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雷掣自认皮糙肉厚,还是被他攥的手生疼,只是当着这些人的面不好说什么。
“二少进去坐吧,听方涵说您上午来过一次,真是抱歉,我这边有点琐事耽搁了,让二少白跑一趟。”
秦槐用眼神警告了另外两个来凑热闹的女人,把雷掣让进了屋子。安澄跟在后边,秦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住他:“安澄……”
安澄回头看她:“秦姐,有事吗?”
秦槐本想问他上次的伤怎么样了,又实在问不出口,毕竟也是在子眼皮子地下被阿峰伤了的,她难辞其咎。
停了半晌,秦槐才叹了口气:“雷二少不是个可靠地人,你还年轻,总该好好过日子。”
安澄心想其实雷掣也没那么差,嘴上却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槐,秦槐伸手,本想摸摸安澄的头,被他一偏头躲了过去,只好尴尬的收了回来。
“前些日子忙,没顾得上你,最近我才得了消息,你放心,青海路的房子是生哥留给你的,谁也别想抢走,我迟早给你拿回来。”
安澄咬了咬嘴唇,秦槐这话其实说的很真诚,但是再真诚安澄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攀上了雷掣,她根本不会帮自己。
“谢谢秦姐,二少说会处理的,房子谁也动不了。”
秦槐认真的看了他两眼,似是要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什么端倪,却一无所获,安澄对她点了点头,刚打算转身进去,秦槐就又开口。
“梁帮是生哥生前最在乎的东西,他现在走了,总不能让他一辈子的基业毁在我们手里,安澄,秦姐不得不求你……”
安澄身体僵了一下,有些好笑,秦槐是怎么认为自己可以保下梁帮的?或者她以为自己能影响雷掣到这个地步吗?
忽然之间,安澄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生哥的女人会出现在这里,秦槐想的是废物利用,靠他们拉拢住雷掣,进而保下梁帮。
真是打的好算盘,安澄忍不住佩服秦槐,这般敢想敢做,怪不得当初陆生那么看重她。
“秦姐,我决定不了雷掣的想法,不过他答应我了,会把凶手找出来。”
秦槐一愣,看着安澄还有些稚嫩的脸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澄,你长在外边了?”雷掣被一群女人围着,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彻底露了出来,女人们包括方涵在内并没有人敢凑过去,这时候听见他喊安澄,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
安澄趁机进了房子,秦槐在后面顿了一下才跟进去,一进门就见雷掣探照灯似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了一遍,不由心里苦笑,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位了二少的心思确实是被安澄给引去了。
上次阿峰对安澄动手的时候秦槐就已经察觉出来了,加之后来她去医院看了几次安澄,每次雷掣都在,事情哪有那么巧呢?她一去雷掣就在?
只能说明他一直在医院陪着安澄。
堂堂G城太子爷,能做到这份上,还不能说明他心里是怎么看重安澄的吗?只是这个傻孩子却明显没看出来呀……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秦槐不好说什么,只希望安澄会念在当初陆生给了他一个安身之所的份上,能帮梁帮一把。
秦槐给方涵使了个颜色,让她把另外两个人给带出去,方涵看了一眼雷掣,眼睛里划过一丝不甘心,假装没看到。秦槐脸色一沉轻轻的咳了一声,方涵咬了咬嘴唇,还是站起来往外走。
方涵一走,剩下的两个人更不好留下,单看雷掣的冷脸就够吓人的了,都忙不迭的跟在后边走了出去。
“说吧。”雷掣仍旧臭着一张脸,安澄看的好奇,雷掣虽然时常发火,但是他发火的时候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雷掣被他看得心里发痒,一把抓过来狠狠揉了两下,安澄咬着嘴唇还有些不明所以,过了一会才想起刚才秦槐的话来,以为他在做戏,很配合的坐到了雷掣的腿上。
他这一坐,雷掣立刻僵了一下,天地可鉴,他从上了这个身之后还没开过荤呢,这安澄坐的也太是地方了。
秦槐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抿了抿嘴唇笑道:“事情是关于安澄的,二少现在和他是这种关系,自然也该让您知道。”
雷掣挑了挑眉,压下心里的邪火,手不自觉的在安澄腰上捏来捏去,心道秦槐果然一如既往地聪明,竟然已经知道了从安澄下手。
大概是上次有点真情流露,被她给察觉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秦槐是个明白人,有她护着,在梁帮里,总不至于让安澄被人给欺负了。
“事情还得……”
秦槐刚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你个没良心的黑心崽子,安澄你他娘的给我出来。”一个带着几分嘶哑的男声传进来,安澄身体一僵,雷掣立刻察觉出来了。
他对安大友并不熟悉,当初买下安澄也是直接在夜场里,安大友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后来他费了大力气去找,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却在这种时候遇见他。
“把人带进来。”
雷掣开口,眼神阴森森的看着门外,虽然他心底里也有些情形安澄被安大友卖出来他们才有机会遇见,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是太残忍了。
秦槐看了一眼安澄,有些为难。
雷掣冷哼一声,秦槐立刻答应下来。安澄却按住雷掣的肩膀:“我自己出去。”
雷掣拧着眉头看他:“你出去做什么?他折腾的你还不够?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养着他?!实话说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直接弄死他,但是以他的所作所为,足够把牢底坐穿!”
