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宋时问接进宫里,安排在梧桐苑里,也想更进一步确定。
可是偏偏宋时问的反应,也看不出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宋时问心里是惧怕他的。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俱意。
所以萧承宇也不敢把宋时问逼/的太紧,一切都慢慢来。
小朋友那句话深深的刻在他心里,“我也不要你了”,该怎么做才能将小朋友哄好呢。
萧承宇回栖梧殿,没看到宋时问的身影,“世子呢?”平常这个时候都能看见宋时问坐在椅子上,磕着坚果看着书。
侯公公上前给他宽衣,“陛下,世子在浴池沐浴。”
萧承宇点点头,“告诉那些人,动作慢一点。”
侯公公跟在萧承宇身边这么多年,知道陛下的想法,“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扩建的阑院要比之前更大一倍,老奴也吩咐了贾大人,务必慢工出细活,不会怠慢了世子。”
对于小朋友和宋时问之间的联系,侯公公也是知道的。萧承宇身边有两个最信任的心腹,一个是程路,一个就是侯公公。
萧承宇换了身舒适的装扮,看了一眼浴池的方向,“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侯公公:“一个时辰了。”
说完,侯公公也意识到世子在浴池的时间也太长了,“老奴去看看。”
“不用了,朕去看看。”
萧承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宋时问趴在浴池边,睡着了。
枕着一只胳膊,睡得呼呼的。
萧承宇只觉得眼前一片白晃晃的,宋时问的皮肤真的很白,在浴池中浸泡了这么长时间,皮肤白里透着红,下半身隐没在水中,隐隐约约,引人旖旎。
萧承宇额角隐隐跳动,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宋时问一个翻身,掉入池中。
萧承宇急步上前,一把搂着他的腰,宋时问才没有沉入水中,这么危机的情况,宋时问居然还没醒,小嘴还微微张开,睡的昏天暗地。
宋时问在做梦,梦到自己一会站在悬崖边,一会又站在一叶扁舟,身在江水中,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扁舟没了,他一脚踏空就要没入江水的时候,有一只手向他伸过来,宋时问想也没想就抱着那只伸过来的胳膊,被人托在水面上,心里满满的安全感,然后闻到了幽幽的香味。
再一低头,怀中抱着的胳膊,变成了金黄焦脆的鸡腿,好香,宋时问饿了,蹭了蹭鸡腿,然后张嘴就去咬。
然后听见闷哼一声,宋时问吓了一跳,鸡腿还会发出声音吗,像是为了认证自己的猜想,他又咬了一口,这回确确实实的听见有人说话了,“你还想咬到什么时候,世子将朕的手当成什么了?”
宋时问咻的一下就醒了,只见自己紧紧地抱着一只苍劲结实有力的胳膊,胳膊上还留着两圈牙印。
顺着这条胳膊往上看去,一张俊脸尽在咫尺,他吓了一跳,往后一倒,顺带着萧承宇一起掉入浴池,从始至终萧承宇的胳膊都没有松开。
宋时问这才明白现在的境况,萧承宇全身湿透,一只胳膊还搂着他的腰身,他几乎是被梁王半抱起,自己正半趴在萧承宇的怀里,“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听见浴池里动静,苏凡从外面跑进来,“世子,你没事吧。”
萧承宇迅速将宋时问揽到自己怀里,用宽大的衣袖护着他,扭头吼道:“滚出去!”
苏凡停下来,但没看到世子,不放心,站着不动,宋时问趴在萧承宇怀里,怕萧承宇一个不高兴会对苏凡做出什么来,露出小脑袋小声道:“苏凡,你先出去,我没事。”
苏凡这才走了。
宋时问觉得萧承宇的眼神好凶。
他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是趴在池边睡觉的,怎么一醒来就在梁王的怀里了,还咬了他两口,“陛下,我,臣不是故意的。”
萧承宇没有说话。
完了,梁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直接把他扔出去?
他才发现,两人都站在浴池里,自己全身赤/裸,梁王一身白色的衣裳在浴池了被浸湿了,水面飘起白色的衣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宋时问想往后退一步,萧承宇的手还紧紧箍在他腰上,他一动,萧承宇才放开了手,宋时问离开了禁锢,迅速蹲下来背对着梁王。
羞耻心上来,宋时问脸上已经滚烫滚烫,明明水已经凉了,却觉得全身都在发热。
萧承宇在身后冷冷道:“世子是想陷害朕于不义吗?”
