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
“当然,我爸那边就由我代表剧组去看看白桃,你当然也是以剧组的名义,不然你一个圈里无名无分的新人,就算用粉丝名义去看,人家也不会见你啊!”
是啊,想要进入一个凡人的家里,可不像在天界那样飞进去就行,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和身份,办事难很多。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路淮尘。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路淮尘把自己送到后,隐身直接去白桃家里查看情况的。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个人,给自己莫名安全感。就像天界的青帝一样,虽然只是顺带的照顾着自己,可他却极其需要这样人家压根不在意的好意。
路淮尘十分有心,他停留的这地方离白桃居住的别墅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段飞努力挤出来笑意,将顾青迟和路淮尘迎到客厅里,看他这样,白桃情况八成不太好。
顾青迟观察这幢别墅情况,不是鬼王的阴眼所在地,只是有一些无伤大雅的阴魂飘来飘去罢了。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房子里。
段飞让阿姨倒了两杯咖啡上来,顾青迟盯着黑乎乎的东西,忽然眼里一厉,又极其嫌恶的蹙眉。整个人不自觉的轻轻颤了颤,紧接着全身散发出一股子阴寒骇人的气场。
吓得段飞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所措。
“顾青迟?你怎么了?”路淮尘拽拽他的衣服,示意他控制一下情绪。
心说这孩子百分百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突然的情绪变化,太不正常了!
顾青迟今天穿了件符合现代社会的长袖卫衣,像个奶凶发病的大学生。他顺着路淮尘拽自己的力道靠着沙发坐好,突然就乖了。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眼里的无辜到了极致。
这模样,任谁也不想开口指责。
路淮尘甚至想伸手去揉他的头。
顾青迟转头不再看黑乎乎的东西,强硬的把脑海里一片黏腻腥臭,包裹全身的恶心压迫感压下去。
“抱歉,这东西会让我回忆起不太好的经历。”顾青迟闭上眼睛,双手用力的攥在一起,玉白色的手背上,纤细的青筋凸起。
路淮尘又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拍了拍了他的手背,又抚了抚顾青迟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怪我没有询问你喜不喜欢咖啡,我这就撤了!”段飞有些紧张,但十分有涵养,冲着路淮尘眼神征求后,也将他那一北咖啡端走了。
他歉意去看顾青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拿出五六颗青苹果味道的糖果,通通塞进嘴里,一颗一颗咬碎。
听着“咯嘣咯嘣”的声音,段飞浑身一个激灵,他总觉得顾青迟咬碎的是一颗颗迷你的头盖骨。
他被自己惊悚的想法吓得脸色煞白。
耳边一声短促的“嘻嘻”,他猛地四下乱看,眼睛不知不觉瞪大,红血丝清晰可见,神情更加恐惧。
“你能听到?”顾青迟不知何时恢复了一副虽冷但自带无辜的神态,问紧张不已的段飞。
段飞死死贴在沙发上,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冷汗,他对顾青迟颤抖着点头:“你也听到它笑了?”
“谁笑了?白桃醒了吗?那我去看看。”路淮尘从顾青迟手里拿过来糖纸,扔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白桃一直醒不过来,她只是有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不碍事,在医院涂了药就被我带回来了。她的私人医生也来看过,说她身体健康,但就是诡异的陷入了昏迷。”
诡异?
顾青迟抓到这个字眼,“她身发生过什么让你害怕的事?”
路淮尘表情也凝重几分,“你不会说白桃是鬼上身吧?”
他有些不信,但基于顾青迟会灵术,还有抑郁症,他也不好对这种有特异功能的人说什么世界上没鬼的言论。
毕竟也许人家是要靠着和道士一样的渠道,赚生活费。
他虽然不赞同这样坑蒙拐骗,可也不好一上来就揭穿。
段飞却摇摇头,肯定道:“她很正常,没发生过什么,私人医生说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又被爆炸吓到了,所以才陷入昏迷,休息休息就会好。可我害怕她会出事!因为我,我……我遇到了可怕的事。”
顾青迟不明白一个毫无阴气的人,一个压根不被白桃阴气沾染的人,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他等着段飞继续说。
路淮尘也颇有兴趣,他见过许多因为拍戏压力太大而产生幻觉的演员,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的准备听“恐怖故事”。顺便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心理理疗师的微信,正好,给这两人组个团,治疗治疗,以免这两人幻想太严重,影响剧组拍摄进度。
段飞咽了咽口水,还没开始说话,先打了个哆嗦,他掉落一大颗汗滴,声音发紧:“我经常会看见白桃死了,一张鬼脸萦绕在我身边,血淋淋的,很恐怖!”
