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尹照点点头。
“你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司长现在在籍妖司虽然不说受人钳制,但身边也有几个周京慈的眼线,我还稍微好点,能有空出来一趟,但是呆久了肯定也是不行的。”
“我明白了。”如果在下午就破坏基座,会打草惊蛇,而晚上周京慈行动前,一定会派人更盯紧沈辞和他手下的人,到时候尹照再想出来就不会跟下午这样自如了。
见沈辞这是答应了,尹照十分开心,道了谢就急急忙忙又从窗户里飞走了,沈辞站在窗前看着他跟天外飞仙一样消失在云朵里,不由十分向往。
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飞啊。
这才是天底下最棒的妖力吧。
“晚上需要我帮忙吗?”路白坐在桌前吃小笼包,说话含混不清。
“我自己去就行。”沈辞没同意,路白刚从那辆魔鬼一样的地铁里逃出来,再刺激两回,沈辞怕他精神直接就出问题了。
路白心里也有几分后怕,听他没答应,想着自己去了也是添乱,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
尹照说的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家博物馆,要不是上面街牌号写的清清楚楚,他还以为这枚纽扣会是博物馆外面的一只垃圾桶或者是邮筒什么的。
但手机地图把他引到了博物馆大门口,手机提示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响亮响起。
“已到达目的地,导航结束。叮咚。”
临漾市是省会城市,这是省博,全省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整栋建筑十分雄伟,在夜里更显得庞大,门口摆了一座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石像,沈辞没多留意,只看到大门紧锁,四处空无一人。
自从市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几乎全市公司的作息时间都出了冬夏两套时间表,几点太阳下山,一定提前匀出一个小时的下班时间,领导也不敢轻易喊员工加班了,要是夜幕降临了再走,万一路上出什么事,那整个公司都是要担责任的。
于是沈辞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座荒凉城市,格外渺小,也格外显眼。
为了怕人看见,他绕到了博物馆的侧面,有一个小门,门上封着锁链。
沈辞摸出KING牌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用力的握住铁链向前一拔,铁链便应声而断。
噹地一声,他飞快的捡起铁链,闪身而入,然后把链子在里面重新绕了几圈,起到防护的作用。
博物馆里比外面还要寂静,沈辞鞋底踏在石板地面上都能传来清晰的声音。
实在没有办法,沈辞只能选择脱鞋,然后把两只鞋的鞋带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沙雕吗朋友?)。
寒冬腊月的,地板上凉,尽管沈辞穿了袜子,但还是冻得他一个寒颤。
“为了应敌方便。”沈辞这样安慰自己。
利用灵犀眸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黑暗里并没有妖怪的痕迹,但这里这么大,他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纽扣,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尹照怎么不把话说完啊。”沈辞一边小心的顺着展品的玻璃四壁移动一边抱怨。
省博里面最多的还是盘盘碗碗,有少数一些人偶,是当年礼乐昌盛时涂画铸造出来祭祀用的,其他就没什么花样了。
但这些展品都被玻璃隔离起来,妖怪也不是谁都有穿墙而过的本事,所以纽扣肯定不在这里。沈辞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卫生间,于是打开手机照明顺着路标去了一趟,也一无所获。
眼看着零点就要到了,他竟然连纽扣在哪都没找到。一筹莫展的沈辞又走到了博物馆大门口,只不过一小时前的他是从外往里看,现在变成了从里往外看。
可惜无论从哪看,他都是两眼一抹黑,甚至恨不得来个通行时间到了的妖怪要回去,他也能跟着认认路。
沈辞想起尹照临走前跟他说的话,“你跟着地址走,到了就看见了。”
当时时间紧张,他说了这句话匆匆忙忙就走了。尹照说的看见了,肯定不是看见博物馆,而是看见纽扣。
顺着地址到了就能看到纽扣。
沈辞转过身来,站在大门前,想着自己在门外刚到时的样子,透过玻璃门,自己眼前正对面的,就是一方鼎。
这只鼎摆在博物馆的正门,没有玻璃罩,只在四周拦上了红色的观礼线。
沈辞觉得是它,于是重新施展灵犀眸朝着鼎望去,只见鼎内果然传来蓝色光芒,隔得远了看不见,但自上而下往里看,却一清二楚。
找到了。沈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辞倾身凑过去,只见鼎的底部凹凸不平,刻着一串十分不显眼的符文,看起来很像个法阵。
果然这里就是B21纽扣的基座。
时间还有九分钟,如果要毁坏法阵,鼎上就会留下划痕,这样做严格来讲是破坏国家文物。
沈辞心有不忍,但想到关乎人命,还是忍痛从口袋里抽出匕首,朝着基座上的法阵划去。
