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拿刀也没用。李憩绝望地想着。
过一会,房间变得明朗。一看,是吴媛点起了蜡烛。李憩拿刀对着她,“你是人是鬼?”
吴媛转过来,和前几天一个样,没多大变化,“我是人,你别听他们胡说。”
李憩看吴媛没有要害人的样子,就放下戒心,反正她要是想把自己变成张常新那样,那也没办法。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诬陷我说我死了。”说着说着,吴媛就爬上床,紧紧抱住李憩,吓了她一跳。
“你看,我是人,我有温度。”
确实又暖又软又香,但是!
“吴媛我信你,你先放开我。”
“我想让你多感受一下。”
李憩有点心虚,“不行,你快放开我!女女授受不亲。”李憩总感觉脩无枫在随时随地地看着自己。
吴媛放开她,奇怪地说:“都是女人要什么紧。”
李憩整理好仪容仪表,问她:“你说吧,怎么回事。”
“我那天确实摔下楼梯,但我只是骨头折了而已,后来就马上去医院。不过……”吴媛脸色煞白地说:“如果我当时真的脑死亡,说不定就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了。”
李憩说:“那张常新的尸体怎么回事?”现在唯一能确定死亡的肯定是张常新没错吧。
“我也不知道,是方艾陪我去医院的,他们两还留在这里谈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死得这么惨。”
李憩晕了。一人一套说法。不过幸好在吴媛身上没有发生那些荒唐的事。没事,等明天打开阁楼就会更加接近真相了。
“对了,你有见到小让吗?”
吴媛摇头,她起身,“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等吴媛走后,李憩把蜡烛吹灭,准备睡觉。这时,门口又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这回又是谁啊。
她拿起刀,走过去,打开一条缝,偷偷看向外面,看到来人,她眼睛逐渐睁大,手中的刀也随之掉下。
门外的人轻声对李憩说:“嗨,小憩,好久不见。”
第19章 声东击西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脩无枫,李憩赶紧把她拉进来,左右看了看,关上了门。
她转头,微弱的烛光下,脩无枫的轮廓显得很温和,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梦,脩无枫为什么会来,怎么进来的,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脩无枫修长的手指敲着床尾的栏杆,抬头打量着这里。李憩走过去,问:“你……你怎么在这?”
脩无枫回过头,黑发也在脖颈下轻轻地一扫而下,她说,“这里的气息很危险,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李憩开心地说,“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
“其实黄石兴委托的人就是我们,我们是正巧撞在一起了。”
“啊!我就说为什么他总说和我们联系过,原来我这是截单了吗?”见脩无枫静默不语,李憩就赶紧说:“哈哈哈……都是巧合,我只是过来比较早。”
脩无枫抬起头,眼睛闪烁,“没错,就是截单了,截得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夸,但是开心就对了。她走到窗边坐下,“我在你这里待一下。”
“待多久都可以。不过坐着不舒服,要不要来床上躺着。”李憩拍了拍床。
脩无枫看着李憩兴奋的样子,笑说:“不用了,很快就天亮了。”
“怎么可能,我连睡都没睡。”
“我来了,就天亮了。”脩无枫看着窗外的月色沉静地说。
嗯?这是什么道理。
“对了!脩无枫,帮我找找小让吧,就是一个小孩,还有我的二郎也不见了。”
“小让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至于那猫……”脩无枫的手在空中点了一下,搅了一圈。
一个墨点像在水中晕开一样,一圈墨色逐渐幻化为三眼黑猫。
“二郎!”
二郎耳朵动了动,便向李憩跑来,她一把抱住,“你去哪里了?你不在的日子我害怕极了。”
脩无枫笑了笑,随后她正色道:“不要把二郎放得太远,要不然有危险的话就麻烦了。”
李憩想这是在担心我吗?
