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点头:“好喔。”
他们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一个随时会发疯打人的精神病人。
方正宗被他们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但他现在更在意副手跟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他们的本营被一群激进的幸存者给冲了???
而且因为他把全护卫队的精英都叫走了,那群幸存者人多势众,现在局势十分的被动。
方正宗怒视司殷远,连演都不想演直接问:“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因为畸变物的疯狂滋长,大量的幸存者涌入导致资源的紧缺,基地的资源本就倾斜向觉醒者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加入非异能特处想给普通人立场多争取好处,于是就出现许多激进派游行。
他们听从教会的话想教唆普通人和猎人公会的矛盾,可被抗议抵制的怎么会变成他自己?
方正宗目眦欲裂,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司殷远神色微冷:“只是听说有人想借着庆功宴和昨天的夹道欢迎做文章,我就提前让人把昨晚宴会的参与者名单和主办都公布了,至于为什么是教会从管理组申请调用的物资会被算在护卫队头上,司某可不清楚。”
现在外面都在传护卫队为了一己私利调取物资开办庆功宴,甚至还借用了司首席的名头,说是给人家办的庆功宴,却连去这场任务的猎人都没有请齐。
方正宗还不至于蠢笨到此,马上明白自己是被背叛了,瞬间什么儿子的仇都被他抛在脑后,狼狈的冲那群护卫队吼:“回去!快给我回去!”
可惜为时已晚,激进的幸存者没有得到护卫队及时的镇压,事态已经上升到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严重程度。
平常日积月累对护卫队的不满,在他们大本营沦陷的那一刻全爆发了出来。
越来越多人受到鼓舞走到大街上跟着一起游街,抱着小孩举着武器的都有。
季酒有些好奇的朝路边走了几步,也被塞了一张抗议传单,发传单的都是一群年轻人,他们眼中带着愤恨对季酒道:“你也来加入我们吧。”
地上空中到处都飞着白底红字的传单。
季酒低头,上面写着幸存者们的诉求,他们希望护卫队能退出基地七大势力对基地任何决策不具有投票权,并且要求审判庭审判方正宗等护卫队的高管。
其中一名发传单的人在看清季酒的脸后露出了几分惊艳,他再次发出邀请:“跟我们一起游街吧。”
他将季酒误认为普通人了。
季酒摸了摸肚子为难道:“可是我还想去吃早饭。”
尽管他出门前已经吃过司殷远做的松饼了。
基地内突然爆发抗议,男人现在在忙着处理一些事情,没注意到有人在距离他不远处试图在拐走季酒。
年轻人见他频频看向猎人公会,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司首席的粉丝吧,其实我也是。”
正值青春的年纪谁不向往英雄。
他很快又露出一个有些沮丧的表情:“可惜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机会认识司首席。”
季酒哦了一声,指了指前面:“你的同伴都走了诶。”
年轻人被打断了伤感,猛的抬起头才发现一起发传单的都已经快走出这条街了,他赶紧拉起季酒就想跑。
跑了两步还在原地,回头一看原来是没拉动。
他看向季酒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可思议:“难道你有「巨力」的异能吗?”
这也是一个重复率挺高的异能。
季酒摇摇头:“没有,我不想跟你走,我要去找东西吃。”
饲主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要自己去觅食。
他又开始怀念曾经还是一颗小草每天等着饲主浇水和摸摸叶片的日子了,可惜现在还不是什么坦白的好时机。
那年轻人着急道:“等你到了那里自然就有东西吃了!”
