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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故逃也似的溜了，但在路过苏子裕时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安抚地摸了下他的脸。
苏子裕愣愣地望着空掉的座位，他双眼通红、脸色煞白，心脏仿佛在体会凌迟之苦，搁在大腿的右手狠狠攥紧了拳头，浅浅的指甲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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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秦淮躲在男卫生间的马桶上消极怠工，手里拿着一朵小菊花，正愁眉苦脸地用摘花瓣的玄学来检验沈夜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
秦淮仔细回忆了一下中午吃饭那会儿，沈夜的确用手指替他拿掉了嘴角的辣椒，他是举手之劳还是心有所动呢？
还有还有……
每晚他给沈夜发送「晚安」的微信，他都会回应，「晚安」的汉语拼音「wanan」不刚好就是「我爱你爱你」吗？
沈夜休息时偶尔还会来看他，看他时还喜欢摸一把他的头发，秦淮每次都能感到头皮触电般发麻的舒适，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感觉这应该是沈夜对他的宠溺……而且沈夜看他的眼神也很温和……
连其他场务和龙套都看出沈夜对他不一般，所以脏活累活都会避开他，龙套们也会殷勤拍他的马屁。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应该是爱我的。”
秦淮看着手中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花瓣，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
“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秦淮又想到刚才进厕所时碰见了沈夜，沈夜还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那种随便的拍，是那种拍了之后还揉了一下的感觉。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左肩上，沈夜手心留下的炙热。
不仅如此，封辞和叶莉莉看他和沈夜的眼神也充满了暧昧，他们肯定也认为沈夜对他是有感情的。
“嗯嗯，他是爱我的。”
秦淮兀自点头，同时又感到些许心酸，感到他和沈夜之间更像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脑补」。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手里的菊花花瓣只剩下最后一瓣——他不爱我。
秦淮整个人感到如雷轰顶，他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如失恋般失魂落魄地坐在马桶上，手机铃声响起，来电还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主编。
他心情不好，所以大胆地挂了电话，但很快主编就又打进来了。
秦淮调整心情恢复了社畜的自觉，按下接听键道：“喂，主编，刚刚不小心按错了……”
“High，你到底怎么回事？更新这么不积极，以前日更，现在周更？你有考虑过粉丝的感受吗？”
主编一上来就批评他渣更，气得秦淮想砸手机。
“主编，你有考虑过我这个病人的感受吗？”秦淮不舒服地怼道，“我跟你说了我出车祸在住院，能周更就不错了，我现在情绪低落，医生说我可能会残废，我的心理创伤比生理创伤还大，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批评我。
即便是周更，我也拿出了我应有的质量，粉丝也很理解我，让我好好养身体，就你骂我……”
他越说越是悲从中来，搞得主编也不好意思了，只好安慰道：“行了行了，你也别伤心了，质量跟得上就好，High，我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好不容易出个爆款，是吧？万一把粉丝都赶跑了怎么办？”
第112章 真相败露
下午六点多钟，程翊将自己关在了卫生间。
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悲戚，与他平日温和儒雅判若两人。
反映出他痛苦面容的镜面被他握紧拳头从中间打碎，原本平整均匀的镜面现出蛛网裂纹，而他搁在洗脸池旁的右手指骨正在流血。
就在两分钟前，出差美国的同事打来电话，他们在顾诣辰豪宅的花园里挖出了一具白骨，经过各种数据还原后，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顾诣辰，他们已经联系顾诣辰的爸妈飞美国。
顾诣辰的爸妈还不确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警方从美国豪宅里挖出了一具尸体。
程翊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在按照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感觉心痛得快要死去。
