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栖艰难地扯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对傅君同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他看傅君同脚步平稳,一点也没有踉踉跄跄的那个感觉,看起来除了影响到了一点逻辑和智商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那自己洗澡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一身酒气的睡觉,醒来了可能会更加难受。
韩栖说等在外面,主要是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不比平常,万一摔了呢?
但是傅君同听到韩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你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你放心,我会很快出来陪你的。”说完就自己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的睡衣,飞速地走进了洗手间。
好在,他还记得关门。
韩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自己一个人睡觉会害怕?这件事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可是从小一个人睡到大的,怕个锤子。
或许是之前经历的太多,他现在心态极其良好,颇有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后的波澜不惊。
事实上,傅君同说的不是让他进去陪他一起洗澡,韩栖就已经觉得挺好的了。
门的隔音很好,韩栖坐在床上,只能听见一点点的水声。
看来不是大一点的声音,在门外是很难听到的了。
韩栖坐在床上无所事事,感觉自己越来越困,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勉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要是傅君同再不出来,他就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门把手转动的一声脆响,傅君同洗好了,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浴袍,睡衣已经套在身上了,头发也洗过了,看起来没有好好擦,正在往下不断地滴着水。
他走到韩栖身边,身上还带有清浅的沐浴露的香气。
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困了?”
他伸出手,拂去韩栖眼角因为困顿的哈欠而带来的泪珠。
略显粗糙的指腹从细腻的眼角划过,带来一阵阵陌生的电流。
“困了就睡吧。”说完,还不等韩栖有回应,就之前一倒,躺到了床上,搂着韩栖打算睡觉,湿润的头发上携带的水珠洇湿了枕头上柔软的布料。
韩栖简直要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
你头都还没吹呢,这就打算睡觉了?!
可真不怕头疼感冒啊。
韩栖没有办法,他艰难地从傅君同怀里爬起来,又摆出一副严厉的的面孔让傅君同也起来。
傅君同眼睛一直闭着没有睁开,看起来好像很困的样子。
不过到也听话,韩栖叫他干嘛都会跟着做。
韩栖看他坐着,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哪里不对的傅君同,也是有点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又不能把人放在那里不管了。
他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地找出毛巾递给傅君同,让他先把头发擦一擦。
韩栖自己则从柜子里翻出了新的枕头,给傅君同换上。
总不能头发吹干了再让他睡湿枕头吧,这不是白搭了。
等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韩栖本来是准备让傅君同自己吹头的,但是傅君同拿着吹风机折腾了半晌,硬是没有折腾出个所以然来。
韩栖无奈,又怕他随便乱动再伤到自己,只能接过吹风机,自己给他吹起头来。
这还是韩栖生平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
他怕自己没个分寸,给人吹得难受了或是烫着了,所以动作时格外小心。
傅君同这个人外表看着冷峻非常,但是他的头发和他本人实在是不一样。
他的发丝很软,划过指尖的感觉一点也不显得冷硬。
所以如果要做一个发型的话,要喷不少发胶吧?
咳咳,扯远了。
傅君同的头发不算长,所以吹起来也很快,在韩栖的手举酸之前,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吹干头这一项任务。
韩栖放下吹风机,看傅君同扔闭着眼没有睁开,准备趁傅君同不备,直接开溜。
没想到即使是闭着眼睛,傅君同仍然准确抓住了他的手腕。
“吹好了,睡觉吧。”
听起来是真的困了,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困倦感。
韩栖见傅君同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无法,只能顺着他的话,陪他一起躺到了床上。
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挣扎也挣扎不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跟别人一起睡,会很不习惯,会睡不着,毕竟他没什么跟人一起睡觉的经历。
但没想到的是,躺下没多久,就有浓烈的困意袭来。
韩栖下意识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了过去。
傅君同是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的。
他的头虽然还带着酒醉后隐约不适,不过还好,并不怎么明显。
他不是在酒店里喝醉了吗,怎么一睁眼就已经回家了?
