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衔之抽了抽嘴角。
现下这个情况,该哭应该是我才对吧喂!!
两个人相对静默,其余的情绪沉淀之后,宋衔之心头只剩了满满的尴尬。
狼崽子冷静了下来,暂时变成了乖狗狗。
可想起他方才突如其来的告白,宋衔之心乱如麻。
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沈铎应该不是骗他,毕竟他不是这种人。再结合之前他动不动发疯强稳自己,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但……
对于恶毒反派突然脱离轨道,喜欢上自己这个炮灰这件事,宋衔之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
沈铎竟然喜欢自己,喜欢一个男人。
他越想心中越是古怪,似乎有什么尖尖刺刺的,要破土而出。
“咳,既然,既然都是误会,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吧……”
思来想去,宋衔之觉得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两个人赶紧分开,他们需要冷静。
都是被冲昏了头,等冷静一下就好了……
宋衔之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抖着手去够一庞的①服。
沈铎闻言猛地抬头,深鸿的一双眼,泪珠不断,震惊的看着宋衔之。
他蓦地扳正了他的肩膀,难以置信的问:“师兄……就没有旁的跟我说吗?你,你不喜欢我吗?”
他的语气又急又谨慎,眼中烧着一把。
宋衔之被他一记直球打的措手不及,哑口无言,呆住了。
沈铎眼中泛着痛,清清楚楚的透了出来。
很可怜……
但可怜又不是喜欢。
他喜欢沈铎吗?怎么可能,他直了二十多年。
可不喜欢吗?
这个早就认定的结果,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本以为这个问题就是个定好了标准答案的题目。可此时此刻,答案发生了偏离,延伸出了另外的结果……
沈铎没等到他的回答,耐心终于告罄,再次撕去了自己的伪装,化身成狼。
他眼中尽是疯狂偏执,咬着牙威胁:“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喜欢我?师兄,你必须喜欢我!只能喜欢我!”
宋衔之后怕的想起身。
……
“购……购了,松手。”
他手臂压在眼上,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沈铎当真松开了手,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控诉:“师兄过分……只知道自己叔父。”
宋衔之挣炸不动,干脆也就放弃了。
在心里安抚自己:就当是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
“够了吧……”
是了,宋衔之面色复杂的收回了手。
手掌中一片红中,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宋衔之:“不需要了!购了!”
“不购……”
“购了!”
“我不购……”
沈铎根本不听话。
宋衔之抓狂。
宋衔之气的尧他一口:“沈铎你给我适可而止!!”
沈铎低笑一声,动作根本没停。
宋衔之心跳快的像是要冲出来,彻底没了力气。
……
升华版:(霸……尔……啾……漪……霸……呜……呜……林……呜……)
第119章 偷偷拉衣角
自这次之后,宋衔之便单方面宣布要和沈铎冷战。
仅仅是单方面。
从男风馆出来之前,宋衔之便和他说的明明白白:“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还是骗感情,从今天开始,我们……保持距离。”
沈铎跪在床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又是摇尾巴,又是垂耳朵的,装足了可怜。
宋衔之:切——
都不是小孩子了,休想骗自己心软!
心里这样想着,他手却痒的厉害,想摸耳朵。
但又一想两人方才干的糟心事,想摸就突然变成了想打。
沈铎又一次撒娇失败,垂下眼,又黑又浓的眼睫在眼底打上深色的阴影:“这样吗……”
宋衔之:“嗯哼——”
沈铎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几息之后,他再抬起头,脸上竟然已经挂上了精亮的泪。
沈铎:“师兄……你做了这些,难道就不想对师弟负责吗?”
宋衔之:(°д°);
你这一副被强迫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刚刚到底是谁在下面!!
明明是我!是我!!
“负责?负什么责?成年人的世界,现实点不好吗!”
