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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的蓉蓉终于慢慢恢复平静，元丞月伸手擦掉她额头上的细汗，轻轻吻了吻。
蓉蓉虽然不动了，嘴里还在低声念着什么，元丞月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蓉蓉摇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元丞月低头看了一眼，鼻头忽然酸酸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求求你……放了我……”
元丞月怔了怔，往前凑了凑耳朵，凝神屏气，仔细听着。
蓉蓉又小声念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元丞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整个人都麻了。
原来她怕浴缸不是因为简单的溺水……而是有人想杀她？是谁？是谁要杀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丞月用衣袖擦干蓉蓉脸上的泪，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直等到蓉蓉睡安稳了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她在衣帽间穿好衣服出去，孙姨已经起床了，正在准备早餐要用的东西。
元丞月拿着手机进了书房，看了眼时间犹豫着拨通了陆霏霏的电话。
肖蕊和陆霏霏正缠在一起睡得正香，听到手机铃声被吓了一跳，陆霏霏闭着眼睛一通乱摸，看也没看手机屏幕，就按了静音。
“谁啊？”肖蕊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陆霏霏应声看了一眼，随口道：“元丞月。”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肖蕊和陆霏霏同时睁开眼睛，她们对视了一眼后，肖蕊也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电话啊。
“她找你有什么事？”肖蕊有些纳闷。
陆霏霏也奇怪了：“是啊，她找我干嘛？”
“回过去问问？”肖蕊眯着眼睛问道。
陆霏霏想了想，把被子掖紧，重新摸起手机，刚想回拨，元丞月又打过来了。
“喂？咋了？”陆霏霏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元丞月：“霏霏，你知道蓉蓉溺水的事情么”
“什么？溺水？谁？”陆霏霏的眼睛睁得大了些。
元丞月在电话里说：“蓉蓉，她最近溺水过？”
“蓉蓉？溺水？什么时候的事情？”陆霏霏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肖蕊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茫然道：“什么？蓉蓉溺水了？”
陆霏霏反手用手臂堵在肖蕊的嘴上，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蓉蓉怎么会溺水呢？”
元丞月站在书房里，无奈地伸手贴在额头上，她真是服了。
陆霏霏紧张地听着元丞月在电话里说：“我是问你曾经，曾经，蓉蓉是不是曾经溺水过。”
“哦，这是没有的，蓉蓉很少去游泳馆，去海边时基本上都有我陪同，她从来没有溺水过。”陆霏霏斩钉截铁道。
元丞月沉默地听着，开始思索蓉蓉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她能看出来蓉蓉对浴缸的抗拒非常厉害，完全不是基于害羞的那种拒绝。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难道还是大学时候的事情？
不能吧……大学生应该不至于阴暗到要伤及性命的地步……那会是什么呢？
陆霏霏已经彻底醒了，她看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喂了靓声后确定元丞月还在听，又说道：“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蓉蓉把你家的浴缸也砸了？”
元丞月眉头拧紧，疑惑道：“也？她砸过浴缸？”
第62章
电话挂上，元丞月更加确定了蓉蓉的不对劲。
陆霏霏说，那是前不久的事情，根据时间线可以推算出应该是在蓉蓉搬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孙姨是一直跟在蓉蓉身边的，她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元丞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开门出去，孙姨正在厨房里泡黄豆，看到元丞月过来，惊讶道：“小月起这么早？”
“是啊，习惯了早起，孙姨这是准备打豆浆？”元丞月笑着看了一眼水槽里的黄豆。
孙姨：“嗯，你爱喝原味的还是甜一些的？”
元丞月：“我都可以。”
“好习惯，不挑食。”孙姨笑着把豆子捞出来倒进豆浆机。
元丞月嗯了一声，靠在旁边的冰箱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豆浆机嗡嗡响着，这已经是市面上能买到噪音最小的豆浆机了。
孙姨又从冰箱拿出几颗偏长的鸡蛋，元丞月看了一眼，凑过去仔细记着孙姨的动作。
