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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法医(推理悬疑)——清韵小尸

时间:2022-02-15 11:52:16  作者:清韵小尸
  “你们车间,忻县那边的同乡很多吗?”
  “大概有几名,我,陶雅,还有周颖颖都是从忻县招工进来的。其他人则多是黎县的,她们有点抱团。”
  那些女工大部分都是从槟城附近的县城还有村子里招过来的。
  韩子爱说到这里,抿了一下嘴唇:“我最近听说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不会就是周颖颖吧?”
  女孩顿了一下解释说:“我虽然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但是还经常关注那里的消息。特别是周颖颖失踪以后,我总是梦到她。”
  她问到了,顾言琛也就表明了来意:“尸体已经确认了,就是周颖颖。我们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来的。你觉得的周颖颖死亡,可能会和什么事情或者是人有关系?”
  韩子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才稳定了情绪。
  她开口道:“周颖颖出事,我建议你们查一下那个叫做孙雨诗的车间负责。”
  说完以后韩子爱的目光落在了录音笔上。
  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妥,慌忙放下水杯摆手,找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说她是凶手的意思,而是说,她……”
  顾言琛道:“我明白,对有嫌疑的人和事,我们警方都会调查清楚。”他对那个名字有些印象,“孙雨诗,她是你们宿舍的舍长,也是车间的负责?”
  韩子爱道:“对,孙雨诗长得还算好看,和厂子里的副厂长是那种关系。那边的副厂长是个40多岁的老男人,早就有老婆的。孙雨诗因为这层关系,不把其他的人放在眼里。那些黎县的同事,也就跟着她一起欺负人。”
  韩子爱说到这里,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双手合在一起,像是无意识般玩着自己的手指。
  顾言琛注意到了,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而且从言行之中,他还是能够听出来,韩子爱对孙雨诗有着一种畏惧。就算是离职一年,她现在身处舒适的环境中,这种畏惧依然存在。
  侦破这种案件,切忌就是太过着急,有时候欲速则不达,而线索往往隐藏在一些不经意的小细节之中。
  在和韩子爱的几句对话里,顾言琛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一把破解这一案的钥匙。
  顾言琛问:“所以孙雨诗是曾经对周颖颖进行过排挤?”
  韩子爱深吸了一口气:“车间里来了新人,她们就会从中选择一个人,盯上她,嘲笑她,欺负她,玩弄她,被她们盯上的人,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被曲解。她们把那个人叫做羊……”
  韩子爱继续说下去:“一旦成为了羊,就会受到她们的欺负。”
  “她们那些女人会拉群,然后群把羊隔绝在外,在群里面匿名嘲笑,辱骂那个人。她们有时候还会当着羊的面耳语,嬉笑,指指点点,互相交流着羊所不知道的事。”
  “羊说着什么话,她们就会忽然大笑,还会学习羊的口头禅,模仿羊的口音和动作。”
  羊,绵软无力,任人宰割,这样的形容让沈君辞想起了沉默的羔羊里的比喻。
  这样的事听起来很过分,但是却很常见,不光是工厂,一些学校里,公司里,企业里也会发生这种事。
  只要是人多起来的地方,就难免的有人抱团,有人落单。有领导者也有被欺负的。
  韩子爱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发颤,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还有,她们会有很多的套路。比如她们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羊受了欺负以后,会有人假装是好心人安慰羊,接近羊。那时候,当走投无路,心碎伤心的羊觉得终于遇到了好人,开始对她们敞开心扉,说一些心里话时,她们就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甚至是公布出来,把羊推入更深的深渊。”
  自己的秘密或者是抱怨,很快就会被出卖给其他人,弄得人尽皆知……
  我把你当做朋友,你把我当做笑话。
  这种行为,就像是在往人的胸口里扎刀子。
 
 
第69章 三只羊
  下午,小饭店内,谈话还在继续。
  顾言琛问:“你们之中没有人反抗吗?”
  “反抗?怎么反抗?工厂条例的第三条,不许打架斗殴。一旦你动手了,被发现或者是被举报,你就可能会被开除出工厂。”
  韩子爱苦笑:“当然,这条规则只是用来限制我们的,像是孙雨诗那样有靠山的人就可以有恃无恐。我们只有高中文化,想要找这样的一份工作很不容易。说出去也是正经的工厂,有五险一金,还是槟城市里的百强。现在经济不好,外面很多人排着队,甚至花着钱都不一定能顺利进来。”
  “而且你和她们发脾气,她们就会笑嘻嘻地说,‘我是在开玩笑啦。’甚至有时候,看到你急了,她们还会说什么,‘都是一个车间的同事,不要那么小气嘛。’她们就是在折磨人,看着人们伤心,她们就会开心,以此为乐。”
  顾言琛问:“她们会欺负人到什么程度?会有暴力行为或者是体罚吗?”
