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耳朵不就是吗?
耳根皮肤裂开了小口子,都不知道耳廓的软骨有没有冻伤。
宋姣明白要穿三层袜子暖住脚,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派人去机场接她呢?
可眼见宋姣忽然又变回最开始谨小慎微的可怜模样,许今朝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哪怕知道对方是个演技超群的小骗子,还讨厌着[许今朝]时就能演出无懈可击的乖巧来,但很无奈,许今朝真的吃装乖这一套。
瞧见她好像整个人都瑟缩紧张着,许今朝叹了口气,终于柔和下面孔。
她轻声说:“别动,把头转过去,让我再看一看。”
宋姣还是拿不准究竟怎么回事,她的思维完全想不到这么细腻的地方——
Alpha只是心疼了。
她温顺的侧过脸,再次把耳朵展示给许今朝,这回她头偏得更低,露出脆弱脖颈间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宋姣强调说:“有点疼,我觉得不大舒服。刚刚手指碰到就在痛。”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对她而言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只是想博取同情,让对方怜爱。不管为什么,总之别对她生气。
可宋姣显然失算了,她现在呼痛就是在Alpha柔软的底线上跳舞,只起到了反效果。
她听到许今朝哼了一声,而后微微倾身过来,指尖触碰上她受伤的耳朵,在耳廓上轻轻细细的捏。
宋姣刚做了汗蒸,全身上下都是暖的,没再觉得许今朝的手摸上来有多么热,倒是觉得痒,耳朵到脖颈还被牵连出一些奇怪的酥麻。
她几乎要像被挠痒的小猫一样哼唧起来,堪堪吞下那些不妙的声音。
许今朝的手劲很克制,怕扯动宋姣耳根,只是用指腹轻按耳廓,试探皮肤下有没有异常的小肿块,或者脱皮的部分。
她仔细上下捏了一遍,感觉应该未被冻伤,宋姣也并没有被弄疼的反馈。
许今朝松开手,宋姣重新转头看向她,许今朝发觉她被自己摸过的那只耳朵好像有点红。
不对,另一只也很红。
宋姣控诉说:“你为什么要抓我耳朵的痒,我忍得很辛苦。”
许今朝被告了一脸自己的状,她怀疑这又是Omega试图转移矛盾的小手段,狐疑的审视她。
宋姣看出她不信,这下真有点委屈了。
喜欢撒谎的小孩不肯反省是自己谎言太多,才导致真的‘狼来了’却不被相信,她把责任都甩给许今朝:“你的手上有电,你手上有毒。”
许今朝:“是你太容易痒。”
宋姣才不干呢,她吃了亏,要报复回去,当即伸手去挠许今朝的耳朵。
还不是一只,她选择双份的报复。
许今朝也没反抗,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才是对的,明明就是宋姣耳朵太容易被摸痒。
宋姣两手揪住Alpha的耳朵,也像小蚂蚁爬一样上下捏,并观察对方的神情,看她有没有在忍着那种奇怪的酥痒。
许今朝任由她揉捏小面团似的摸耳朵,岿然不动。
笑死,一点都不痒。
宋姣不服气,她才不承认自己判断失误,改为用手指尖拚命搔挠对方的耳朵。
这可就犯规了,许今朝忍不住笑出声,还缩住了脖子,把宋姣不安分的手夹在脖颈间。
宋姣发现新大陆似的大惊小怪:“你笑了,我刚才都没笑!”
许今朝也不干:“我刚才又没有故意抓你痒,你不讲武德!”
两个人拌起嘴来,许今朝倒真把早先那些想教训任性不听话女孩的心思给忘了。
她们各执己见,谁也说不过谁。
直到宋姣不小心又碰到自己耳朵,被疼痛刺得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个小细节被许今朝敏锐捕捉到。
她不再和Omega争执,转而问:“特别疼吗?”
宋姣同样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意义的争辩中,她选择回归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丰富的经验击败对方。
她闷闷低着头:“本来就是,你还吓唬我,不给我好脸色。”
这样态度弱势的小埋怨,许今朝最受不了,她习惯性的反省起自身,瞧着Omega一脸不开心,轻声说:“好吧,是我错啦。”
宋姣并没有得理不饶人,她在把握分寸方面很有心得,只是问:“你刚刚为什么生气?”
