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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书寒深深看着顾言墨的眼眸，琥珀般的眸子透着认真。单书寒手指轻点，掩盖着心中的焦躁，良久才道，“可以。”
“我们明天去看看他……他现在生活的也很不错呢。”
单书寒浅浅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顾言墨不信他真的会好好对待舒佑凡，顶多是留他好好活着。他想过很多个舒佑凡会在的地方，却没想到第二天单书寒带着他去了郊区的一栋精神病院。
这所精神病院的风评口碑并不好，在A市人眼中这里就是第二栋监狱。甚至比不上监狱，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这里的人连人权或许都没有。
他们都生活在护工的威压之下。
顾言墨不了解这里，不知道传言中的是真是假，却在踏进这里的一瞬就缩在了单书寒身边。
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诡异瘆人，从他们踏进来的瞬间便粘了上来。
手被单书寒安抚地拍了拍，顾言墨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单书寒往里面走。
他们绕过了一大片绿化，走到了一处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一幢小平房，和前面的集体病房隔得很远，透着些不寻常。
“舒佑凡就在这里，为了让他不被其他病人打扰，特地在这边建了一处小房子。”
单书寒说着，带顾言墨走向窗子。
这么大一间平房，只有这么一处小窗子可以看到里面。小窗户连汽车天窗的大小都没有，能透进去的光都很少。
好在现在是白天，顾言墨才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大概就是他过去一段时间的翻版，只是没有那个金丝笼。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舒佑凡懒懒靠在床头，说不出的颓废萎靡。虽然依旧是干净的，可从他的胡子和发型来看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气儿，让人觉得躺在那里的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言墨心情很复杂，手指扒着窗沿，又看到了那双创作了无数绝佳画作的手被紧紧束缚在床边，或许舒佑凡也挣扎过，那白皙的手腕上有着点点血痕。
“他情绪很不稳定，为了不让他自残或是伤害到工作人员，只能这么做。”
单书寒冷冰冰解释着，他只看着身边的顾言墨，没有理会跟来的舒爸爸。
里面的人似有所觉，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他侧眸，视线落在顾言墨身上时忽然坐起身，挣扎着要过来。
可惜，顾言墨的视线已经被单书寒挡住了，单书寒轻捂着顾言墨的眼睛，碰了碰他柔软的唇，“言墨不要总看着他，我会吃醋的。”
顾言墨点头。他不过是来最后看一眼舒佑凡，凭舒佑凡做过的事情，他就不会原谅这个人。
他被单书寒拉着往外走，即便听到了一些挣扎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舒佑凡就看着那道身影和另一个人慢慢走远，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单书寒不准任何人带舒佑凡走，舒爸爸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过段时间来看一眼，毕竟这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了。
回去的路上，顾言墨心情算不上好，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沉默，有人发来短信也没有注意。
倒是单书寒瞟了一眼，看到周逸轩的名字时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
第60章
“言墨,你手机响了。”
单书寒平视前方的道路，状似不经意地说着。
顾言墨这才拿起手机，看到是周逸轩的时候眉心一跳,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被轻轻碰了下的手指。
他偷偷瞟了眼旁边的单书寒,这才点开了手机。周逸轩只发了一条消息，是一个链接。
平时顾言墨只会觉得这人大概是被盗号了，现在他却心不在焉的，直接点开了。
点开后是一个热搜词条,关于周逸轩恋情的。
周逸轩从签了公司之后资源一直很好，最近直接跻身流量小生之列。从出名的那一刻起，关于他的各种八卦消息就层出不穷的,但除了和顾言墨的那次,他从没有和任何人传出过绯闻。
也难得那么多蹲他的狗仔,竟然现在才拍到点什么。
视频中周逸轩和一个女生亲密的站在一起,两人从一家餐厅出来后就上了同一辆车,周逸轩还贴心且绅士地帮女生开了车门。
从决定不再拍戏之后,顾言墨就不怎么关注娱乐消息了,自然也不知道周逸轩的消息。
