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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每集都向我求婚[快穿]——酉时火

时间:2022-02-20 09:39:44  作者:酉时火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问题出在其他方面。
  现在别说宫里的流言,便是洛都的孩童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迷恋上了荣朝的最后一代皇帝文冰酒,虽然没有荒废朝政,却也差得不远了。
  朝堂上新提拔起来的大臣们纷纷不满:好不容易熬到腐朽的荣朝毁灭、大周这位新陛下雄才大略又手腕高超,正铆足了劲儿为大周发光发热呢,怎么皇帝陛下突然失心疯一样迷上了个男子?
  若是个普通男子也罢了,大不了收进宫里做个男宠;偏偏这个男子还是献玉侯!
  大周和荣朝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啊!
  折子雪花一样飞上秦非恕的龙案,甚至有人想进九辰宫喝骂陆迦,只是被秦非恕的侍卫早早拦了下来。
  秦非恕全部按下,将递折子的大臣召集起来:“朕正好有事寻诸位卿家。”
  大臣们面面相觑:难道陛下被他们的忠心打动,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多么离谱?
  “朕追求献玉侯进展缓慢,想请诸位出个主意。”
  大臣们:“……”
  真是离大谱!
  看着众臣们的脸色,秦非恕笑道:“怎么,众位爱卿这么关心朕的私事,不该为朕添砖加瓦?”
  “陛下怎能如此胡来!自古阴阳调和,陛下现在应当速速挑选一位中宫皇后!”
  “但没有献玉侯,朕实在茶饭不思。”秦非恕叹口气,“献玉侯对朕笑一笑,朕便有一天的动力处理朝政;献玉侯不理朕,朕连看你们的心思也无。”
  大臣们:……?
  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
  秦非恕果真是金口玉言的皇帝,说到做到,之后好些日子,要么就以献玉侯对他笑了一下为名认真处理一批朝政;要么就说献玉侯今日没理他,借酒浇愁无心政务。
  只那么两三轮,朝臣就撑不住了。
  大周百废待兴,现在的正事忙得人脚不沾地,谁还有功夫管陛下看中了谁?既然那谁谁能让陛下认真干活,那别管什么献玉侯献石侯,都好好地供起来!
  献玉侯心情不好?那怎么行!快想办法让献玉侯和陛下笑一笑!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皇帝,拿朝政威胁百官。”
  王子阳倒了一壶贡茶,感叹道,“情爱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陆迦扯着手里的荣花,翻了个白眼:“狗屁的情爱。”
  “今日我代表朝臣来劝侯爷,就算不打算委身陛下,也对陛下笑上一两下,好让陛下能安心处理政事。”
  陆迦“呵呵”冷笑:“他不干活,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王子阳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侯爷不妨就在九辰宫待着,反正过不了几日咱们便走了。”
  陆迦面上浮现出一抹不爽。
  虽然计划看起来还在正常的发展方向,但混蛋秦非恕把事情搞得这么奇怪……还是让陆迦非常不悦。
  他丢开被他扯得稀烂的荣花:“文氏家眷的事情调整一下,不必带其他人,只带文岫烟和贵太妃就好。”
  王子阳怔了一下:“不带其他人了?”
  “不带了,反正秦非恕不会杀他们。”
  之前陆迦要求琅琊王氏把文氏家眷接走,是担心秦非恕恼羞成怒大开杀戒——但那是原著的秦非恕,这个秦非恕芯子已经换人,对文氏没什么恨意,性格也更好,陆迦自然不担心这个。
  那个大英雄能够穿透他的黑暗之壁来到他的魔王宫,说明的确是个心性高洁之人。
  作为魔王,陆迦虽然和这种人不对付,但不妨碍他正确认知这种人的品性。
  这些日子除了脑子不好使的文二,也有几个原来老皇帝的后宫或者子嗣偷偷上门,或祈求或交易,无非都是想让陆迦在秦非恕床上吹吹枕头风,给他们些好处。
  陆迦一概撵了出去,对他们愈发厌恶。
  文岫烟好些,没想过从他这里要什么好处,但每次看他都眼角红红,仿佛他多么忍辱负重一般。陆迦解释了两次文岫烟都不信,掩面抽泣:“三哥别说了,我记着的。”
  陆迦:“……行吧。”
  好在文岫烟除了这一点,其他方面很配合,已经不动声色地打理好了一切,只等着陆迦带她离开。
  陆迦坐起来,拿了颗蜜饯咀嚼两下,又喝口茶,嫌弃道:“皇宫里的东西真是越来越甜。”
  “陛下爱甜,御膳房自然投其所好。”王子阳吃了一个,也赶紧喝茶,“这也太甜了。”
  用茶水洗掉嘴里的甜腻,王子阳才问,“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侯爷打算什么时候离宫?”