“好的。”
这时天边出现一道浅色的白光,黑色的天幕褪成深蓝色,李憩惊讶地看着,“啊!真的天亮了。”这个时间变化绝对不正常。
刚刚天黑也是,她感觉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而已,就已经进入黑夜了,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这时敲门声响起来,“大师,走了,去阁楼。”是黄石兴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成大师了。”脩无枫挑眉道。
“咳咳咳,还不是借了你们的光。”
脩无枫走过去打开门。两个人看到她都睁大眼睛,黄石兴说:“你、你是那天的……”
“对,是我,久等了。”
李憩走出来,说:“我同伴,昨晚刚来。”
“嗯,我之前去谈委托的时候,我们见过。”
“那走吧,我们上去吧。”
上去后,黄石兴开始把一个个钉子和木板取下来,李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走到脩无枫后面,拉拉她的衣袖。
脩无枫只是专注地看着木板的拆卸。
最后一块木板放下来了,她们还没窥探里面的黑暗,一股血腥味就冲上来了。
黄石兴赶紧打开门,她们进去,这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能听到诡异的滴答滴答声,而且温度不是一般地高。
赶紧把蜡烛点上,竟然看到中间的大床上有一个人影,身影非常熟悉,不是吴媛还能是谁。
方艾大叫:“吴媛果然在这里。”
床上的吴媛抬起一只手。
“鬼啊!”方艾尖叫。
不是的!她还活着。李憩赶紧跪上去捂住她的脖子,吴媛居然被割喉了,血顺着床板流下来。
她那抬起的手颤抖着,想指向某处,但是却无力地垂落下来。
“吴媛,坚持住啊!”
这时,李憩身后响起泼水声,血腥味浓厚得让人作呕,她转过头,脩无枫被泼成一个血人,她随之跌倒了,血随着她的头发滴落下来,她单手撑着地想站起来。
黄石兴提着空桶走开,方艾跟上,又往在地上挣扎的脩无枫泼了一桶,脩无枫彻底无法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啊!”李憩大喊,手心的血还在向上冲,她要是上前的话,吴媛的血会不会流尽?
方艾冷静地说:“终于骗进来了。”
黄石兴巴结地跟着方艾说:“这下可以给我更多赌筹了吧。”
“放心,你的功劳最大……”
“二郎!咬他们!”
一只黑猫张着血盘大口直冲方艾,方艾后退不及时,着着实实被弹到墙上,她痛呼出声。李憩让二郎缠住黄石兴。
方艾努力站起来,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大的砍刀,向脩无枫走去。李憩想把二郎叫回来,但是它却被黄石兴整个人压住了。
方艾的砍刀高高举起,直取脩无枫的脖颈,李憩这时停止了思考,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脩无枫的身上了。
同时砍刀破风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李憩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阵旋转,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见脩无枫一手揽住她,一手捉住了刀。血从她的右手上流下来。然后她用力一撇,刀就被甩到一边了。
李憩又看到方艾从怀里拉出一把小刀,朝着自己下狠手,李憩被拉向后,脩无枫把方艾踢到一角。
方艾捂着肚子,似乎肋骨断了,她看着脩无枫,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古书上记载,西成仙鹤,淋血捕之。”
脩无枫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疲惫地感受着周身的血,“真难受。”
这时,外面也发出一声轰响,楼底下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首先进来的是张文殷,他看到这番场景,脸都苍白了好几个度。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之后就是黄毛、小让还有一个李憩不认识的少女,她一上来就大长腿一甩,把跟二郎缠斗的黄石兴锤翻下去。张文殷则走到吴媛身边,继续抢救她。他说吴媛暂时脱离性命危险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而黄毛扯着嗓子大喊:“卧槽!这里真恶心!老大!你没事吧!”
