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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屿陪着鹿黎在酒店住了几天,等鹿黎舍友都到齐的时候,才和他一起回去。
他的舍友看起来都很和善,也都挺好相处。
林斯屿没有特意挑明自己和鹿黎的关系,但朝夕相处之下,他们也都能看出他们关系的不对劲,不过也无人戳破。
鹿黎开学就要先去军训,大学的军训比高中累许多,他看着柔弱,但是实际上挺能忍,不过没什么体育细胞,熬得也很辛苦。
林斯屿没课的时候会过来看他,顶着大太阳在鹿黎休息的时候给他送水,手上又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风扇给他扇风,还会用湿巾给他擦汗,嘴上好心疼地问他 “累不累”,一整个体贴好男友的形象。
他们的照片还被好几个角度偷拍,在校园墙里流传了几天,也算是别样的出名方式。
不过也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该上课继续上,该吃饭继续吃。
大学比高中自由许多,只不过期末考的时候一样让人绝望,图书馆都占不到位置,能真正意义上让人觉得写到吐。
当然,回家的那份欣喜感也是无法可敌。鹿黎一个学期都没回过家,小假期太短,国庆他和林斯屿一起在沪城玩了一圈。
他们一起买的下午回家的高铁票,平时林斯屿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没人会去接他,但这次鹿黎跟着,得知他们的到站时间是晚上之后,苏芮问了好几遍要不要去高铁站接他们。
宁城的天气和沪城差不多,尤其是夜晚。一下高铁,鹿黎就被冻得一哆嗦。
呼出来的气也是白色,鹿黎连手都不敢伸出来,声音闷在围巾里:“好冷噢。”
林斯屿抬手帮他整理了下围巾,让围巾把他的半只耳朵也挡住问道:“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像暖和了一点。”
回家的人很多,他们一起挤在往下的电梯里,林斯屿怕他被人撞到,伸手把人牢牢地拽在边上。
接人的地方也是人山人海,林斯屿瞥了一眼就没有继续管,耐心地等着翻身份证的鹿黎。
鹿黎有点焦急,翻包的时候把围巾都不小心地弄乱了,林斯屿想到待会等车的时候还要吹会冷风,于是走过去再次帮鹿黎整围巾。
他理着围巾,看到鹿黎白白净净的脸颊,没忍住又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很快的一下,鹿黎都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道:“为什么又亲我?”
不过他对林斯屿这些偷袭的小动作习以为常,没抗议就把手递过去让他牵。
“因为想亲你。”
林斯屿很自然地握住,与他一前一后地刷了身份证出站,刚出闸机,他的脚步蓦地止住。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芮,她身上穿着件驼色的大衣,双手插着兜,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了他们相牵着的手上。
林斯屿察觉到了,牵着鹿黎的手依旧没松。他和苏芮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了下,林斯屿无声地捏了下鹿黎的手,把慌乱的他挡在了身后。
41 投怀送抱
高铁站里的咖啡店里没几个座位,唯一一张靠玻璃窗的小桌被他们三人占住。晚上的高铁站没白日那么多人,但可能为了提神,进进出出买咖啡的人却是不少。
高铁站里的咖啡店里没几个座位,唯一一张靠玻璃窗的小桌被他们三人占住。晚上的高铁站没白日那么多人,但可能为了提神,进进出出买咖啡的人却是不少。
苏芮放在面前的咖啡没有动过,沉默了许久她才抬手拿起纸杯,滚烫的温度已经变温。她拿嘴唇碰了下,才抬眼往对面看去。
林斯屿和鹿黎并排在对面坐着,行李箱堆在他们的脚边,桌子下林斯屿依旧牵着鹿黎的手。
“我刚看到的东西,可以跟我解释一下?” 苏芮揉了揉太阳穴,“这是误会吗?”
“不是。”
鹿黎的脸往下低着被围巾挡住,咖啡馆里的空调温度很高,他的手指却莫名地冻得发僵。
“阿姨……” 鹿黎小声地说,“对不起。”
苏芮其实一直把鹿黎当半个儿子看,她和鹿芳一前一后怀孕的时候,还一起打过戏言,说鹿芳肚子里的小孩那么乖肯定是个小女孩,等出生就一起订个娃娃亲。
鹿黎虽然和他们猜得一样性子好,但却是个小男孩,只是事事阴差阳错……
苏芮冷静了不少后道:“没有好对不起的,只不过你们……”
“妈。” 林斯屿却打断她道,“是我先喜欢鹿黎的,也是我先跟鹿黎表白的,是我主动追他的。”
鹿黎的眼睛瞪大,手足无措地道:“不是的阿姨,是我、是我先主动的!”
