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韩栖面皮薄,他自己这么说话,被人听见了看两眼就算了,要是让韩栖也被人这么看着,那指不定要尴尬成什么样子,说不准还会下次就不肯陪他再出来了,这可绝对不行。
好在傅君同不近人情的表象在外人眼里一向保持得不错。
他说这一番话的语气和他说完话之后那个阴沉的面色成功地吓到了江映月。
傅君同长得是好看,但是轮廓深刻,看着就不好接近,有点凶。
如果说平常办公的时候,冷着一张脸的严肃样子还算符合一般情况下大家对霸道总裁的审美的话,那现在的傅君同,看起来就真的十分不好接近,甚至于可以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不过江映月也只被吓住了一瞬,她最后一次见傅君同,也是她惹到傅君同被带回江家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吓人,当时的确是有被吓到,不过她也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不过是那一段时间被管的严了一点。
这么久过去了,再次见到同样的表情,她虽然还是挺害怕的,不过没有当初这么强烈了。
她反应过来之后,嘴边又重新挂起了笑容:“怎么没有看见过啊,何止,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发近了,江映月身上的香水味刺得韩栖微微皱起了眉。他对香料的味道格外敏感,这种复杂的香水味更是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他不由得把自己的头往傅君同怀里更深地埋了进去。
那厢,江映月还在继续说着:“傅总,你不会是为了应付我,随便找了一个……”
她突然停下,转眼打量了一下韩栖的衣着,随即又说道:“傅总随你要找也得找个像样一点的,随便拉一个人这算什么,他们这种人,可不就为了图钱嘛!不过,能让傅总您为我特意拉人,那我可真是感到非常荣幸呢。”
听着江映月的话,不知道傅君同怎么想,反正韩栖听得只撇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认为傅君同会为了她特意找人,梁静茹都没这么大的勇气。
江映月掩唇娇笑了两声,声音清脆。
江映月长相不差,能称得上是一位美人,美人娇笑,本是一副极美的画面,但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完完全全地破坏了这份美。
傅君同沉下了脸,他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断而看不起别人,张涵是,江映月是,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人也是。
一旦发现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一旦发现对方家世不好,态度上就自带一种轻蔑,说的话也带有一种天然的高高在上,内容也很不堪入耳。
他们总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和刻薄的话语来排斥与自己不同阶层的人,这让傅君同非常不适应。
“你让开。”傅君同就着揽住韩栖的姿势,一步越过江映月,只给她留下一句话:“我明天会联系江家的,我觉得江大小姐你,是时候出国去名校里专门学习一下,提升一下自己的素质了。”看来是国内的生活过得太舒服了。
他话说得毫不留情面,江映月知道根据傅君同一贯来的行事作风,他既然都这么说出口了,那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这下终于是有点害怕了。
她不明白,她不过就讽刺了那个人两句,又没有对他怎么样,怎么就值得傅君同这么在意,还要让江家把她送出国去。
要知道江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国内,她虽然是她父亲唯一的女儿,但是她还有好几个堂弟。现在尚且还算是没有什么竞争力,不过这要是出国个几年再回来,到时候鹿死谁手那可就难说了。
难道傅君同真的喜欢那个人,不是玩玩的?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什么苗头的话,前两个月合作的时候,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啊,再说了,傅家怎么可能同意傅君同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
“傅总!”江映月在后面喊了两声,见傅君同完全没有回应,急的在后面直追,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
她可不想被送到国外去。
“傅总抱歉,我……”她还保留着理智,知道惹不起,也没有说出什么更加过分的话来。
只不过她说抱歉的对象就选择错了,傅君同也完全没有理她,他只是搂着韩栖越走越快,看韩栖有点跟不上,索性就把他直接横抱了起来。
这其实是一个有点越界的动作,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傅君同还有点忐忑,不过韩栖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动作,只温顺地躺在他怀里,这无疑是让他的胆子变得更大了。
江映月追了没两步就被服务员拦了下来:“抱歉江女士。”他温柔而不失强硬地挡在江映月面前,就是不让她继续走:“这里再进去就是私人空间了,江女士你无权进去。”
江映月哪里能不知道,她只是有些不甘心,她想不明白,如果是后来才认识的,不过也就个把月,怎么就值得让傅君同这么护着他,他带给傅君同的利益能有江家大吗。
江映月恨恨地跺了跺脚,只好气急败坏地离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去想想对策,赔礼道歉也好,就是不能出国。
韩栖猛然被傅君同抱住,吓得他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傅君同的脖颈,他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在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们的距离之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鼻息。
