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带刚才已经被取了下来,现在牛仔裤腰宽松过头,一直往脚跟落。江汜靠着窦惊澜的背把自己的裤子踩在脚底,踢掉,就穿了一条四角裤走进浴室。
江汜皮肤白,在浴室暖灯下,腿部流畅的线条随着走动变换,像美术生眼里优秀的人体模特。
现在模特晕乎乎地一手撑着洗手台,弯腰朝里面吐了口漱口水,肌理分明而不突兀的肌肉因为动作呈现出柔美的力度感。
窦惊澜闭了闭眼,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意料之外地没有在这章告白……
明天的更新肯定就告白了,但是谁告白我没定好,看写出来什么样吧
第35章 写信
窦惊澜打开一本书,很久没有翻页。
书写得枯燥而艰涩,是除了写论文发,否则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大部头。
那只醉酒的alpha在浴室里哼着歌,身影投在磨砂的玻璃上。
他打开了花洒。
蒸腾的热气透过门缝,连带着氤氲的水汽撩拨着人的心弦。他呼吸的空气带着对方浅淡的酒味。
浴室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一座蒸腾的酒窖,清淡的酒气争先恐后钻出门缝,向外散发。
窦惊澜转动眼眸,将视线落在书上良久。
他收起了书。
动作有些急促,且很用力,把书的外皮抓出一个用力的褶,不太像他。
因为他平常很爱惜书。
那本书被人随意地塞进床头柜,书的主人仰躺在被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明明是个放松的姿势,却让人觉得他很紧绷。
他像在等待什么。
直到浴室门打开。
开门的alpha光着脚,脚上都是水,他的拖鞋不翼而飞,象牙白的脚面踩在灰色地毯上,脚步虚浮,走了两步,就向前一扑。
他脸色因为刚才水汽的蒸腾而润红,即使有地毯,他膝盖光裸着,依然被磕疼了。
他默默地小声抱怨:“疼……”
床上的人早就被他的动静震得睁开眼睛,走到他面前。
江汜浑身上下只围了块浴巾。
浴巾本就系得不牢,又因为在地上磕了一下,现在从腿侧开叉,露出他的大腿,还有更往外分开落下的趋势。
被来人伸手攥住,给他重新塞紧。
江汜眼睫毛上仍有露水,茫然地说:“你真好……”
窦惊澜问:“能站起来吗?你该去睡觉了。”
江汜维持着这个跪着的姿势点头:“我能……”
边说边支起自己。
晃晃悠悠的。
窦惊澜握住他一只手,无声的目光跟随他脖颈滴落的水滑向胸膛,说:“站好了吗。”
江汜点点头,紧紧抓着他两根手指。他知道自己站不稳,所以下意识找到支点,就不愿意再松开。
窦惊澜被他攥得有点疼,牵着他向床边走。
直到被窦惊澜塞进被子里,并且被人抽走了浴巾,他才茫然地眨眨眼睛,问:“我怎么和你睡在一起……?你是窦惊澜吗?”
窦惊澜:“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我说我不是呢?”
江汜就撑起自己,晕乎乎地要起身:“那我就不和你睡一起……我去找他……”
窦惊澜偏头看他,笑了:“找他之后呢?你什么都没穿,要去哪?”
江汜闭着眼睛,认真地思考起来,片刻才背过身体:“那我不理你了……我等他来。”
窦惊澜拨了拨他还湿着的头发,拿毛巾慢悠悠地给他按摩头顶,问:“为什么要等他?我不好吗?”
如果曲迎哲在,一定会说。
窦惊澜这狗对角色扮演还挺在行。
江汜背对着他眉宇纠缠:“可……可我只喜欢他呀……”
窦惊澜给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可爱的回答,所以刚才只是略微期待,却没想到这惊喜来得太快。
江汜说他喜欢自己。
喜欢这个词江汜先前也说过。
但那时候,他眼眸清澈、语调平和,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朋友的喜欢。
现在却……很不一样,那语气里带着一丝纠结,和一点不确定。
那不确定并不是针对自己这句话,而像是暗恋的人在思考,自己暗恋的对象是否喜欢自己。
窦惊澜需要确凿的证据。
他诱哄一般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江汜认真地回答:“我说我只喜欢他,所以不能和你一起睡觉。”
“为什么你只喜欢他?”窦惊澜问,“不喜欢别人?”
