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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咋就这么多呢！”他踌躇几下，道，“我可以说，我和他之间的的交易，但！玄无衡必须死！”
“你！”陌云泽的气刚上来，又忽然抓到了什么关键处，他眼中愤怒中逐渐夹杂了探究，“我师尊必须死，只有他一个人必须死是吗？”
“难道你想陪葬？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举手之劳呐！”楚渊露出一个我很乐意的笑。
陌云泽完全反应过来，完全不敢置信，他扭头去看洛千霜，质疑道：“妖族没打算杀光人族？”
洛千霜表情颇有些不解，打量着楚渊，漫不经心重复了一遍：“你竟是没打算杀光人族？”
“有谁告诉过你，我喜欢打打杀杀吗？”楚渊叉腰，一脸你就不是我儿子的嫌弃表情，“不了解我情有可原，可你想过和我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说说话，问一问我们藏在地下十几年想做什么吗？”
洛千霜的表情很明白，不想谈，没兴趣，但现在想知道了，有话快说！老子耐性有限！
此时陌云泽不懂了：“你们？”
“刚认亲，不熟。”洛千霜冷冷，简单明了。
陌云泽：“？”好像他刚才推理的一切都不成立了……
楚渊深呼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餐宴上我说的咱们老祖宗的事，你是完全没听进去是吗？”
洛千霜挑眼看他，磨磨指腹，很快想通了什么，他逐渐不可思议：“难道你想告诉我，玄翎宗的人，和你暗通十几年，为的就是借蓝苏害暮闻雪，夺万灵根之力，害死玄无衡，然后他做了掌座，跟你达成一致，宣告天下，人妖从此合盟共存？”
楚渊此刻一副没人理解的大翻白眼，这会提到祖上希望延续人妖和平之事，那必然有他的深意。这不难想通，但这的确不是洛千霜考虑的范围内。
毕竟，楚渊这一族，被人族欺负的如缩头乌龟活在地下，合该不是对人族恨之入骨吗？
他对自己总结的一番话，都觉得……是个笑话！
陌云泽更是一副听到天书的无语模样，非常难以认同的哼笑了一声：“他有必要吗？我不想管玄翎宗！他只要说一声！哪怕身子现在恢复的不好，那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胜任掌座的人了！他为何要筹谋这么久，和妖族共同害死我师尊？我师尊对他如同亲生！他这是的是什么弯子！简直……”
“别简直了，就是这么个事！”楚渊打断他，一脸笃定认真，收起半吊子状态的他，还是很有妖王风采的，人高马大眉目英俊，说话中气十足，由不得旁人有什么质疑，他道，“看来代掌座，知道他是谁了，本来我还不确定，听你这么一说，啧啧啧。是啊，我其实也挺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杀恩师？夺一个其实稍微正经手段争取一下就可以到手的位置，为什么？
妖族视玄无衡为眼中钉，那亦是他不死，便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妖，那么理所当然，妖势必要除掉玄无衡，可玄翎宗的弟子，又是为何呢？
世人皆知，玄无衡待他宗门弟子，放养式，不可能有什么仇怨结下，弟子们对他都恭敬有加！他是在想不通，为何有弟子要杀了他。
楚渊这话一出，不紧不慢，却把陌云泽听得一脸震惊，他无法相信，表情逐渐慌乱暴躁：“你仔仔细细给我说清楚，我要知道全部！”
“开玩笑！我要都告诉你，玄无衡还怎么死，我才不说呢！”楚渊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等我大功告成……”
“你就不怕凌非出尔反尔？”洛千霜给他当头一棒，“他要你帮他夺万灵根，你若给了他，让他灭了玄无衡，难道他就不会借着弟子大会之际，联合天下宗门高手，把妖族连根拔起，那就是他一人，一箭双雕，功名利禄，你呢，也不过是个棋子。”
楚渊听后，面目狰狞，他回答极快，且非常笃定：“他不会！”
洛千霜皱眉：“你为何这般信他？”
“我就是信他！”说完，楚渊拂袖离去，目光十分坚定。
“你信我吗？”洛千霜没有去拦不讲理的楚渊，反而去问陌云泽。
陌云泽眼里的警惕可不是一星半点：“就如同你压根不想信我一样，我也并不相信，你们会真的交出去万灵根。”
两人对视稍许后，非常不和谐的默契一笑：“这事不对劲儿。”
没错，楚渊的反应，不对劲儿。
这场暗暗筹谋了十多年的人族妖族交易，更是非常不对劲儿！
第87章
“所以，你想怎么打算？”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问道。
但陌云泽明显是底气不足的。
洛千霜颇具强势的俯身向他一压，突然提了个要求：“我要见一见沉轩。”
