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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烫嘴，顾言墨差点咬了舌头，“他现在在哪儿？你给我发个定位。”
“可惜了，我以为你不要了呢，”郑迟可惜地叹口气，“就在弯刀夜场，你可赶紧来吧，要不这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就轮不到你了。”
郑迟挂了电话，视线却还落在单书寒那边，刚刚还被两人堵在角落里楚楚可怜的小可爱脸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那双眼睛里透着股狠劲儿，像只被逼急了的恶狼。
郑迟离得远，中间又隔着个吧台，根本看不清楚单书寒做了什么，小可怜面前的两个人就同时被打翻在地。
“卧槽，不是小白兔啊。”
第11章
单书寒的心情糟透了，在这个夜场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碰到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夜场这种地方人多且杂，但估计是看他年纪小，领班对他很照顾，平时也就是在吧台做些简单的点单或调酒工作，只有在实在没人手的时候才会让他去做别的工作。
这份简单又高薪的工作他很珍惜，所以刚刚领班让他去一个包厢送酒的时候他并未拒绝。也不知道包厢里坐主位的那人抽什么风，竟然把注意打到他身上来了，那油腻腻的眼神只想想就让他恶心。
那男的身边还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鸭，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他趁机出来，没想到没一会儿两个鸭就出来找他了。
两人点了最便宜的酒，单书寒只当正常客人一般将酒递了过去，没想到两人直接将酒泼到了他脸上。
周围不少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人多了，两人一点不尴尬，气焰反而更高了，指着单书寒的鼻子就骂，“看你年纪轻轻的成年了吗？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了，钱少也是你能惦记的吗？”
一个说着，另一个就跟着附和，“就是，这社会上不是什么人你都能高攀的上的，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说着，他就要上手。
周围的人对着单书寒指指点点，本就情绪紧绷的单书寒瞬间反映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的瞬间，左脚踹在另一人的膝盖上，稍一用力两人便同时摔向后方。
两人也是看单书寒年纪小肯定好欺负才来的，没想到单书寒竟然敢动手，被推到地上先愣了一瞬后立刻起身冲向单书寒。
周围的人看热闹的居多，还有起哄的，对着单书寒鄙夷调侃的，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单书寒脚步不稳又被两人夹击，一个不妨竟真的被挠了一把。
好在他及时用手臂挡了一下，很快，手臂上就出现了三四道红印。
那两人还不解气，继续又打又闹的，刚刚包厢里的人大概是看他俩还不回去也出来了，几个壮汉就要上来帮忙。
只有那个所谓的钱少笑呵呵看着单书寒，一双细又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单书寒看，一边还说着，“行啦，咱们能碰上也算是有缘，有什么非得打打闹闹的，这么多人面前多不好看。”
钱少一开口，那两人刚刚嚣张的气焰立刻消失，转而嗔怪的瞧了钱少一眼便站到了他身边，“我们还不是被欺负了才还手的。”
单书寒从没觉得一个人说话能这么恶心过，只看着两个大男人在那边嗔怪撒娇的样子就觉得油腻恶心，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样，我请这位……单先生跟我们去喝一杯，也算是给你们两个赔个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两人知道他什么心思，又来一个人分他们的金主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也没办法，只能装出一副委屈模样点点头。
这可把单书寒恶心坏了，还不等他开口，那钱少就凑过来，装的和单书寒很熟一般就要搂他的肩膀，被单书寒一把拽住胳膊，一个用力便扭到了身后。
钱少胳膊扭曲着，疼的脸都绿了，一双鼠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齿威胁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别不识好歹，现在就放开乖乖认个错我还能考虑不弄你。”
单书寒眼眸一寒，那黑沉沉的眸子里装着化不开的寒冰，紧盯着人时让人仿佛有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错觉。
他手上越发用力，只差那么一点点这条胳膊就要脱臼。
钱少终于忍不住哼哼出声，骂的也越来越难听，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猛踹了一脚，单书寒也因此变故松开了手。
钱少趴在地上，旁边跟着的人立刻上前扶他，刚站起身甩甩胳膊，他便破口大骂，“你他奶奶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今天还真他么不要命的多……”
