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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之前真的没有发现，是生日宴那次才开始有了猜想。”
沈玉长舒一口，盯着天花板不知想了会儿什么才说：“要是你刚才犹豫了一秒钟，我的拳头就已经飞到你的脸上。今天失礼了。”
没说出来的话千言万语，沈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不等秦浩反应，挣脱束缚率先离开了包间。
房门打开，门外的三人踉跄了一下，跟沈玉撞个正着。
沈玉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秦浩不擅长安慰，拍了拍陈舒俊的肩膀说：“他没有恶意。”
陈舒俊摆了摆手，让秦浩先走，看戏的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包间。
事情憋得太久是会憋出内伤的，陈舒俊一直不想回忆的事实，再一次被沈玉质问，无异于公开处刑。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更彻底些吧。
整个晚上寡言少语的陈舒俊破形象破摔，把隐藏的秘密全盘托出，围听的观众只敢听不敢言。
王程后悔，他不应该这么八卦的，他现在走来得及不。
以后没法正式陈大作家了怎么办？
另一边径直离开的沈玉在车上跟自己置气，因为秦浩的阻止他没有发挥到极致，也因为看到陈舒俊的样子心中再次更改了计划。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呢？
是因为谈恋爱的原因吗？
总而言之不像他。
他可是凭借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个性，从中学开始就闻名学校。
昔日名声毁于一旦，悔。
秦浩帮沈玉把安全带系好，轻扶脸颊问：“还生气呢？”
沈玉扭过头不理他，“哼，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一点都不霸气。”
“就看在我的份上绕过他吧，你看他摇摇欲坠的状态，但凡你言语再过激一点，他可能会直接进医院。”
“啊？不至于吧，大作家看着不像弱不禁风的人啊。”沈玉对秦浩的话半信半疑。
要是这么没有脆弱，怎能凭借一己之力把事情搅地天翻地覆。
秦浩牵着沈玉的手耐心说：“那你也要看看这风是微风还是龙卷风啊。”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今天的功力发挥的还不到三分之一。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只会更过分。”
沈玉噘着嘴嘀嘀咕咕，他不想败坏在对象面前自己的形象。
虽然刚才咄咄逼人的一面已经展现地淋漓尽致。
秦浩没有多问一句，反而让沈玉觉得不适，他主动开口：“不用怀疑，今天的你看到的也是真实的我。”
秦浩浅笑，启动车子出发，他还挺喜欢沈玉的真性情的。
没有过多的猜忌，心直口快是最简单的沟通方式。
沈玉完全是有能力委婉的人，但是他偏不，偏要正面攻势。
伤害不是目的，为了让人更好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愈合的。
车子慢慢汇入主流，沈玉才想起刚才喝了酒，惊呼：“阿浩，快停车，你酒驾！”
秦浩这会儿笑出了声，宠溺地看着沈玉：“为了看着你，我哪敢喝酒。”
沈玉松开紧握的安全带，跟着笑：“你什么时候笑点这么低呢？”
“因为你啊。”
穿着运动服坐在驾驶舱的秦浩并不多见，有种年轻很多岁的感觉。加上微弱的光线衬托，下颌骨的线条完美到了极致。
沈玉就这样侧头看着秦浩，偶尔间的对视，默契的嘴角配合的微笑，整个车子里面的氛围都恰到好处。
要不是方向盘牵制住了秦浩的双手，整个氛围刚好适合发生点什么。
沈玉对自己的想法忍不住笑，转头看向车外的路灯。
刚才的那抹不畅快被汽车尾气排掉，心情再次跳跃到优秀线以上。
第44章
自从南城天气变凉，沈玉每天起床就变得困难。
尤其现在的天气不用开空调，半开的窗户送进了清凉的微风，撩开刘海跟额头亲密接触。
这是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浪漫。
他惯性摸索身边的位置，靠着温度推测秦浩起床的时间，就这样在被子里等到秦浩锻炼完身体回来拉他起床。
沈玉刷牙的时候忍不住上手戳了戳秦浩的胸肌，结实有弹性，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秦浩受着沈玉的小动作，有些事他知道就好，要是当着沈玉的面说出口，某个人务必会跳脚甚至耍小脾气。
秦浩在心里想象着沈玉跳脚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嘴角不自觉外泄了笑意，猝不及防撞进镜子里沈玉的那双桃花眼。
“笑什么？”
秦浩俯身亲吻，“想你。”
沈玉肉麻了一下，“秦总你现在可太会说好听的了。”
“我觉悟高。”秦浩回答的一本正经，逗笑了沈玉。
沈玉回吻秦浩，餐前甜点定时发送。
口腔里残留着牙膏的清香，被入侵的舌头挤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凉风吹动了花园里的植被，片片绿叶齐齐振动，像是在跳着Popping，是这个小花园出色的Dancer。
别墅半日游的蒋江，因为情绪的失控，被冰凉的地板侵入了寒气，有些着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有些难受，不只只是身体的难受，还有心情的难受。
不知怎地，比他失恋的时候还夸张。
更可笑的是，他心疼的陈杰在国外活泼乱跳。
蒋江窝在被窝里看着陈杰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更新在深夜，玩儿地不亦乐乎的样子让人羡慕。
还有那不掺假的笑容，蒋江甚至不敢想陈杰这么多年在自己身边是否真心笑过，是不是总是强颜欢笑。
陈杰显然已经走出了单恋，有了新的生活和开始。
而蒋江却不受控制地陷入了这份来不及感受就已经失去的感情之中，这种情节要是发生在他的书中，一定会是happyending.