难道在医院那次是周逸轩不经意碰到他的？
他把这个链接发给他是什么意思？
顾言墨不理解,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发了个消息过去。
“恭喜。”
周逸轩在剧组刚拍完一条，正坐在房车里休息。他随手拿了块西瓜吃,视线却时不时往手机上瞟。
经纪人就坐在他旁边，自然知道他的小动作和小心思,他将手机屏幕点开,推到周逸轩眼前。
“想看就看看吧。”
屏幕上赫然是顾言墨发来的消息。
周逸轩立刻收回了视线,紧张地咽下口中的西瓜,他摆摆手,状似无所谓地看向窗外,“我没想看。”
“还是看看吧，”经纪人就是要周逸轩面对现实，“你不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吗？”
周逸轩手指相扣，纠结的摩梭着，许久才拿过了手机。
深吸一口气，周逸轩用力闭了闭眼。
其实这不过是剧组宣传的一种手段罢了，视频里的女生是和他对戏的女演员，两人的团队一商量，就想到了这么个炒作的方式。
这是周逸轩第一次允许团队这么做，过去这么久了，他心底装着顾言墨的那一部分似乎在慢慢的被冰封，再也看不到那一份狂热。
他只是想最后看看，顾言墨知道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反应。
周逸轩轻点屏幕，心脏难得又有了些久违的悸动。
对话框中只有两个字，黑色的字迹醒目非常，直接闯入了以他的视线。
和他想过的最坏的结果差不多。
周逸轩苍白地笑了笑，将手机按熄了。他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把手机递给经纪人便看起了剧本。
就这样吧。
经纪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顾言墨没有等周逸轩回复，刚把手机收起来，手就被轻轻碰了下。
“到家了。”
单书寒说着，下车帮顾言墨打开车门，护着顾言墨的脑袋让他下车。
“刚刚聊什么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一边回头把大门锁死了。
顾言墨没在意，边走边说：“没聊什么，就是周逸轩突然给我发了个关于他的恋爱绯闻的链接。”
“那你说什么了？”单书寒好奇地问。
“我说恭喜啊，”顾言墨表情单纯又认真，“我从前就和他说他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他的人，现在他找到了还发给我，我自然是要恭喜一下的。”
单书寒勾唇，宠溺又无奈地摸了摸顾言墨的脑袋。
顾言墨这才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手掌也变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他刚刚领回家的少年模样了。
不过这样的单书寒也同样让他喜欢就是了。
*
那所精神病院是单书寒和顾诗一起找的地方，那里监视着的人里也有顾诗的人。
在单书寒和顾言墨到的时候顾诗就收到了消息。
他之前是不想顾言墨知道这些阴暗面的，他不确定顾言墨看到了那些会怎么想他。
顾诗特意早回家了一些，第一次走进了自家的厨房。
厨房阿姨看到他的一瞬直接愣住了，完全不理解自家大少为什么会来厨房。
“有没有什么比较简单的点心？我想做一些。”
阿姨表情明显呆滞，半晌才道，“啊，有的有的，我可以现在就做。”
顾诗眉毛微蹙，“是我做，我做给言墨的。”
“好好，可以，我现在教你。”
阿姨知道他们俩兄弟关系好，如果是为了顾言墨的话，那顾诗做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一些简单的糕点其实也不难做，只要掌握好一些简单的配比问题就好了。
阿姨找来了一些蛋挞皮，这算是最简单的了。
顾诗把衬衫袖子挽起来，认真听着阿姨说着每一个步骤。
确实很简单，但他毕竟第一次下厨房，从分离蛋黄和蛋白那一步就开始翻车，第一锅出来所有的蛋挞都烤成了黑的。
祝辞从楼上下来，嘴里叼着块柚子，三两步走过去，眼尖地直接挑了卖相最好的一个塞进嘴里。
入口的味道其实不错，只有一丝丝的糊味。他盯着顾诗冷冰冰的眼睛，把一整块都吃完了才解释道，“我帮试一下味道，没想到顾总还喜欢做糕点呢？是小爱好吗？还是给谁做的？”
“给言墨，”顾诗将这一盘都推给了祝辞，“拿走吃，别过来捣乱了。”
祝辞却没有按他说的做，就趴在厨房窗户那里盯着顾诗看。
其实顾诗和顾言墨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的，只是顾诗总板着张脸，让原本冷硬的五官线条更锋利，让人不敢靠近。
可他祝辞就偏偏想试试？
难道这张脸就只会对着顾言墨笑吗？
顾诗不理会他，认真做着手头的工作。他认真工作起来没有什么会成为问题，第二次烤出来的蛋挞就很好了，乍看起来和外面卖的没什么两样。
后面他又做了些简单的曲奇，让阿姨帮他包好就无视了祝辞往外走。
“我帮你拿啊，”祝辞立刻跟上去，伸手要拿顾诗拎着的盒子。
顾诗立刻瞪向他，没有一点要带他去的意思。
“我就是想去见见我的朋友，看到他过的不错我才能安心离开顾家不是吗？”
顾诗脚步一顿，“去看了言墨，你就离开顾家？”
祝辞笑眯眯点头。