他视线所及，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镖，看制服就是酒吧的保安，没什么好惧怕的，是个他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存在。
钱少气焰立刻嚣张起来，不屑地瞪着面前的人，“你他妈的不会是这贱人的姘头吧？这个时候是你能来逞英雄的吗？我告诉你，我只要跺跺脚就能让你活不下去。”
“你嘴巴放干净点。”
保镖理都没理他，侧身让路。他身后便走出一文质彬彬的青年，青年穿着一身休闲装，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可就版型和设计来看就不是便宜货。
钱少虽然嚣张惯了，却也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不要随便得罪人。
但他也没客气多少，就看他那学生样能有多少本事？
顾言墨没有理会钱少，径直走到单书寒身边，将“吓傻”了的少年拉到自己身后，转而看向钱少。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都紧张地攥成拳，面上却一副高冷霸总的样子。
钱少微微抬抬下巴，“不知道你是哪位啊？”
顾言墨冷笑，攥紧的手背到身后以防露怯，拿出了毕生演技去装一个霸总，“呦，在这A市还有不知道我顾家二少的呢？”
“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一刚到A市没多久的暴发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尾巴狼了。”
郑迟看热闹看久了，也走出来站到顾言墨身边，顺便和单书寒打了个招呼。
单书寒对他礼貌一笑便收回目光，定定看着顾言墨背在身后的手，那双手紧紧攥着，不时还自己扣自己一下，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顾家二少的大名在A市可是很有名的，不光因为顾家有钱，还因为顾家所有人都极宠这位小少爷，不管这位小少爷干了什么，顾家都能兜住，要是有人让这位爷不高兴了，那可就等着被顾家花式针对吧。
所以只要是在A市的人，没有会轻易去招惹顾言墨的。
钱少爷知道他这是踢到铁板了，肥肥的脸上立刻挤出了讨好的笑，“哎呦，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少呢？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完全忘了刚刚有多么嚣张，讨好地向前两步，看到站在顾言墨身后的单书寒时，脸上笑容一僵，立刻解释道，“顾少，我也就是想请单先生去喝杯酒，没想为难他的，但他上来就打了我的人，我总得给我的人一个交代吧。”
他只当单书寒是顾言墨的一个玩物，随便解释两句就行了。
顾言墨脸色却难看极了，瞟了眼他身后站着的两人，“我怎么看着那两位一点伤没有，反倒是我家小单这胳膊上血淋淋的呢？”
郑迟在旁边嘴角一抽，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呢么？单书寒胳膊上那红印子可都快没了。
但顾言墨不管，被欺负了就是被欺负了，反正他都站在这儿了，要演就演完好了。
钱少额头都沁出了汗，把身边站着的两人往前推了推，“他们确实也受了伤……还不让顾少看看？”
两人很识相，一看这位顾少就比这姓钱的还有钱有势，立刻就要掀衣服给顾言墨看。
顾言墨被他俩的开放程度吓了一跳，眼神躲避着不敢看那白花花的皮肤，眼看着就要破功，身后的人突然拽了他一下，胳膊就这么被单书寒抱住了。
单书寒挡着顾言墨的视线，撒娇般地开口，“不准看他们。”
语气就像是吃醋的小女生般，和刚刚对着钱少时那凶巴巴阴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单书寒和顾言墨是什么关系。
那两鸭眼睛都快要气红了，瞪着单书寒的眼睛里满是嫉妒。
单书寒却不管，等他俩放下了衣服才放下挡着顾言墨眼睛的手，“刚刚是他们先来找我麻烦的，而且这位钱先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对我也很不尊重，还好你来了。”
多么可怜啊，刚刚成年就要来夜场打工，明明在好好工作却被人无理由的找麻烦，还要被猥琐的客人惦记。
而他只能向他这个曾经也动过歪心思的人求助。
顾言墨心底的正义感蹭一下就上来了，看着钱少的眼神愈发嫌弃，“你听到了？你不觉得你该道歉吗？”
钱少咬牙，“没必要吧顾少，别弄的都不好看。这样，我把他们俩送给顾少，给你赔罪。”
顾言墨眉毛紧皱，被他恶心的一阵反胃，“别恶心我，我这儿又不是垃圾场。今天我就要你们的道歉，否则……”
他没有多说什么，怕露馅。
第一次装霸总，多少有点露怯。背在身后的手心都汗湿了。
好在钱少听出了这语气里的威胁，也明白顾言墨是万万不能惹的，摁着两人给单书寒道了歉，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郑迟立刻让店里的人把看热闹的都疏散了，这才眼神暧昧地打量起顾言墨和单书寒。
“可以啊……这是准备收心了？”郑迟调侃着顾言墨，眼神却落在单书寒身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不介绍一下这位吗？”
顾言墨抿唇，斟酌了一下用词。
这位是原主的朋友，大概率以后还是会见面的，之前也已经知道了他对单书寒的“心思”，如果他说只是朋友的话未免太不真实。而且郑迟刚刚还表示过对单书寒的兴趣，如果他说是恋人的话……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嘛。