他们都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倒是给了苏芮一点棒打鸳鸯的错觉,她比大部分家长都要开得开明一点,但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苏芮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回去再说。”
车上的气氛也与往日不同,空气都像是停止了流动,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
林斯屿想靠着鹿黎坐,但却被他轻推了一把,于是两人一人一边靠着窗坐着。
到家之后,苏芮犹豫了下道:“小鹿,我想先和斯屿回家谈一下,我暂时不会跟你妈妈说。”
鹿黎一愣,他和林斯屿对视了下之后,才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往对门走。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苏芮问,“在一起多久了。”
“今年暑假,鹿鹿高考完之后。”
苏芮脑袋的胀痛感稍稍缓解了点,继续问道:“到底是谁先表白的?”
“我。” 林斯屿坦荡地承认道,“鹿鹿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会察觉到自己喜欢我。”
他答完之后苏芮又陷入了沉默,林斯屿的唇线抿紧,自己坚定不绝地继续把话往下说:“我很喜欢他,我只喜欢他,除了他之外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别人。”
林斯屿连 “可能”、“或许”、“大概” 这种修饰词也没有加。
苏芮忍不住地道:“你今年才二十,别提什么永远。”
“是啊,我今年才二十。” 林斯屿说,“我活在这个世界二十年,其中有十八年都与鹿鹿息息相关。”
“鹿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如果他是一个女生,你还会反对吗?”
“可是性别又有什么关系,我很早以前就问过你们,说我不喜欢小孩,你们说无所谓,也不想替我带小孩。”
“那么我和鹿鹿在一起又会怎么样呢?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们两个男生在一起不靠谱、不能走到最后,但是和我在一起的人是鹿鹿,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
林斯屿很少说这种长篇大论,就连苏芮都听得哑口无言,她闭了会眼睛再睁开道:“我晚上先和你爸爸聊一下,你先别乱来。”
她话音还未落,林斯屿已经抬步往对门走去,苏芮又惊又气地道:“你去干什么?!”
林斯屿头也不回地道:“鹿鹿晚上还没吃过东西,鹿阿姨不在家,我去问他下他要吃什么。”
苏芮的头当即就更痛了。
鹿黎看到他过来也吓了一跳,惊慌地道:“阿姨怎么说?”
“没说什么。” 林斯屿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觉得只要鹿阿姨同意的话,我妈就应该会同意。”
“那我今晚就去跟我妈说吧……”
“不用。” 林斯屿想了想道,“我妈会觉得是我把你拐跑的,她会主动去跟鹿阿姨说的,你先别去说。”
苏芮和林建中的房间灯亮了一整晚,她唉声叹气地抱怨道:“我感觉今晚我都长了很多皱纹,肯定是被林斯屿这臭小子折腾的。”
“他们两个小孩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两人一样的牛脾气,估计现在是咬死这关系了。”
“他先喜欢的小鹿,那肯定就是他把小鹿拐跑的,我又怎么跟鹿芳说?”
他们两人一起彻夜不眠地谈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林斯屿这种从小有主见的小孩本来就管不得,越管逆反心理可能还会越严重。
不过有一点林斯屿没有说错,如果对方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鹿黎,他们不会投降得那么轻而易举。
鹿芳那边最后还是鹿黎主动承认的,她和苏芮的反应差不多,都是先是沉默,然后开始愁得不行的叹气。
她本身就婚姻不幸,即使她觉得男孩子在婚姻吃亏的可能性要小很多,但在这方面的事情,她也一直由着鹿黎去。
因为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结婚不一定能让人幸福,而林斯屿对鹿黎的好她也一直看在眼里。
如果鹿黎能开心,她也不会插手来阻止。
最后她只是抱了抱鹿黎说:“妈妈只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
出柜出得虽突然,但总体来讲还算成功。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但亲起来还是要偷偷摸摸地躲在房间,寒假过后又一起回了学校。
天气回暖一点之后,林斯屿又买了音乐节的票。音乐节在周末,离他们的学校有点远,林斯屿提前订了家酒店。
照例是让鹿黎先去洗澡,他这次洗的时间却有点久,脸也像是被热气熏得有点红。
他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竟然腿软得往前一倒,撞进林斯屿的怀里。
鹿黎身上全是沐浴露的香气,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抱住林斯屿,小声地喊:“哥哥……”
42 正文完
鹿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手心里的水还没擦干,湿漉漉地蹭在林斯屿的衣服上,声音听起来也比平时软许多。
鹿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手心里的水还没擦干,湿漉漉地蹭在林斯屿的衣服上,声音听起来也比平时软许多。
林斯屿下意识地就抱住他,他只注意到鹿黎的脸红得不太自然,眼底也像是弥漫着水汽。
“哥哥……”
在他出神的时间,鹿黎又这样小声又黏糊地喊他。
林斯屿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他一眼就能猜出鹿黎刚才在浴室里偷偷干了些什么,不然为什么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腿还在隐隐发着抖。
他抿紧着唇,感觉心脏被烙铁一烫。林斯屿往床上一坐,让鹿黎坐到他的腿上,他用细细密密的吻亲过鹿黎的脖颈,才低声地问:“胆子怎么不该大的时候那么大?”