“蓉蓉还没醒吧？”孙姨余光看到小月走过来，微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
元丞月点点头：“嗯，还睡着呢。”
孙姨握着平底锅的把手转了一下，忽然开口说：“你们很相配。”
元丞月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孙姨看似什么都不问，其实什么都知道，笑着说：“谢谢。”
孙姨：“不用谢，我才应该谢谢你这么照顾蓉蓉。”
元丞月深吸一口气，她很早已以前就知道孙姨的存在，也知道孙姨和蓉蓉的关系早已经超越普通的雇佣关系，现在看来怕是比她想象中还要亲密。
元丞月：“孙姨，我想问你个事。”
孙姨早看出元丞月是有话想说，拿着鸡蛋在灶台上轻轻磕了一下，随口道：“有事尽管问，孙姨一定知无不言。”
“好。”元丞月说，“孙姨，我昨晚听蓉蓉说她前不久溺水了？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知道吗？”
孙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表情变了变，想了想说：“溺水？前不久？”
“是啊，她好像挺不愿意回忆的，我就没敢追问。”元丞月仔细观察着孙姨的一举一动。
孙姨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说：“她溺水过吗？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家里的浴缸被蓉蓉砸了，她冬天也不喜欢游泳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溺水呢？”
元丞月咦了一声，佯装惊讶地问：“蓉蓉把家里的浴缸砸了？为什么啊？”
孙姨：“这个我也不清楚，她不愿意说的事情我很少问。”
元丞月点点头，话锋一转：“那她砸浴缸是什么时候啊？”
“是……”孙姨皱眉想了一会，说：“我记得是搬出来的那天晚上吧，对，是刚搬出来的那天。”
“那会不会是搬过来之前的事情？”元丞月垂眸看着灶台，心中开始推测蓉蓉身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孙姨经过元丞月的提醒，哎呀一声，心里暗想说不定真是在蓉蓉带着她搬出来之前……那蓉蓉真的在那个家里溺水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坚决地对自己说绝对不会再回去住？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元丞月看着低声惊呼的孙姨，紧张道：“怎么了？孙姨？”
平底锅里的双黄蛋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声响。
孙姨越想越后怕，一张脸变得铁青，低声道：“搬出来之前我不小心扭伤了脚，每天晚上都会去医院挂上两三个小时的吊针，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在家，蓉蓉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溺水的？”
元丞月眯了眯眼睛，余光看到煎蛋都快焦了，打断孙姨的回忆，强装淡定道：“孙姨，蛋要糊了。”
孙姨忙回神，关掉燃气开关，将金黄的煎蛋放进盘子里。
元丞月看着心神不宁的孙姨，及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孙姨把早餐端到桌子上，元丞月看了一眼时间，独自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几分钟以后，元丞月俩开餐厅，轻手轻脚地回房收拾东西。
原计划下午才出发的她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等了，只恨不得能在顷刻间让那群混蛋东西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司机收到短信就赶来了，正在楼下等着。
元丞月推着行李箱下来，冷着脸上车，她摘掉茶色墨镜，拿出手机发短信。
从知道左广丰资金来源的那一刻起，她就安排人盯着了。
左剑桥既然能通过保单的形式给左广丰留钱，那么其他人应该也有，左剑桥偷偷留下的绝对不止那几千万，应该比蓉蓉所说的要多得多。
事情没办成之前她不打算让蓉蓉知道，所以这一次出来才会用出差的名义，离开的这几天里她一定要把本属于蓉蓉的全部找回来。
左蓉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点了，肖蕊和陆霏霏早已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像极了在她家的样子。
陆霏霏指指正在帮她抢手办的肖蕊，朝蓉蓉说：“她有这里的钥匙。”
左蓉蓉：“……”她迟钝地点了下头，心中忍不住庆幸没被发现她是从元丞月的房间出来的。
然而下一秒，吃着棒棒糖的陆霏霏又说：“对了，我刚刚去你房里找发带，怎么没看到你啊？你在哪睡的？”
肖蕊付完定金，听到霏霏的话，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蓉蓉，问道：“什么？蓉蓉没在客房睡？你刚刚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刚才只顾着打游戏，给忘了。”陆霏霏说着，剥了一块软糖塞进肖蕊的嘴里。
左蓉蓉：“……”
这还有狡辩的必要吗？
“那个……我……”左蓉蓉有些尴尬地看着姿势一致，目光也一致的两人。