“她死亡方式和白樱一模一样!”
“白樱?”路淮尘一听到这名字,慢慢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
“白樱是谁?”顾青迟鹰一样的目光盯着段飞。
第10章
提到“白樱”这个名字,别墅宽敞的客厅里,没来由的起了一阵阴风,温度骤然寒凉一瞬。
“才六月初你就开空调了?”路淮尘忍不住一个哆嗦。
“我……”没开空调还没说,段飞听到有咿呀缓慢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暴躁至极的摔门声。
他缩瑟着回头,眼睛里一瞬睁大,惊怕捂着嘴低声哀嚎。他看见没有头的白桃喷着血,身体千疮百孔,她一步步朝着他走来,每走一步身体骨骼都发着“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段飞吓得连滚带爬冲向顾青迟和路淮尘!
“白、白桃她又死了!”段飞死死闭着眼,全身都在战栗,大颗大颗的冷汗掉落着。
可顾青迟什么都没看到,段飞指着的大门紧紧闭着。路淮尘一副这病的太严重的神情,拍着段飞的后背,哄小孩一样,说:“不怕啊,不怕啊,我看你是累着了,我扶你去房间先休息吧。”
一旁的阿姨无奈叹口气:“都三个月了,段先生情况越来越严重。每天吃大量的安神药品补品却无济于事。”
“不要过来啊!”段飞几乎是将整个人扒在顾青迟身上,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嗓子都喊破了音。
段飞身上的红光不断闪烁,房间里接连出现几次“嘻嘻”笑声。
可顾青迟却完全看不到小鬼的存在。
“三个月?”路淮尘神情顿了一下,“三个月前,是白樱……”
“过世的时间?”顾青迟问。
“是。”路淮尘说,“白樱是白桃的孪生妹妹,三个月前死于一场……”
他嘶了口气才说道:“死于一场意外。”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对一个女孩子那么恶毒,先奸后杀,还要用那么可怕的方式。”阿姨唏嘘,“太可怜了。”
顾青迟去看路淮尘,这个“意外”听起来很不一般。
路淮尘犹豫一下,还是选择告诉他:“你忍住啊,有点血腥,有点残忍。”
他说,白樱的尸体是三个月前在一个废弃工厂顶楼被人发现。
她死相极惨,全身赤.裸,双耳被割,用红色朱砂封死,双眼被挖,鼻子削平也是被朱砂填满骨洞,嘴巴被红线缝上,眉心处还被画了一个很复杂的符号,看起来很邪恶。
整张脸就是个不忍直视的肉球,血淋淋爬满了蛆虫,相当令人发麻的视觉冲击,据说有多年验尸经验的法医都吐了好久!
路淮尘说到这已经觉得不舒服,其实他只说了白樱尸体的头部,其他地方他不想说,一是怕顾青迟受不了,二是他自己真不想回忆那惨无人道的杀人方式。
他去看顾清迟的反应。
顾青迟神色沉凝:“五感封禁术,是邪术。”
他示意路淮尘继续说。
好家伙,邪术?
路淮尘后脊背一麻,他对于这些东西有很强的好奇心。
不过他看着顾青迟一脸淡定,一点都不惊讶或者感到恶心,心想是自己描述的太平淡,还是他心理素质太好?
白樱的死相太惨,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虽然照片和消息很快被有关部门压下,可私下讨论的热度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路淮尘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有重案组的好哥们。
他又继续说:“但你知道白樱的头是在哪里找到的吗?”
阿姨听到这里实在受不了,摇头叹气的离开。
而段飞大声抗拒:“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浑身筛糠,十分不愿意回忆白樱的死相,他不住地干呕。
顾青迟用指尖点了一下段飞的额头,那人很快安静下来,陷入睡眠。
“哇!好神奇!精神控制吗?属于催眠一类是不是?”路淮尘眼里放光,“能教教我吗?”
“你好好学画符,也会有这样的效果。”顾青迟说,“白樱的头在她尸体的腹中,是吗?”