  陆迦站起来,望着窗外已经有些衰败的荣花,思忖片刻:“后日。”
  “好,那按照计划,后日拂晓我来接你。”
  陆迦揉揉眉心,“嗯”了一声。
  不管秦非恕怎么乱搞,他都要离开皇宫里。
  没了他的干扰,秦非恕大约会在这个世界安稳地做一世好皇帝吧,倒也不错。
  ……
  陆迦对秦非恕的些许期许,很快湮灭在秦非恕第二天的安排里。
  他看着繁荣宫里载歌载舞的热闹场面,唇角抽了抽:“陛下,这是什么?”
  “献玉侯的寿宴。”秦非恕举起酒杯,温柔地看着陆迦,“听闻献玉侯过去从未举办过寿宴,朕便自作主张,替献玉侯操办一次。”
  陆迦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个月之前确实和秦非恕说他的生辰,但那只是和文岫烟说话时随口糊弄秦非恕一下,倒没想到秦非恕记在心里,还偷偷搞了场寿宴。
  这寿宴的精细繁复不比秦非恕自己的差。
  “朕晓得你不喜外人,所以没有宴请宾客,只我们二人。”秦非恕说完又留出余地,“你若想和亲人一起,也可请岫烟公主过来。”
  “不必了。”陆迦摇摇头,“就我们吧。”
  文岫烟现在估计正准备最后的打包检查呢。
  秦非恕显然误会了陆迦的意思,笑得更开心,对陆迦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陆迦算了一下王子阳抵达的时间——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天刚破晓,伪做早起出城的行商。
  时间还早。
  陆迦坐下喝了几杯酒,欣赏大殿正中的歌舞,一抬头就能看到秦非恕含笑的眼神。
  他心中微微一动。
  陆迦站起身:“臣想去外面透透气。”
  秦非恕一怔,随后笑道:“既然如此,朕有个好地方。”
  ……
  秦非恕说的好地方,是繁荣宫的宫顶。
  夜色已深,天上繁星璀璨,宛若瀑布倒转,流光溢彩;明月皎洁,一轮玉盘高悬,银光如雪。
  陆迦和秦非恕并肩坐在屋檐上,身边还摆着点缀了花瓣的美酒。
  秦非恕侧头看着陆迦:“献玉侯在想什么?”
  陆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想几年后会发生的事。”
  秦非恕失笑:“想得这么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秦非恕盯着陆迦咽下酒水时扬起的白皙脖颈,目光舍不得挪开,轻叹一声:“对朕来说,无论远虑还是近忧,都只有你一个。”
  陆迦似笑非笑地看了秦非恕一眼:“陛下说得对。”
  秦非恕也端起一杯酒,努力不去看陆迦略带傲气的笑容:“朕与你满饮此杯。”
  陆迦一只手撑在琉璃瓦上,笑眯眯地看着秦非恕。
  秦非恕拭去唇角酒痕,看到陆迦眼神微微一怔,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最好不要这样看我。”
  陆迦挑起一边眉毛:“哦?”
  “朕喝了酒,容易把持不住。”
  陆迦笑了起来。
  秦非恕说完自己耳根反而红了,看陆迦笑得开心:“朕有这么好笑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很有意思。”
  陆迦伸手从酒觥中拈起一片花瓣,咬在唇边,“陛下喜欢我,可是完全错了对象,还是多思量一下为好。”
  这话秦非恕不爱听了:“朕的心意朕自然明了。”
  陆迦再度扬了扬眉。
  看着秦非恕郑重其事的脸庞,他心中忽然动了动。
  秦非恕作为男主,容貌自然一等一的好。此时微醺的秦非恕少了些皇帝霸气,多了些随性,看起来分外迷人。
  陆迦过去从未谈过恋爱,更不曾和人上过床,不知道自己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至少这个时刻,陆迦忽然觉得如果是秦非恕的话……似乎也不亏。
  反正过几个时辰他便要走了,走之前无法无天一次,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陆迦慢慢凑近了秦非恕,鼻尖几乎与秦非恕相抵,低声含糊道:“陛下将来一定会后悔。”
  秦非恕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变得有些喑哑:“朕绝不后悔。”
  “是么?”