躺的是熟悉的卧室,睡得是熟悉的床,只是感觉怀里的触感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抱着什么人。
他一低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韩栖熟睡的一张脸,还带着熟睡后浅浅的红晕,非常动人。
而他的手,此时也还搭在韩栖的腰上,把他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喜欢的人就睡在自己怀里,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傅君同也不例外。但此时,除了高兴,傅君同还有些慌乱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喝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标黄的内容真的只有一个吻啊?
第051章
傅君同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时间, 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换了一套,但手表却还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手上。
时间出乎意料的早,才不过四点多, 连晚饭时间都还没到。
这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还以为已经过了一晚上了呢。
要是真的过了一晚上了,那这么长的时间里,能做的事情那可就多了去了,就这么几个小时, 他应该不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的,吧?
但是真相往往事与愿违。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韩栖的整张脸, 自然也就包括了他比以往都丰润得多的嘴唇。
色泽艳丽, 唇珠微肿, 一眼就能看出在不久之前, 它曾遭受过的对待——
被人含在嘴里, 用舌尖, 用齿列, 细细研磨, 反复吮吸。
一幕幕画面,一个个动作, 清晰的记忆开始在他脑海里复苏,包括但不仅限于他在酒店非要抱着韩栖走, 说什么韩栖是他八千块钱强取豪夺到手的小娇妻, 要履行伺候金主的义务。
台词之丰富, 耻度之高, 行为之大胆, 是当事人想起来都会大喊离谱的程度。
傅君同痛苦扶额, 他这不社死一把是很难收场了。
如果说之前偶尔跟韩栖说的那几句还能算是开玩笑般的的小打小闹的话,那这回可真是一场丰富且过分的情景剧了。
更何况,他还在没有得到韩栖允许的情况下,强行和他接了个吻,这可不就是在耍流氓吗!
他不纯洁了,他已经开始走向古早霸总路线了,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五讲四美好霸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于上述行为,他还有一个绝佳的借口,那就是他喝醉了,喝醉了的傅君同干的事情,怎么能叫傅君同干的事情呢?
傅君同艰难地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之后,终于稍微宽心了一些。
但或许是因为刚刚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而产生了一些声响,原本安安分分窝在他怀里的韩栖突然动了动,平整的眉心也蹙出了细微的褶皱。
傅君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刚刚太慌乱了没有发现,现在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韩栖几乎可以说是被他强行拉上床的,所以说,他的衣服都还是出门时的常服没有换过。
虽然说韩栖的衣服除了他自己带过来的一些以外,剩下的都是傅君同亲手挑选的,布料什么的在舒适度上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常服总归还是常服,穿着肯定没有睡衣这么舒服。
见韩栖一直蹙着眉头,没有要舒展开的意思,傅君同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以期能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点。
只是韩栖原本醒得就不早,再加上这是下午,本身也睡不了太长时间,傅君同这么一动,反倒是让韩栖一下子睁开了眼。
韩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除了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稍微有点束缚感以外,没别的毛病。
他不是那种一睁开眼就马上清醒过来的人,每次不管睡了多久,韩栖在刚醒的时候,总会有个几分钟的混沌期。
现在也是,所以同样的,韩栖现在也有点不太清醒。
他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眼里刚睡醒而未散去的水汽又多蒙上了一层,显得格外朦胧。
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的又重新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懒在窝里不肯起床的猫儿,温顺而柔软。
傅君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韩栖,想对韩栖说的话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样的韩栖,多看一眼是一眼,有什么话都可以等到韩栖反应过来了再说。
傅君同不动了,就这么侧躺着看着韩栖。
他的床上用品和韩栖那间房间的床上用品几乎用的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触感上也没有任何分别,韩栖习惯性地用脸颊蹭被窝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直到——
他感觉到了一抹陌生的触感,被他枕在头下。
那是傅君同的手臂。
韩栖意识到了这一点,猛地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清醒了,由于刚睡醒,又起的太快,眼前也止不住地有些发晕,好在很快就缓了过来。
韩栖突然坐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过这可把傅君同吓了一跳。
他赶忙也跟着坐起来,在看见韩栖因为突然的动作而有些不适的时候,还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小意温柔而殷勤,跟醉酒的霸总傅截然不同。
看来是真的醒了。
按照一般流程,接下来,就到了该讨论傅君同酒后行为的环节了,可惜受害者韩栖过于宽容:
“傅哥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韩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傅君同走小说路线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昨天最多也就是剧本多,转换快罢了,不过小事罢了。
他还怕傅君同想起来了会尴尬,所以他主动给傅君同递了个台阶下。
傅君同本来都想破罐子破摔了,结果韩栖这么一说,他打好的向韩栖展露心意的话反倒说不出来了,一时竟有些憋得慌。
韩栖看傅君同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脸色变差了,还以为傅君同还是哪里不舒服:
“傅哥你感觉好点了吗,现在不醉了吧?”
