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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穿越重生)——山隐水迢

时间:2022-02-10 15:03:39  作者:山隐水迢
  “不至于,真要与魔族交好,那也要是个魔族皇脉才行,南边魔主还在闭关,这几年也没听他造了个后代出来啊。”
  “噫,我看他根骨不行,从前没修过道,十七八岁也错过了打根基的大好时机,你说代掌门收他作甚?”
  “谁知道呢,只期望这幅荏弱架子,不要让含山在外蒙羞!”
  弟子们知晓微生凡胎弱骨,料想他们的絮絮低语也传不到正殿前的高台上,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但微生即便听不见,也能猜中他们在讲些什么。
  无外乎是对他当代掌门首徒,一跃成为宗门最高辈分的大弟子的质疑。
  何况魔脉强化了他的听觉,如今他的感官甚至比寻常修士还要敏锐。
  那些不解和叹息乘着风,一字一句皆落在了他耳边。
  可他恍若不闻。
  在踏上这高台前,微生原以为自己会怯场恐惧,亦或是被那些弟子们的碎语,含山真人、长老、峰主质疑的眼神所压迫。
  可事实上当他踏上这高台最后一块青石台阶,他所有的胆怯,怀疑以及厌弃,皆化为了水月泡影,融化在这片广袤的天空下。
  只因他看见相辜春一袭宗主正装,站在高台的中央。
  相辜春红衣焰纹,臂挽拂尘,繁复重叠的衣摆层层铺展逶迤,如凤凰华美的尾羽。
  他的师尊比悬日还要耀眼,比流云还要飘逸,偏又孤直得如同一柄沉落海底的剑。
  也许只有在极少数的日子里,阳光穿透海面,才能照见他清透温柔的一面。
  数道电光在头顶灰蒙的云中游走,轰然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开。
  今日本该是个艳阳天,然而就在半刻前,灰白的云团堆到了含山的头顶,风卷着山间水汽一浪一浪地吹来。
  凡间做事图个吉利,大场合时忽然风云变色,往往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修士们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拜师吉日是出自帝子降兮的君如镜之手。
  让他们惊讶的是,本该在师者席位上静候的代掌门突然跃了下去。
  拜师大典从来是弟子在场上等待师尊前来,还从未有过师尊在台子上等弟子的情况。
  这和微生所了解到的流程不同,他稳了稳心神,向相辜春走去。
  师者训言和敬茶有条不紊地进行,相辜春喝了拜师茶,挥退了捧案弟子,伸手对微生道:“来。”
  耳边的低语再听不见,微生满心满眼便只有相辜春笑着朝他伸手。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两年前在孤山村落,微生就已经或多或少察觉到这位修士的不同寻常,彼时他只当是薛声痛失亲友同门后的过度悲怆所致。
  直到那日夜里桑岐找来,他才知晓他的仙君是天生如此。
  不通世故人情,疏离冷漠起来便令人胆寒战栗,即便不亮出修为,旁人也会因为他身上那种古怪的违和感而恐惧害怕。
  ——但这有什么关系。
  广袖抖落细雨长风,微生回握住了他师尊的手。
  刹那间,浩瀚灵气轰然爆开,席卷全场!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直入云端。
  即便有前排真人挡住灵波,观礼的弟子还是被冲得后仰,发出阵阵惊呼。
  这是他们第一次确切地了解到代掌门的实力。
  在场大半弟子没有和相辜春出任务的机会,有相饮离珠玉在前,不论是桑岐还是相辜春,总难以让所有人信服。
  何况宗门内还流传着的他诛杀浮凝长老是取巧用了毒的说法。
  如今这流传却是不攻自破了。
  层层灰云被剑气穿破了一个大洞,漏下大片灿灿的天光。
  激荡的灵气横扫开来,雨云溃散,露出了碧蓝如洗的水色苍穹。
  相辜春灵根属冰,横扫的灵气令周遭水汽凝结,未落尽的雨水成了点点光亮。
  飞霜踏雪后有漫天冰晶洒落,在炫目的光芒中再度融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却无半颗打落在微生肩头。
  相辜春的灵屏将两人罩在其中,真正隔绝了外界的惊叹声。