可惜这里不是小说，他也不是上帝。
他知道自己给陈杰带来了伤害，事到如今却贪恋他的好，心里居然可耻地升起了挽回这份感情的想法。
哪怕陈杰已经不在原地等他，哪怕他对陈杰的感情还远远没有到达爱情。
蒋江深知自己的自私，所以这次换他胆小地藏了起来，这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事情。
可惜人越想藏的事情越容易被发现。
病情加重意识模糊的蒋江昏沉了过去，错过了沈玉打过来的电话。
沈玉刚好因为秦浩去公司处理事情，便开车过来找蒋江，并对上次的事情表示感谢，还带了很多慰问品。
只是他没有想到慰问品真的变成了慰问品。
刚进门就听到了从主卧传来的咳嗽声，沈玉立马放下东西，检查蒋江的状态。
额头烫的吓人，他随意拿了一件外套给人套上，第一时间把人送去了医院。
掉落的手机屏幕停留在陈杰的游戏视频上，沈玉愣了一下，捡起塞进了口袋。
半个小时后，蒋江平躺在病房输液，体温已经慢慢降下来。
沈玉折腾出一身汗，没空嫌弃自己，他现在满脑子黑线，除了无语无话可说。
作为朋友看看兄弟的游戏视频也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蒋江身上就匪夷所思。
蒋江可是坐在职业联赛VIP观众席都能睡着的人，谁能想象他在生病这种难受的时候还要坚持看视频。
这太不合常理了。
猜测千千万，最不敢想的那种可能却成为了最有可能的可能。
或许蒋江已经知道了陈杰对他的感情。
沈玉靠着沙发发呆，一无所有的天花板腾出了想象的空间。
蒋江是不是有喜欢上陈杰的可能，那陈杰还有机会？
可陈杰出了国就跟重新获得自由的小鸟一样，跟吴粤几人混得相当熟，没事就聚餐，看着完全不需要疗情伤的样子。
虽然不排除陈杰“眼不见心不想”的可能。
沈玉捏了捏眉心，不顾时差给陈杰打了越洋电话。
刚睡下没多久的陈杰，梦中惊醒，差点被沈玉的夺命CALL送走。
“小玉儿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心脏差点骤停了。”语气里明显杂着惊吓，还有浓浓的睡意。
“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蒋江？”沈玉直接了当地询问。
陈杰迷迷糊糊地说：“联系过啊，还是他主动的。说什么想写电竞文，找我要以前训练的视频资料，我让他自己去别墅找找。”
“你别墅应该清理地很彻底吧？”
沈玉问地有些委婉，但是再睡意朦胧，他知道陈杰也听得出自己的意思。
对面顿了一会儿，貌似正在回想：“肯定没问题，没处理的照片我都用钥匙锁进仓库了。”
“没事儿了，我就问问，你先睡觉吧。”
事情是瞒不住的，不过陈杰这会儿太困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挂完电话倒头就睡。
沈玉回到病房，蒋江已经醒来，眼神里带着迷茫，好像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在医院。
“你发烧了，还咳嗽，先好好休息。”
蒋江懵懵的样子，仿佛简单的问题都思考不过来，看到沈玉他还是很安心的。
睡不着本能找手机，只听蒋江开口：“别找了，我没收了。”
“啊，小玉儿你怎么能没收我的手机呢。”
咳嗽过后沙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鼻音明显，很自然就带上了撒娇的尾调。
“不许撒娇，睡一会儿好得快。”
蒋江此时像个小孩子，眯着眼睛的动作只维持了半分钟，睁眼发现沈玉抱着双臂看着他。
“我睡不着。”
沈玉从沙发移到床边：“多大人了，不会还想听故事吧。”
蒋江笑颜展开：“要是你讲的话，我还是可以听的。比如那个绿叶城墙和黑夜猛兽的故事。”
这是上次沈玉在秦家老宅对着藤蔓有感而发的小故事。
