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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他说出口，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也很难过。
“燕十陵？”
顾三千忽然冷笑一声，他捏着牧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指着自己血淋淋的胸口：“他就是这样爱我的？”
牧临皱着眉移开视线：“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懂我说的是什么。”
顾三千盯着他看了半晌，抱住牧临用力收紧手臂：“叔叔……我该怎么跟你解释，你总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爱我，当然越想越觉得如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其实早就爱我了。”
牧临摇摇头：“胡说八道……”
“那你为什么吃玉麒容的醋？”
“……”
顾三千抱着牧临轻轻抚摸他的发顶：“没关系，你不懂也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明白的。不过，以后再也不要往我身边送人了。”
牧临苦笑：“今天的事已经足够给我教训。”
顾三千抱着牧临轻轻勾起唇角——如果是这样，那他的伤就没白受。
“我想见见他。”
顾三千下意识挑了挑眉：“燕十陵？”
——见他干嘛，叔叔不会以为今天这出是自己自导自演的吧？
牧临点点头，随即又犹豫一下：“你伤好了再说吧。”
“不用，我休息一下，这就带你去见他。”
第62章 山雨欲来
温泉会馆中没有地牢之类的东西，顾三千便让手下将燕十陵暂时关押在一间房间，严加看管。但是因为他意图刺杀军爵，捆起来是必须的。牧临来看他时，他已经被绑了手脚，两名警卫员也站在一旁盯着。燕十陵腿上有伤，想必就是之前他听到的那一声枪响，是顾三千开枪打的。
燕十陵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牧临也是见了他才知道，一个人的气质在短时间内竟然可以发生这么大变化。之前他在自己面前表示对顾三千的爱慕时，表现得就像个脑残狂热粉，是彻头彻尾的傻白甜，但是如今身份被识破，被抓起来，气质马上变得凝练狠毒，虽然他因腿上的枪伤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虚弱，但是看人时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狠劲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演技厉害，果真是特务啊……
燕十陵见牧临和顾三千一同进门，忽然笑了笑：“这样都不死，命真大。”
牧临下意识看了顾三千一眼，后者面上毫无波动，好似对方说得不是他。燕十陵这次的目标果然是顾三千，不然这么多人出现在屋子里，怎么他眼中只能看到顾三千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职业素养，特务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目标人物。
牧临皱了皱眉，走到燕十陵面前，燕十陵这才仿佛刚发现他似的，挑挑眉头：“顾夫人也来了，现在看到我被抓住，是不是松了口气。”
“你在说什么。”
燕十陵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现在知道我不会抢走你顾夫人的头衔了，你不应该松口气么。不过这次的事情我还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接触到顾三千这个王八蛋。”
牧临虽然平时也时常会骂顾三千，但是听到燕十陵骂他，心里却很不舒服，他紧紧皱着眉头盯住燕十陵：“你不用特地强调是我把你带进来的，这件事我已经坦白过，如果想拿这一点来挑拨离间，你打错了算盘。”
燕十陵略遗憾地耸耸肩：“那真可惜。没想到顾三千对你还有点真情，就算坦白了都没把你拉出去枪毙，可喜可贺啊。”
牧临看了旁边站着的警卫员一眼，对顾三千说：“军爵，麻烦你让这两位先出去吧。”
顾三千不知道牧临要说什么，不过也怕燕十陵又说出奇怪的话，让牧临在他手下面前为难，便让其他人都离开了。牧临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燕十陵面前：“看你细皮嫩肉的，手上唯一的茧子也长在握笔的地方，想必真是个读书人，但是你为什么要当间谍？不怕死么？”
说实话，燕十陵确实长得不错，他如今露出真面目，也不会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只会令人觉得他锐气逼人，光彩夺目。燕家虽然不是大家族，但怎么也算得上首都范围内的小贵族，燕十陵既有容貌，还有好家室，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非要当特务呢？
燕十陵神色高傲：“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被你们抓住，成王败寇，你们想怎么对付我都行。”