“嗯，他叫单书寒，是我的……恋人。”
单书寒瞳孔微颤，看向顾言墨的眼眸里情绪愈发复杂。
第12章
“哦~~，恋人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郑迟轻挑地抚了下稍长的额发，对单书寒伸出手，“你好，我叫郑迟，是顾言墨的朋友，也是这里的股东，你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单书寒乖巧地站在顾言墨身边，看着和从前出现在顾言墨身边的小情人们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长得更精致，更乖巧些。
但郑迟可以肯定之前他没有看错，在顾言墨出现之前，这个乖巧的“小白兔”像只恶狼一般的眼神和狠厉的动作都印在他脑海中。
这个人绝对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他把顾言墨当朋友，自然不会让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潜藏在顾言墨身边。
这是他的试探。
可不等单书寒动作，他的手就被顾言墨轻轻拍开了。
“行了行了，他之后都不会来这边工作了，你也别想打他的主意。”顾言墨说着，拉起单书寒的手就走，“今天因为单书寒造成的损失一会儿让林正打给你，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言墨只想着让单书寒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让他别再出现在郑迟面前省的被惦记，却没来得及问单书寒的意见。
等出了夜场的大门，顾言墨才猛地松开了拉着单书寒的手，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和他保持着正常且舒适的社交距离。
手背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却并不让他感到反感或恶心。单书寒蹙眉，有些不解地将手背在身后，不去面对刚刚心底那一瞬的怪异情绪。
他紧盯着顾言墨的眼睛，那双琉璃般的浅棕色眸子里满满装着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中看不出任何恶意。不过对视一会儿，对方便缓缓挪开了视线，害羞似的。
单书寒抿唇，微垂着眸子，小声认错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顾言墨心底压着的对那个所谓的钱少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眼底都窜着小火苗，边走边对单书寒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直接打电话报警，让他进去蹲两天才解气。”
单书寒怔了一下，看着顾言墨为他愤怒的侧颜觉得好笑，心底又升起一阵暖意。
这是顾言墨第二次挡在他身前了，这也是第一个愿意保护他的人。
单书寒垂着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挣扎，可是，这个人不知道要去保护多少人，对多少人好。
对他，又有几分真心。
“以后就别来这边工作了，太不安全。”顾言墨斟酌了一下才说，看了眼身边的单书寒，这么乖的人，肯定会听他的建议吧？
“你就好好做我的……助理，或者你如果不想的话可以找别的工作，去咖啡厅打工什么的都可以，这种夜场就算了，太不安全了。”
顾言墨侧眸，看到单书寒脸上的震惊和落寞，一下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啊，就只是单纯觉得夜场不安全，你要不想做我助理也可以的……刚刚我和郑迟说你是我恋人这个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就是随口说的。”
随口说的吗？
单书寒眼眸中的光亮暗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扬起一张笑脸，“我知道的，既然已经签了合同，我之后会认真做你的助理。”
顾言墨眼眸微闪，其实不太想单书寒做他的助理，他更喜欢一个人，但话都已经到这儿了，也不好说什么了。
“嗯，那之后我去剧组的时候你跟着就行。”
晚上，单书寒又翻出之前已经签署好的合同，确实是一份正经的助理合同，虽然他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份合同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在某些条例上还是偏向他的。
可是顾言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人真的会莫名其妙的对他好吗？
单书寒不信，抬起被顾言墨拉过的那只手，灯光透过指缝落下来，让他微微眯起眼，看着手掌上的纹路，似乎还能感受到被牵着时的感觉。
和小时候被大人拉着时很不一样，那只手细腻的触感和陌生的温度让他想要永远拥有。
他不由想起那晚顾言墨奋不顾身冲入那群人的包围圈跑向他的样子，或许，从那一刻开始，顾言墨在他心里就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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