正当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动,沈辞急忙躲开,但还是被划伤了胳膊,一把剑直直的插在鼎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要是沈辞刚才没躲开,现在已经被钉在剑上了。
他还没回过神,紧接着又是两把剑朝他袭来,黑暗里沈辞没法准确的分辨方位,干脆翻身躲在鼎后,果然又是两声脆响。
敌人把剑掷出了神枪手的本事,沈辞开始慌乱起来。
这一定是蛇女手下的人,趁着他在黑暗中寻找沈辞踪影的时候,沈辞取出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小白卡牌,给自己存了一次档。
他必须要预判此人的下一个动作才有一线生机。
男人没看到沈辞,转身朝左侧走廊张望,沈辞迅速从鼎后翻了出来,拔下正中通鼎的一把剑朝他后背刺去。
感觉到危险的男人回身,一把长剑掷出,目标是沈辞的眉心。
因为距离太短,根本无处躲避,就在剑碰上他脑门的前一刻,沈辞重启记忆回到了鼎后。
想起刚才朝着他脑门扎过来的那一剑,沈辞十分后怕,不扎心脏扎脑袋,这人心可真狠啊。
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去护心脏,要不是他能读档,现在已经变成糖葫芦上最大最红的那一颗了。
男人跟刚才一样转身看向走廊,沈辞拔剑而出,但这次他不是看着男人,而是在男人掷出剑的同时就低下了头朝他袭来。
一剑落空的男人被沈辞刺入心脏,应声倒地,但他手机里的铃声却忽然欢快的响起来。
坏了,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居然就没赶上……流泪了……
第32章 不一样的能力
沈辞举着剑跑过去的时候, 鼎里突然散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剑尖对准鼎内, 却发出了刺入血肉的声音。
一声低吼传来, 下一刻剑就被人拔了起来,沈辞险些也让人提起来, 他及时松手摔了出去, 背磕在后面一件展品的底座上才停下来。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抓着他的剑刃从鼎里爬了出来。
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昏暗的房间里, 他煞白的肤色依然十分显眼。那柄剑刚才沈辞使了浑身力气确实刺破了他的皮肉, 但看他握着剑的样子, 连滴血都没流。
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巴掌撂倒的人物。
青年从鼎里缓缓的爬了出来, 因为这里太静了, 沈辞没敢动, 怕发出声音更惹他注意。但男人还是像一只猫般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转过脸来看着他。
被那双毫无活力的死鱼眼盯着, 沈辞感觉背上涌上一股凉意,他下意识抓起地上的剑朝男人刺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柄剑居然就这样穿过了男人的肩膀, 他的胳膊掉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 沈辞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胳膊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但即便是这样, 他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沈辞,好像要在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那视线把沈辞看的发毛,他站起来摸出匕首刚要上前, 却发现男人掉落在地上的胳膊像是找寻主人一般,抓着他的裤腿一路向上,攀上肩膀,然后像藤蔓长上大树,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飞快的自愈能力让沈辞愣在了原地,拿着匕首不知该上前捅人还是撒腿快跑。
正在这时,鼎却再次发出了光芒,这次从鼎里出来的人,让沈辞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那个长发女人非常眼熟,是因为那天在地铁上,沈辞曾经从蝙蝠的嘴里救下她一次,后来蝙蝠死掉时被吸入妖核中的人之一,就是这个女人。
她也是十分瘦弱的样子,跟这个男人站在一起,简直毫无威胁的模样,但无论是如此迅速的自愈还是精神污染,都足以在市内搅起一片风浪。
这两个人虽然本事很强,但好在都不属于攻击力非常高的一类,沈辞声东击西,假意要攻击他们,却在三人相遇的那一刻侧身跃到了鼎上,匕首插入鼎内的法阵之中,顿时鼎中光华四散,整个博物馆大厅重新恢复到一片完全的黑暗。
发现了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女人尖叫起来。
她发出的声音跟那天大蝙蝠的声波别无二致,真正让人头昏脑涨的是一种听不见的声音,却像是海上浪涛般连绵不绝的涌来。甚至加上女人高分贝的声音,他感觉自己脑袋和耳朵都更加不舒服起来。
沈辞从鼎上翻了下去。
好在基座被破坏,他的任务也勉强算是完成了,这两只意料之外的麻烦,一个人敌不过,只能走为上策。
