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夫子房中的画像会是谁呢……”
苏声当初跟孙夫子认识,然后又诈死过,孙夫子又说他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可苏声又说孙夫子讨厌他,乔殊予觉得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问一问裴曜安的爷爷或者是孙夫子才能知道真相。”
“你爷爷还活着?”
苏声朝着裴曜安问道,裴曜安没什么好气地回道:“活得好好的呢,现在每年都会出去游山玩水,跟我奶奶一起!”
特别强调了后面一句,苏声哼了一声,脸色看上去似乎很不好,乔殊予向裴曜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跟老人家对着干。
“舅舅,待乐崧山的事解决了之后,反正守护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不如到时候您跟我们一起出去吧,孙夫子他就在祟洺城。
到时候就算当初的事情没什么误会,好歹你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恩怨不能解开啊?”
“我与孙塬鹤倒是没多少恩怨,只是当初我在他面前抱怨了几句裴一钟,他便急着替裴一钟说好话,着实令人生气。”
乔殊予有些无奈,这三位老人家的恩怨还真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呢,乐崧山离祟洺城那么远,他们也没办法马上去找孙夫子问清楚,所以只能等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去了。
这件事既然现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就没继续问下去,而且看苏声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怕待会惹急了。
暮云锡他们出去继续去书房找医书,乔殊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听到苏声叹了口气,道:“我其实谁都不恨,当初是我先喜欢裴一钟,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怪不得谁,没什么好恨的,至于孙塬鹤就更不必恨了。”
“那我爹呢?”
“我与你娘岁数相差很大,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隔了那么多年还下定决心再生一个,让他们觉得开心的是没想到真的是女儿,只可惜……”
乔殊予低头,虽然他不是乔珒,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可能因为这具身体是乔珒的吧。
他替苏声关上房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心情瞬间低落,转身朝着叶亭渊的房间走去。
苏声说是他先爱上裴一钟,所以并不后悔这样的下场,爱情里,是不是先爱上的那个总是输面大一些?
他之前一直很抗拒成为乔珒,可现如今看来,乔珒或许也没想象中那么坏,至少他在明知道冥驲诀是邪功的情况下,还是练了。
苏声说了,乔珒那么做是为了完成他父亲的遗愿,他父亲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一心想登上江湖高位,可最后却落的个那样悲惨的下场。
名和利,真的就那么令人向往么?乔珒在当上武林盟主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高兴还是不高兴?
「哐」一声响,似乎是碗摔碎的声音,乔殊予被吓了一跳,发现声音似乎是从前面叶亭渊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连忙快步上前,走到窗户边时却看到叶亭渊摔在地上。
他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总觉得叶亭渊似乎有些不对劲,苍白的脸上竟然全是汗,在这样下着雪的天气里。
叶亭渊伸出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乔殊予能够看到血一滴滴从他手中流下来。
“叶亭渊!”
乔殊予大喊一声往前走到门口冲进房间,叶亭渊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在做什么?”
乔殊予蹲下来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掰开,手中的碎瓷片掉在了地上,手心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疯啦?!”
乔殊予有些气愤,他不明白叶亭渊好端端地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叶亭渊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道:“不疼的……”
“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啊?流了这么多血你告诉我不疼?”
“真的不疼……”
乔殊予气得说不出话来,将人扶起来后往床边走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叶亭渊似乎有些发抖。
“冷么?”
叶亭渊点点头,乔殊予疑惑道:“可你额头上好多汗。”
让他躺到床上,乔殊予看了一眼周围没看到巾布,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衫包住他的手,然后说道:“我去叫暮暮过来。”
他说完便跑出去了,叶亭渊看着他离开之后,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为何能感受到灼骨噬魂针发作的痛,却感受不到被碎瓷片割开手心的痛呢?
这只手,流了那么多血,却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他咬牙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这次发作比上次更加厉害一些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下回还能不能忍住。
乔殊予不在还好,可现在乔殊予就在身边,他不能表现出来。
“叶亭渊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呢?”