陌云泽往后退了退，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手上下意识握紧剑柄。对方的威压不明显，但是依然锋芒难掩。
尤其万灵根在他身侧一直盘旋，偷着随时可以致命的危险。以前这灵力在暮闻雪身上虽然也是足够威慑，但其灵压并不阴寒，只是清冷隐忍之中会让人察觉强大无极。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灵根是拥有一些神识的，他是认主的，那它为何如此听从洛千霜的命令呢？
陌云泽思想开了小差，出神。洛千霜便以为他这是不想自己见沉轩。
的确，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和他们要想要临时打成一致想法的事情，毫不相干。
但其实，洛千霜也并不需要经过陌云泽的同意，玄翎宗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地方是他进不去的。他之所以跟陌云泽提，不过也是表明一下自己不想和他为敌，不想与人族为敌的态度罢了。
但是陌云泽不想领情的话，洛千霜哪里会有什么耐性耗在他身上。
见陌云泽迟迟没有回应，他转了转拇指上的妖王扳指，神色瞬间高傲冷戾起来，既然这个人族不想合作，那他就按自己的步骤走，顺便看看另一个人族，他到底会不会出尔反尔。
“妖王大典快开始了，代掌座，请。”洛千霜嘴上说着请，表情和动作可谓是半点面子没给他，他垂着眼角，一脸蔑视，像拎着一棵白菜一样，抓着陌云泽的后领，在地上拖着他走。
修为上的完全碾压加之小黑豆的辅佐，陌云泽毫无反抗之力，狼狈至极的被拖到了华贵隆重的登基大殿之上，在群妖膜拜高呼之中，陌云泽作为唯一一个人族，异常尴尬地看着我楚渊与洛千霜的交接仪式。
所有的妖为了表示重视，皆滑出自己原始形态的一部分，例如狐狸尾，雀翅，牛角，马蹄等，亦是有树叶，花朵和石头块之类的妖存在其中。
他们将陌云泽包裹其中，显得他格格不入。
仪式隆重举行着，万妖兴高采烈，火焰辉映交错，一副不属于陌云泽认知里的盛世图画呈现眼前。
他们的开心，他们的欢呼，他们的行为，和他们投向自己你是一个异类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他甚至再这样的氛围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个天下是以妖族为首，妖族排斥敌视人族，想尽一切方法从不问缘由地堆人族赶尽杀绝，妖族口口相传，根深蒂固的认为，人族都是邪祟……
那么现在苟活偷生在地下的，会是人族。
陌云泽想到这些，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那将是多么黑暗多么无助的事。
其实……妖也许真的都不是无恶不赦的吧，至少，现在他身在妖族，还活着。
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目光始终追随者从容不迫的洛千霜，直到对方弓起修长的一条腿，斜靠在妖王宝座上，将目光看了过来。
居高临下，唯吾独尊。
陌云泽看着气场恢宏的洛千霜，当真把他和妖联系不起来，那分明，是坐在万千光点之上的＿神明。
油然而生的敬畏感冲上陌云泽大脑，他忍不住想要弯下膝盖，去拜一拜这般神圣光芒的人，但理智让他控制自己没来由的想法，掐紧了自己的剑柄，闭着眼在心里默念，他是妖，是个妖，是妖是妖！！
被洛千霜身上神圣光辉所震慑的不止陌云泽，所有的妖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觉，连楚渊他亲爹都生出一种想要对儿子下跪朝拜的卑微感。
太过强烈的氛围促使他们一个一个跪拜下去，唯独还保持站立的，是楚渊和陌云泽。
楚渊所控的这一族妖，虽然大部分妖的妖气几乎等于没有，但依然还是会有些外边收回来的妖，带着各种不同的妖气。
可他们从未在任何一个妖身上，感受到过洛千霜这样纯粹神圣的感觉。
不光他们奇怪，洛千霜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解。
这神圣之感，并非自他身上散发，而是来自小黑豆的贯穿。
这东西，很显然，是属于洛千霜的，但他它身上的气息乃至灵力却是和洛千霜截然不同，那是这个时间并未见过的任何一种灵力，纯粹到无人能及。
他感受着小黑豆给他这般给力的撑场子，心中自然是开怀的，他想着，或许是小黑豆在暮闻雪的体内带的待久，，已经完全沾染了暮闻雪的灵力吗？
可是，小黑豆的灵力好像和暮闻雪的也不太一样。
洛千霜很想知道，他和暮闻雪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何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记忆力，很确定不曾忘记丢失过什么，那么小黑豆，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要求证这件事，需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太平，他才能够去查。