  韩子爱抿了一下嘴唇:“有时候孙雨诗不开心,会把人拉到宿舍下面的储藏室里,那里没有监控,隔音也很好,她们就在那里体罚或者是打人,她会扇耳光,还会强迫人,做一些羞辱的动作……没有人敢去揭发她。”
  韩子爱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了片刻才松开了手,擦了下眼睛。
  顾言琛开口问:“工厂的领导知道这些事情吗?”
  韩子爱低声说:“这样的事情,在每个车间都或多或少有出现,就算是告诉领导,都无法解决。他们只会怪下面告状的女工多事。当初,在我们车间里,没有人敢和孙雨诗对着干。”
  顾言琛几乎可以猜到,就算是领导找她们谈话。那些女工们也会用一些轻描淡写的言语化解掉。
  “我们是开玩笑的。”
  “只是不小心。”
  “并没有讨厌她。”
  “我们关系挺好的。”
  更别说还有孙雨诗和副厂长那一层关系,相信谁不言而喻。
  顾言琛继续问:“周颖颖被这样针对过吗?”
  韩子爱回忆着:“周颖颖有点胖,所以一直在被她们开玩笑。我们刚来上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在车间里工作,忽然飞进来一只很大的黑甲虫,落在了周颖颖的衣服上,那时候她吓坏了,站起身来一边尖叫着一边把虫子抖落。因为她很胖,在一旁的孙雨诗就嘲笑了她……”
  她顿了一下,把那个形容词说了出来:“她说她像是一只在‘跳舞的犀牛’。从此以后,周颖颖就多了一个外号,叫做犀牛。”
  对于年轻的女孩子,就算是胖一些也还是爱美的,这样的称呼明显带有贬义
  “还有一次,周颖颖收到了一个发卡,那个发卡是她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小到大,她母亲没怎么想到过她,更是很少送她生日礼物。她开心地每天戴着。”
  “后来有一天,孙雨诗故意买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盗版发卡,然后发给车间里她的那些同乡们,每人一个。周颖颖当时脸色就变了,把自己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然后孙雨诗还假惺惺地去和周颖颖说,‘我觉得你戴着好看,就给她们买的是和你的一样的款式。’”
  这样做就更过分了,单纯是在恶心人。
  沈君辞专注听着女孩的描述,微微皱眉。
  韩子爱描述的那些事情都是一些看起来不大的小事,时间线也有些凌乱,基本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顾言琛尽量启发她,把时间地点等细节说得详细。
  听了一会,沈君辞在一旁问:“你也曾经被这么对待过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和眼下的案件无关,却可以让面前的女孩说出更多的隐情。
  韩子爱点了下头,眼睛里闪了泪光:“我也经历过一段,孙雨诗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我,让我去给她洗袜子,我在厕所里,一边洗一边哭。她还曾经因为我的瑕疵率没合格,借口拖了整个车间的后腿,让我在储藏间里做了两百个蹲起。第二天走路,我的腿都在颤。”
  她说到这里擦了下眼睛,不愿意回想那些经历:“当我在被这么对待的时候,首先怀疑的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种感觉,我很难形容……所有的同事都去做一件什么事,唯独丢下你一个人,真的很难受。她们会背着我窃窃私语,不和我一起吃饭,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她们有共同的秘密,我却是被排斥在外面的。”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后来离开了那家工厂,迅速脱离了那个环境,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令她窒息。
  精神上的凌迟会让人每一天都如坠寒冬,这样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韩子爱握起纸杯,喝了口水,低下头蜷缩起了身体,那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像是在安慰过去的自己。
  “我那时候还曾经卑躬屈膝,想要融入她们。幻想着有一天一起床,她们就会接纳我,对我好了。直到离开那个环境,我才明白,原来错的并不是我。”
  “我被欺负时痛苦不堪,是我妈察觉到了我的不对,让我换份工作。我那时候失眠,心悸,就算如此,还想要再坚持一下。”
  “我妈发现了我的异常,抱着我哭。说钱哪里有人重要?差的工资大不了爹妈补给你。他们宁可看着我挣得少一点,也希望我快快乐乐的。”
  “现在想想,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及时离开,可能会被她们逼疯吧,或者逼得抑郁,甚至是自杀。”
  她的父母很爱她,这种爱,救了女儿一命。韩子爱心里清楚,如果她不离开,死的人可能会是她。
  “在我快走的最后那段时间,她们盯上了周颖颖……大家都在一个车间,躲都躲不了,我那时候提醒过周颖颖,最好是换一份工作离开她们。”
  顾言琛问:“周颖颖想过离职吗?”