他们本次游街的最终目的地是教会。
每周二教会都会免费为吃饭有困难的普通人发放一种饱腹感极强但不太好下咽的饼,如果你是他们的信众还能额外获得一碗粥,这也是一部分人加入他们的原因之一。
听到有吃的,季酒走得比他还快,一下子把那位刚刚还急匆匆的年轻人甩在身后,还不忘回头冲着一脸懵逼的他道:“快来啊。”
季酒不关心游街,他只想快点吃到早餐,于是他很快就和大部队脱离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独自进入了教会的礼堂。
外面的混乱导致了许多教会的人得出去帮忙,季酒钻了空子进来后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吃的。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人类真的是太坏了,连小草都骗。
他抬起头看礼堂的最上方,那里摆放了一个巨大的石雕,但季酒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石雕。
一大团像是有很多触手纠缠在一起,又像是随时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破壳而出。
人类真奇怪,恐惧着末世中不是人形的畸变物,却又信仰着这种奇怪的东西。
还称呼它为圣主。
季酒挪开视线注意到了一处小缝是通往更深处的,缝的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颗三厘米的小草进去。
他只纠结了几秒就变回原型从缝里挤了进去,成功进入了教会的内部。
这里只有高级信众才能踏入,季酒仗着自己小巧,直接贴着墙根大摇大摆的走。
它的颜色和壁画上绿融为了一体,一动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墙壁本来就有的花纹。
狡猾的人类一定是把食物藏起来了。
他都闻到味道了。
顺着这股味道他爬上管道,找到了那间空旷的房间。
中间摆放着的是和外面那个诡异石雕等比缩小的摆件,摆件下方全是紫花地丁。
香味就是从花中飘出来的,季酒好奇的动了动叶片。
下面还有两个人在交谈,他认出了穿着白色袍子的是教主和他那位一直形影不离的信众,另外一位黑袍子却是从来没见过。
教主声音里的怒气连变声面具都挡不住:“怎么只送来这么点紫花地丁?”
紫花地丁从外表上看和末世前毫无差别,但畸变方向却是致幻,会降低人的心理防线。
平常他们都会将紫花地丁加入免费发放给群众的饼里,再趁机宣传教会,引更多人入教。
黑袍人的声音意外的年轻:“米迦勒之花最近有些暴动,我们的造神计划受到阻碍,倒是你这次的计划失败,不仅损失了盟友还让公会变得更强大了...”
“这是我们基地内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教主发出冷哼,“盟友?护卫队只是教会的鬣狗。”
米迦勒之花?
躲在通风口的季酒抖了下小叶片,他还记得之前被抓住的寄脊蛊蛊王操作尸体说的话就是它。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想得太认真,一个低头居然和黑袍人对上了视线。
那目光就像穿过通风口直接落在了他身上,一瞬间季酒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他又很快若无其事的挪开了视线。
仿佛那一眼只是他的错觉。
...
发现季酒又不见已经是半小时后,司殷远必须去参加为本次抗议开的紧急大会,他只好嘱咐几名做事靠谱的猎人去找人,并且让他们密切关注一下各个小吃摊。
那是最有可能捡到季酒的地方。
这次的会议除了护卫队势力无法到场,其他势力目前的掌权人都必须到。
研究院的院长年事已高无法出场,狐眼带着他的小助理陈可过来。
会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决定护卫队在基地七大势力的去与留,非异能特处的处长脸色十分难看,刚刚方正宗带领觉醒者的护卫队们打伤了很多抗议的普通人,还死了几个。
如果不是猎人公会及时出手会死伤更多。
不管是激进派还是和平派,只要是普通人在处长眼里就都属于他们的保护范围。
处长狠狠拍桌:“简直可笑,护卫队护卫队,本意是保护幸存者在基地内安全和维护基地秩序的护卫队居然当街伤害幸存者?他们服务的是谁?方正宗吗?今天必须取缔了它!”
审判庭也知道这次护卫队凶多吉少,平常互相勾搭惯了的在这种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次会议方正宗甚至无法参加,他被踢出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局了。
令所有人没想到是,第一个举手同意处长话的人居然会是刚刚姗姗来迟的教主,白色诡异面具下传来声音:“当然同意,护卫队已经彻底失去幸存者的信任了,本次抗议我们教会的信众也有一部分受伤了。”
审判庭眼神震惊的看过去,他是知道的,这一切的导火线都是教会想挑拨普通人和猎人公会之间的关系,却没曾想被反将一军,可教会把事情全推到方正宗身上的动作也太过于干脆了,让人不经胆寒的觉得他早就在一开始就为翻车找好了后路,牺牲一整个护卫队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
察觉他的视线,教主身边的的信仰者瞬间投来警告的目光,他也是一名觉醒者,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负责教主的人身安全。
真是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庭长收回视线,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害怕下一个方正宗就是自己。
这场会议最后是全场通过,基地七大势力就此变成了六大势力。
司殷远急着去找季酒,会议一结束就往外走,被狐眼拦下了。
“有什么事吗?”