牧临抬头看了顾三千一眼，后者走到牧临身边，冷冷说道：“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少说废话。”
“你才少废话！”
燕十陵忽然很凶地看向他：“狗贼，我今天杀不了你，不代表你就安全了，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们有得是厉害的同伴，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有好日子过的！”
牧临皱了皱眉，站起身拉住顾三千：“走吧。”
顾三千见牧临主动拉他的手，非常高兴，自然也没意见，便跟着牧临往外走去，燕十陵却在他身后大嚷：“我劝你还是离顾三千那狗贼远点，他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早晚有一天骗得你连命都搭进去……”
牧临没有对这些话表现出特别的反应，顾三千反而有些在意。因为他知道，燕十陵说得是自己逼他出手的事情。早在他开始调查燕十陵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身份不简单，私底下他表面上想借牧临的身份靠近自己，好像是自己的迷弟，实际上却是为了刺杀。不过顾三千自信不会让他得逞，便按兵不动，冒险跟牧临配合演这出戏，也是为了让他彻底醒悟。燕十陵刚进他的屋子就被顾三千揭穿身份，慌乱之下，他从靴子里拔chu匕首想杀他，哪知道顾三千竟然躲都不躲，任由他当胸刺了自己一刀。
不过这一刀并没有完全刺下去，顾三千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所以他受的伤也只是皮外伤，根本没有大碍。燕十陵完全被顾三千玩弄于股掌，他有些失措，之后被抓起来，才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但是任燕十陵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吃了那么多苦成为特务，到头来却被顾三千当成一个讨牧临欢心的物件儿利用了。也好在他不知道，如果知道……非气血攻心不可。
“你觉得燕十陵为什么刺杀你？”
牧临慢慢走到阳台上，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忽然开口问道：“你心里有数吗？”
顾三千站在他稍微靠后一点的方向上，摇了摇头：“这世上想让我死的人不少。”
牧临回过身看向他：“那你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你的身份来的？”
顾三千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山？与？彡？夕，牧临便继续说：“刚刚跟他说了几句话，我发现燕十陵作为一个特务来说，并不十分专业，我想他应该不是被特地培养起来当特务的那批Omega。”
顾三千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叔叔担心他像白生学院里那些Omega一样，跟渗透行动有关？”
“只是怀疑，渗透行动最终有没有实行都是未知数，也不能确定他就是……而且，刚刚跟燕十陵聊了聊，倒更觉得他好像跟你有私人恩怨。”
牧临担忧地看着他：“你不会做过什么丧良心的事，被人家记恨上了吧？”
顾三千心说他做过的丧良心的事可不少，家里做生意的都被他敲诈勒索过，他怎么知道是哪一件。其中有燕氏么……应该没有吧，这种小家族还不值得被他盯上。不过他就算敛财的手段有些强硬，也从来不把这些人赶尽杀绝，至于特地找个Omega来向他报复么。
顾三千这样想，嘴上却特别阳光地对牧临保证：“我怎么会做丧良心的事，我可是叔叔一手教出来的，叔叔还不信我？”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他反而更担心了，顾三千确实是自己教出来的，但是他从来没教他乱lun啊，他不还是长歪了？
牧临皱起眉头：“那你你莫非欺骗过人家的感情？他还喊我不要相信你。”
“我冤枉啊！之前我都不认识他！”
顾三千听到这里，喊冤就更理直气壮了——说他为了敛财不择手段还靠点谱，说他欺骗ega的感情，那绝不可能。他虽然贪财，却不好色，更不曾欺男霸女，他这一辈子就喜欢牧临一个人，才不会惹什么风流债呢。
顾三千想着想着，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冤枉了，他委委屈屈地拉着牧临的手，紧紧握住他：“叔叔一个人就足够令我筋疲力尽，哪还有精力去骗别人的感情，更何况，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我对你的心意……”
牧临被他肉麻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急忙把手抽回来，脸上也不受控制地浮起红晕：“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三千撇撇嘴：“我说得都是正经话。”
他见牧临背对着他不说话，便走上去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把下巴搁在牧临肩膀上：“叔叔不必再为这件事操心了，我会查个清楚的。我们难得出来一趟，不要再为这些小事伤神。”
牧临又好气又好笑：“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叫小事么？”