“睡不着的话就别睡了，我们来谈谈别的事情。”
沈玉身体前倾，气势逼人，蒋江下意识抓紧被子防备，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你该不会是通宵看游戏视频而感冒的吧？”沈玉不放过蒋江的任何变化，直白地等人回答。
病人小声否定：“怎么可能。”
他就算通宵也不会感冒。
沈玉重新坐正身子，大拇指和食指婆娑着下巴，眼神微眯，语气笃定：“那你是在陈杰的别墅发现了什么吧。”
被猜中的蒋江表情一滞，先是被发现的窘迫，后是否定。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自私的心思，也不能暴露陈杰的秘密。
“我什么也没发现。”
沈玉抓住所有细节，答案更加肯定，直接发起攻势，“你打开小仓库呢？”
蒋江眼神闪躲，极度心虚，怎么兄弟对自己的举动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一箱子那么多，也可能不止一箱。但是这并不会引起你的怀疑，最多好奇大杰子为什么收藏这么多你的照片。所以，你一定还看到了其他东西，甚至是大杰子自己都忘记了的东西。”
沈玉一番言论无限接近现实，蒋江躲无可躲，泄气般说：“所以你早就知道？果然背着我搞小团体。”
沈玉听着蒋江蛮不讲理的发言，翻了个白眼说：“搞个P的小团体。我很早就发现大杰子喜欢你，但你喜欢大作家这件事情是在去南大那次我才知道的，你们可真够折腾的。”
面对沈玉的吐槽，蒋江很难不赞同，毕竟得知真相的自己也只想到了“狗血”两字。
随着大量葡萄糖进入身体，体温逐渐回到正常，输液的那只手透着冰凉，半天回不了温。
沉默了好久，沈玉才问蒋江的想法。
“有点可惜吧，也有点嫉妒。但是我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不是吗？”本就沙哑的嗓子染上低落的情绪，正好是沈玉从陈杰那里见识过无数次的样子。
这两人真不让人安心。
沈玉等人输完液把人送回家，在萧瑟秋风中回到繁华故里。
屋内空无一人，刚好让他清清脑子里的浑浊。不过他很快想通，这不是他能一手撮合的事情。
缘分这种东西是玄学，他参不透，不打算折磨自己。
在家无聊的沈玉，看了看时间，临时决定去接秦浩下班，然后吃一顿丰盛的火锅再回来。
他刷朋友圈看到陈杰吃火锅的时候，就有些馋。
以前四人还经常聚餐，现在连四个人凑都凑不齐，成年人的烦恼来得有些迟。
毕业了好几年突然就达成了异地异国友情的成就，真不知该吐槽时间的叛逆，还是吐槽生活弄人。
沈玉转着钥匙出门，被一股有些嚣张的秋风瑟缩，乖巧地把拉链拉到最高，把手塞进外套口袋。
热是南城三个季度的主旋律，风是剩下那个季度的主题曲。别看只有三个月，却横跨了南城温度上的春秋冬三个季节。
俗话说“浓缩的就是精华”，这话换到南城的天气照样适用。
将三个季节浓缩到三个月，温差大的时候可以一天之内体会四季。每逢这个季节，谁不说一句“神经病的天气”。
黑色车子冲破秋风，一路飞驰到秦氏大厦。
一回生二回熟，沈玉现在出入秦氏自由自在，遇到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还会礼貌回一声“嗨”。
前台小姐姐永远冲在组织一线，有情况就汇报，八卦群永远不缺八卦的人。
会议室跟室外的天气呼应，密闭空间无中生风，乌压压一片人缩成鹌鹑，大气不敢喘。
上次考核表现垫底“戴罪立功”的人，主动请缨去了“特色小镇”项目的一线。
大领导下基层，别说那人干劲还挺足。天天泡在一线盯工程，没成想真盯出了些眉目。
同样的价钱，为什么两批建材的数量差距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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