顾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他跟上。
顾言墨正和单书寒准备晚餐的时候顾诗和祝辞到了。
“这是给你的礼物。”祝辞推了推顾诗的手，让顾言墨看到他手中提着的东西，“你哥亲手给你做的。”
如果是从前顾言墨是肯定不会让祝辞进门的，现在却不能那样了。
祝辞再怎么说也是为救他出过力的。
顾言墨想着，让两人都进来了，“我和书寒正在准备晚餐，你们也在这边吃了再走吧。”
顾诗原想拒绝，被祝辞打断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单书寒虽然在厨房，却一直观察着顾言墨那边。
“我给你留几个我哥做的点心，很好吃的。”顾言墨和单书寒说着，和顾诗一起坐在了餐桌旁。
顾诗和祝辞坐在顾言墨对面，留了下顾言墨旁边的位置。单书寒边熬粥边观察祝辞和顾言墨。
祝辞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站起身微弯着腰缓缓靠近顾言墨，顾言墨竟然都没有躲。
不应该的，顾言墨从前是讨厌祝辞的，所以对他来说祝辞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
可现在言墨难道会因为这次的意外对祝辞改观吗？
如果祝辞用这件事来要求言墨什么，言墨是不是会答应？
单书寒眼眸一眯，心口说不出的烦躁。
“我去帮一下单书寒吧，他一个人做饭挺慢的。”
祝辞说着，不等顾言墨说什么就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你俩那厨艺就歇着吧。”
顾言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做饭，但现在在过去拦住他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尴尬，干脆就给单书寒递了个眼神，让他去解决。
单书寒接到了顾言墨的眼神，盯着慢慢靠近的祝辞。
“你那什么眼神？我不就来看看言墨吗？”
祝辞走进厨房后一秒变回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单书寒的眼神极其不友善，“你这么凶真的适合言墨吗？”
单书寒眼神森寒，盯着祝辞的眼神像一条伺机而动的巨蟒。
“啧，不是总装作一副可怜兮兮善解人意的少年模样吗？怎么现在不装了吗？”祝辞从在G国营救顾言墨的时候就看出看来了，这个单书寒绝对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或许他比舒佑凡还要危险。
“还需要吗？言墨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单书寒陈述事实。他明白祝辞为什么这样夹枪带棒的，无非就是为了顾言墨。
顾言墨早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现在是你的不代表以后都是你的吧？”祝辞摸摸下巴，“如果言墨发现了你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后不喜欢你了呢？他喜欢的，是你装出来的那个温柔可怜的少年吧？”
“你确定他真的喜欢真实的你吗？万一他不喜欢，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哦，”祝辞轻笑，“到时候不是谁都可以继续追他了。”
单书寒勾唇，压低了声音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我，我就永远是那个样子。”
“他既然现在和我在一起，以后就都会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离开我身边的，除非我死，不然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永远属于我。”
在其他人面前，单书寒从不会掩饰他的占有欲和偏执，却没想到，刚刚还坐在餐桌旁的顾言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个蛋挞，呆呆地看着他。
第61章
“我,我给你拿了块蛋挞。”
顾言墨干巴巴说着，拿着手中的蛋挞走到单书寒身边。
他有些不知所措，乍然听到单书寒说这些话对他的冲击有些大。
单书寒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巧单纯的,这一秒却像是换了个人。但这似乎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顾言墨把蛋挞递到单书寒嘴边,瞧着他卡擦一声咬下一半。手指碰到柔软的唇瓣，顾言墨本能往后缩了缩手，又将最后一半也喂给他。
他虽然心底有些乱，但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那么抵触说出这些话的单书寒。
“我没有吗？”
祝辞对着顾言墨眨眨眼。他心情不错,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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