  他略含期待地看了过来,微生也不知怎的,脑袋一热,就这二人还未松开的手,一步上前,抱住了相辜春。
  弟子们见此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从未有人在拜师礼上如此大胆。
  微生平复了呼吸,道:“师尊,谢谢。”
  相辜春满意地眯了眯眼。
  他虽费解于这个拥抱,但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拜师仪式继续,除了那些规整的训言,相辜春要叮嘱微生的事情不多,只是道:“为师希望你心系苍生,多行善事,不为恶举,不屈服心魔邪念,做一个无愧于本心的人。”
  这是当年相饮离收他时说的话,如今他将其原原本本地传了下去。
  灵屏解开,暖洋洋的曦光落满红衣。
  相辜春说完,却又再想了想。
  他是个十分实际的人,虽由衷希望弟子能够喜乐一生,平安顺遂,但如今在这修真界想要得个一生顺遂,几乎已是奢望。
  微生在含山修行,注定将有出山挽苍生危难的时候,风口浪尖,也不可能一直喜乐平安。
  于是他补了一句。
  相辜春道:“为师也盼你心有希望,便能得偿所愿。”
  许多年后,当日在大典上捧茶盏的小弟子成了修真界写话本子的一位大手。
  他曾与一位后起之秀的太清宗小道友交流灵感,说的正是起生平所见憾事。
  秉着不可透漏参考对象的原则,他含糊扯了几句,在喝茶的空隙里,脑子里却在转着那个真正的答案。
  大手出生在邪流天灾的那一年,见证了含山几代更迭,天下风云变幻。
  纵观含山三代,从掌门相饮离,到代掌门相辜春,再到那大弟子微生,他们确实做到了心系苍生,多行善事,不为恶举,不屈于心魔邪念,问心无愧。
  但不论是谁,皆未能“得偿所愿”。
  *
  白驹过隙,微生正式开始了在含山的修炼生涯。
  剑光一晃,他大汗淋漓地收了剑,放下手臂时能清晰感觉到整条胳膊都在酸痛发麻。
  眼前蒸着水雾热气,氤氲开梅树前的一抹绯红身影。
  三盏酒上四季常春,只种了这一株梅树,因为相辜春没有本命灯,这树在幼苗时滴过他一滴心头血,有他活一日,花便一日不落尽。
  相辜春面前浮着四五卷轴,正以灵力为笔,分阅各地送来的文书。
  如今他们在商议最新有关太古大阵的事宜,这一发现或许能挽救修真界于水火,但当前完全没有头绪,只是一个构架设想。
  相辜春对微生道:“可以了。”
  得了他这一句,微生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
  如今他还未经历洗髓,练的是这幅凡胎的根基。
  相辜春从未收过徒,当年相饮离事务繁忙并未长久教导过他,太清宗的严远寒也是秉持着还有口气就继续拿剑的教徒办法,堪称地狱级的磨砺。
  他与周凌摸爬滚打过来,如今周凌回想当年,还是会叫苦不迭。
  相辜春慢人家不止一拍,对此倒是没多大感触,原样照搬过来,差点把微生累死在了漫漫修真道路的第一步上。
  周凌和薄紫衣来看过一回,啧啧啧了半天,对微生报以真挚的同情。
  期间薄紫衣给微生起卦,半天也没算出什么来,只道是昨夜观星耗损太多灵力,今日状态不佳,另讹了相辜春一壶好酒,就又溜溜达达走了。
  在经过最初两个月的磋磨修炼后,微生奇迹般适应了下来,剑招逐渐有模有样,达到了能够承受洗髓伐骨的程度。
  这甚至比相辜春预计的还要早了小半月。
  相辜春见他今日练得差不多了,朝他招招手,问:“喝酒吗?”
  三盏酒峰正如它的峰名那般,总是不缺酒。
  相应离是爱酒之人,直到他的身体再不能化消一滴烈酒,他的酒窖里却依然放着各地的佳酿。
  相辜春从小分不清是酒是水,拿来一只葫芦就咕嘟嘟灌,居然让他喝出来千杯不醉的本事。
  他浑然没有当师尊的自觉,旁的弟子偷喝一口酒便会被师长责罚,他倒好,整日里把这些人间浊物放在手边,还要带坏自家徒弟。
  近来相辜春喝得是那位仙庭真仙给他尝过的酒,入口极辣,灼烧感能从舌尖一路烧到肺腑。
  微生喝过一口便咳得满面通红,险些到处喷火。
  “不了不了。”微生摆手,“师尊,我不行,我不可!”
  相辜春失笑,将那杯中物一饮而尽。
  梅花簌簌而落,相辜春挥袖收起了卷轴,抬手将灵力敷到眼睛上。
  微生见状担忧道:“师尊,休息片刻吧。”
  修士其实并不需要睡眠,何况是到相辜春这个境界,但日夜耗损心力对修士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
  相辜春迥自捂了一会儿,睁开眼道:“还行,前日给你的书看完了吗,可有疑惑?”
