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乔殊予猜测,或许皇上说的当初,指的是九年前那件事呢。
“父皇,您应该暮神医的话,好好静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便不要想了。”
“不想不代表就不存在了,朕只怕朕一旦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皇城之内便要大乱了,络儿,父皇现如今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皇上说着从枕头里侧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锦盒,交到萧络封手中,萧络封疑惑道:“父皇,这是……”
“这里面的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要打开,等朕死了之后你再将它打开,牢记这一点。”
“是……”
“过一日,少一日,没多少时日了。只可惜……只可惜想见的人,见不到了。”
“父皇可是想起小王叔和叶将军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萧络封赶在皇帝面前提起萧疏羽和文叶家,其他人全都三缄其口,皇上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当初朕以为,除掉对朕可能有威胁的人,便可以稳坐这龙椅了,但现如今看来,到底谁才是有威胁的,又怎么说得清看得清呢。”
乔殊予站在一旁默默叹了一口气,皇帝到现在才想清楚这些,却为时已晚,当初若能早点参透的话,也不至于造成那么多杀孽和悲剧。
“父皇只是太爱兰妃了。”
“呵呵,一个女人罢了,当初说是为了这个而动怒,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怕威胁到这个位子,所以找了个借口借题发挥罢了,将认为的威胁一一扫除,却发现,威胁似乎更多了。”
当初斩了萧疏羽,可发现萧疏羽死后,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就更加明目张胆了,而除掉叶家,提拔曹家。
曹家虽然对他忠心耿耿,可带兵打仗的能力远不足叶家,边关一些小国才会蠢蠢欲动。
“罢了,反正朕也没几日好活了,就快见到了。”
“父皇……”
“你们先出去吧,朕想安静一会,吩咐他们都不要进来打扰。”
“是,儿臣告退。”
萧络封准备离开,却发现乔殊予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他上前拉了一把,皇上也发觉了,看着乔殊予问道:“怎么了?”
乔殊予朝着暮云锡使了个眼色,暮云锡了然道:“启禀皇上,草民近日来研究医书,见医书上说世间有一味蝶菱草,对调养身体非常有益。”
“蝶菱草?宫中便有一棵。”
“草民想用蝶菱草入药。”
“可以,络儿,你待会拿着朕的令牌去太医院将蝶菱草拿出来交给神医。”
“是……”
萧络封拿了令牌,三个人退出寝宫,乔殊予道:“暮暮,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的嘛,我还以为皇上不会轻易给呢,居然这么顺利。”
“皇上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什么机会都想尝试一下的。”
“那我们这样算是骗他么?”
“不算,到时候我给他的药里也加一些蝶菱草进去便是,只不过他那样的情况,加了也没多少用处就是了。”
“你们两个真是吓死我了。”
乔殊予和暮云锡笑了起来,三个人走了几步之后乔殊予忽然看到刚才太后身边那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觉得有些疑惑。
“那个,不是太后身边的太监么?”
萧络封看了一眼,点点头,乔殊予呢喃道:“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宫里的太监你怎么会见过呢,尤其还是皇祖母身边的,就算你上次进宫也不太可能见到啊。”
乔殊予点头:“也对,就觉得眼神有点……”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刚才那个小太监站着的地方,早已没了踪影。
“怎么了?”
“萧疏羽,刚才那个小太监是萧疏羽!”
暮云锡和萧络封有些震惊,“萧疏羽?长得不像啊。”
“没错,肯定易了容,他的长相在这皇宫行走的话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所以才易容的,但是他看我的那种阴冷且恨之入骨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
之前被抓去关起来的那次,就经常看到这样的眼神,所以才能肯定就是萧疏羽。
“小王叔怎么会混进宫来,而且还在皇祖母身边……皇祖母不可能随随便便带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来看父皇,所以皇祖母肯定知晓他的身份!”