傅君同走得很稳,抱着他走了好一段路,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这让韩栖不由得有些羡慕:这种体力,他估计是要下辈子才能拥有了。
门早就被服务生提前打开了,只管进去就好。傅君同抱着他进了包间之后,就调整了一下姿势,单手把他托住,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关好门之后,韩栖被傅君同直接抱到了椅子上。
韩栖觉得自己应该是太过于不适应与人太过于近距离地接触,他很容易紧张,就这么一小段时间,他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
他坐下之后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让自己的心跳更和缓一点。
在平静下来之后,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向傅君同:“傅哥你……”
傅君同知道韩栖要说什么,在听见他刚开口的时候就及时地接住了他的话:“她叫江映月,之前和我有合作,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说她喜欢我,对我多加骚扰,我已经各种方法拒绝过很多次了。”
“哦~”韩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傅哥你是拿我当个借口拒绝她啊,你放心,我明白的。”韩栖非常能理解,不就是当个挡箭牌嘛,他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这么多年了,见识了这么多猪跑,他非常能理解。
傅君同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一句“你放心我喜欢的只有你”就这么哽在了嘴里,说不出来了。
他垂下头,像是只受欺负了的大型犬,如果真的能长出耳朵,那一定也是耷拉下来的了。
不过好在他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不说也好,说了反倒怕韩栖被吓到。根据这段时间他对韩栖的了解,还是温水煮青蛙最合适。
傅君同只是有些懊恼,他前两天研究了这么多作品,记了这么多笔记,今天用出来的居然只有单手抱和解决掉出言无状的人。
这不行,这不可。
他还是需要更加努力展现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淦
第027章
韩栖在坐下之后, 殷勤地给傅君同倒了杯水。
“傅哥累到了吧。”韩栖把倒好的水推到傅君同面前:“我好歹是个男人,也不轻,这么长一段路, 傅哥辛苦了。”
韩栖笑着对傅君同说。他的个子比傅君同矮一些, 坐起来更显。韩栖今天穿的是衬衫,刚刚钓鱼的时候或许嫌热,衬衫领口旁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他们的位置靠的又近, 傅君同甚至都不需要低头,就能看见韩栖他白皙精致的的锁骨。
其实就韩栖那个体格,这一小段路对于傅君同而言, 根本不算不了什么, 甚至连微微气喘也没有, 至于辛苦, 那就更加谈不上了。
但是傅君同还是端起茶杯放到唇边, 喉结滚动, 几口就把水饮尽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很渴。
韩栖见傅君同两三下就把水喝完了, 又及时给他续了一杯,随即也给自己倒了杯。
他本来是不怎么渴的, 不过看到傅君同喝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 也感觉有点渴了, 就跟身边有人打哈欠, 他也会跟着打哈欠一样。
不过这回倒的水, 傅君同没有马上就喝。
他一手端着杯子, 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 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木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菜还没有上,这里的菜都是新鲜的食材现处理现做,自然是比一般的饭店要多费一点时间。
傅君同手上敲桌子的动作没停,他在看着韩栖喝水。
韩栖应该是挺想喝水的了,喝得挺急。不知道是他喝得太急了还是杯口太大,有多余的水从韩栖的唇角溢出,汇集成一条细细的水线从下巴上滴落下来,在凹陷下去的锁骨上集合,积聚了一滩小小的水洼。
傅君同眼巴巴地想看见纤弱的锁骨不堪负荷过多的水分而满溢出来,可惜杯子里的水不多,流下来的水就更少了,一直到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也只不过是流下了一点点,傅君同感觉有些可惜。
或许是傅君同的眼神太过于露骨灼热,韩栖刚放下杯子,就抽了张纸把唇角身上的水珠都擦了个干净。
柔软的纸巾吸收到了水分变得半透明,擦拭着白皙的肌肤,然后被淡粉色的指尖捏住,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傅君同看着纸巾,突然有些嫉妒。他恨不得以身代之,用舌尖细致的擦去白皙肌肤上的每一处水渍。
傅君同心底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声,刚刚的想法活像个变态。虽然书里变变态态地更招人喜欢,但他不知道韩栖是怎么想的。
他放下水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新的话题来聊聊,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还没等他想出来要聊什么,就听见韩栖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哥你……”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丝的犹豫:“你这么一直敲着桌子,手指不会痛吗?”