安澄不知道雷掣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但是他现在脸部有微微的扭曲,显然是动了真怒,安澄下意识便不敢再说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养你这么大,你的心肠被狗吃了,不养父母你当心天打雷劈,没早晚没个好下场……”
雷掣铁青着脸把安澄放到地上,阴沉沉的看着秦槐说了一句:“看好他。”然后大步迈了出去。
安澄跟着追到门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慢慢走远,心里忽然一阵阵的跳起来。
“没想到二少还是性情中人。”秦槐感慨了一句。
“秦姐你出去看看。”安澄有些担心,“雷掣脾气不好,万一真动了手……”
秦槐诧异:“你还真对安大友有感情啊?”
安澄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谁,只是一想到这两个人真的会打起来,都会受伤,心里就不舒服。
“好吧,我去看看,你老实呆在这,那几个女人可每一个好惹的。”
安澄点点头,心想自己好歹是个男人,还真能被几个女人给怎么着了吗?
秦槐刻意拖延了一会,她也看不上安大友,当初陆生把安澄买回来的时候是她在照顾的,十四五岁的少年,瘦的皮包骨头,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鞭伤烫伤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利器弄出来的伤口,看着密密麻麻的很是骇人,连她这样算是见惯了血的人都有些不忍心。
而造成这些伤口的人却是安澄的亲生父亲。
怎一个人渣能形容的了的。
秦槐速度再怎么慢,几分钟的功夫也到了地方,可是那里已经没了安大友的影子,只剩雷掣仍旧沉这个脸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那眼睛里猩红一片,看着像是要择人而噬。
秦槐吓了一跳,在原地呆了一会,也没问安大友去了那里,只是清咳一声,等雷掣转头来看她的时候才说道:“安澄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雷掣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点,秦槐心里松了口气,这个雷二少根本不像是传闻中的那般一无是处,单就这身气势,也是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回到了别墅区,然而屋子里却没有人,雷掣脸色又沉了下来,转头看着秦槐,秦槐心里一跳,那眼神让她有种自己是被饿狼盯上了的感觉,脸立刻白了下来,解释道:“我走的时候他就在这里。”
第17章 一场闹剧
“去给我找!”雷掣一脚踹翻了客厅的单人沙发,木质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哼声,让秦槐心里重重一跳。
她低估了这些女人的野心和愚蠢程度,雷掣摆明了是看重安澄的,她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是不是活腻了?
秦槐直接去了后院把那两条毕加索犬牵了出来。不需要指挥,两条狗立刻狂吠着往后面的小花园里冲。
秦槐心里跳了一下,这几个女人不会真的对安澄做什么吧?
跟在毕加索犬后面一路到了小花园里,就见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花园的太阳伞下面,笑意融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雷掣先是心里一松,接着又是一沉,这个熊孩子,不是告诉过他不准到处乱跑了吗?!
雷二少咳嗽了一声,沉着脸走过去,眼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安澄,安澄有点奇怪,脸上还算灿烂的笑容就慢慢收了起来,低着头站起来躲在一边。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雷掣见不得安澄这么躲自己,半路上硬生生的换了方向走到他身边来,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没想到安澄倒没生气,听见他这么问,脸上反而又露出笑容来。
“方小姐说,当初生哥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流掉,只是早产了,怕被人惦记上,所以一直没往外面传消息。”
安澄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带着真挚的喜悦和庆幸,看得出来,是真心的在为陆生有一个后代而高兴。
但是雷掣的心却是一直沉到了谷底,那个孩子还不到四个月,就是早产也生不出成型的胎儿来,方涵这显然是在骗安澄。
但是为什么呢?