萧疏羽和当今皇帝都是太后所生,所以说到底,他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现在回来了,来找太后也是正常的。
“他回来见皇祖母正常,可他又来看父皇,照理说他应该很恨父皇,难道是来报仇的?”
“不管是来干嘛的,我们得赶紧去取了蝶菱草然后回去,之前你不是说萧疏羽也问你要过蝶菱草么?”
“对,走。”
萧络封带着他们往太医院走去,乔殊予只希望蝶菱草能顺利拿到手,而至于萧疏羽这个时候在皇宫是想做什么,只能回去之后再跟他们商量一下了。
第154章 喜欢就是喜欢
虽然在皇宫中出了个小插曲,就是遇到萧疏羽这件事,但去太医院取蝶菱草的过程倒还算顺利,毕竟拿着皇帝的令牌。
萧络封将他们两个送到宫门口,乔殊予和暮云锡出了皇宫后直奔别院,虽说已经拿到了蝶菱草,可乔殊予还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小爹,你也别太担心了,肯定能恢复的。”
见乔殊予坐立不安的,祝时芜便上前安慰几句,乔殊予点头,昨天拿回来蝶菱草之后,暮云锡便连夜将药给配了出来,现在暮云锡和柳煜桐正在房间内帮叶亭渊治疗。
“裴曜安怎么样了?”
乔殊予问祝时芜,祝时芜回道:“你放心吧,那个死淫贼没事的,正在房间内好好地休息着呢。”
“我见你今天一天似乎都没去看过他,你不是说要负责照顾他的么?”
祝时芜神色有些尴尬,他能说不想去看裴曜安是因为昨天裴曜安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么,根本说不出口啊!
“额,我看见他就心烦,反正别院里这么多丫鬟伺候着,换药也有家丁帮忙啊,我才懒得管呢——”
“你昨天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吧?”
“那是因为……因为我昨天以为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啊,但后来想想,也不全是嘛,所以我就不愧疚啦。”
祝时芜随便扯了个借口,乔殊予虽然觉得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怪怪的,但现在也没心思去追问这些。
见乔殊予终于不问了,祝时芜忍不住偷偷松了一口气,可真是好险啊,说来说去都要怪那个死淫贼。
正在房间内休息的裴曜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心想肯定是祝时芜又在背地里骂他了。
有些无奈地叹气,昨天那番话可能是把人给吓到了,所以今日一天都未见到呢,让他考虑考虑,现在倒是好,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早知道昨日便不该一时口快说了出来,明知道祝时芜对自己并没多少好印象,应该再培养培养感情的。
失败失败!
刚才听丫鬟们说暮云锡似乎在替叶亭渊治眼睛,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成功拿到蝶菱草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裴曜安拿过旁边的衣衫穿上,动作有些艰难,因为稍微动作一下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
“裴少,暮神医嘱咐过你现在应该卧床静养的。”
端药进来的小丫鬟见裴曜安起来了,连忙上前劝道,裴曜安挥了挥手:“无妨,躺久了有些闷,所以起来走走。”
“可是……”
裴曜安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将碗中苦涩的药汁给喝了,然后将碗递回给她,自己往外走去。
走到叶亭渊的房门口,便看到乔殊予、贺呈淮和祝时芜三个人正坐在门口院子里的石桌边。
“裴曜安,你怎么起来了?”
乔殊予有些惊讶地看着裴曜安,祝时芜闻言转头看了眼,顿时有些慌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裴曜安将祝时芜的动作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是也没追问他什么,只是朝着乔殊予点点头:“好多了……”
毕竟是伤患,贺呈淮起身让了个位子给裴曜安,裴曜安道了声谢走过来坐下了,没有再看祝时芜。
祝时芜站在旁边有些无措地看着地面,刚才裴曜安眼中的失望他不是没看到,那是对他失望了么?
他有些委屈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是说了给他时间考虑的嘛,现在只不过过了一晚上而已,便失望想放弃了?
哼,早就知道根本没多少感情在!