江汜闭着眼睛,略微笑着说:“也喜欢呀。”
窦惊澜给他擦头发的手略微动了一下,心想。
果然。
可江汜又认真地,一字一句和他解释:“可是他们又不一样。”
他翻身过来,光裸的身躯在被子里像一条灵活的鱼,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你没有谈过恋爱吧,这个喜欢和喜欢我朋友不一样。”
那双眼睛里藏着让人心动的笑意,因为醉酒而烟波微动,要把和他对视的人看化了。
“就是喜欢,想突然去抱他一下,想方设法想和他有亲密接触,碰到他让人心动的表情会去亲他……”他掰着指头,“还有很多,喜欢一个人好难受呀,我不敢和他说,只能和你讲讲啦,现在我困啦,就不和你说——”
江汜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的唇被一片滚烫覆盖,徒劳地瞪大眼睛,尾音被截断在自己嘴里。
对方好闻的香味汹涌地占据自己的大脑,信息素压倒性地席卷他所有的感官。
他眼睛被这人捂紧,陷入一片昏暗。
挣动的眼睫刮擦着对方略微粗糙的掌心,江汜反射性偏头想躲开,被这人扳回脸,强制性按回枕头里,被迫承受这个情动的吻。
咽下对方的唾液,和他滚烫的舌尖纠缠,敏感的上颚被重重刮过,江汜呜咽着挣扎,手按在对方胸膛,可腿被对方死死夹着,身躯也被这人整个压着,难以动弹,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流淌。
直到他扑簌的眼泪洇湿枕头,理智回笼的窦惊澜才歉意地退开,伸手擦他的眼泪,很快他发觉擦不完,江汜哭得又急又凶。
窦惊澜温柔地低头,又去舔吻他的眼角。
这让江汜气急败坏的哭泣略微停止,忘记了自己生气的原因。
他潜意识里急惶地、争分夺秒地喘出一口气,很快却又被入侵的熟客吻住,吞噬自己艰难的呼吸。
对方唇舌滚烫,又带着难言的熟悉,亲吻他的方式让他回忆起之前的预发情。
这么相似的温度和力道。
江汜瞪大眼睛,窒息般的吻让他清醒一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没怎么被人亲过,最近只有一个人会让他感觉如此熟悉。
那个人是……
窦惊澜。
紧接着,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睡吧,头发已经干了。”
*
江汜睡得很不安分。
之前做梦只是梦见一两个片段,但这次他终于做了个很长的梦。
江汜像个旁观者,看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还很年轻,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夏天末尾,并不太热。
他把曲迎哲去网吧打游戏的钱顺走,在纪念品店里挑到一个做工精致的火漆木柄。
木柄的底纹是一个樱花。
为什么是樱花?
江汜不知道。
自己从这个小店里出来,把装樱花木柄的小盒子塞进书包里,动作有些忙乱。
街角一辆凯迪拉克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车窗滑下来,露出司机的脸。
副驾驶坐着一位女性,声音冷淡而冰寒,像在吩咐:“上车。”
江汜发现自己很难过。
为什么?这是谁?
高中难道没有晚自习吗?为什么自己跟着走了?