本想原路返回,但因为场馆内太黑了,他想再找到那个侧门却不比来的时候简单,在一楼转了一圈,那个门隐藏在某一条不知名的走廊尽头,沈辞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着了。
路痴活着太难了TAT
身后的两个人虽然腿脚不如他快,但是感官却格外灵敏,沈辞在前面七拐八拐,始终没能甩掉他们。
最后被逼得上了二楼,才感觉自己身后终于清闲了几分。
万分无奈的沈辞开始考虑破窗而出,没想到窗户外面反倒先发出了声音。一通窸窸窣窣后,一闪没关严的窗子被打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出现在窗户外面。
九尾狐的脑袋一探进来就跟沈辞来了个对视,沈辞看着他,然后路白的脑袋出现在了九尾狐的脑袋上面。
“我不放心你。”他顺着窗沿从外面跳进来,快步朝沈辞走来,“不过看你还好啊,没伤着胳膊腿的。”
沈辞摇摇头,“这只是暂时的,后面有两个拉锯战高阶选手,等着整我呢。”
“两个什么?”路白一脸懵逼。
“别管了,我们快走吧。”沈辞尽量压低声音,没想到楼梯上却还是传来了凌乱的脚步靠近的声音。
沈辞连忙给还趴在窗边的九尾狐打手势,让它进来躲着。
九尾狐没反应过来,左右看看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缩回窗子外面去,把窗户给关上。
幸亏博物馆外面也黑,不然就能看到一个毛绒影子映在窗上了。
两人直冲着沈辞和路白所在的方向而来,再多就要走到跟前来了,沈辞只能先发制人,突然跃出攻击走在内侧的女人。
他这次下手很狠,那一刀是冲着女人的喉咙去的。
但这是他第一次朝着长着人类外形的怪物下死手,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犹豫,没能一大毙命,但也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伤痕,顿时鲜血直流,女人捂着脖子跌坐在地上,试着叫了两下,虽然也能发出声音,但威力却大不如从前。
她有些惊慌失措,另一个男人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沈辞走过来。
沈辞一边在他面前做出防御的姿态,一边给身后的路白使眼色,让他找机会偷袭。
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手上却很有力气,他伸手抓住沈辞的一条胳膊,任由他的匕首在自己身上划了多少道,却依然面不改色。
他没有流血,只有受伤的皮肉翻裂开来又极快的愈合,沈辞这时才发现男人身上穿了一件像防弹背心一般的坚硬衣服。他显然早有准备,只要不伤到要害,其他的伤痕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很快男人的手掐上了沈辞的脖颈,将沈辞压制在地上。
沈辞的匕首在他胸前坚硬的铁背心上扎进一个又一个凹陷,却始终没能扎破,可惜随着脖颈上的力气不断增大,沈辞手上的劲越来越小,越发喘不上气来。
博物馆里没有水,路白的妖力在这里约等于无法使用,赤手空拳,他站在一边只能干着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冲上去搂住了男人的腰,想先把他从沈辞身上扯开。
但没想到那男人力气太大,三人扭做一团,却还是没能把沈辞解救出来。
眼看着他脸都白了,路白没有章法的拳打脚踢起来,但这些对男人来说都是蚊子叮一口,他连把路白从身上扯下来都懒得扯。
沈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翻白眼了,耳朵边都是路白踢在男人铁背心上的声音,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一个穿着铁背心的猥琐男人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响起噹地一声,桎梏在沈辞脖颈上的力道陡然一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人。
陆晏一只手扼着男人的咽喉,另一只手握一柄长刀,刀刃插入男人胸膛,前后贯通,刀尖上还在滴血,滴在沈辞的胸前,濡湿一片。
沈辞伸手摸了摸他的血迹,“他流血了……”他还以为他不会流血。
“他死了。”陆晏抽出长刀,那男人马上倒向一边摔在地上。
一旁的女人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两人在地上融化成了一团,变成了两块碎裂的妖核。
看妖核周围并没有那种熟悉的、可以将人吸入的雾气,沈辞疑惑的问,“没有进入试炼吗?”
“因为已经是被人获取过的妖力了,应该是可以直接使用的。”陆晏用刀尖轻轻拨动其中一块石头。
路白十分欣喜的凑过来,“可以直接使用?我见过沈辞那些卡牌,我想选精神污染这个,太酷了。”
陆晏笑着看他把那块妖核捡了起来,只见妖核在他掌心上下浮动,光芒大现,却始终没有变化,“怎么没有变成卡牌?”
路白使劲将那块妖核往自己掌心一推,这块妖核钻了进去,但另一块水蓝色的东西却从他的掌心跳了出来,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
“这是你体内原有的可以控制水的妖力。”陆晏将那块妖核捡起来,放在路白的另一个掌心,“你,只能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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