  微生从储物玉牌中取了书,将圈画出的不解之处一一询问过相辜春,相辜春逐个解答后,又再给他添了几本,是为洗髓做的准备。
  “洗髓中你的魔族血脉必然会有影响,心魔作祟逃不掉,这段时间多用心魔镜术练一练。”相辜春说的自然,仿佛没有察觉到微生骤然紧绷的气息。
  微生的魔化来的突然,他从未在魔族生活过,对自己的异变全然不了解。
  骨翼破出脊背的刺痛和人们惊恐的眼神总在他梦中盘桓不去,令他无法安眠。
  不需要心魔镜术的辅助,他也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为何物。
  相辜春却忽然道:“挺好看的。”
  “什么?”微生一愣,随即问道。
  “翅膀。”相辜春喝了口酒,“魔族的双翅以劲力著称,甚至可断剑碎刀,我见过几次,觉得很漂亮。”
  微生茫然地眨了眨眼,听他师尊道:“左右是你骨头里长出来的,何况还很好看。你从前不知魔为何物,如今知晓了便不该再惧怕,而旁人怎样议论,听听就算了,那多是可怜人,可怜人的可恨之处你便无需放在心上。”
  相辜春的行为处事十分随意,也自认没到可以传授的地步。
  他自知自己毫无参照的用处,只如实说出心中所想。
  一瓣红梅正落于杯中,他道:“村子里那个小丫头,我前几日顺道去看过一次,她问我你是不是变成了邪物,我说没有,然后……”
  他扬袖在半空一抹,一块留音石飘浮在空,内里传出刘阿婆家那雀丫头的清脆嗓音。
  “微生哥哥!”
  微生眼眶刹那便红了。
  “微生哥哥,仙君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姑娘欢喜道。
  旋即又嗯了几声,雀姑娘有些羞涩地说:“……那天、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微生哥哥忽然变得吓人了嘛。”
  她尾音软糯,像是在撒个娇讨要一个原谅。
  “但是仙君说微生哥哥那个样子就能变得很厉害,可以保护我们这些不会仙法的人,那我就觉得微生哥哥一点儿也不可怕了。”
  她语气笃定,“当年山里的那位树妖伯伯也是凶凶的样子,但其实很好的!”
  “而且那些怪物被仙君灭掉以后,树妖伯伯就回来了,村子现在很安宁,阿婆和村长还有陈叔宋婶西门大哥还有芝姐姐……总之是好多人,都有说过对不住微生哥哥,不该让你走。”
  “不过阿婆说以后微生哥哥就是仙君了,要好好修炼。”雀丫头压低了声音,悄悄道:“但我也听说仙人难当,很辛苦……那如果以后微生哥哥不修仙了要回来,山坡上的屋子还给你留着,随时都能回来住着。”
  她似乎调皮一笑,该是对拿着留音石的人软声道:“仙君,你不会不放人吧?”
  留音石的光芒暗淡下去。
  相辜春递了帕子给微生,直言说:“其实你的心魔不在于恐惧。虽然为师不大懂这个,但我想你应该是不想一个人,如果哪天你真的想要回去,我自然放人,可你也许过我一个承诺,那么在我陨落前,你最好留在我身边。”
  而后相辜春“唔”了一声,挑眉道:“你不会不记得了罢?”
  在垂死的雪夜里,相辜春曾说,他在含山什么也没有了。
  微生擦掉了满面的泪水,也许是情绪激动,亦或是心绪沸然,他竟大逆不道地对相辜春道:“师尊,我没忘,我就是你含山上的那个人,您也……”
  他挤出个笑容来,那边哭边笑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却又令人心酸不已。
  “您也陪陪我好不好?”
 
 
第86章 想念
  微生的洗髓伐骨险些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所在的洗髓池魔气外涌,旁侧花木瞬息焦枯,乌烟四起,煞气逼人。
  相辜春预料到会有此种情形,筑起了牢固的灵屏,并以灵力疏引着微生经脉中纷杂的气息。
  越是异样的体质在洗髓过程中所承受的苦楚愈盛,即便有旁人护法,本人的痛苦无法回避。
  况且微生还要抵御心魔吞噬心志。
  三个时辰下来,他已是气若游丝,在池边爬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来。
  洗髓泉水没了他的顶,相辜春一手给他捞出来,往背上一扛,御剑回了三盏酒峰。
  灵屏将夜里刺骨的凉风尽数抵挡在外。
  相辜春寻思着回去了也是往床榻上一丢,还省得在洗髓池边换衣裳,索性只拿了件红毯子将徒弟潦草地裹巴了几下,连脑袋都盖了个完全。
  假如他俩被路过的小弟子瞧见,定会把对方吓得半死。
  这大半夜代掌门身背艳尸的灵异传闻,光是说说就能唬倒一片人。
  那红毯轻薄柔软,微生伏在相辜春背上,能清晰感受到从师尊身上源源不断涌来的灵力,贴合着体温,是极为安定的依靠。
  稍一抬眼,相辜春轮廓流畅的侧脸便映入眼底。
  他鼻梁高挺,发丝拂过白皙的脸颊,纤长眼睫盛着满月清辉,不时轻颤一下,抖落星子二三。
  这让微生不由想起幼年梦中银色的花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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