暮云锡的声音传了进来,叶亭渊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尽量柔和一些,但暮云锡一眼便看出他应该是灼骨噬魂针发作了。
“右手手掌心,我用衣服包着呢。”
乔殊予说道,暮云锡点头上前坐在床边,将叶亭渊手上包着的衣服解开,仔细看了看伤口,有点严重。
“怎么这么深?”
“他自己握着碎瓷片伤到的!”
说到这个乔殊予便觉得来气,暮云锡惊讶了一下,然后朝着乔殊予说道:“小予予,他伤口有点深,得缝,你去找你舅舅问问有没有针线。”
“好……”
“小予……”
叶亭渊忽然开口喊道,乔殊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说道:“找件外衣穿上。”
“嗯……”
乔殊予点头,然后才出去,外面下着大雪,他的外衣刚才脱下来给叶亭渊包扎手了,乔殊予一边跑着一边想,叶亭渊刚才是关心他么?
暮云锡待乔殊予走了之后才有些无语地看着叶亭渊,道:“就算灼骨噬魂针发作真的很难捱,你也不用拿碎瓷片割自己吧?一样痛还不够,还要再加一样?”
叶亭渊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灼骨噬魂针的痛我能感觉到,是不是表示痛觉恢复了,所以尝试一下。”
“对哦,那结果呢?”
“没有,只能感觉到灼骨噬魂针的痛。”
“你就算试一下,也不用割开这么深吧?”
“没有痛觉,不知道伤口深浅,感受不出来。”
暮云锡无话可说,低头检查他的伤口,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已经在努力翻找医书了。”
“你只要在小予发作之前找出解决方法便行。”
“叶亭渊,你这是对我没信心么?我虽然确实不怎么喜欢医术吧,但我好歹也是暮家人,从小该学的,一样没落!”
叶亭渊点头,已经不怎么说得出话来了,暮云锡知晓他痛苦,所以故意找话题想引开他一些注意力。
“你真打算一直瞒着小予予么?他现在就在你身边,我觉得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要不然还是自己交代了吧?”
“不用。”
“叶亭渊,小予予那个人挺讨厌别人骗他的,我上次已经骗了一次了,如果再骗的话,他到时候肯定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不会的……”
“你说不会有啥用啊,他的脾气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你现在跟他还没和好呢,到时候也没办法帮我说话啊!”
叶亭渊没回答,目光移向窗户,他已经听到脚步声了,果然没多会乔殊予便出现了,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才如果不是急着证明痛觉的问题,就能知晓乔殊予来了,便不会让他看到手伤到的事了。
现在乔殊予肯定会有所怀疑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才算合理。
“暮暮,针线来了!”
乔殊予急着喊道,暮云锡应了一声,接过针线后穿好,然后朝着叶亭渊说道:“你忍着啊,可能会比较痛。”
说完又觉得多余,叶亭渊现在根本就感受不到痛,就算能感受到,再痛也没他现在身上的灼骨噬魂针痛啊!
暮云锡也不废话了,直接上手缝伤口,乔殊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见叶亭渊脸色不是很好,忍不住说道:“你慢一点啊!”
“小予予,我如果慢了的话,他的痛苦就更大了,长痛不如短痛啊!”
“那你还停下来,赶紧缝啊!”
“你好凶哦——”
暮云锡撇嘴,仔仔细细缝伤口,乔殊予其实挺佩服暮云锡的,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他居然如此淡定。
“疼么?”
乔殊予问叶亭渊,叶亭渊刚想开口,便听他又加了句:“不许说不疼!”
叶亭渊有些无奈,道:“疼……”
乔殊予闻言更加心疼了,他看着都觉得疼啊,要是能麻醉就好了,可惜这毕竟是古代,跟现代不一样。
“小予予,我给叶亭渊缝伤口,叶亭渊看上去倒是挺平静的,怎么你表情这么纠结,跟缝在你手上似的。”
“我……我只是看到觉得疼。”
“那你别看啊!”