宋时问楞了一下,不知道梁王是什么意思,但听这语气是不高兴的,他不好意思回头,硬着头皮小声道:“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
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忍不住去欺负他。
萧承宇几乎是咬牙切齿:“世子在朕的寝殿,在朕的浴池里,因为睡觉掉入水中淹死了,天下人会说是朕容不下南岳国,朕出尔反尔,将世子召进宫里,趁机害死了世子,世子是对朕有意见?”
宋时问脑袋都快没入水里了:“不,不是的。”他只是觉得太舒服了就睡着了,而且这浴池不深,淹死到不至于,梁王就这么生气?
果然梁王心里痛恨南岳国的人。
萧承宇再问,“世子跟身边的人总是坦诚相见?”
萧承宇把“坦诚相见”这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宋时问莫名其妙,“我跟苏凡从小一起长大,这没什么的。”小时候常常在一条小溪里洗澡,玩闹,小孩子之间都是这么打打闹闹的。
听他这么说,萧承宇气的脑仁疼,燃起了莫名其妙的火气。
“水都凉了,世子还想泡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穿上衣服,还是说世子这是要勾引朕!”
完了,是真的生气了。
宋时问赶紧起身去找衣裳,整个后背没有任何的遮挡,梁王的声音在后面怒道,“你背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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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果不是萧承宇这么一句话,宋时问都忘记了后背上原来还有伤。
这伤是那回在街上被顾宁拿着鞭子抽打的,当然顾宁也没讨到好处,他反手将顾宁从马车上拽了下来,狠狠地摔了一跤,所以他才会气急败坏的指使家奴围攻他。
后来是来了一个人,对着顾宁说了些什么,嚣张跋扈的顾宁灰溜溜地跑了。
回去之后,宋时问自己一个人上不了药,又怕苏凡担心,也就没告诉他,因为没有上药,所以,那条鞭痕就愈合的很慢。
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基本看不出来,只是宋时问皮肤太过白皙,所以即使那条鞭痕已经很淡了,但萧承宇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里受过伤。
宋时问迅速穿好衣裳。
萧承宇看到这条鞭痕眼神就冷了下来,宋时问背对着萧承宇没看见,梁王的眼中满是狠戾,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吓一跳,心里一定会想,梁王真的好凶,他怕。
萧承宇看到这长长的一条伤痕,就想到了那时候,也在小朋友胳膊上看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那时候他不知道小朋友发生过什么,那时候他身在敌国为质子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所以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小朋友带离南岳国,谁知道最后确是他食言了。
可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去保护一个人,可这个人却不认他,惧怕他。
萧承宇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战场上,他可以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可是,对于宋时问,他有诸多的舍不得,怕吓到他,怕伤害到他。
萧承宇过去抓着宋时问的手腕,“你后背上的伤,是谁打的?”
他大概知道刚才的语气和眼神吓到了宋时问,所以,他压低了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的语气,但内心压制这怎样的怒气,只有萧承宇自己知道。
宋时问也在想,该怎么解释这个鞭痕的来由,那是他偷拿着小玉瓶出去卖掉回来碰上的事情,这不能被梁王知道吧,心中已经编好了措辞,但看到萧承宇腰间的玉佩的时候,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话吧,因为怕梁王派人去调查,万一再查出玉佩的事情。
他小命要不保。
宋时问整理好了衣裳,模棱两可道:“陛下,您让臣想想,是有一回臣在街上没看路,冲撞了别人的马车,那人脾气暴躁,就抽了臣一鞭子。”
宋时问两眼汪汪的看着萧承宇,他想,这样梁王就不会生气了吧,因为小时候他这样看着小哥哥的时候,小哥哥就会惯着他。
好在,梁王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在街上。身为质子,是可以随意在京中走动的,只要不出京都便可。
他的衣裳还是略显大,一只手被萧承宇抓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整理衣裳,因为衣裳不合身,领口那处敞开了一片,能看见白皙的锁骨,顺着锁骨往下看,还能看见更多。
宋时问的头发未干,发梢上一滴水珠滴落在脖颈上,滑过锁骨,滑进看不见的深处。
大抵是觉得水珠滑过的地方太痒,宋时问用手去抓了抓,却忘记了萧承宇还抓着他的手。
宋时问:“......”
萧承宇:“......”