韩栖略去了那个吻不提,喝醉酒了亲了一个罢了,小事小事。
“嗯,还好,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傅君同看韩栖完全没有提起的意思,心有顾虑,也不好主动提起,只能顺着韩栖的话走。
酒量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醉的快,醒得也快,虽然现在在他自己不想喝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敢劝他喝酒罢了。
“不难受就好。”韩栖点了点头,虽说刚刚才在傅君同的怀里睡过一觉,更近距离的接触也不是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君同,韩栖就是感到有些别扭。
特别是现在,他一看到傅君同,就会想起不久前那个稀里糊涂的吻。他不知道傅君同这么亲他到底是喝酒喝糊涂了,还是知道有些别的想法,他也不敢主动去问。
既怕听到什么直白的回应,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个吻所带来情绪一下子就如同蔓草野蛮生长,调皮地蜿蜒到韩栖心口,枝叶勾得人心痒痒,韩栖不敢在这久留,也不敢抬起头看看傅君同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的慌乱太过于明显。
“阿姨应该也快来了,我先下去叫阿姨帮你煮点醒酒汤,喝了在吃饭,会舒服一点。”
韩栖觉得自己找的理由简直绝佳,他说完匆匆就想下床离开,却被傅君同揽住了腰身。
腰腹处肌肉纤薄,神经却敏感,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却让韩栖下意识的一颤。
他的腰上痒痒肉多,轻易碰不得。
傅君同一只手环着韩栖的腰,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了他的头。
韩栖只能感受到傅君同的指尖在他的头上额前动作,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睡了这么久,你的头发有点乱了,你自己看不见,我给你理一下。”
傅君同一边梳理这韩栖翘起来的头发,一边道。
怀里的人明显有些紧张,身躯都有些不自觉的僵硬。
韩栖比他矮些,这么坐着的时候,傅君同的视角可以说是接近于俯视的,所以,韩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的眼睛仍是闭着,闭的还有些用力,连带着眉心也细细的皱了起来。
浓密纤长的睫毛跟随着主人不太平静的心情,也在细微的颤动着,幅度不大,频率却高。
即便是这样,韩栖还是乖乖地坐着,任他动作,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乱动。
真乖。
傅君同舌尖抵住上颚,蹭了两下,让自己明显开始急促起来的呼吸频率平定下来。
“好了。”
其实早在傅君同说他在帮自己整理头发的时候,韩栖就已经没有那么僵硬了,只是别人的手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的感觉不太习惯。
毕竟男人的头,怎么能乱摸呢!
好不容易听到傅君同说好了,韩栖几乎是跳起来一般的,从床上一骨碌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傅哥你先换个衣服,我先去和阿姨说。”
韩栖的从床上起来动作几乎可以说是迅速,他自己是没怎么意识到,反倒是吓了傅君同一跳。
他赶忙伸出手在韩栖身后虚虚地护了一把,以免他一个不小心滑倒。
不过韩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从起身到关门,愣是没有再看傅君同一眼。
傅君同看着韩栖甚至可以说是逃窜的背影,颇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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