“你……你少废话了,赶紧的,一点都不敬业,怎么当大夫的呢!”
叶亭渊看向乔殊予,乔殊予额头上也出汗了,不过应该是急的,乔殊予感受到目光,看向叶亭渊,想开口安慰一句,但转念一想又凶道:“看什么看?疼死你活该!”
第106章 他俩决定在一起了
暮云锡笑了出来,乔殊予恶狠狠地瞪向他,他连忙将想说出口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唉,小予予真的是越来越凶了啊!
等伤口缝合完毕包扎好之后,他给了叶亭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便拿着药箱撤走了,在这里待着可真是危险。
乔殊予坐到床边,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可以说说你刚才是抽什么风了么?”
叶亭渊猜到他肯定会问的,毕竟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可疑了,可该怎么解释是一个问题,他不想乔殊予知道灼骨噬魂针的事。
“叶亭渊,你这个人为何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我真的猜不到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为何想知道?”
“什么?”
“乔殊予,我们不是结束了么?”
乔殊予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叶亭渊表情淡淡,看上去带了几分疏离,他也没等乔殊予的回答,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不想喜欢我了么?”
“我……我当然不喜欢你了。”
“既如此,我心里在想什么,又与你何干呢?”
“你喜欢萧疏羽么?”
“不喜欢。”
“那我呢?”
叶亭渊没料到乔殊予会这么问,似乎怔忪了一会,乔殊予死死地盯着他,双手有些紧张地握着。
“叶亭渊,我想认认真真地问一遍,你喜欢我么?”
“当然不喜欢!”
不是叶亭渊的声音,这道声音是从门口传进来的,乔殊予和叶亭渊同时朝着门口看去,靠在门框边的人居然是柳傲行。
“柳傲行,我又没问你。”
乔殊予有些不爽这么重要的对话居然被人打断了,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出来的,这个柳傲行真的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现在才出现干嘛呀!
柳傲行气定闲闲的,双手环胸走进来,在他们面前停下,笑道:“我是替亭渊回答的啊!”
“你凭什么替他回答?”
“凭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呀——”
乔殊予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柳傲行,柳傲行也不介意,朝着叶亭渊问道:“叶亭渊,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回去后就在一起凑合过了嘛?!怎么?你现在这样子是想反悔啊?”
乔殊予见柳傲行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之前的无语渐渐转变为惊讶,回头看着叶亭渊。
“叶亭渊,你真的和柳傲行在一起了?”
叶亭渊没回答,柳傲行道:“你看,他默认了,乔盟主,还是留点二人世界给我们吧,能挪个位么?”
乔殊予还是不相信,他起身看着柳傲行问道:“你不是喜欢煜桐么?难道你对煜桐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我对我哥的感情当然是真的。”
“那你又在这里说什么!”
“可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是什么个态度,一个人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就应该学会放弃了,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柳煜桐一个人了。”
柳傲行将乔殊予拨开一些,自己坐在床边,悠悠道:“这一路过来,我和叶亭渊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刚好都觉得累了,便尝试着在一起看看,若可以的话,就这么凑合一辈子也不错啊!”
乔殊予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柳傲行却当做没看到般,往后一仰横躺在被子上,等于隔着被子躺在叶亭渊腿上。
然后转过头看着叶亭渊道:“我只不过说考虑一下,又没直接拒绝你,你何苦整割腕自杀这一出呢,是存心想让我心里有愧么?”
乔殊予有些惊讶地看着叶亭渊,叶亭渊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个字都不说,可这样的态度就真的像是默认了般。
“乔盟主,我有些困了,不送啊!”
柳傲行一点都不见外,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房间般,乔殊予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倒像是个外人。
“柳傲行,我跟叶亭渊是拜了堂的!”
柳傲行微微哑然,朝着叶亭渊问道:“你们真的是拜过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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