陆霏霏眨眨眼：“哪个？你怎么了？说啊。”
左蓉蓉：“……”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刻了。
元丞月如果在的话，好歹还能挡在她前面……可惜，她没在。
想到这里，左蓉蓉忍不住心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离不开元丞月了？人家今天才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了吗？完了完了，她完了。
肖蕊看着蓉蓉的脸一点一点变红，又想起元丞月临走时对自己的嘱咐，伸手将陆霏霏搂进怀里，打着哈哈说：“算啦，不要问啦，蓉蓉她肯定是不习惯客房的格局，和丞月换房间睡的。”
陆霏霏贴着肖蕊的肩膀，疑惑地看着她，想了想说：“媳妇儿说的有道理。”
“是，是这样的。”左蓉蓉有些心虚。
陆霏霏一反常态，也不纠结了，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还没拆的牛奶棒棒糖递给蓉蓉：“喏，特意给你留的，你喜欢的牛奶味。”
“算你有良心。”左蓉蓉伸手接过。
陆霏霏瘪瘪嘴：“当然了，天上地下数我霏霏最讲义气了。”
蓉蓉拆开包装纸，呵呵两声表示出自己的不同意见，然后转身走向阳台。
陆霏霏看出蓉蓉是想去露台的阳光房，立即挣开肖蕊的怀抱跟了上去。
“看花吗？带我一个。”
左蓉蓉推了一下花房的玻璃推门，比她想象中重很多，她看元丞月推得那么随意还以为很轻。
“哎，蓉蓉。”陆霏霏小跑着跟上来，差点被口水呛到。
左蓉蓉嗯了一声，坐在花房中间的吊椅上，看着周围绽放的花朵，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和愉悦。
陆霏霏回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哪来的吊椅？昨天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怪了，还就一个？”
左蓉蓉看着陆霏霏叼着棒棒糖坐到旁边的躺椅上，微笑着眯起眼睛望向玻璃顶层后的太阳。
阳光照得花房里暖洋洋的，甚至比空调房还要舒服一些。
陆霏霏慢慢躺下，仰脸看了一眼蓉蓉，表情有些不正经：“被爱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蓉蓉随口应着。
陆霏霏挑眉：“只是挺好？”
左蓉蓉笑了笑，没有回答。
陆霏霏伸手遮在头顶，看着正前方的花骨朵出神，半晌后说：“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你不愿意承认，你怕你说了又会和以前一样，没几天就夭折了，是不是？”
蓉蓉看着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陆霏霏，眨了眨眼睛，还是拒绝回答。
陆霏霏又说：“这不一样，你这次是找对人了，不可能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情的，肖蕊都跟我说了，元丞月以前抢她们不是故意跟你作对，她是知道那些人不适合你，想保护你。”
左蓉蓉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霏霏的说法，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上方的玻璃。
“嗯？怎么不说话？”陆霏霏放下手，阳光直射下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皱眉看着吊椅里的人。
左蓉蓉唔了一声说：“谁知道呢，万一她真的是以作弄我为乐呢？”
陆霏霏：“……”
左蓉蓉深吸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竟然是真的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陆霏霏知道蓉蓉隔一段时间情绪就会有点不对劲，也知道她现在说的很大几率不是真心话，但还是替元丞月辩驳道：“胡说什么呢？她作弄你？她疯了啊？”
“你看看这些花，你再看看这间花房，还有你手上那个镯子。”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懂，人家肖蕊也不知道啊，你手上戴的是元丞月奶奶的镯子，你还瞒我呢，连人家家传的东西都收了，还跟我说你们没在一起。”
“你这样真不怕寒了元丞月的心，也就是她了，但凡换一个人，谁受得了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唉，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左蓉蓉面无表情的听着陆霏霏啰里啰唆，低头看了一眼被她藏在衣袖里的玉镯，忽然想起昨天在洗手台前洗手时和肖蕊打了个照面，当时她给忘了，没想到肖蕊竟然注意到了。
陆霏霏说累了，又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躺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抬眼竟然发现在自己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小巧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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