所以，想要知道自己和暮闻雪之间的事，他就得提楚渊把人妖之间的破事，解决了。
无非两个结果。
一种就是以实力碾压，控制人族，压迫他们顺从，妖主天下。
另一种，人妖和平，签订盟约。
不管是哪种，对于洛千霜想要查的事，都没影响。
他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
于是他冲着陌云泽友好又霸气笑了笑：“你选哪条路？”
陌云泽拧眉，考虑一下，无奈叹气：“天下之大，人数彘广，单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说服各大宗门，接纳妖族？”
“那本尊自然是有计划的，”洛千霜从容，“我想，玄翎宗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内忧，也不仅仅是妖族暗中勾结，外患，想必，也是不可预估啊。”
这话犹如一座大山直直砸向陌云泽，已经焦头烂额的人呢，险些没控制好情绪，在崩溃边缘强行让自己挺住。他额头的青筋蹦出，双目不由自主瞪大，狠狠压着自己，没有发泄出来！
这几日，他已经连续收到各个颇负盛名的仙宗掌座以各种形式的问候。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在正面侧面的询问玄无衡的事情。
前段时间他广发号令，让天下人都在找洛千霜，大家都隐隐猜测着什么，而且走向逐渐统一，各仙宗之人口口相传，玄翎宗找的人是个世外高人可以帮玄无衡度过死劫，如不是玄无衡危在旦夕，玄翎宗哪里会这班盛世好到的找一个听都没听哟名字的人。
这事就这么传开了，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玄翎宗辟谣几次都无果。
各大宗门明着是询问玄无衡情况，表示关心，可暗地里，有几个名声颇好却一直被玄翎宗压着不得翻身的宗门不想取而代之呢？
现在多还是跃跃欲试的打听，不敢有所作为，因着考量实力，不敢贸然。
但若玄无衡出关他真的危在旦夕，往日不复，而代表玄翎宗参加天下弟子大会的长老们，又……只有一个凌非出现，那将是核能的威风扫地，被人看准了机会找事挑衅，推玄翎宗下神坛呢？
陌云泽绝对不想看到玄翎宗落寞，所以他如果不选择洛千霜给他的路，那便不可能会离开妖族，妖族会配合凌非杀死师尊玄无衡，解下来的事，到底还会不会被凌非掌控，那可不是那么异想天开的事了！
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他深深呼吸了几大口烛光之中带着温热的空气，努力冷静下来，问洛千霜：“你真的，是想和人族合盟？我要看到诚意，足够让我信任的诚意。”
“你至今都没死，还不算本尊有诚意？”洛千霜不耐烦，“我是为了……我这刚认的爹的愿望，做为子，理应孝顺，他一辈子追求的就是老祖宗的遗愿，本尊有这个能力，便帮他圆一圆，怎么，算不得诚意满满？”
“嗯？诶？咦？呜呜呜……”楚渊坐在一旁的副座是哪个，听到一向看到自己非打即骂的儿子突然转性，敢动的一塌糊涂，抓着一个伺候的小妖衣袖擦起不存在的眼泪，哽咽到说不出话。
洛千霜：“……演的太过了。”
楚渊：“呜呜呜，没演，我好感动。”
洛千霜：“呵。”
陌云泽见他们父子这般互相虚情假意，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洛千霜所谓的诚意，到底是个啥啊！还倒不如直接来句不讲理的，让他憋屈也憋屈的有理有据。
“行，我现在孤立无援，整个玄翎宗的命脉都需要我去守护，我需要一个后盾。如果妖族真心愿意与人族和平相处，我自当在弟子大会之后，，玄翎宗安然无忧之后，努力配合妖族在不做强硬伤害人族的条件下，劝说人族接纳妖族。”
“你愿意放弃玄无衡的命？”楚渊颇为嘲讽的问。
“就算我说让你们放过我师尊，你们肯吗？”陌云泽微微红了眼，“我现在，有任何的条件可以选吗？”
“明白就好，”洛千霜从宝座上站起，冲着陌云泽双指一曲，招了两下，“过来。”
陌云泽迟疑，身体却自主穿过妖群，瞬间抵达洛千霜身侧，耳边只有四个字。
“装傻充愣。”
而他听完这四个字，有些迷茫。
洛千霜又耐着性子小声说了四个字后，陌云泽便懂了，他点头，也小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你的诚意，不在你爹，在闻雪。”
两人对视，彼此无言。洛千霜扬长而去，留下一串森森笑声，贯穿整个妖殿。
当他进入洞府后，一眼便看见，满目绝望发呆的暮闻雪，滑坐在床边，手腕处因为挣扎渗着血迹，直直搭在床边，被长长的绳子拴着，像是待宰的羔羊，可怜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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