“他们还没好?”
裴曜安问乔殊予,乔殊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蝶菱草是否真的有用,毕竟距离上次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
“暮云锡不是常说,这世间就没有他治不好的么?”
“我以前也相信他这话的,可上次给皇上看病的时候,暮暮也说了并不是所有的病和毒他都有办法的,你看皇上的毒,不就只能维持一个月么!”
“他们还没出来,你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用啊。”
乔殊予叹气,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是一回事,担忧又是另一回事啊,就算只是小病小痛他也会担心,更何况是涉及到生死的呢。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乔殊予连忙冲了上去,先走出来的是暮云锡,暮云锡刚要开口说话,乔殊予便把他推开了。
暮云锡:“??”
“煜桐,叶亭渊怎么样了?”
后面出来的柳煜桐愣了一下,回道:“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但他现在昏迷着,至于眼睛是否能够复明,还是要等他醒了之后才能知晓。”
“是么……”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乔殊予想进去看看,但是暮云锡走过来拉住乔殊予的手臂问道:“小予予,你这是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了么?”
“经都念完了,还拽着和尚不放么?”
“你,你真是过河拆桥,哼!”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上次是怎么骗我的,我自问心脏不是那么好,所以实在是受不起太多惊吓。”
乔殊予说完便进屋了,暮云锡自知理亏,祝时芜笑道:“哈哈哈玩脱了吧,谁让你每次都吓唬人呢——”
“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你的玩笑实在是太大了,一般人还真是承受不起的。”
上次替叶亭渊治疗过后告诉乔殊予叶亭渊怕是活不了了,害乔殊予哭得那么伤心,暮云锡叹气:“没想到小予予这么记仇,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还牢牢记着呢,哎呦……干嘛打我?”
额头被贺呈淮敲了一下,暮云锡有些愤怒地瞪着他,贺呈淮说道:“你每次都不记教训。”
“我哪有!”
“那我问你,刚才殊予如果先问你的话,你当如何回答他?”
“额……”暮云锡有些迟疑了,他刚才确实又想了一些很严重的话想骗一下大家,贺呈淮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也得亏是神医。”祝时芜感叹道:“要不是神医的话,早被人打死了!”
“这话你小爹也说过,不愧是父子啊,大不了我以后不骗你们了呗,唉,我这么辛辛苦苦帮忙治病祛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谁让你喜欢骗人的咧——”
暮云锡无言以对,祝时芜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感觉似乎有人看着自己,抬眼对上的是裴曜安的目光,他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裴曜安收回目光,走进房间,他们也跟了进去,暮云锡拽着贺呈淮的手臂晃了晃:“贺呈淮,我好饿。”
“想吃什么?”
“想吃……我们去街上逛逛呗,看到好吃的就吃了。”
贺呈淮抬手拉住他的手往外走,暮云锡蹦跶了一会又说刚才花了太多力气好累,走不动了。
“那便回房好好休息。”
“可我又饿。”
“我派人出去给你买,买回来送到房间。”
“我不,他们每次都买一点点,压根不够吃。”
“那你想如何呢?”贺呈淮明知故问,暮云锡哼哼道:“你知道的,还非得让我自己说,太坏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说什么说呀,还不转身蹲下!”
贺呈淮笑了一下,转身稍稍蹲下,暮云锡连忙高兴地趴在他背上,贺呈淮将他稳稳地背起来,慢慢继续往前走。
路上遇到丫鬟和家丁,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庄主和暮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啊,怪不得庄主一直以来都不近女色,所以原来是因为喜欢男子么?”
“是啊,不过庄主和暮公子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为何这么说?”
“你没发觉庄主自从跟暮公子在一起之后,身体没之前那么虚弱了么?以前偶尔来一次皇城这边别院,都是病恹恹的。”
“也对,暮公子可真是福星。”
他们并不知晓暮云锡就是江湖传言的第一神医,只以为是姻缘天注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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