但警察的使命在他头上高高悬着，他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便那人是他的爱人。
他打开水龙头，将右手的伤口放在哗啦啦的水流下，凉爽和痛感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随后，他找出绷带和酒精简单包扎了伤口，打电话给警局同事命令道：“苏子裕身份已经确定了，直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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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把主编打发后继续在片场干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直到晚饭后休息时，他殷勤地坐在沈夜身边玩手机，封辞晚上还有两场戏，他正在化妆室里准备。
这里晚上灯火通明，漆黑夜幕上看不见多少星星。
沈夜还在屏幕前回放下午拍摄的片段，坐在他旁边小板凳上的秦淮突然「啊」了一声，「腾」地一下站起身。
“你怎么了？”沈夜不明就里地偏头看向他。
“没没没、没事。”
秦淮面红耳赤地摇头，赶紧转身溜了。
因为背光，沈夜没有看清他绯红的脸色，只感受到他离开时的仓皇，望着他涌进人群逐渐消失在他视野范围的方向，心里突然不怎么平静。
“沈导，你看。”一个助理谨慎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将手机递给他，“你上热搜了。”
沈夜一头雾水，看见热搜的关键词是——夜泊秦淮。
他第一反应是热搜上的「秦淮」就是片场的「秦淮」，但秦淮何德何能带他上热搜？
他拿过助理的手机，仔细看了下热搜内容，原来是有一部叫做《夜泊秦淮近酒家》的小黄漫爆火出圈了，作者笔名是「High」。
但有人扒出，小黄漫里的男主宋夜的原型就是导演沈夜，不仅长相身材酷似，而且沈夜戴黑细边眼镜，宋夜也是；
沈夜喜欢时尚舒适有特点款式的衣裳，宋夜也是；
沈夜是导演，宋夜也是；沈夜喜欢摁着下颌思考，宋夜也是……
而另一个男主秦淮景的原型就是秦淮，秦淮现在在沈夜的剧组跑龙套当场务，秦淮景则是宋夜剧组的男配……根据网友传上来的秦淮在片场的照片，他和秦淮景身高长相也酷似。
最重要的是，网友扒出作者High的真名就是「秦淮」。
沈夜看到这个料也大跌眼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身旁的助理抿了抿唇提醒道：“沈导，那个漫画我看过，特别黄。”
沈夜：“……”
他突然没心思拍戏了。
助理：“沈导，现在我们怎么办？需要联系公关公司吗？这对你影响不太好。”
“容我想想……”沈夜瞟了一眼微博里营销号截取的漫画部分，当看到男主宋夜的光屁股时，立马就撤回眼神，“封辞剩下的两场戏让副导守着。”
他得找到秦淮。
“好。”助理拿回手机点头道。
沈夜边走向秦淮的方向边拨通了他的手机，但秦淮的手机一直在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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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h，你不是说你在住院吗？你他妈都上热搜了，我看你在沈夜的剧组活蹦乱跳挺健康的啊，哪里残废了？”主编电话打来痛骂道。
秦淮蹲在一棵百年老树后面，心慌道：“嗯，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们能把热搜撤了吗？我怕对沈夜造成不好的影响。”
“撤热搜？公关费你出吗？”主编气得牙痒痒，“还有，你还挺有心啊，担心对沈夜造成不好的影响，你有没有考虑过公司，考虑过我们平台啊？如果沈夜告我们诽谤侵害名誉，赔偿费是不是由你出啊？”
“我也没那么多钱啊？要不把漫画下架了吧？”秦淮叹息道。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漫画，但如果会给沈夜造成困扰的话，他觉得还是下架比较合适，而且如果沈夜要告他，诉求应该也是让他下架漫画吧。
不过他刚提出这点建议就被主编狠狠反驳了。
主编：“High，你是恋爱脑吗？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呀？你为了追男人渣更应付读者就算了，现在还想下架？网站无论如何也会把这部作品保下来。”
秦淮忧伤地盯着地面：“可是如果那部漫画会让沈夜很丢脸的话，我不想再继续画了……”
“High，你不要恋爱脑到放弃事业好不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主编情绪太激动，声音一下子提高了N个分贝，秦淮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沈夜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没事儿，你继续画，热搜我来撤。”
“沈沈沈导。”
秦淮吓得有些语无伦次，语气里还有满满的感激和不可思议。
沈夜蹲在他旁边，然后拿过他的手机，起身走远了些对主编道：“喂，你好，我是沈夜，刚才那热搜我看见了……”