顾三千没再辩解，大半夜的，死活拉着牧临去泡温泉。但是牧临担心他的伤口沾水，便严肃地拒绝了，顾三千想到他身上这伤可能到假期结束都不一定好得起来，一时郁闷得要死——温泉山庄……他跟叔叔单独来了这种地方，竟然不能享受，太委屈了！
顾三千只能把这笔账记到燕十陵头上。
顾三千嘴上说要放假出来玩，其实该办的事儿一点没耽误，回程那天他告诉牧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燕十陵是玉麒容派来刺杀他的，他被抓住那次还想服毒自尽，原来是受不了刑，稍稍拷问一下，他就全都招了。
“真的是玉麒容么？会不会弄错了。”
自从那天之后，牧临就没再接触过燕十陵，所有的事都是顾三千向他口述，到底是真是假，牧临也不知道。可是他心里其实并不希望mu后的人是玉麒容，这种真相绝对会激化两派之间的矛盾，到时候说不定会引发内战。
牧临劝顾三千为了大局忍气吞声，但是没想到，顾三千这次却破天荒没听他的话。
“叔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可以忍气吞声，但是牧家军近百万士兵，不能跟我一起忍气吞声啊。”
“……”
牧临看着顾三千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眼睛亮闪闪的，眼底藏着的不知是野心还是别的……
“玉麒容如果真要杀你，怎么会派这么没用的特务来，而且他不是正在拉拢你吗？”
——他甚至觉得玉麒容喜欢他来着！
顾三千耸耸肩：“人心易变，什么都可能发生。”
……人心易变，这话说得应该是顾三千才对，他现在都有点认不清他了。
第63章 顾三千造反了
顾三千的假期结束后，他又开始忙碌起来了，而且比之前还要忙，牧临也依旧被他软禁，甚至比之前还要严密。牧临原本没有计较，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受不了了，很想造反。但是时常见不到顾三千的面，他想发火也不知道对谁发。
直到有一天，唐星和找上门来。
自从上次牧临猜测自己的身份是唐星和暴露给玉麒容之后，他们就没再见面，牧临虽然不想怀疑唐星和与自己之间的友情，终究还是心存芥蒂，他没有主动找自己解释，牧临更不好询问。
因为这件事，他们便一直没有联络过了。
比较神奇的是，唐星和这次来见他也并不是正常走正门进来的，反而翻了墙，爬进来的。唐星和可从来没做过这么失礼的事情，他被女佣发现的时候，就挂在墙头上，非常狼狈。
“颛远，我终于见到你了！”
——其实他一个Alpha爬军爵府的墙，还指名道姓要见军爵夫人，已经很奇怪了，警卫员甚至想以下犯上直接把他丢出去。好在牧临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
唐星和一从墙头上跳下来，便冲过来抓住牧临的手：“你得阻止顾三千啊，他疯了！”
牧临愣了愣——一来没想到唐星和再见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背叛朋友的尴尬之态，二来也很疑惑，他翻墙来见自己，居然是为了顾三千？
顾三千最近确实有些忙，莫非……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唐星和表情不像开玩笑，事情又涉及顾三千，牧临只能把那点小芥蒂暂且放下，赶紧将他请进屋里：“外面人多眼杂，进屋再说。”
——牧临心里其实有些欣慰，据他了解，唐星和并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如果他有意向玉麒容出卖自己，就不会用这么自然的态度跟自己说话了，他一定是误会了他……就算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唐星和暴露的，他也一定是口误说漏嘴。
唐星和一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开始说正事了：“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顾三千这个疯子了，只有你……颛远，他最听你的话，你一定要劝劝他。”
唐星和早就明白自己此次闯入军爵府乃是孤注一掷的选择，他甚至想过自己会被顾三千的警卫员一枪打死，但他还是来了。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做爬墙这么荒唐的事情。”
牧临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都如此惊慌，慢慢说。”
唐星和喝了一口茶之后，总算缓过气来：“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简而言之就是，顾三千造反了。”
“……”这也太“简”了吧。
牧临没理解透彻，一时呆在那里：“你不如再说长一点……”
“好好好，来龙去脉我就不详细说了，我也很懵，从前几天开始，顾三千就正式带人向玉麒容宣战了。我估计这件事他准备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他如今是摄政军爵，造反这么大的事，也不该一呼百应……牧家军兵力强大，总统府里的人几乎没有不支持他的，外面都快打起来了！”
牧临不可思议道：“不会吧，牧家军没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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