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予噎了一下,看来苏声对裴一钟的恨意还真的是很深啊,不知道孙夫子口中的爱人是不是真的是苏声呢?
“叶亭渊,你要一起去么?”
乔殊予转头问身边的叶亭渊,还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那么好。
“一起吧……”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事。”
“那坐马车去。”
乔殊予也不想让叶亭渊一个人在家休息,所以便让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一行人坐上马车后他先让车夫去一趟裴府。
“毕竟是个裴曜安的爷爷有关的事,还是叫上裴曜安一起吧。”
苏声倒是没反对,反正他对裴一钟虽然恨,但对晚辈没多少感觉,而刚出府的裴曜安见到乔殊予便想跑。
“裴曜安你给我站住。”
乔殊予直接开口吼道,裴曜安有些无奈地转身,朝着他说道:“那真的是一个误会。”
“关于这件事,我之后再找你算账,现在我们要陪我舅舅去孙夫子那里,你要一起么?”
裴曜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之前关于苏声口中说的关于他爷爷的过往,他是持怀疑态度的。
“好!”
他直接上了马车,进马车之前还仔细看了看里面,见到确实没有祝时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裴曜安,什么事啊?”
“啊!”
暮云锡一掌拍在裴曜安背上,裴曜安直接大喊出声,暮云锡被吓了一跳,道:“我又没用力,你也太脆弱了吧?至于喊成这样么!”
“我背上受伤了。”
“切,就你之前那点伤早好了吧,还装。”
裴曜安叹了一口气,有苦说不出,乔殊予忍笑,这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不过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孙夫子那边之前去过很多次,所以下了马车后乔殊予早已熟门熟路了,村子里的人见到他还会打个招呼。
“孙夫子,我们来看你了!”
乔殊予直接走进院子喊了一句,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走到厨房看了看也没人,又到了堂前还是没见到人。
“奇怪,门都开着,不可能没人的啊,孙夫子?”
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乔殊予有些疑惑地站在堂前,裴曜安也跟着喊了几句,还撩开了房间的门帘往里看了看。
“孙老头去哪里了?”
裴曜安说完之后瞥见墙上挂着的画,问道:“乔殊予,那幅就是你说的画像么?”
“我也没见到过,是听小竹子说的。”
乔殊予凑过去,苏声也跟了过去,待看清楚墙上挂着的画后,表情明显有些震惊,乔殊予见苏声这样,问道:“舅舅,真的是您?”
苏声走进去站在画像前仔细看了看,呢喃道:“他怎么会……挂着我的画像?”
他印象中跟孙塬鹤真的不是很熟悉啊,因为之前每次跟孙塬鹤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孙塬鹤有些爱搭不理的,可这画像又如何解释呢?
“谁在里面?”
门口院子里传来孙夫子的问话,他们一行人连忙走出去,裴曜安喊道:“孙老头,是我们来看你了。”
孙夫子见到他之后脸色稍微好一些了,刚才回来见屋子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去了。
“哼,你又来要什么东西了?”
“我靠孙老头,本少爷上次来的时候帮你干了那么多活,你倒是只记得我要的东西了。再说了,我这次来可不是问你要东西的,而是带一个人来给你瞧瞧。”
“没兴趣……”
孙夫子将篮子放在地上,篮子里面还装着一些菜,看来刚才是去田地里摘菜了,裴曜安笑道:“当真没兴趣?难道你对你房中画像中的人也没兴趣?”
第122章 当年的误会
孙夫子身形一顿,然后抬头看过来,蹙眉道:“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我刚才都看到了,你房间里挂着一幅画,孙老头,那画上是你什么人啊?”
“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你可是我最尊敬的夫子呢。”
孙夫子懒得理裴曜安,自顾自忙活择菜,苏声往前走了几步,喊道:“孙塬鹤?”
孙夫子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苏声,眼神中似乎有些迷茫,毕竟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就算再熟悉的人也未必能一下子认出来。
“你认识我?”
一般上来讲,直接喊他名字的人比较少,现在大部分人都是喊他孙夫子的,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夫子了。
所以乍一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孙夫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有些眼熟。
“你是……”
“孙老头,这位就是你房间里画中的人,你难道不认识了?”
裴曜安的话让孙夫子震了一下,他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盯着苏声。
“苏……苏声?”孙夫子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不确定道:“是你么?”
“是我,好久不见啊。”
相比而言苏声的反应看上去倒是淡然很多,乔殊予他们有些看不懂这两个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说是朋友的话,孙夫子又太激动了些;说更近一层吧,可苏声又太平静了点。
“你还活着?”
“是啊,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
“好,当初你……”
“我只是不想参与以前的一些过往,所以才让我朋友告诉你们我已经死了,但其实我还活着,很抱歉瞒了你这么多年。”
苏声坦白完之后,孙夫子就跟被点了穴似的,站在那里好似瞬间傻了般,久久组织不出语言来。
“孙夫子……”
乔殊予喊了一句,孙夫子回过神来,看向乔殊予,乔殊予问道:“之前您口中说的已故的爱人,指的是我舅舅么?”
“舅舅?”
“是,他是我舅舅,只不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前段时间才知晓这层关系。”
孙夫子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其实我早就知晓了。”
“知晓什么?”
孙夫子看着苏声说道:“知晓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是……说服不了自己忘了你,不过也没关系了,还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苏声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对我……”
“你把我当朋友看,可我却对你有非分之想,呵,是不是觉得是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苏声愣住了,乔殊予见苏声这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孙夫子喜欢他。
“孙夫子,您喜欢我舅舅,可为何从未跟他说起过呢?”