雷掣盯着安澄收不住的灿烂笑容一直看,直到安澄笑不下去,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他才移开视线,往太阳伞下面坐着的其他三个人看去。
除了方涵脸上还是那种带着淡淡羞涩的笑容外,剩下的两个女人虽然努力掩饰了,眼睛里却仍旧泄露出一丝嫉妒和愤恨交杂的色彩。
可真是有意思。
雷二少冷冷的笑,虽然他还弄不明白这几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涉及到安澄,必然就没有好事。
“哦?这事秦槐知道吗?我听说陆生是很信任你的吧?”
秦槐一顿,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了许多,迎上雷掣的视线时还有些躲闪,然后便移开了,看向旁边的方涵,方涵瞳孔微微一缩,看向秦槐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恳求。
雷掣心里冷哼:当我是瞎子吗?这么明显的眼色我都看不出来?
然而秦槐却并没有帮着方涵说话:“这毕竟是生哥的家事,我们也不好多问,并不知道更详细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和外人是一样的。”
方涵脸色白了白,咬着下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雷掣眉梢一挑,看着秦槐,觉得自己以前到底还是把这个女人看的简单了。
这一番话说得,连雷掣都不确定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内里确实有玄机呢,还是单纯的只是想把自己撇干净。
但是安澄就不会想这么多,听见秦槐这么说,立刻就有些着急:“秦姐,这可是生哥的骨肉,他唯一的血脉,请你无论如何要上点心。”
秦槐眼睛一瞪,眼睛里立刻就闪过气恼的神色,以及淡淡的恨铁不成钢。
雷掣反而笑了,这就是说秦槐果然是知道的内情的。
说不定,连他的身体状况,秦槐都隐约察觉到了,所以当那个孩子没了的时候她才那么淡定,和其他兄弟们的义愤填膺截然不同。
这下属太聪明了,果然是会让人不放心。
所以,大约安澄的推断也是有可能的,做掉唯一一个会重用自己的上司,以秦槐的头脑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犯得错误。
“好了,今天这事到这里吧,安澄,我们也该回去了。”
雷掣说着往外走,安澄却没乖乖的跟过去,反倒回头连着看了两三眼方涵,雷二少脸一沉,呵斥道:“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安澄一僵,有些惊讶的看着雷掣,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抿着嘴跟了上去。
“你得记着你现在的身份,就算陆生的孩子还活着,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种!”
雷掣继续讽刺安澄,他得让安澄彻底绝了找那个莫须有的孩子的念头,否则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安澄脸色忽的就难看起来,倒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雷掣心里叫糟,这孩子心思太细,很多东西他都没印象,安澄却都记在了心里,时不时就拿出来刺激自己一下。
这样下去,日子就没法过了。
雷二少心里烦躁,脸色自然就好看不到哪里去,安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垂着眼睛看地面,脚步都有些迟疑,没多久就落下雷掣一大截。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
雷掣心里窝火,细说起来,这群女人也算是安澄的情敌了,雷掣实在是弄不明白安澄对他们怎么还能和颜悦色的。
“不是……”安澄摇了摇头,有些紧张的攥了攥衣角,“那个……”
安澄看了看别墅的大门,那里并没有人,只有一片还算开阔的公路。可是安澄却有些紧张。
雷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安澄这是在害怕安大友。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还能耐的很吗?自己出来见,嗯?”
安澄太喜欢难为自己,甚至从来不去计较后果,雷掣一面觉得心疼,一面又实在生气。
他并不是想让安澄真的做一个只会躲在身后的胆小鬼,只是凡事有度,该适可而止。想起上次安澄被阿峰给抽的遍体鳞伤,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安澄咬着嘴唇往后退了两步,眼睛还往门外面瞧。
雷掣就又心软了,低声骂了一句,走过来拉着安澄的手强拽着他出去:“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还能让别人伤了你不成?”
安澄抬眼看看他,脸上还有点疑惑的神色,眼睛却干净明亮,有点淡淡的怯意,却并不让人讨厌。
雷掣就放松了手里的力道,把安澄半圈在怀里拥着他往外走。
大门外安安静静的,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站在门边候着,安澄四处瞄了瞄,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点纠结的咬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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