秦淮仰慕地望着沈夜的背影，眼眸里满是星星，没想到「霸道总裁爱上傻白甜」的桥段真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了。
虽然沈夜没承认爱上他，但不重要，就凭沈夜出面替他摆平麻烦，他就已经在想象中脑补出了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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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秦淮那小子绝了，居然把沈夜和自己画进了小黄漫里，服了，够厉害啊！不过还是沈夜更厉害，居然就直接官宣了……他是把恋爱当工作谈吗？这么雷厉风行？”
叶莉莉忍不住竖大拇指赞道。
导演助理赶来催促道：“封老师，导演催你迅速就位，其他演员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这是助理第三次催促了，但封辞无动于衷地握着手机打电话。
第113章 尘埃落定（上）
程翊带着十几名警察冲进了苏子裕的别墅，但里面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顾诣辰的证件消失了，衣柜里的衣物也被收走了不少。显然，苏子裕已经跑路了。
“Sir，怎么办？”同事着急问道。
程翊勉强压下面对熟悉场景时涌上来的温馨回忆，几不可查地咽了咽唾沫：“联系交通部门，加大燕海市各个交通枢纽的安检力度，顾诣辰一旦敢出现就立马通知警方。”
“Yes，Sir……”
同事赶紧拨打交通部门同事的电话。
而与此同时，程翊的手机响了，他事先给苏子裕发消息，确定他在家后才会带人过来，他以为苏子裕不会知道他的行动，而苏子裕却实实在在地坑了他一把。
他们俩之间已经完全透明，他骗了苏子裕，苏子裕也骗了他。
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诣辰」两字，程翊心如刀割。
“喂，苏子裕。”他强装镇定道。
“程sir，别来无恙……”苏子裕轻轻笑着，“不好意思，骗了你，但我也不想，不骗你我就得吃牢饭，我可不想坐牢。”
程翊的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兀，他唇角抽了抽，无奈又决绝道：“骗我？你只骗了我这一次吗？你的身份都是假的。”
“我要是暴露了身份，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苏子裕愤怒道，语气里带了些哭腔。
“那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吧？你们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就喜欢冒险，对吧？追求一个警察再把他害得遍体鳞伤很好玩是吧？”
程翊握着手机边走出顾诣辰的别墅边对他道。
“遍体鳞伤的是我好吧？”苏子裕突然失控喊道，“程翊，你不要想甩锅给我，我从来没有辜负过你，如果不是因为想带你走，我犯得着耽搁到现在吗？”
听到苏子裕这话，程翊更是痛到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我是个警察，必须把你绳之於法。”
“呵呵……”
苏子裕轻蔑地笑着。
突然程翊听见除了苏子裕外的第二个人的声音，那人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动静。
“你绑了谁？”
程翊的神经即刻崩得更紧。
苏子裕看了眼身边被五花大绑的萧侑，大发慈悲地伸手摘掉了他嘴里的布条，萧侑忙冲着手机大喊：“表哥，是我。”
程翊气得呼吸急促鼻翼翕动：“苏子裕，你想干什么？”
苏子裕轻声道：“我要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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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助理只好将视线转到叶莉莉脸上，向她眼神求助。
叶莉莉虽然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走向封辞劝道：“哥，可能是萧哥那边加班比较忙，你别担心，等拍完今天的最后一场，说不定他就回复你了。”
“你不懂……”封辞焦灼盯着手机屏幕上萧侑没有回复的微信界面，“我晚饭后就给他发了消息，他说他在回家的路上，我让他到家告诉我一声，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复。
我以为是堵车，但我一场戏拍完他依旧没有回复，电话也没人接，我现在怎么还有心思拍戏？”
导演助理委屈得快哭了：“可是，封老师……”
“别可是了，除非我男朋友回我消息且平安无事，否则我不会拍……”封辞难得对不熟的人强硬道，同时又吩咐叶莉莉，“你马上订一张回燕海市的机票，订不到机票就包机，越快越好。”
“哥，会不会太……”叶莉莉还想再劝一会儿，却被封辞凌厉的眼神吓得立即把「小题大做」四个字咽了回去，忙拿着手机走远了些，“我马上联系航空公司包机。”
导演助理听见封辞已经准备回燕海市，知道今晚肯定没戏了，只好快跑回去通知导演。
封辞转而拨通了程翊的手机：“喂，表哥，你知道萧侑在哪儿吗？他没有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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