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早就听说了阳子登基后,还亲自平息了国内叛乱的故事,时隔数年,她一身王服,看起来更有威严的气势了。
景麒依旧矜持的说了句∶"恭喜培王陛下。"
这时,阳子才发现了幸村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怎么了?"幸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生了一场小病。"
"既然病还没有好,就好好回去躺着吧!不要总是让人担心。"培麒端着药走进来,一脸没好气地说。
幸村无奈地叹气,"我不是说过吗?就算每天吃这么苦的药,对我也不会有用的。"虽然这么说,在培麒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很自觉的伸手接过了药,皱起眉头喝完。"好苦。"
看到他配合的喝药,墙麒的眉头也放松下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糖糕递给幸村,哄道"这是奖励。"
看着这两人融治的相处画面,阳子恍惚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略带怀念的笑容。景麒好奇地看着她,"主上,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国一的时候,我因为不想被人孤立,所以向Mikami表白的事,那个时候的我,想法果然很天真啊!"
阳子感慨着,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像是有人插得进去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培麒的视角,很多看不明白的问题,包括麒麟的转变,从墙麒的角度看,就会有答案了。
第123章 番外2
培麒觉得自己打从出生,就是一只另类的麒麟。
他不像其他爱好和平的同类,他喜欢安静,同样热衷并擅长战斗,麒麟要学习的转化人形,还有利用法术降服妖魔作为时令的课程,对他来说,就像是小儿科,轻轻松松就能掌握
出生十天,他已经对一成不变的蓬山生出了厌倦。
墙麒开始思考,自己的诞生究竟是因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比自己更优秀的人类吗?他究竟会选什么样的王来辅佐他呢?
景王陛下与景麒来了蓬山,也带来了一个讨厌的人类,他是个海客,但是,打从第一眼见到那个人,培麒就有一种心脏震颤的感觉。
然后,那个海客将他认作了另一个人类,并且冒犯了自己。墙麒是高傲的,因此他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讨厌这个海客。
但是,它作为麒麟当中战斗力最高的一只,竟然在寝宫里被幸村精市打败了。强烈的不甘与屈辱,令他没有在女仙面前拆穿对方偷袭的事。
培麒认为自己找到了接下来的目标那就是打败这个人类,狠狠地奚落他。然而,事情却脱离了自己的计划。幸村跟着景王离开了。
他会回到日本吗?他还会再来蓬山吗?培麒躲在宫门后,失落的看着消失不见的背影。
经过了四年的成长和等待,培麒放弃了坚持的骄傲,就算把我当做别人也可以,只要对方一直留在蓬山,他可以满足对方任何心愿,甚至给他长生不老的仙籍。
碧霞元君起初并不了解培麒对那个海客的态度,但是在培麒表示想要再次与对方切磋以后,玉叶女仙还是对景王发出了邀请幸村的信函。
一个月后,培麒终于等来了成年的幸村。
他看着自己,眼神里依旧是看着另一个人的温柔,但是培麒相信,总有一天,对方会通过相似的容貌看到独一无二的自己。
和幸村一起在蓬山度过的两年,对培麒来说,是一段美好而短暂的时光。
他从未见过人类中有这样的强者,实力强大,谈吐优雅,相处的每一刻都令人感到愉快,然而又有着果决坚韧的性情,除了是海客的身份,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培麒不止一次心想∶如果幸村能成为王就好了。只可惜,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就算获得了仙籍,也没有资格作为王。
这么一想,他对于未来的"升山祭典",似乎也没有了任何期待。不是他的话,随便选谁都无所谓吧!
从这个时候,璃麒在心里打定主意,为了能跟幸村一起在蓬山待的久一点,他在选址的时候消极怠工,完全没有心思去看那些渴望着麒麟垂青的百姓们。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自私的,但是,墙麒也只是想要跟那个人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幸村一连两天都跑出蓬卢宫,去和升山的人类结交,墙麒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心思,但是,在看到幸村和那个看起来见多识广的沼猛将军相处之时,他竟然有种即将被抛弃的心情。
如果他结交了新的朋友,会跟那个人一起离开蓬山吗?
这个念头令他万念俱灰,甚至产生了如果自己的王不能是幸村,那么谁都没有资格。培麒不顾自己身份有可能会暴露的危险,扮成女仙离开了蓬卢宫,在沼猛的营帐外把
幸村带回来,然后对他发了脾气,在他心里,似乎已经乱了阵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王不能是这个世界以外的人;麒麟在三十年内选不出王,就会死去。
这些事,培麒很清楚,然而,在与幸村相处两年以后,他竟然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去选其他人当王,直到30岁再死去也很好。
在他自私的这么决定以后,天帝就降下了惩罚。幸村病倒了。
培麒不得不改变心意参加"升山祭典",然而,在离开对方的那个早上,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直到他见到了吐血的幸村。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如果一定要选王,为什么不能是海客?幸村快要死了,自己也不想继续无用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不能让他作为自己的王,与他一同死去?'
