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方案,当天整个小菜园全部整顿完毕,墙砌好,就是得等水泥干了才能往上抹尤油漆。
陆辞下班前又来了一趟,不是过来验收,而是给土地公公看图:“陈叔设计的方案,您看看喜欢哪一套?”
土地公公表示更喜欢他的平板电脑。
陆辞回去就告家长,并且带着家长来找回场子。
谢·家长·宜冰:“嗯……老柳,你别欺负小孩儿。”
吊死鬼吊着脖子在树下晃荡:“老谢,你这话说的。在望乡的地界上,所有人都是一家人。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叫欺负呢?”
谢宜冰想想也没什么办法,回头劝陆辞:“哥再给你买个新的?”
有家长在,陆辞的胆子显然大了很多:“我不。我就要原来那个。”
劝不动自家小孩儿,谢宜冰只能去劝吊死鬼:“老柳,那我给你买个新的?”
吊死鬼显然没把一个平板电脑放在心上,就是玩,学着陆辞的语气说道:“我不,我就要现在这个。”
这就很气!
陆辞捏着拳头,往前冲了半步,看到吊死鬼突然伸长很多的舌头,立刻往谢宜冰背后一躲:“哥,算了,我们走吧。”
他家阿水哥是个技术流,当了鬼也是个理科生,打不过这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土地公公。
吊死鬼收回舌头,阴惨惨地笑,看了一眼谢宜冰的脸色,好歹收敛了一下,没再继续吓唬人:“我就借来玩几天,放心,不白借你的。”
陆辞不知道他这个话的真假,只能拖着谢宜冰回家:“唉……我的做菜笔记在那上面。中午休息的时候都整理好了的。”
谢宜冰本来就当是饭前遛个娃,轻松的表情一听到陆辞说做菜,立刻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做菜啊。今天同事们不是给了我很多菜嘛。都是蔬菜,我找了几个简单的菜谱。肉末蒸茄子、番茄酿虾仁、韭菜炒蛋、丝瓜榨菜汤。”
这些菜都挺家常,而且操作简单。
谢宜冰本来觉得小朋友不靠谱,听着听着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我都会做,一会儿我说你做,不用平板。”手残做点家常菜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手残已经学会了炒蛋。
几步路走回家,陆辞像模像样地系好围裙,抄起刀子对着丝瓜砍过去。
“停!用削皮刀。”
陆辞一手拿着削皮刀,一手拿着丝瓜,陷入沉思,半晌,抬头:“阿水哥?”
谢宜冰觉得饭得一口一口吃,小孩儿从来没做过,不会也是正常,把所有东西拿在自己手上一步步示范:“今天我做给你看,下次你做给我吃。”
“没问题!”陆辞拍胸脯保证,“我还可以做河豚给你吃。反正你已经死了,中毒也没事。”
谢宜冰听到河豚的时候,还以为他抱着对厨艺的伟大梦想什么的,结果听了后一句,直接用丝瓜敲他脑袋:“打死你啊!”
新鲜去皮的丝瓜一敲两段,陆辞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噫~我去洗洗。”
等他磨磨唧唧洗完,谢宜冰已经快手快脚做好了三菜一汤:“过来吃饭,吃完早点睡,明天一早带你看戏。”
“看什么戏?”阿水哥的厨艺真好。大家一样住宿舍,为什么阿水哥就能有这么好的厨艺,他就连个削皮刀都搞不定?唉,人类的参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啧,老谜语人了。”陆辞吃完饭,被谢宜冰带着稍微遛了个弯消食,就被丢到被子里强制关机。
陆辞也没定闹钟什么的,只知道天色黑漆漆的时候就被拽出被窝强制开机:“阿嚏!”
“多穿件衣服。晚上冷。”
陆辞迷瞪着眼,动作倒是不慢,五分钟搞定,被谢宜冰带着飞快飘到山白庄园,一眼就看到围墙边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着手电,绕开有监控的刚补好的门的位置,来到土地公公附近的围墙边,举起手里的工具就砸了下去。
熟练工们飞快砸出一个大洞。
土地公公一晃而过。
“嚯!什么东西?!”
“别吓人!赶紧干完,赶紧走!”
“不是,真的有东西,我也看到了。”
“白的什么的。”
几个人不放心,用手电小心往墙洞的位置再照了照:“可能是蝙蝠什么的吧?也有可能是飞过个马夹袋什么的。别乱想……呃!”
