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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掩人耳目，上海分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有她和经理知道。
确定好生产线后，梁潇给经理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话：“锅开了，可以下米了。”
经理的回复是：注意火候，别把饭煮糊了。
梁潇挂完电话刚要去忙别的，前台就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女士找她。梁潇也没多想，直接说那就让她上来吧。
她脑子里全是新项目的事，甚至都忘了问那位女士姓甚名谁。
颜辞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梁潇埋在一堆材料里，她敲了敲门，梁潇从材料里抬起头。
就在梁潇抬头的那一刻，颜辞想，不用开口问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梁潇也没想到，前台说的那位女士，居然是颜辞。她吃惊又兴奋，连日来连轴转的疲惫一扫而光。
梁潇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颜辞，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进来。”
语气是止不住地兴奋。
“我有一点事情，刚好过来看看你。”颜辞撒谎。
不知为什么，颜辞突然觉得自己好过分，梁潇这么忙，刚才她在门口，看到她办公桌上那成堆的资料，止不住心疼。
她已经这么忙了，自己居然还为这一点小事来打扰她。
来时的勇气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在飞机上，她激动地坐立难安。
她想，她只耽误梁潇五分钟，她只要一个答案，无论答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都不会缠着她。
可是，看见梁潇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她，她在心里止不住懊悔，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呢？
更何况，说不说的，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吧。
她已经从梁潇的反应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什么事情啊？事情办完了吗？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好去接你。”梁潇语气轻快，连珠炮似关心的让她无处可逃。
“没有，我刚到，之前你不是说公司地址在这里，我就来看看。”
“好吧，想看随便看，要不，我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待着就行了。”
“那好，我还真有一点工作要现在做，你先一个人待一会，等我弄完了带你去食堂吃饭。”梁潇完全处于亢奋中。
“好。”
吃过饭后，梁潇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让颜辞先回自己的公寓。
颜辞却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办，办完之后就直接回北京了，就不多待了。
梁潇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她这一段时间确实很忙。于是她们就在公司楼下分了手。
回去的路上，颜辞越想越郁闷。一边懊恼自己不懂事，怎么能在梁潇最忙的时候因为琐事打扰她呢，一边又懊恼自己既然来都来了，多耽误几分钟，问几句话，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她脑子里想着事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潜移默化中，她也已经习惯了，不着急的时候走着去任何地方。
走着走着，就发现景色越来越熟悉，这是她跟梁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左边就是自己当时住的酒店。
颜辞回过神来，才发现，梁潇办公的地方，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梁潇现在所住的公寓，在一条直线上。
自己是个路痴，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只要出门，只能按照直线走，这样，即使迷路了，转个身往回走，总能走回原点。
现在，这三个地方居然就在一条直线上，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能走到梁潇住的地方了。
这是天意吗？颜辞在心里想。
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现在，面对这样的巧合，她还是想起了那句“老天有眼”，她甚至趁着这个机会，向老天祈祷，让梁潇的工作能进行的顺利一点。
颜辞没有在上海多待，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第二天一早，她就飞回北京。
安歌看到提前一天回来的颜辞，心里不由地感慨，果然，还得颜辞亲自开口，梁潇才能点头。看看这个效率，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最后。否则，就梁潇那个龟速，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只是，颜辞为什么跟没事人一样呢？按照她的想法，颜辞回来之后，怎么着也应该向自己“坦白”她谈恋爱了这种大忌吧。
带着这个疑问，安歌走进了练习室，摁下音乐：“事情办完了？”
“嗯，本来觉得会很麻烦，没想到还挺顺利的，所以就提前回来了。”颜辞老老实实回答。
“还有一天假期呢，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你可以休息一下啊。”安歌不解，梁潇总不能刚把话说开就把人放回来吧。
“我不累啊，你不是说让我出道嘛，所以我要加紧训练，好好搞成绩。”说着，颜辞又开始拉腿。
“你有天赋，之前也学过那么多乐器，休息两天不碍事的。再说，出道之后，想休息可就没机会了。”
“没事，我现在迫不及待想站在舞台上，我都想好了，我要先好好练自己的唱功，练得差不多之后，就要一项一项学习幕后的东西了。”颜辞憧憬地给安歌描绘自己的职业生涯。
“你怎么了？”安歌看着她雄心壮志的样子，更疑惑了。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我身边的人，比如说，你跟梁潇，都是工作狂，事业搞得有声有色，那我站在你们旁边，我也不能拖后腿是不是？”
“没事了，你好好练吧。”安歌从桌子上跳下来，顺手给她打开了音乐。
安歌明白了，这是看到梁潇的工作状态受刺激了啊。
可是，这反应也太大了吧。而且，无论如何，这样子也不像是热恋中的人该有的状态。
难道是，颜辞表明自己心意以后，梁潇拒绝了。
还是说，颜辞告白之后，梁潇说要做出成绩才能跟她在一起？
安歌越想越觉得，肯定是梁潇说了拒绝之类的话，让颜辞受了刺激。她一定要找梁潇问清楚。
梁潇正在开会，看见来电显示是安歌打来的，皱了一下眉。
她知道，安歌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更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找她聊天。
她们之间，沟通几乎不需要语言。
这个时间打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可自己正在开会，她走出会议室，接通手机，不等对面发声，就说：“我现在正在开会，我待会给你打过去，挂了。”
安歌一个字都没说，就被挂了电话。
这更让她胡思乱想，虽然她也知道梁潇很忙，可是，如果梁潇真的拒绝颜辞，就应该知道她打电话的目的。
梁潇这个反应，看起来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难道说，自己真的想错了，颜辞请假，真的是回家去了？
正想着，梁潇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我刚才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什么事？”
“你拒绝她了？”
“谁呀？我拒绝什么啊？”