许今朝的小恼火不是假的,宋姣不喜欢未知感,她得弄清楚。
许今朝没有长篇大论翻旧账,仅仅简单说:“看到你不注意保护自己,我就生气。”
宋姣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思路,她建议道:“噢,你下次要是心疼人,可以换一种方式。”
许今朝被当面直白的说破,恼羞成怒:“谁心疼你,你去把耳朵冻掉吧,我也不管。”
她赌气背过身,可Omega却又主动贴了过来,在她旁边复读机似的碎碎念:
“别呀,别呀……”
宋姣声音软的像在撒娇:“你得管我呀,除了你,还有谁管我啊?”
许今朝的手指动了动,宋姣的话无疑击中了她心里旺盛的保护欲和怜爱心,可她又知道,说话的人是个小撒谎精,最会骗人。
瞧这个小老板,都要把她死命恋家的技术总监从长南省忽悠出来了,哪有她做不到的事呢?
宋姣没料到许今朝对自己的语言有了抗体,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Omega柔软的手指落在许今朝的肩膀上,隔着毛衣给她捏肩膀。
她的动作可太轻了,象征意义大于实质作用,跟猫踩奶似的在那按,并不能缓解疲劳,却把许今朝的心给踩软了。
“我错了,我错了……”小复读机开始了新循环。
许今朝一个没憋住,笑出声。
宋姣立刻停止按摩,问:“不气了?”
她可真是精明,目的达成就不再肯干活儿,探头探脑的试探。
许今朝转过身看她,对Omega伸出手。
Alpha并没有说什么,宋姣却直觉地将手放在她掌中。
许今朝说:“管你太操心了,你一个人顶10个幼儿园小朋友,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是劳碌命呢。”
宋姣因为这话开心起来,她还说:“你管我就够了,不能再去管其他人。”
许今朝咕哝着:“哪有那个精力,真是想太多。”
宋姣才不管她为什么答应,总之答应就是答应了,她还趁机要求:“你不许再交朋友,至少不能交和我一样要好的朋友。”
前半句是她的真实诉求,后半句是不情不愿加上的,宋姣只是缺乏廉耻心,而不是不懂得普世意义上的各种做人规范。
许今朝问:“我们是朋友吗?”
这其实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反问,毕竟她们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而是自然而然就的亲昵起来。
眼见宋姣瞪起眼睛,很有跟她辩论一番的意思,许今朝立刻偷换概念。
“我还以为你是我老婆。”
这个角度倒很有趣,宋姣没在意她偷换概念,反而继续强调:“你也不能有别的老婆。”
宋姣这话其实就是字面意思,有些含蓄的大阴险在里面,她不许Alpha去和别人恋爱,然后离开自己。
毕竟大多数人好像都有恋爱需求,哪怕宋姣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万一许今朝跟其他Omega谈起恋爱,她还得想办法破坏掉,把那人不着痕迹赶走。
宋姣向来喜欢开局即完美,做到一劳永逸,不爱处理后续麻烦。但情感方面的问题可太难琢磨,也太不好肯定了。
她现在倒是非常庆幸,[许今朝]先前胁迫着自己和她结婚,倒让她反向套牢了许今朝。
宋姣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好笑,许今朝却乐不可支,在那直笑,松开宋姣的手猛拍床垫:
“我没有犯重婚罪的想法,这你大可以放心。”
宋姣就当她同意了,满意点头。
“那就好。你敢违法,我就敢起诉你,你敢出轨,我也会用自己方法维权。”
许今朝笑得更夸张了,宋姣才不在乎她的‘嘲笑’,她只在意自己想要的结果。
等终于笑完,许今朝跟宋姣说起正经事,这次可是她有求于对方:
“等你有时间,能不能帮我找几个IT方面懂行的人,或者等郁兰过来,让她帮我面试一下员工。”
[许今朝]对信息技术没有太多了解,许今朝自己也只看得到大局势走向,拥有清晰的发展观,某些方面还必须得仰仗专业人士。
宋姣来了兴趣:“你要做什么?”