狐眼表情难得严肃:“嗯,我想跟你谈谈,关于你那位小男朋友的事情。”
说完从助理陈可手上拿过两份报告递给了他。
一份是方盛的验伤报告,另外一份是关于「梦境花园」本体初步研究的报告。
第23章 隐瞒
司殷远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两份报告,眼神中毫无波澜:“你想说什么?”
狐眼皱眉:“方盛身上的伤,除了被废掉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他打的吧。”
方盛是基地里出了名的人渣,很多年纪轻轻长得好看点的女孩男孩都毁在他手上,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加上唯一有权力管这些事的护卫队和审判庭坐视不理,才放任他到现在。
对于他被打得半死不活以后只能当个废人,狐眼也觉得罪有应得,但他看到这份验伤报告的时候就开始替好友担忧了。
能把一名异能是「锋利化」的觉醒者打成这样还完全不受伤,至少说明了季酒并不像看起来这么无害。
司殷远思索了一下:“嗯。”
他当时也没有仔细看方盛,只是大概知道他被揍得很惨。
这份验伤报告更加直观,明明白白将季酒的暴力放在了表面呈现上来。
司殷远想,他现在应该对这个捡回来的小家伙产生警惕心。
可实际上他的第一反应是,季酒这样不容易被欺负,他以后能更放心。
这种情感很陌生,却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狐眼不知道好友的纠结,他只觉得司殷远彻底中了美人计,被迷惑了双眼。
他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指了指另外一份文件:“我们给「梦境花园」的本体编号为B-480,你之前说在梦境中怀疑B-480将自己创造出来的铁笼子吃出可容一个人洞,可实际上它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除了织梦B-480什么都不会,那个在梦境中破坏笼子的另有其人。”
而当时只有季酒在场,他自己钻进了笼子里。
司殷远点头:“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份验伤报告?”
狐眼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想帮季酒掩盖,嘟囔了句“无可救药”后还是解释道:“是他们去找了阮双双。”
她是基地里唯二的恢复性异能,司殷远并不奇怪方正宗会想去找一直被研究院保护起来的阮双双求助,毕竟另外一个拥有恢复性异能的就在他们公会里,除了求助于拥有「治愈」异能的软双双外他们别无他法。
不过看狐眼这个态度就知道他没让方正宗讨到好。
大概连人都没让见到。
现在方正宗倒台,他们父子的仇人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司殷远的指尖跳出一小撮金焰,将那份验伤报告烧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狐眼给的肯定是原件。
狐眼再次叹气:“算了,劝不动你,从以前就这样认定一条路就一定要走到底,你自己小心吧。”
他挥挥手转身潇洒的走远,小助理陈可马上手忙脚乱的抱着一堆文件跟了上去。
司殷远微微挑眉,低声道:“他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被吹散在风中,谁都没听见。
…
司殷远找到季酒的时候,他正在一处卖麻辣小龙虾的地方举着变异得比波龙还大的小龙虾在吃。
身上沾满了小龙虾的麻辣味。
看到他就高兴的招手:“你来了啊,我还以为要被留下来刷碗了。”
司殷远瞥了眼地上的一堆龙虾壳,“这里哪里有碗给你刷?”
季酒咬了口白花花的龙虾肉:“以前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司殷远罕见的有些头痛,拉起他:“都是谁在给你看这些奇怪的电视剧。”
季酒默默的想,当然是你啊。
遇上一个喜欢二十四小时开着电视机的饲主,小草也很无奈。
打不过就加入,他最喜欢晚间的狗血频道。
付完了钱又将摊子剩下的全部小龙虾打包,他们一路踩着夕阳慢慢回家,季酒偶尔会调皮的去踩男人的影子,却霸道的不许男人踩到他的影子,像是一只伸出爪子玩耍的猫咪。
路上还有一些人在游行,要求审判庭开放对方正宗的处决,许多被护卫队欺辱过的普通人都想讨回公道。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吵闹,甚至有人趁机打劫作乱,白底红字的传单被扔得到处都是。
上面的字被踩烂,一开始宣发它的人已经不在乎了,他们只想从倒台的护卫队中获取利益。
从这些人当中穿过,季酒表现得毫不在意。
说实话作为一颗小草,他只对饲主和食物感兴趣,人类很多事情在他眼里都不如一只小龙虾来得重要。
...
洗完澡的季酒熟练的抱起枕头敲响了司殷远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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