傅君同敲着桌子的手指倏忽停住,无名指不自觉地碰了碰中指与桌面接触的那一小段关节。
好像...确实...是有一点疼哈。
不对!
傅君同及时拉回了差点被韩栖的话带偏的思维:这个走向不太对啊,根据杜柯给他的那些资料里写的,作为一个霸总,手指敲桌子,不是会显得更加成熟,更加有威慑力吗,书上说这样更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哇,怎么现在放到他身上就不适用了呢?
肯定是杜柯不靠谱,到时候去扣他奖金。
傅君同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有一点点,不过敲着还蛮好玩。”
哦,原来是这样。韩栖试探性地也双指合拢敲了两下,不太用力的话,也还好,没有非常明显的痛感,但也绝对说不上舒服。
也别怪他杠,他一直以来看到小说和电视剧里描写的霸总敲桌,就很好奇。
人的手一直跟桌子这么敲啊敲,还要敲出声音,还敲不只一下,真的不会疼吗?他有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解答。这下好不容易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霸总敲桌,他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
说来奇怪,韩栖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直接地问可能会有些不礼貌。
这样可不行,他下次说话的时候一定还是要多注意一些。他也不太想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而失去了这么一个朋友。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很大,但他姑且在自己心里把关系定义为朋友。
至于傅君同那边怎么想他,是不是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无聊时的陪伴对象,那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过应该不会,毕竟傅君同帮过他很多,眼睛里的情绪也很真诚。傅君同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演戏给他看。
韩栖一边摸着杯子,一边在脑子里想七想八。这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可没停下,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哒哒哒敲着。
他手上的皮肤薄,没几下就红了起来。白皙手指染上红色分外显眼,一下就让一直在偷偷摸摸看着韩栖的傅君同发现了。
他等了几秒,见韩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敲越重了,一个没忍住,抓住了韩栖的手,强迫它停止动作。
“别敲了,都红了。”傅君同心疼地看着韩栖的手,手指在他被敲红的那一块皮肤上摩挲了几下,却没想到没控制住力道,一下更红了。
韩栖一直到被傅君同抓住手的那一刻才清醒过来。
虽说敲桌子不舒服,不过还挺上头,一开始了就容易形成惯性停不下来,也难怪那些霸总们一开始敲就忍不住。
“没事的,只是红了一点,不疼的。”韩栖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从傅君同手里抽出来。
自己的手被傅君同抓住,明显高得多的温度从另一只手上传来,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傅君同没用力,任由韩栖把手抽回去,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要是就这么抓住了人家的手,那可真就是在耍流氓了。不过韩栖也会敲桌子啊,难道他喜欢?
如果说他喜欢的话,那杜柯还算有点用处,很好,他的奖金暂时先给他留着。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地响了三下,很有规律,是服务员敲的门,应该是来上菜的。
“进来。”傅君同提高音量,不听见里面的人的声音,他们是不会主动开门的。
门被打开,几人走了进来,一人手里端着一盘菜。
他们没人说话,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由于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菜的分量并不是很多,不过品种很丰富,卖相也很好看。
这里面大多数是他们今天钓上来的鱼做的,当然,不只是鱼肉,别的品种的肉类也有,蔬菜也不缺。
早饭吃的东西里,汤汤粥粥的占比比较大,走路钓鱼说实话也是个体力活。没看到吃的东西的时候还好,一闻到食物的香气,韩栖就感觉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
只不过傅君同还没有动手,他也不好意思先下手,毕竟人家才是请客的。
韩栖捏着筷子,可怜兮兮地看了傅君同一眼,眼神里慢慢地写着:“我饿了,好想吃。”
傅君同呼吸一滞,他微微偏过头去不敢再继续看韩栖的眼神,他站起身,给韩栖盛了一碗鲫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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