  陆迦张开唇,唇边的嫣红花瓣带着酒气随风飘荡而去。
  他伸手捏住秦非恕的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那你想起来之后,可别怪我。”
  秦非恕眸色闪了闪,反手搂住陆迦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酒渍的花瓣很快散落开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繁荣宫的地面上。
 
 
第016章 新旧皇帝对对碰(十六)
  文岫烟挑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如今的百姓怎会如此穷苦?”
  贵太妃拍拍她的手:“不要惹事,快些把帘子放下来。”
  文岫烟放下马车的帘子,下意识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陆迦。
  陆迦靠在马车壁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此时他们坐在一辆外表破旧的马车中,装作不得志的小行商,正在风口渡等待渡河。
  渡过明砂江,便是琅琊王氏的地盘。
  王子阳斟了一杯茶,微笑道:“岫烟公主看到什么了?”
  “外头有几人在争论,似乎是在做买卖有价钱上的矛盾。我还当他们在买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对夫妇在卖自己的孩子!”
  文岫烟说到后面有些气愤,“他们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王子阳的表情微妙了一些,含笑不语。
  陆迦闭着眼睛道:“若他们能活得下去,又怎么愿意将自己的骨肉让与别人。”
  文岫烟一怔:“可是……”
  “你在宫里待得久,怕是不知道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陆迦睁开眼睛,目光淡淡中带着些讽刺,“文和阗父子将整个荣朝的朝堂和贵族变得奢华铺张,洛都子弟有段时间以夜明珠碎珊瑚取乐。而与之相对,底层百姓愈发疾苦,易子而食都不罕见,何况只是卖子换钱呢?”
  文岫烟呆了:“怎会如此?”
  王子阳解释道:“岫烟公主可以想想,中原土地就这么大,长出的粮棉能换的银两就那么多,统统供给贵族玩乐,想要补上这些空缺,自然要加重税收。前些年最严重的时候,秋收的七成都要上缴,百姓哪还有活路?”
  文岫烟蓦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她低声问:“那我能做什么吗?”
  “如今你做什么都无用。”陆迦端起茶喝了一口,“要改变这一切,需要决策者自上而下的彻底改革。”
  文岫烟望着陆迦没说话。
  “你想知道?”陆迦看懂了文岫烟的眼神,故意道,“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若你继续做个深宫公主,没人会指责你不解民生疾苦;但你想了解这些事,势必要承担沉重的责任和压力。”
  “三哥从前跟我说过,没有什么是公主该看不该看的。”文岫烟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坚定地道,“我想知道。”
  陆迦满意地笑了。
  他还未说话,就听到文岫烟继续道,“不过三哥刚才有句话我不认同。”
  “哦?”
  “我并非做什么都没有用。”文岫烟在自己荷包里翻出一枚玉坠,看向王子阳,“王先生,能否以这枚玉坠为抵,请您悄悄给那对夫妻一些银两,能够让他们保住自己的孩儿就好。”
  陆迦挑眉:“或许下一次他们还会继续卖子。”
  “至少这一次他们不用。”文岫烟道,“我能做的虽然不多,但既然能做便想做。”
  王子阳看了看陆迦的神情,笑着接过来:“我替他们多谢岫烟公主了。”
  陆迦头一次被文岫烟反驳,却不觉得冒犯,唇角笑意却更明显。
  “拿出你的书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喧哗,隐约还有马蹄声。
  文岫烟再次挑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随后脸色一变,快速放下。
  陆迦抬眸:“怎么了?”
  文岫烟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陛下追来了。”
  陆迦一怔。
  ……
  秦非恕穿着便衣,勒着马头,停在风口渡的人群后面,双唇紧抿,面色冷肃。
  他身边的侍卫下了马,快速向风口渡的船坞去,禁止任何船家起帆。
  秦非恕骑在马上,眸光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中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上。
  他从马上下来,拧着眉头迈步走过去。
  ……
  文岫烟捂着心口:“他过来了!”
  陆迦皱着眉:“他来得倒是快。”
  明明临走之前他特意把秦非恕打晕了来着。
  “我布下的几个疑阵竟然都被陛下看穿了。”王子阳叹口气,随后坚定地道,“这里有接应的人,一会我们弃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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