土地公公晃回来,找了个角度摆正姿势,吊在围墙上亲切地看着他们。
陆辞:哦豁~
*
作者有话要说:
土地公公~( ̄▽ ̄~):来了望乡,就是望乡人。
土地公公(~ ̄▽ ̄)~:死了就是望乡鬼。
土地公公~( ̄▽ ̄~):活的死的都是自家人,家长不嫌弃。
土地公公(~ ̄▽ ̄)~:家长吓唬自家小朋友能叫吓唬吗?
土地公公~( ̄▽ ̄~)(~ ̄▽ ̄)~:就是玩儿~嘿!
(完)
第11章 红脸白脸一个人唱 教练,我想学那个
山白庄园的物业公司还算过得去。夜班的保安虽然没在监控看到住户们破坏围墙的画面,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巡逻一次。
几个住户没在地上躺多久就被发现了。
保安们第一时间确认了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受伤之后,留存证据,告知家人,送去医院,一气呵成。
住户破坏围墙的事情,他们确实有所预料,但他们以为会缓几天。街道办刚整完,立刻就搞事情,这不是和街道办正面刚吗?
原本以为他们顶多就有一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胆子。
这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这么……整整齐齐。
要知道望乡镇夏天的温度本来就比周边要低,晚上更是到了连电扇都不用开的程度,而且围墙边上还是绿化带,表面看着是不错,但是夏天的蚊虫一点都不少。保安们不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病,也不敢随意拖动,一直等到专业的救护车过来把人带走的时候,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样了。
李主任尤其不幸,摔在了一坨狗屎上。哪怕是风干的狗屎,旁观的保安们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有见多识广的医护人员才能面不改色。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物业公司都传遍了这则奇闻轶事,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猜测撞鬼了。
薛经理大概料到最近几天围墙和小菜园的地会被破坏,已经提早上班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群人岁数一个个都不小了,晚上都不要睡觉的?精神这么好。半夜砸墙,亏他们想得出来。”
他刚说完,办公室门就被敲了两下,周主任打头,身后跟着负责这件事情的陆辞。
薛经理本来没想着联系街道办。普通人思维,总是想避免和公家打交道。
陆辞还没敏感到能察觉到薛经理的心思,在周主任的邀请下,坐到办公室里的小待客区。
物业办公室所在的地方,是山白庄园原本的售楼处的一角,地方很紧凑,并没有专门的会客室,只是在经理办公室里摆了一个玻璃小圆桌和两把椅子。
周主任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下,等薛经理拖着自己的椅子坐过来之后,开门见山:“陆副主任是我邀请来的,正好有一份录像,你最好先看一下。”
陆辞不多话,直接在平板上点开视频。
土地公公的拍摄技术没的说,声音画面清晰,气氛到位,就差没有配乐。黑灯瞎火的,硬是接着手电的那点光,把李副主任和另外三个同伙的对话和言行举止拍得一清二楚。
拥有丰富斗争经验的薛经理看得忍不住笑,勉强保持专业素养没有笑出声而已。他假咳了两声,把面部表情调整到严肃:“这确实很清楚。但是损坏的财物……也不能怎么样。”
他们做物业的,都不知道碰到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单就山白庄园这边,以前不知道多少次,人赃俱获都有过,但就是拿他们没办法。
一是涉案金额太小,这些人的年纪都大了,就算是报警,也顶多是口头教育几句;
二是他们物业说白了是业委会雇佣的打工仔,哪能真的和老板对着干?
周主任和陆辞都没对薛经理的表现感到意外。
然后周主任就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把录像上传到了业主群里。
这时候是早上八点,对于大部分缺觉的老人,已经是吃过早饭收拾完出门遛弯的时间了。手机一拿起来,就看到如此精彩的视频,瞬间就爆了。
大家不管背地里怎么样,在外都是体面人——有现成的墙洞,大家才顺势而为;刚修好的墙去砸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伴随着小区入住人口的增多,没有“分配”到河边小菜园的人家占多数。物业和街道办联合整顿,不少人都拍手称快。这会儿又把墙砸了,感情修墙的钱不是从他们交的物业费里面出?
“谁砸墙,谁把维修钱出了!”
“就是!还大学退休教授呢!带头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菜地的事情不是他去举报的吗?怎么人家来取缔了,又要砸墙了?”
“红脸白脸一个人唱,那么会演,怎么不去唱戏?”