“你也有内部消息?”路淮尘想到重案组哥们给他看没有马赛克的照片,太反胃了。
“她的手脚也被砍掉了,而且胳膊和腿的骨头全部被敲碎,整个身体插满了尖锐细长的桃木枝,桃木枝上是互相连在一起的无数红线。”顾青迟面不改色的补充。
“我靠!你咋知道的这么具体?那简直是惨不忍睹又极其诡异!!”路淮尘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那男的和白樱什么仇什么怨,对一个妙龄女子下这样的重手!”
白樱死后第三天,重案组就神速破案,男子身患绝症,问什么都不说,只是重复一句话:“人是我杀的。”
对比现场指纹、精.液以及作案工具,完全一致,这恶性案件就结案了。
“人是他杀的,也不是他杀的。”顾青迟淡淡的雾蓝眼睛沉沉如海。
这种封禁五感,断手脚碎骨头和插烂身体的做法,是几种古老甚至都没有流传到人间的上古邪术混合在一起的。
他猜测,是有鬼或者比鬼更高级的鬼神,指使或者附身男子杀人禁魂。
看来想要杀死白樱的人是想让她在死亡之地,魂魄永久被禁锢,且每日经受死前的痛苦。
这仇的确不小的样子。
他眉心一跳,很难不去怀疑上一任冥王兴风作浪。
顾青迟气场沉凝,路淮尘明显感觉到他要生气却又强强压了下来,小心翼翼问:“那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带我去白樱死亡的地方看看,问问就知道了。”顾青迟起身,从戒指里翻了半天,青苹果味的糖没有了。
不开心。
“我要吃糖。”他对路淮尘说。
路淮尘去看了一眼烟灰缸里的糖纸,确认了牌子,点点头:“我带你去买,话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去白樱死亡的地方是为了去见她的鬼魂?”
“是。”
路淮尘:“……”
幸亏我胆子大,不然谁敢陪你去死过人的地方。
就当是陪着小帅哥另类散心好了,他无法接受这世界有鬼的说法。
他们去了一间零食屋,由于要赶路,顾青迟不得不暂时放弃购买其他零食的想法,只是让路淮尘把店里所有青苹果味的糖全买了。
店员从小库房里,给他搬出来五箱,还笑呵呵说老板真有眼光,这种糖做婚礼糖果高档大气上档次,有面子!
还面色十分羡慕的祝福他们二人新婚快乐。
人间同性婚姻法通过有几年了,大家对同性在一起的事接受度也高了很多。
顾青迟本想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可路淮尘却直接用在哪付款直接给岔开了。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路淮尘,路淮尘大大咧咧说道:“清者自清,何必解释?”
可这话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只是顾青迟并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
路淮尘很明确自己喜欢女孩,可当老板向他投来“眼光不错”的目光时,他竟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倍有面子!他感觉好像和顾青迟认识了很久很久,他们彼此从未说清什么,却互相陪伴着,那种不是情侣却感情稳定的感觉一下子灌满全身。让他觉得很舒适,很喜欢,他就没让顾青迟去解释。
当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双的潜质?
买完糖,夜幕降临,银色弯月挂在天幕,清冷孤寂。
一路疾驰到了郊外废弃工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路淮尘没吃晚饭,饿的肚子咕咕叫。
顾青迟从戒指里掏出一整只烧鸡给他,可他一想到一会就要去看死尸待过的地方,虽饿但也恶心的不行,摆摆手说算了。
可是拉拉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口美食,它大快朵颐起来。
十八层的厂子楼,残缺不全,连个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像个硕大的怪物,要吞没他们。
路淮尘耸耸肩:“拍恐怖片都不需要加特效。”
他从小就对各种恐怖东西免疫,也不知道随谁了。看着顾青迟依旧是淡淡冷然的眉眼,也不怕,不由得有种终于找到知音的感觉,夸他:“胆量可嘉啊。”
他跨一步,深呼吸:“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顶楼!”
顾青迟一早就猜测这工厂会有十八层,选择在顶楼用邪术害人性命,禁锢魂魄,就是要模仿地狱第十八层,让她永不超生。
冥王是因为回不去冥界,才用这样的方式?
旗袍女鬼和废弃公厕老鬼都是把魂魄交出去的,难道都聚集在这里?
他一把拉住路淮尘的衣袖:“跑太慢。”
“嗯?”路淮尘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耳边风声呼呼,眼前事物迅速下降,整个人腾空飞起,不到三秒,他和拉拉平稳的落在了顶楼。
路淮尘:“……”
发生了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顾青迟带着飞上来的,他大为惊讶,小腿一软,震惊的看着顾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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