“别装了。梁潇，我说真的，实在想不起来，你就答应她吧。反正你们也两情相悦，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安歌开导她。
梁潇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也知道肯定跟颜辞有关系：“你等一下，你说我答应她，我答应什么呀？”
“啊？她没跟你说吗？”安歌疑惑了。
“说什么呀？哦，前两天颜辞过来上海，说有事情要办，办完就回去了呀。”梁潇更疑惑。
安歌明白了，颜辞的确是去了上海，可是见到梁潇，又怂了，什么也没问，就回来了。
安歌无语了都，梁潇本来速度就慢，现在，颜辞也不着急，也不知道这俩能磨叽到什么时候。
算了，反正她们也两情相悦，就当调情了呗。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梁潇她享福。
安歌无奈，只好对着电话说：“没事了，你俩爱咋咋地吧，我不管了。”
梁潇难得撒娇：“你不管我谁管我，只要你不告诉她，其余的你该管就管。”
安歌知道她是太累了，她只有在压力爆炸的时候，才会展现出婴儿的一面，安歌又不忍心了：“没事，这边有我看着，你也注意身体吧。”
挂完电话，梁潇就接着工作了。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歌的话，安歌说答应她，答应什么啊？安歌说，反正你俩也两情相悦，是说颜辞吗？
难道说，颜辞上次来找她，是为了向她告白吗？可是为什么，人都来了，又没有说话呢？
梁潇也不知道怎么了，捋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居然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如果颜辞真的开口了，自己会怎么办？答应她吗？
答应了，即使她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了。
可如果她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一定会自责，毕竟让自己等了那么久。
不答应吗？自己怎么忍心拒绝她呢。
梁潇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就应该在一起，对不对？
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再等等，她能想起来，她一定能想起来。
可紧接着，又想起另外一种声音，别等了，就这样在一起吧。这样对她不公平。
梁潇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拿起话筒，是左英打来的。
第23章 是她吗？
“喂，左英。”
“老梁，现在忙吗？”
“没事，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听经理说，上海分公司已经正式投入运营了，市场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架子刚搭起来，哪那么容易就盈利啊，肯定还得一段时间。”
“上海分公司那么大，我觉得，总不可能只经营一项业务，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你的聪明才智了。”左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梁潇心里一惊，难道是左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仍然镇定地问：“那你觉得发展别的什么业务好呢？”
“我哪知道，这还得经理最后决定，你这两天是不是要回来汇报工作啊，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商量。”
梁潇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一下就要回去汇报。”
“怎么，都这么久了，你跟经理还不说话啊？”
“我哪敢啊，人家是经理，再怎么着我不还得回去汇报工作。”
“算了算了，你们这两个犟脾气，谁都不肯先低头。这样吧，等你回来再说。”
挂完电话，梁潇仔细回忆刚才的谈话内容。
按照经理的说法，他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梁潇自信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可是，左英的殷勤还是引起了她的重视。
她们虽然是好朋友，可分工并不同，大体可以概括为：梁潇负责应付客户，左英负责应付媒体。
再说，左英的工作大多数时候都跟麦克对接，自己的工作大多数直接跟经理汇报。
现在，好朋友对自己工作的关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发言人的职责范围。
难道说，左营只是单纯地关心她吗？
的确，自从来了上海，左英确实打过不少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生活和工作的担忧。
这要放在平时，只不过就是朋友之间的调侃和关心，但在“公司有内鬼”这样的大前提下，任何一丝反常的举动，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梁潇想的越深，脑海中浮现的细节就就越多。以前的种种，在她脑海里一遍遍上演。
她仔细咂摸好友的一举一动，仿佛她所有的动作都值得怀疑。
梁潇不想再往下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这一年多以来，自己怀疑过麦克，财务，广告部，公关部，甚至中洲，她都仔细观察和试探过。
他们都没有问题。
只有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对自己的新工作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梁潇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实在不愿意想象，好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过于风声鹤唳了。
就在这时，经理发来邮件，大意是让她这两天挑个时间回来汇报工作。
飞机刚落地，梁潇就马不停蹄地往公司赶。她有许多疑问，答案就藏在总公司。
汇报完工作，梁潇假装收拾东西要离开，左英又凑了过来。
“老梁，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去聚聚吧。”
“不去，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吃，出去也就是凑个人数。”
“哎呀，走吧，把经理和麦克也叫上，就当是部门团建了。”左英说着，就拽着梁潇的胳膊往外走，“知道你回来，我已经跟经理和麦克都说好了，他们收拾一下就出来。
再说，你跟经理这么久不说话，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两脚一蹬走了，剩下我跟麦克天天在低气压中生存。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好了好了，你别拽我，我自己走还不行吗？”梁潇半推半就地也答应了。
说是聚会，其实就是找个地方喝茶聊天。
他们各怀心思，又都不喜欢吵闹，也就没人对团建的地方提出异议。
刚坐稳，左英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诶，老梁，你跟经理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本来就没什么事，你俩一个个绷着个脸，就跟别人欠你们钱似的。”
舒志跟梁潇的不合本身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听到有人这样说，舒志借坡下驴，先举起茶杯：“好吧，老梁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上海分公司，从无到有，老梁功不可没。”
梁潇在心里翻白眼，嘴上却顺势而为：“经理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这种无知者无畏的计较了，上次我有一半错误，对不起了。”
左英给梁潇使眼色，示意她换个说法，可是梁潇一直装作没看见。
舒志也不在意：“好吧，我不计较。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另外一半错误肯定是我的了。你也宽容一点，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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