李主任几个一起躺平的家属也不甘示弱,在业主群里回骂,从小区住户骂到物业,街道办更是问候的重点。
陆辞借着周主任的手机扫了一眼,差点都被逗乐了:“这几个人的逻辑……”要是放电脑里跑程序,分分钟死机,都不是BUG能形容的。
薛经理看到业主群里的信息,感觉有些尴尬:“陆副主任,不好意思啊。围墙我今天就修好。”
“没事。”陆辞说着站起来,“那我先去上班。等他们出院之后,我再过来。如果你们决定报警,我这边也可以配合。”近距离观摩神奇的逻辑运行,就算开拓不了思路,也是对大脑放松了。
阿水哥真的是魔鬼啊。明明手底下那么多大佬,让他一个小虾米掺和进去,都不能好好当咸鱼了。
他骑着自行车离开,路过河边围墙的时候,物业的维修工已经开始在修补。
土地公公坐在围墙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平板电脑看,招招手:“过来。”
陆辞顿时梗着脖子一扭头:“我不!”
然后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刚才还坐在围墙上的土地公公,突然出现在后座上:“那我去你们单位耍。听说老谢……你们单位的电脑配置很高?这边信号不太好,刷个视频还卡顿。屏幕那么小,为难我老人家。”
陆辞听着背后嘀嘀咕咕的抱怨,身上的鸡皮疙瘩像大风吹过的麦浪一样此起彼伏,两条面条腿都不知道怎么蹬回的单位,回头看了一眼,共享单车也没有后座……
“也对。土地公公不是人。”坐了,又没有完全坐。
土地公公都飘到二楼了,听到他的话,隔空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
陆辞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上了楼。
路芸看着已经工作了一会儿,问了一下陆辞山白庄园那边的情况,知道物业那边不准备报警之后,并没有意外:“嗯。后续还是得跟进一下。陆辞你可以找一些上晚班的同事,他们那边进行思想教育的办法比较好。”
“好的,路姐。”
办公室里一共六张桌子,目前白班晚班的主任副主任各一,还空着两张桌子。
路芸在忙;谢宜冰和陆辞的电脑确实高配,但是涉及到太多东西,不能拿来玩。剩下一个还没有见过的副主任的位置,显然人家的工作电脑,也不能给土地公公玩。
他看着土地公公飘来飘去,把他带到一个空位上坐下,翻出一个甜白瓷的三才盖碗茶杯,给他泡了一杯龙井,手里面还抓了几粒枸杞:“为什么不要枸杞?”
土地公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用养生。”
陆辞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也对,你都已经死了。”
路芸看他的动作,站起来问:“是来了客人吗?”
“土地公公过来蹭网。”陆辞老老实实,“路姐,我回宿舍拿个笔记本过来。”
“哦。”路芸有些呆。
她是习惯了晚班的同事们,虽说一般看不到人,但是长时间相处下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家工作能力强,态度端正又可靠。
但是土地公公可不一样啊。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位存在,但什么时候见过啊。据说他们地界的这位土地公公还超级厉害。
陆辞往返宿舍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土地公公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吃的喝的:“咦?您已经有那么多吃的了?我还带了点零食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纸箱里的零食和桌子上的水果就调换了一下。
土地公公显然更喜欢吃零食,看陆辞教他用电脑,还抱怨:“没有菠萝啤。”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有北冰洋。”陆辞说着,还给土地公公怀里塞了一只小黑猫抱枕。
“菠萝啤又不是酒!”
“阿水哥说的。”
“老谢啊……那算了。”
土地公公在街道办度过了愉快的一天,蹭了网蹭了饭,晚上骑着小黑猫回家。
陆辞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抱枕变成一只堪比老虎的“小黑猫”,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谢宜冰像个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一样,过来把人提溜回家:“一个小把戏而已。傻站着干嘛?今天工作很忙?有什么不懂的吗?”
陆辞简单把今天的工作说了,又对小把戏感兴趣:“教练,我想学那个!”
谢宜冰知道他在说什么,想到家里一堆各色抱枕公仔,冷笑:“你一个灵力0.1的,想什么呢?”
陆辞就很气,然后在飘香鱼、石头虾、清蒸梭子蟹的面前低下头颅,重新成为一个乖巧的弟弟,让哥哥给自己剥蟹壳:“哥~李主任那边怎么整?是要发哪个对应的地狱体验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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