抱着这样决绝的意志,培麒低下了头颅。
然后,他被拥抱在怀里,这一刻,他相信,主上看到的人,一定是自己吧。主上的怀抱,很温暖。
"墙王陛下,巧国前来升山的百姓都在青阳门外,想要见您一面,您是否要前往呢?"蓉可进门询问道。
墒麒眉头微蹙,幸村的病情看起来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很快就会好的样子,于是他转过头对女仙道∶"蓉可,就说墙王还在准备继位的礼仪,请他们先行下山。"
幸村忽然伸手按住了培麒,坐了起来,"只是到青阳宫这样的距离,我还是没问题的。搞麒扶我一起去吧。"
培麒忧虑的看着他,察觉到幸村并不想被自己当做废物以后,才走过来小心的扶住他
"如果有任何地方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培麒不放心地对他叮嘱。幸村感受着被培麒关心的滋味,心情也好了起来。
一路来到浦渡宫外,随着青阳门徐徐打开,幸村和培麒一个红发,一个蓝发,两道并肩而立的修长身影映入了无数巧国百姓眼中。
等候在远处的沼猛与术镜纷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相比后者的懊恼,沼猛内心受到的震动更大,原来他以为的红发女仙真的是传说中的赤麒麟培麒,而他曾经觉得有作为王的资质的幸村精市,也真的成为了王。
想通了前因后果,沼猛自嘲的笑了笑,只能说世事的确出乎凡人的意料,而又有章可循。
如果是他当王的话,也许可以期待一下十年后的盛世了吧!'这么想着,沼猛骑着马腹转身带队离去。
幸村若有所进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人群当中发现了离开的沼猛,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有机会的话,再邀请他一起喝酒吧!
时刻注意着幸村的墙麒仰头问∶"主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幸村握住他的手回答∶"我很好。"
翌日,墙王头戴玄冠,身披黑龙服,培麒被赐予巧国的宝重,能使麒麟失去化为人形的能力的手镯,两人一同登上了云梯宫,接收"天敕"。
墙麒坦然地望着天穹,默默在心中祈祷∶'天帝啊,如果您真的有灵,请允许我选这位海客作为王,除了他,我再也不要侍奉其他人。如果无法允准,请容许我陪着他一起死去。'
金色的神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幸村身上,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就好像整个人浸泡在了一汪灵泉之中。
就在这个瞬间,幸村看到了奇迹—
自己布满裂痕的灵魂,竟然在神光之中,永远的静止在这一刻。纵使灵魂没有被修复,也再不会有碎裂的那一天。"Seiichi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电光石火般浮现在他的脑海,幸村蓦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流泪。
'秀酱,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所有安排。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吧,让我成为王,然后,获得不老不死的神籍,好好活下去。''你的苦心,我不会辜负的。我会等你记起一切。'"天敕"结束的同时,各国王宫内白稚纷纷以人声啼鸣∶"白稚鸣报!巧国一声,巧王即位!"