鹿黎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去,他的耳根子和脖颈都红了个透。
胆子在不该大的时候大,人又在不该害羞的时候害羞,鹿黎诺诺地道:“我就是觉得…… 好像应该这样了……”
鹿黎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他太了解林斯屿了,知道这最后一道防线林斯屿不会主动来打破,所以鹿黎鼓足勇气主动靠近。
因为他知道林斯屿不会伤害他。
他被林斯屿抱在怀里的样子本来就像小狗,现在拿脸在他身上乱蹭就更像了。
鹿黎用气音说:“我不怕的……”
林斯屿只觉得要命,鹿黎这句话就像是在说 “怎么样都行,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怕,因为你是林斯屿”。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鹿黎的鼻尖。林斯屿的喉咙干涩,但还是有点理智在:“酒店的避 孕 套不好,我现在下去买?”
袖子被人抓住晃了晃,他听到鹿黎说:“在我包里…… 我买了的。”
林斯屿更加说不出话了,他单手就把鹿黎抱起来,脚步匆匆地去翻包。
这次他亲鹿黎的时候更像是在咬人,逼得鹿黎截截败退,是真的感觉到胸口的气流被堵住,就算是用鼻子呼吸脑袋也是一片晕乎。
鹿黎身上穿着睡袍,系带没怎么绑好,随手一拽就脱落下来,他的皮肤嫩得就像是剥完皮的荔枝。
“好白。”
林斯屿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本能会引导着他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把鹿黎腰和大腿的皮肤都掐红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弯下腰去亲鹿黎的肚子,还要低声地道歉:“对不起…… 是不是弄痛你了。”
鹿黎其实只觉得痒,羞耻引发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无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一边不知所措地摇头,闷声道:“我不怕疼的。”
他说的话林斯屿一个字都不信,林斯屿已经努力让鹿黎不痛了,但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齐刷刷掉下来,唇色也跟着变白了几分。
林斯屿抱着他,轻声地哄。
他一直很擅长哄鹿黎,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去吻他的眼睛,再去亲他发白的唇,最后紧紧地与鹿黎十指相扣。
鹿黎到后来人都是懵的,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都推了林斯屿的肩,小声地说 “不要了”。
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被林斯屿温温柔柔地亲几下、哄几句,他又红着耳朵不说话,只是总是忍不住发出点泣音。
第二天鹿黎醒来的时候像是在做梦,眼前像是有白光闪过,他试图下床的时候,腿抖得比昨天晚上更厉害。
他身上穿着的是林斯屿的短袖,是昨天再次洗完澡之后被哄骗着穿上的。衣服勉强地盖住屁股,露出的腿笔直匀称,膝盖却泛着磨损的红。
房门一开,提着袋子的林斯屿从门外走进来,他快步地跑过来重新把人抱到床上。
“饿不饿?” 林斯屿问道,“我抱着你去刷牙?”
鹿黎是有点生气的,他本来还准备好指责林斯屿几句,但听到问话,先是迷迷糊糊地一点头。
等被林斯屿抱着刷完牙回来,他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一张嘴又被递到嘴边的勺子打断。
粥熬得喷香,直往鹿黎的鼻尖窜,他忍不住地就张嘴含住了勺子。
他本来就脾气好,现在被喂了半碗粥就一点也不生气了,像往常一样就往林斯屿身边黏。
“不生气了啊?” 林斯屿笑着问。
鹿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破的,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口粥往下咽,小声地给自己找场子说:“我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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