宋时问抓的那处地方太令人尴尬了,两团粉红粉红的颜色染上了他的脸颊,他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承宇的耳尖已经红了,脸色变幻莫测。
宋时问心想,完了,梁王这是气到了极限吧,他已经做好了各种不好的准备,被扔出去,还是被罚,他认了。
只是觉得委屈。
但萧承宇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反而语气更缓和了,“你就任由别人打你?你不会反抗吗?”
宋时问:“......”这是在京都,他只是质子,他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烦。
宋时问不想让梁王觉得他瘦弱无能:“臣将那人拽到在地上了,他也受伤了。”
萧承宇轻轻呵了一声:“看不出你力气还挺大。”末了还加了一句,“你做的对,你真厉害。”
小朋友从小就喜欢被人夸赞他。
宋时问听不出萧承宇这是在夸赞还是在嘲讽,看他脸上的笑容,好像是夸赞的吧,宋时问觉得心里美美的。
萧承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药瓶子,示意宋时问脱衣裳,“你把衣裳解开,朕给你上药,虽然只是小伤,但还是要不留下伤疤的好。”
就算有伤疤他也不介意,就怕小朋友介意。
宋时问看着萧承宇目光灼灼的样子,紧紧的拽着衣襟,拼命摇头“不用了,陛下,臣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怎么敢让陛下给臣上药呢,臣让苏凡来就好了。”
就算知道梁王就是小哥哥,但是,他怎么好意思让小哥哥给他上药呢,小时候都不肯的事情,现在也不肯,他可是小哥哥呀。
萧承宇见他一副仿佛是被非礼的样子,只当他是害羞了,忍不住想逗他:“怎么,世子是在害羞?刚刚在水里,朕什么没见到?是谁抱着朕的胳膊又啃又亲的,又是谁抓着朕的手去摸的?世子忘记了,要不要朕帮你回忆一下?”
宋时问已经没脸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又红成猪肝色,认命的脱掉上身,让萧承宇别再说了。
小哥哥现在怎么变成这么爱欺负他了?
药膏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萧承宇的手一下一下的从他的皮肤上划过,那条鞭痕从肩上斜到腰间。
宋时问的身子单薄清瘦,但皮肤却很好,白白嫩嫩的。
萧承宇轻轻的涂抹药膏,仿佛在对待着易碎的瓷器一般。
他一早就知道宋时问瘦,却没想到瘦成这样,方才他一只手就能完完全全的搂过他的腰,太细了。
在栖梧殿里这么些天,吃了这么多,怎么一点肉都不长呢。
当他的指腹带着药膏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宋时问就会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一下,耳廓已经变成了粉红色。萧承宇抿嘴笑了一下。
长大后的小朋友实在太可爱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萧承宇涂完,帮他把衣裳穿上,系紧。
宋时问回想了一下说了个日期。
萧承宇想了想,那天他正好就在那条街上。
那时候,堵在那条街上的是顾宁。
几天之后,苏凡告诉宋时问他刚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苏凡:“那个顾宁公子,被禁足在家中已经很惨了,谁知道,昨天,竟然被他爹抽了三十下鞭子,谁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反正就是挺惨的。”
这些是京中大臣的家事,苏凡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宋时问放下手中的书,“苏凡,你哪里听来的?”这些书是萧承宇给他的,知道他喜欢看出,就命人抬了一箱绝版的书给他看。
苏凡趴在桌子边:“是跟在梁王身边的那个叫程路的护卫,刚刚在门口撞见了他,他说的,不过,世子,我看那顾宁公子好像还不错,上次在玉琼轩里他还帮您解围。”
宋时问没说话,要是要他知道顾宁曾抽过他,苏凡能悄悄骂上一天。
听着苏凡在兴奋的说着。
宋时问忽然有这么一种想法,好像来京都之后,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多多少少得到了惩罚,萧承宇好像在给他出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但好像是这样的,就连阑院,梁王也在修建,好像当初他在奏折上请求的事情在一件件实现,但他肯定梁王是没见那份奏章的,要不他就不能好好的呆在这里了。
说到那份奏章始终是个隐患,他甚至想着要不要趁着天黑无人的时候去把那份奏折偷出来烧掉。
吃饭的时候他都分心了。
萧承宇:“你在想什么,不好好吃饭。”
宋时问一回神,碗里堆满了萧承宇给他夹得菜,他低头说没事。
萧承宇就不明白这小世子又怎么不高兴了。
那时候的小朋友一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说出来,可现在的宋时问,他有点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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