  韩子爱:“可能她也动过这种念头吧,可是她爸妈有点老派和固执。我快走的那一周,看到周颖颖趴在被子里哭,她说她和她爸妈说了。她爸妈完全不以为然,反而责怪她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同事。”
  “没办法,我们学历不高,那家工厂的待遇很优厚,而且是少有的会结算加班费的工厂,薪水也从来不拖欠。”
  韩子爱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眼睛往外看去,似乎是怕现在的老板听到,“就拿我来说,我换了这份工作,工资一个月少了两千块钱。”
  她是选择了放弃,但是很多人会为了这两千块钱,选择忍下来。
  “后来我离开以后,周颖颖还和我倒过一段时间的苦水。她爸妈死活不同意她离职,还说她能够进来都是八辈子的福分,敢离职就打断她的腿。”
  “他们给她谈了村子里的一个坡脚光棍,逼她嫁人,她不想嫁,觉得嫁过去,她这辈子就完了。她爸脾气不太好,骂她蠢,骂她长得像头猪。”
  “她如果不拿每个月钱回家,就必须回去嫁人。如果一直有工作,嫁人的事能拖到明年。他爹妈张罗着给她哥哥买房子,凑聘礼,恨不得把女儿的一层皮都拔下来,她连带着讨厌她的父母。”
  顾言琛认真听着,这也是之前网上爆出来的内容,这样的父母自然是引起了网民们的义愤填膺。在周颖颖失踪后,她的父母曾经被网暴,网民们都说他们是害了女儿的间接凶手。
  这也是第四分局认定周颖颖是出走的原因之一。
  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之前周颖颖的父母自知理亏,不敢强令要求厂方和警方寻找女儿的下落。
  家里有着这样的父母,在车间有着那样的同事,前有豺狼,后有虎,周颖颖的生活一定是举步维艰的。
  或许有可能,那时候周颖颖真的动了出走的念头,只是她没有能够逃离出去。
  “我走的时候,周颖颖几乎是对孙雨诗她们的要求言听计从,她和我说,她们既然慢慢接受了陶雅,也可能会慢慢接受她的……再后来的事,我离职了,工作很忙,和她的联系渐渐少了,就不清楚了。”
  “陶雅?”顾言琛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这是谈话之中提到的第三名被欺负的女工。
  韩子爱点头:“她是最先被欺负的人,也是最早的一只羊。”
  顾言琛道:“我看表格上,陶雅和周颖颖是同乡?”
  韩子爱道:“对,她们过去关系很好。是一个镇子上的,好像从小时候就认识。”
  顾言琛敏锐把握到了一个细节:“你说,她们最初选择的羊是陶雅,后来又慢慢接受了陶雅,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群体的排斥都是有惯性的,除非目标离开,不会轻易更换。
  这就像是班上的同学有时候会集体欺负某一个人一样。
  只有当那个学生转学了,或者发生了重大转变,他们才会继续欺负下一个目标。
  韩子爱道:“开始的时候,陶雅被欺负得有点惨,她们会让她代替她们顶班。还会让她一个人去小卖部,给她们带所有人的零食。陶雅一直默不作声,都按照她们说的做。还有一些挺过分的事吧,那是在两年前,我记不清了。”
  “至于她们的态度发生改变,是因为一件事,之前的一次冬假,我们工厂组织了团建,路过一个湖边,那湖边长了很高的芦苇,我们都以为芦苇是长在地上,没想到是长在水里的。”
  “人多一挤,孙雨诗脚下踩空,就掉到水里了。那天气温差不多是零度以下,湖面上有一些冰。羽绒服吸了水,她的身体一直往下坠。”
  “当时很危险,那些男人们都离我们很远,来不及救人,眼看孙雨诗越飘越远,人也在不断往下沉,陶雅就脱了衣服跳了下去。”
  “我真的很佩服陶雅的勇气,能够面对一个欺负过她的人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她的水性也一般,会游泳但是不太熟练的那一种,但是她还是努力把孙雨诗救了上去,自己差点就溺水死了,她还被冻得生了病。”
  说到这里,韩子爱叹气:“平心而论,我做不到这一点。”
  顾言琛也不清楚,这个叫做陶雅的女孩,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目的,拼命去救自己的“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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