他们的车停在别墅的地下室,别墅很大很漂亮,甚至称得上富丽堂皇,江汜高中时个子已经很高,在这个家里,依然觉得空荡。
女人和他一起上来,像是要说什么,被自己打断了:“我进去学习了。”
他从头到尾没有喊过这人任何称呼。
您、你、阿姨……
或者妈妈。
女人没有反驳,任他去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神色似乎很疲倦。自己有些没来由地心疼。
他似乎是高三,走到自己书桌前,拿出了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本书很新,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的样子,接着,他拿出笔盒、笔记本。
然而并没有翻开的意思。
他做好样子,从书包夹层里把刚才买的小盒子打开,接着拿出几张干干净净的信纸。
江汜想看自己写的是什么,但努力探了探头,发现自己的视角无法变化。
不过从动作里也看得出来,自己没有写字。
因为他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彩蜡。
一粒一粒的。
自己在那里摆弄了很久,一开始是不太会,拿火去烧蜡,温度过高,把勺子烧黑了,或者蜡温度太高,把纸都烫得皱起来。
等到终于熟练地把蜡烧出来,成功盖上一个樱花印,外面天已经黑了。
他打开门,客厅里的女人已经离开,这偌大的三层别墅就只剩下他自己。
江汜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神情并没有很难过,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像在期待着什么。
他煮饺子很快,囫囵吞枣吃了下去,一边吃一边在手机上打字,像在写什么初稿。
等到饺子吃完自己冲干净盘子,江汜拿起笔,照着手机在信纸上写了三个字,接着没忍住,咬了咬自己的指甲。
【窦惊澜:】
那种雀跃而涌动的心情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很快,嘴角上扬,接着写下下面的话。
【你最近还好吗?拆信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樱花火漆?好不好看。】
后面的字被模糊了,江汜看不清楚。
应该是自己的记忆模糊了。
自己还在写,洋洋洒洒,写完第一页写第二页。
江汜好奇地抱着胳膊围观,直到最后一段。
【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我原谅你了,我没事,你也是吧?不要不回我,我们明明约好了。】
他顿住了笔。
【我收回我的话,我没有后悔,我之前说的是气话,伤到你了,对不起。】
【窦惊澜,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思来想去这章还是重写了,修文。——2021/4/27 20:26
第36章 偷亲
半夜。
江汜睡得并不安稳,他睡姿一向不好,夜里踢了窦惊澜好几脚,还挣扎着想从窦惊澜的怀里离开。
窦惊澜从沉眠里惊醒,打开了床头灯。
在昏黄柔软的灯光里,江汜眉头深锁着,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窦惊澜当机立断把人扣在怀里,夹住他不安分的、踢人的脚,低声说:“江汜,醒一醒。”
但情况没有因为他的低唤好转。
江汜醒不过来,他甚至开始发出断续的梦呓,接着开始掉眼泪。
窦惊澜不敢强行把他叫醒,他思考片刻,不停地、轻柔地吻他的额头。
柔软的触感和温柔的温度对他更见效,江汜眼睫抖了抖,发出一声撒娇似的长哼。
他被很好地安抚到了。
睡着的alpha手臂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住了窦惊澜胸前的衣服,接着埋进他怀里。他的信息素都开始散发苦酒般的味道。
窦惊澜把人锁进怀里,确认贴得足够近,对方有什么动静自己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才又闭上眼睛。
之后就没再被踹醒。
直到早上六点,窦惊澜的生物钟自动将自己叫醒,他披了件长衫下床,洗漱过后,江汜依然在睡。
这人侧躺着,神情柔软,带着点孩子气,眉宇却是俊俏的,带着一种帅气的矛盾感。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夜时候纠结的神情,发出清浅的、乖乖的鼾声。
他睡了很久,睡得让窦惊澜想叫醒他。
可窦惊澜拿来表一看,刚刚九点。只能说……稍微赖了会儿床。
窦惊澜把视线转回去,看见江汜突兀地睁开了眼,神色有些惊惶,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江汜做的这个梦……寓意似乎不太好。
他梦见喧嚣的火光,劈啪作响,在他耳边迅疾地烧起来,远处传来爆炸的声响,而窦惊澜被什么人带着,离那个滚烫的地方越来越近。
明明是深夜,天空却被火光烧得恍若白昼,空气被浓焰烧至扭曲。
那个一身黑色的少年人单薄的身形仿若纸片,在路的另一边与自己相隔。江汜只能看到他半垂着眼,一语不发,还是个寸头。
看眉眼,和窦惊澜很像,如果向后倒推,甚至可以说是小时候的他。
豆包寸头还、还挺可爱的……
不过,原来豆包低眼看人的习惯在这时就已经有了。
江汜不太确定,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做的梦,还是一段记忆。
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吗?
可为什么……他丝毫不记得,像是记忆缺失了一样。
很快,这条公路无限延长,窦惊澜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江汜却闻到他皮肤都传来烧焦的味道。
窦惊澜平常那股沁人的香气无影无踪,腺体的地方血块斑驳、发着烧焦的黑色,像是受了伤。
江汜想去追,但双脚直挺挺地钉在原地,像被水泥封住,坚硬而无法逃离,难以动弹。
一股让他心悸的痛几乎剖开了他的胸膛,让江汜嘶哑地发出被消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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