“我本不想说的,因为我隐约能感受出他对我无意,不过老裴一直鼓励我,希望我可以迈出这一步。”
“裴一钟?裴一钟鼓励你说出喜欢我?”
苏声说到裴一钟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带了些愤怒,尤其听到这样的话语,孙夫子点头,道:“是啊,老裴一直不赞成我这种什么都不肯说出来的性格,所以鼓励过我很多次,最终我才写了那首情诗。”
“情诗?什么情诗?”
“我不敢自己交给你,所以让老裴转交给你的,你没收到么?”
苏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
“舅舅,你怎么了?”
“师父,您没事吧?”
苏声往后退了一步,呢喃道:“是你,竟然是你……”
“苏声?”
“那首情诗,竟然是你写给我的?我以为……我……”
孙夫子也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似的,猜测道:“你以为是老裴写给你的?”
“那上面没有署名,裴一钟拿给我的时候只说了句希望我好好考虑,我便以为……”
“我忘了写名字了,我以为老裴拿给你的时候会告诉是我写的。”
乔殊予一行人有些哑然,所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裴曜安倒是高兴了,说道:“我就知道我爷爷不是你口中的负心汉。”
“孙夫子,你写的时候裴老院长是在旁边看着的?”
“没,没有,我写好之后装在一个信封内,然后才去找老裴希望他帮我转交给苏声,老裴当初还让我自己去,说是表白这种事自己出马比较有诚意。
可我年轻的时候性格太过内敛,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不肯去,老裴无奈才帮我拿去的。”
“这样说来,你忘了署名,裴老院长没打开看所以以为你是写了名字的,便直接交给了我舅舅,而舅舅看了之后便以为是裴老院长写的,这样一误会便是几十年。”
这样的误会确实有些令人唏嘘,苏声更是直接坐在了台阶上,笑道:“没想到我,我恨了他那么多年,结果却是我一个人的事,裴一钟估计都不知道我为何恨他,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
“师父,这件事当初太过巧合了,意会错了也是正常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为何他在给了我信之后便没有再找过我,后来我去找他,结果他便告诉我他要成亲了,当时他的神情是那样的高兴,我……我根本问不出口情诗的事。”
孙夫子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才重新睁开,眼眶看上去有些红,他道:“其实当初在听到老裴即将成亲的那晚,我见你喝得那么醉,哭得那么伤心我便猜到你可能喜欢老裴。
然而老裴和他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任何人都插不进去,我见老裴也没意识到你喜欢他的事,便也没有多嘴了。”
乔殊予在脑中大致整理了一下思绪,所以其实是裴老院长和孙夫子原本就是朋友,然后遇到劫匪受伤被苏声所救,相处下来苏声喜欢上了裴老院长,而孙夫子则喜欢苏声。
若苏声不喜欢裴老院长的话,在收到情诗以为是裴老院长写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高兴的。
苏声平复了会心情之后才问孙夫子:“你说你喜欢我,可当初每次我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你为何都置之不理,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孙夫子神情有些尴尬,犹豫了会才回道:“我方才便说了,年轻的时候比较内敛,心里越喜欢你便越不敢靠近你,怕你察觉我的心思之后觉得厌恶,更不敢与你对视。”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我若是讨厌你……就好了……”
当初的误会解释清楚了,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默,乔殊予握紧叶亭渊的手,唉,没想到只是一场误会。
不过这场误会,当初谁也不希望发生,只不过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孙塬鹤,对不起。”
沉默之后,苏声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孙夫子笑了一下,道:“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何须说这句话呢,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若不是我当初写了那首情诗,也不至于让你误会老裴这么多年。”
“我抱歉的是我假死之事,若这件事曾经让你伤心难过了,那么便是我的错。”
苏声想起孙夫子房中还挂着他的画,便有些自责,但自责归自责,他们两个始终只能当朋友,何况都那么多年前的事了。
一直保持安静的暮云锡忽然问了句:“孙夫子,那么你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妻,也没找其他人,是因为一直喜欢着苏前辈么?”
乔殊予翻了个白眼,真想给暮云锡一个爆栗子,现在这样的情形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让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更多一些么,唉,所以说暮云锡这家伙有时候不靠谱起来真的很让人无奈。
“呵,年轻时候长得丑,没人肯嫁便一直单着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孙夫子的回答跟上次乔殊予他们问的时候一样,然而暮云锡又补了一句:“骗谁啦,我都看到你的画像了,你和裴老院长的画像上你一身白衣容貌俊秀,分明是个儒雅美男子,当初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
“暮暮,你口渴么?”
乔殊予忍不住问道,然后朝着暮云锡眨了眨眼,暮云锡摆摆手道:“我不渴……”
乔殊予想直接揪住他的衣领丢上马车,孙夫子转身回到刚才的小凳子上坐下继续择菜,慢慢道:“是否孤身一人与长相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一定的,有时候不过是宁缺毋滥罢了,没有遇上喜欢的人,又何必去浪费彼此的感情呢,凑合一下终究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啊。”
这点乔殊予倒是很赞同,感情的事还是要认认真真对待的,如果随便谁都可以付出真心的话,那这真心也实在是太过廉价了。
总归是要遇上对的那个人,才能获得幸福啊,错的人,便要及早回头,否则只会让自己痛苦。
“殊予啊!”
乔殊予之前总是来找孙夫子,还让他教过一些字,所以两个人之间混得比较熟,孙夫子是直接喊他的名的。
“孙夫子,有事吩咐么?”
“去淘米,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午膳吧。”
“我们还是回去吃吧,现在反正也还早。”
他们这次过来加上车夫一共七个人,如果在这里用膳的话肯定会让孙夫子忙活很久,乔殊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来一次,何况我和苏声,也好久没见过了,朋友一场,一起吃个饭还是应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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