许今朝耍了个花招,她不愿让对方把自己在网络相关行业的‘预知性’理解为天纵奇才,毕竟她知道,自己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
“之前你对我谈起社交网络的构架,让我也对互联网产生了兴趣,这是个空白待开发的市场,不止在社交层面。”
这些倒是真的,许今朝继续说:
“我了解到了一些新鲜东西,之前国内就有人在搞电子商务,但都没成气候,倒闭了一些网站。有人对我分析现在条件已经成熟,我也想尝试搞一搞。如果不去做,我不甘心。”
宋姣给她展示好友录后,许今朝就意识到了《姣姣》世界背景下互联网行业潜在的巨大商机。
她特意花时间去仔细调研了一番,目前的电商行业无限接近现实中千禧年前的状态。
所谓的有人对她分析,当然只是许今朝不愿空头揽功的说辞。
她的信心来源于对现实电商从萌芽到起步腾飞历程的了解,与自己调研对比的结果。
许今朝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在亲耳听到宋姣的好友录在短短一月吸纳到2万大学生用户后,她忽然反应过来,正如宋姣所说,时间就是金钱。
现在的举棋不定,就有可能导致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
自己或许存在许多短处,更不一定仅凭超前时代的大局观就能做成功。
如果试了,她可能失败;但如果不试,就一定是失败的,还会在未来无数回为此懊恼。
许今朝几乎已经不抱期望自己可以回到现实,那么就要活在当下,让现在的人生精彩。
还有件她不会吐露的原因,许今朝不愿被宋姣甩下,而这是自己迎头追赶的最佳良机。
宋姣喜欢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坚定,她鼓励道:“那就去做。”
她之前一度担心过许今朝在许氏的前程,毕竟在宋姣的猜测里,许今朝很有可能是艺术工作者出身。
虽然有[许今朝]的记忆,Alpha能否应付得来许氏的工作仍是问题。
但事实证明,许今朝做得很不错。
她对许今朝说:“不要怕失败,你可是我公司5%股权的持有人,哪怕把自己赔空,我以后也养得起你。”
宋姣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好巧,许今朝对她也有。
这可是《姣姣》的位面之女,在经商一道得天独厚,备受世界意志宠爱的孩子。
许今朝笑了:“后面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没准我们俩的小作坊能当对门儿。”
她开了这样的玩笑,没想到居然当真找到了两户对门出租的房子。
春樾小区D4号楼5单元的101室和102室,极宽敞的大三居,户主都是一人,买了房子往外出租的。
许今朝和宋姣实地看了房,感觉还不错,便敲定下来,付了半年租金。
倒不是不能租更长,而是两人都认为,她们不一定会在这里停驻太久。
许今朝还与张助理进行了谈话。
她和颜悦色的对小张说:“我这里的行程动态,你可以一并往上汇报,事无钜细,就和从前一样。”
小张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将事情说穿,一时冒了满头冷汗。
许今朝浑不在意:“你不用紧张,有些事情又不是秘密,大家心知肚明。你现在是一定得留在我这边,回去就等于办砸了差事,许氏肯定容不下你。”
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继续道:“在总部调你回去之前,你就是我的人,要听我的吩咐,帮我办事情。我允许你往上报,但我这头的工作要做好,否则我也容不下你。”
许今朝凝视着对方,她的眉眼极锐利,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你现在没得选,可未来不一定。如果你现在尽心,以后就有选择,是留在我的公司,还是回许氏。都看你自己。”
宋姣就在旁边沏茶,一言不发,等小张走后,她将一杯递给许今朝:“哪儿用我跟他说,你这不是做的很好。”
许今朝接过小茶杯,询问她:“你耳朵好些没?”
“擦了两天药就好啦。”宋姣抬手摸了下耳垂,“郁兰今天下午到,有两个员工不愿意来丰北,我这边也得现招实习生。”
许今朝来了精神:“那可正好,我还只有自己一个,咱们一起了。”
张助理并不知道,小许总口中‘我的公司’目前都没注册,只有她一人。
在和他说开之后,许今朝便肆无忌惮地使唤起他,顶着许氏在丰北负责人的名头,做自己的准备。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更换角度看待,脱离既定环境,许今朝对许博扬的敬畏之心也迅速减淡了。
这里是丰北,许博扬的手伸不来。
她以后要自己讨生活,无需仰仗许博扬鼻息,是赔是赚自己承担,许今朝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也有前所未有的自由。
长南省雎洲市到丰北省华城市的航班将在下午5点到达,郁兰从进入机场的一刻起就后悔了。
她全程都在拚命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宋姣许诺出的未来是否真的会实现。
郁兰觉得自己这个小学妹真是很可怕,自己全程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回忆一下与宋姣相识的经历,她甚至有些怀疑宋姣当时帮她就是考虑到现在。
郁兰当初看到宋姣那封电子邮件里诚恳用词时的巨大感动,早在宋姣驱赶她出门去接触自己不想接触的人、冷嘲她会被长南大领导鄙夷一辈子、人生高光就在被开除后的电视新闻里的种种作为中消耗干净。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傻子,收了一张‘新时代开创人之一’的空头支票,就鼓起勇气登机,来一个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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