力大不如前无人可用这种话也有人信?”
“不同的人只相信他们想相信的罢了,有些世家巴不得池家败落,被嘲笑,他们就可以乘机而上,而对于非修真界的普通人来说,一个世家跌落神坛这样的事,不过是饭后谈资,反正对他们来说,还会有下一个池家,或者李家,王家,反正他们也不会真的到池家来看看,是不是实力确实不如从前了。”
“不听真相,偏信流言,因为流言可比真相有意思多了。”虚妄讥诮道,“不过他们有一句话说对了,第一的位置不好坐,当你在第二时,别人会夸你厉害,从第二上到第一就是更厉害,但如果你从第一的神坛跌落,哪怕只是掉到第二,也会被人看不起,人人只会说你不行了,没人记得你曾经的功勋。”
“跃上神坛是神话,跌下神坛是笑话。”池唯容笑,“管你曾经多风光。”
“而后说起来,不过就剩一句‘想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
阅文开心~
第37章 大会
池唯轻笑一声,道:“不过此传言流传开,并非空穴来风,偏偏在比武大会前夕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太过符合时间点的事,就不是巧合了。”
“是啊。”虚妄嗤笑,“想把池家拉下神坛的世家不少,但最想的,就只有那么一家。”
“他只需点把火,自然会有人让它越烧越旺。”
“他们想烧旺,我偏偏要给他们泼盆冷水。”虚妄一笑,看着池唯容,“我有个想法。”
既然他们传池家除了池唯容已经派不出人了,那这次偏偏就不派池唯容,若派其他人也能赢得第一,那传言便不攻自破。
但综合考虑起来,池瀚文对外公开收的弟子除了池唯容以外,还真难以找到这样一个人,倒不是实力不行,尚阁内试排名前十的弟子,随便一个打进前五没问题,但是对千年老二沈博渊就有风险,沈博渊性子傲娇是傲娇,实力还是有的,至少在比武大会上,他只输给过池唯容。
所以,池家除池唯容以外,最有可能打败沈博渊的人,是虚妄。
且池瀚文从未对外公开过他收虚妄为徒这件事,在外人眼里,虚妄不过是池家养在下院的孤儿,尽管当初虚妄身上有各种传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若没有好师父教授,天生灵力再强不会使又有何用?他们都知道池家下院是个什么情况,说白了,下院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废物。
若是此次派了虚妄去参加比武大会,且最后赢了,对心怀鬼胎的那些世家就是一次狠狠的打脸,池家一个下院的人随随便便都能得个第一,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池唯容垂眸,没说话。
“阿唯。”虚妄了然,“你知道此事,也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但你不愿说,是不是?”
“虚妄。”池唯容抬眼看他,“非我不信你实力,但刀剑无眼,比武场上的意外防不胜防,你从未有过比赛经验,我不放心。”
“你当初不也是从没有经验开始的?现在一样做得很好。”
“可你知道的,我第一次比赛虽然赢了,但就是由于没有经验,差点断了一根指。”
“我当然记得,是那人玩儿阴的!”虚妄到现在想起来都愤愤不平,当时要不是赛场有规矩,池唯容又拦着,偷偷跟去的虚妄能直接卸了他一条胳膊!
“所以。”池唯容道,“正大光明的打,他们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就怕有些人玩儿阴的,人心邪恶起来,什么邪魔歪道都能想得出来。”
“我不怕。”虚妄坚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些年在山下可不是白混的,跟我玩儿阴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行。”池唯容还犹豫,“我不想让你太出风头,这不是好事。”
“有些事情是避不掉的,我也不想一直躲藏在池家的庇护之下,该是我回报池家的时候了。”
“池家不需你回报。”
“阿唯。”虚妄抓上了他手腕,“我知你担心我,也知你懂我,一辈子躲在庇护之下,并非我所愿。”
他懂,他怎么会不懂?但他就是怕。
“师父一直没对外承认过我。”虚妄握紧了些他手腕,“外人都知池家是不收下院的人为弟子的,池家上阁和下院等级分化严重,此为事实,但我没资格评价它的好坏,这是池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师父和你收我进下院,已是恩赐,但我既已在池家,就是池家的一分子,不能只享受庇护而不去承担风险,阿唯,我想打破成规!我想名正言顺的做池家的弟子!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打破成规,名正言顺的做池家的弟子。
池唯容一怔,虚妄这翻话完完全全戳中了他的心,虚妄想做的,也正是他想做的。
且就算他愿意庇护虚妄一辈子,可虚妄愿意被他庇护一辈子么?
虚妄生来就是狼,是鹰,要跑要飞,要发光发热,把他护在牢笼里,或许能安然过一辈子,但磨灭了兽性,折断了翅膀,他将不再是他。
比起奔跑着跌倒,翱翔着碰撞,明明一身本领却要靠人庇护才更让他痛苦。
池唯容关不住他,他的猛狼,他的雄鹰,要出笼了。
池唯容遽然反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一笑:“去吧,我在。”
虚妄点头:“你不去,只有我能赢。”
池瀚文因为林叔晕倒顺藤摸瓜查出了陆蜚英私自下山赌博的事,由于其性质严重,池瀚文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抄写家规一千遍,杖责二十,且为了以示警戒,杖责在闭门思过期过后执行。
十日后,林叔气色虽已好了一些,但依旧不能下床,还需再静养,精神也还没完全恢复,时梦时醒,浑浑噩噩。
“蜚英……”林叔呓语。
“在呢,林叔,都在呢。”虚妄正拿毛巾替林叔擦脸,边擦边轻声安抚着。
林叔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看清人后,硬是扯了一点笑:“妄儿啊。”随即朝虚妄身后望了望,没看见任何人,一丝失望涌上了他眼底。
虚妄也朝身后看了一眼,瞬间了然,回过头温声道:“也是巧了,蜚英师兄刚走,林叔都睡着呢,他常常来看林叔,就是每次都赶上林叔睡着的时候。”
“是吗……”
“对。”虚妄其实有些心虚,“就……刚刚才出的门,应该还没走远,我这就去叫他回来。”
“好。”
“砰!”
正在抄写家规的陆蜚英被撞门声吓了一跳,字差点写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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