脩无枫缓缓走出去,说:“你们善后吧,别跟上来。”
李憩跟张文殷快速说了刚刚的情况,嘱咐他要报好警,便跟了上去。
脩无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血凝成块像干泥一样掉落下来,然后踩上去都成了粉末一下子就被风给吹散了。李憩顺着血块跟上了她。
外面果然都恢复正常了,此时看起来应该是傍晚,夕阳很红,给大地罩上一层悲凉色彩。
她停在前面似乎在等李憩过来。
李憩跑过去,刚想问她好不好。谁知她却反问自己好不好。李憩收了下肚子,不想让脩无枫担心,便说:“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她们无言地走到一个池塘边,水光闪闪,反射在两人的脸上,脩无枫脱下衣服,赤裸着一步一步走进湖中。
她沉下去,又浮上来,像鱼儿一样轻快,然后摇着头把钻石般的水珠甩掉,她的脸转向李憩,用手把湿发别在耳后。
水光仿佛进入到她的眼睛中,要不怎么会如此闪烁魅惑呢。
她叫在岸上如石雕般坐着的李憩,“小憩,下来呀!洗洗身子。”
李憩不知道该不该动,就说:“等一下。”
“等什么?”她的手向李憩展开,明明这么远,但是她指尖上的水却仿佛弹到自己脸上。李憩发烫的脸颊似乎瞬间把脸上的水珠给蒸发了。
“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她的语气不再挑逗,而是很严肃地说着,眼睛也沉静地看着她。
见李憩迟迟不肯过来,她便上来了,她修长而有力的小腿掀开水花,一步一步走过来。
“背过去。”
李憩虽然感到自责很别扭,但也只能听话,然后把衣服掀上来。她那冰冷的手指在李憩腰上徘徊。
“是刚刚被小刀给擦伤了吗?”
“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她说:“还好,一个手指长度,幸好开口不大,血止住了。”
说着说着,感觉要左腰一阵阵沁人的清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在逐渐消失,不知道脩无枫是用什么膏药,一下就好了。
“小憩……”
“嗯?”李憩快舒服得睡着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跟着我吗?”
李憩惊醒过来,“可以吗?”
“可以,要不然你太乱来了。”
第20章 尾声
张文殷让黄毛和小让先开车带吴媛去外面等待救治。
南讹踩着黄石兴的脸,不让他起来,她看着狼藉的现场,对张文殷说:“真没想到啊,居然搞得这么原始野蛮。”
张文殷抿着嘴,用小刀给动弹不得的方艾修指甲,方艾的指甲是玫瑰色的美甲,非常好看。“这里,要是死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是怎么知道要泼血的?”张文殷像是开取生蚝肉一样撬出第一颗玫瑰指甲。
十指连心,方艾指尖痛极了,“我不知道。是、是别人告诉我的。”
“是谁?”
“我看不清脸,但是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是叫我们把你们引入这个阁楼来。”
“那你怎么联系他的?他现在在哪里?”张文殷的刀垂直着往下,双手被捆绑的方艾痛得双脚直蹦。
“我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
“拿钱办事?他给了多少钱,让你们杀人?”
方艾摇摇头,对着黄石兴说:“我从来没有杀人!张常新是他杀的!吴媛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进来也很惊讶。”
黄石兴大喊,“不是你怂恿的吗!方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所有一切都是你谋划的。”
南讹用鞋揉了揉黄石兴的脸,“会说就多说点,什么叫一切都是她谋划的。”
“一个月前我们在赌场重逢,她就递给我一个人头壶,说是能够吃鬼夺运,让我赢钱,我那天果然把赌场都闹得快关门了,然后我们俩也因此旧情复燃。之后噩梦也就开始了。”
方艾听着低下了头,也不反驳。
“不久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梦中有人不断说我饿了我饿了。
然后我就被大腿疼给弄醒了,原来少了块肉,咕咕地流着血。
这就算了,我这几天赢的钱又一夜之间全部输光,是方艾跟我说人头壶饿了,要是不找到逗留鬼魂,这个壶就会反过来吃了我。”
“哦~”南讹感兴趣地继续踩着,“继续说。”
黄石兴被踩得说话很艰难,嘟嘟囔囔地说:“张、张颤新就是她笑来的,还有我老婆估计也是被涩计带过来的……”
但是他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突然口齿清楚地说:“也是她叫我去用假的东西去委托你们的,把那个女的骗进这里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我老婆和另外一个女的混进来了。”
张文殷想着,果然是吴媛和李憩先进来就提前启动了阵法,这可真是个幸运的巧合。
刚刚他看了一下,这里的阵中眼就在阁楼中,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四周木墙上有干涸的血咒,是一种名为“浮生狱”的咒符,专门抓仙物的,懂得这个咒法的人在这个世界没有几个,而且他一定是个残忍又棘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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