璃麒出生后七年选择胎果幸村精市为王,同归巧国翠篁宫,九州皆晓。蓬卢宫门前,幸村和培麒同乘一只在黄海被驯服的骑兽,对女仙们挥了挥手。"墙台辅请保重,还有培王陛下。"祯卫与蓉可都拼命向他们挥手。
碧霞元君也摇着扇子目送即将前往巧国的麒麟离去。
墙麒回过头,对出生以来,一直包容着自己,宠溺着自己的女仙们露出了冰雪消融的微笑,
"玉叶,蓉可,祯卫,保重。"
第124章
巧国的国都是喜州傲霜,王与麒麟居住在翠篁宫中。
当两人坐着骑兽来到巧国境内,就看到海边升起的龙骑,还有成群结队聚在海边望眼欲穿的百姓们。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是听说巧国这么快有了新王,还是纷纷抱着希望赶过来祝祷迎接。
幸村低下头,看到漫山遍野的荒地妖魔,还有成千上万跪下的百姓,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以我的能力,真的能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吗?这一刻,幸村内心充满了压力和责任。
入住翠篁宫的第一个月,幸村的时间几乎被作为王应该遵守的礼仪课程占据的满满的,同时还需要记住了翠篁宫里所有官员的职称,名讳,以及各自的使命。
墙麒顺理成章的作为台辅,职责相当于宰相和太傅的双重功能。
他一面积极联络被错王放逐的官员们,逐一接触考察,一面调出前任巧王的施政纪要,详细过目,找出形形色色的漏洞,官员贪腐,冤假错案等重大事宜,即便他在处理公事上的天赋点满,也忙的夜以继日,不可开交。
在王宫里学习礼仪的幸村从春官口中听说了一件事∶王若是给麒麟赐字的话,会被视作宠爱麒麟的象征。
知道这件事后,他打算给培麒取一个名字,思虑了半天,幸村才在白纸上写下了"秀藻"两个字。
得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政务缠身的培麒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最终,他还是没有任何不满意的神情,伏跪在王座前接受了这个恩赐,"多谢主上赐名。"
光阴似箭,转眼120年过去了。
巧州国在培王以及培台辅的治理下,得到了一百余载的盛世。
由于民众唯一的娱乐只有朱笙,墙王在国内大力推行一种新型的娱乐方式—网球。用木制的球拍拉渔线,就能制作成一把原始的网球拍,不但节约钱财,还能达到在务农闲暇之时,娱乐放松的目的,兼具健身锻炼效果。
这个运动方式很快就从宫内流传到了宫外,继而像火星一样蔓延到了全国,紧跟着又被邻国的庆和奏竞相模仿。
一百年,网球已经风靡了十二国,成为了百姓之中,取代朱笙的第一项娱乐健身运动,甚至还有不少州郡时常会以官方的形式,发起网球赛,对获胜者予以嘉奖。
然而,巧国的国运蒸蒸日上,墙王幸村精市的内心,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里变得孤独荒芜。这么多年以来,搞麒始终没有找回从前的记忆,不但如此,还因为国家政务,每年来与自己聚少离多。
在漫长的时光里,他对自己在日本的家,以及同伴的印象也逐渐模糊了。庆国女王虽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同样作为王,他也不可能总是放下手上的政务跑去邻国串门,经年累月以来,在他身边,时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一日,他正在殿内处理政务,春官匆匆来报∶"启禀主上,培台辅从州厅回国途中遭遇妖魔袭击,台辅他……为了保护百姓,受伤昏迷。"
幸村猛然从王座起来,任由狼毫掉落在地毯上,沾染了一片黑色墨渍,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御案询问∶"台辅现在如何了?"
春官低头回答∶"主上,台辅……眼下正在寝殿,宫中医官已在全力医治。"
幸村立即越过春官,快步向培麒的寝宫走去。
昏暗的寝殿中,培麒依然昏迷不醒,伴生女怪伤痕累累的蜷缩在角落哭泣。见到这一幕,幸村竟然有种四肢冰凉的恐惧感,如果连培麒都出事了,那么这样煎熬的日子,他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见到墙王出现,医官们纷纷让开路,幸村坐在雕花紫檀木床边,伸手按住了墙麒的脉搏,直到感受到脉搏有力的跳动,这种后怕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怎么回事?台辅为什么会在回宫的时候遭遇妖魔袭击?"幸村冷眼逼视着台辅的从属官们,淡淡的质问。
纵然巧国也沿袭庆国废弃了跪拜制度,几位从属官在墙王的目光中依然惶恐的跪倒长拜,
"主上,台辅遭遇妖魔袭击之事绝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培台辅巡查各州厅之时,在当地惩戒了□□官员,并剥夺了他们的仙籍,之后被妖魔袭击,也是有人事先在周围布置了妖魔的血,台辅闻到血腥味,变得虚弱之际,才被妖魔击伤。"
幸村心中的怒火立即被点燃,"竟然敢暗算巧国台辅,这件事就交由家宰查清楚,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一律严惩不贷。"
"遵令,主上。"
郅新一百二十年,墙台辅秀藻于州厅被妖魔击伤。墙王大怒,命冢宰术镜调查此事,一月后,州官二名下狱,畏罪自杀,全族流放东南。
墙王罢朝一月,直至培台辅清醒。
苏醒以后,璃麒很快就得知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是,幸村是因为担心自己,无心政务才罢朝,相比雁国的国君小松尚隆,整日宿于青楼酒肆,浪荡不羁,培麒觉得自家主上如此勤政爱民,而且百余年来除了网球,都没有任何不良习气,已经很难得了。因此,他并没有立即劝谏主上返朝,而是提议前往国都傲霜的郊外巡猎。茂密的森林里,幸村骑着马与璃麒并肩前行。
"主上,那里有动静。"培麒指了指一丛刺木里的黑白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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