说完,宋衔之就提着裤子跑路了。
之所以如此,首先是因为沈铎装小孩骗他感情,但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尴尬。
宋衔之不知道怎么面对沈铎。
是以对待最开始的反派、对待沈多多的态度,还是以对待,一个师弟、一个追求者的态度。
而沈铎却厚脸皮的变成了超大型粘人犬,无时无刻的出现,无时不刻的找存在感,无时不刻的不在想挂在宋衔之身上。
对此,宋衔之只当做看不见,一门心思放在了探案上。
从男风馆打探的消息还算可靠。
因为,从男风馆离开的第二天,鼎新城里便又死了人。
这次死的人,身份并不如辛家那位显贵,但也是个小富商,家里做了几家酒楼生意。
此人生前极爱美色,平日里没少仗着有钱糟蹋良家妇女,如今死了,没什么人为他鸣不忿,大多都是在痛骂。
宋衔之贴了张隐身符,趁着夜深人静潜进了富商的灵堂。
灵堂的布置都差不多,白蜡纸人,白绫纷飞,夜已深,比白日里要恐怖上数倍。
宋衔之不是不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打开棺木,里面果然漫上来了与之前相同的腥味。
死者是个瘦子,穿着暗蓝色的明绸寿衣,生得副刻薄面相,死了之后,他突出的颧骨显得更高,龅牙微露,十足的吓人。
宋衔之看的脊背一凉,飞快的检查了一遍。
此人死法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被挖掉了重要脏腑。
而且,死者身上除了几个明显的洞口之外,并无外伤,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初步判断死者对凶手并没有防备,是在突发情况下被一击致命。
这前后两次,凶手杀人仅仅只间隔了几天,频率比起之前,是越来越高。如果对方是拿这些脏腑提升自身功力,那么他现在应当是到了突破期。
宋衔之叹了口气,这样没法看见第一现场,可能就流失了很多线索。
他收回匕首,正打算将棺木合上,视线却突然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那上面,有着一个淡红印子,有拇指大小,因为光线昏暗,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
宋衔之用东西在上面抹了抹,发现这印子轻而易举地便被擦掉了。
分明是女子用的口脂。
也就是说,死前这老头子还和女的待在一起。
宋衔之将棺木合上,飞速的出了院子,到了有人的街道上,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一旁的墙头上,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跟着他。
那黑影身形高挑,仔细看似乎还长着耳朵和尾巴,跑起来有些笨重,时不时的还丢下来些小石子,意图吸引他的注意。
宋衔之拿余光瞟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只是没敢让黑影看到。
方才他虽然怕,但因为知道有沈铎在暗处,还是安心了不少。
这两天,沈铎当真是变着法子的哄他。
刚开始还耍赖皮不要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晚上甚至还想挤上他的床,被宋衔之无情一脚踹了下去。
第二天,他就不敢造次了,改为迂回战术,试图软攻。
宋衔之看他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好几次都忍不住发笑。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向精明狠绝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好像还……蛮可爱的?
宋衔之嗤笑,像条人形狗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铎完全不再忌惮了,甚至还有隐隐压在他头上的趋势,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无限纵容。
惯坏了他……
宋衔之想着,心绪越发复杂,转过几条僻静的街道,便进了闹市。
鼎新城并无宵禁,因此现在依然十分热闹。
烛火一片接着一片的照亮了长街,食物的馨香和行人的欢声笑语勾勒了尘间烟火。
周围不再黑暗,沈铎也无处遁形,不得不现了身,跟在宋衔之屁股后面。
片刻之后,偷偷拉住他的衣角。
宋衔之只当没感受到,随心所欲在街上转来转去,吃了些东西。
长街长,人影浓稠。只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分了心思注意的,只有一个人。
第120章 厚颜无耻之狼
这些天,正临近年关。
这日是腊月二十四,鼎新城内涌进了大股走集的人,热闹一团。
宋衔之一早起来,又去了趟辛府。
李叔派人留了消息,说是有了新的发现,他家的小公子辛居上或许知道一些东西,让他抽些时间去看一看。
宋衔之正愁无从下手,一收到留信便赶了过去。
辛府因是新丧,这次的年关便不打算过了,入目依旧是一片素白。
宋衔之跟着引路的小厮一路去了中堂,远远的便看见辛居上穿着厚重的棉衣,裹着大氅蹲在地上堆雪玩,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冻得通红。
只是,他身上的棉衣却是大红色的,与这满院寂寥的白极极不搭。
走近了看,宋衔之才发现他依然赤着脚,红肿肿的踩在雪地上。
他在他面前蹲下,也伸出手,团巴团巴出几个雪球,手指几翻,一个站在巴掌上的雪人便做好了。
辛居上果真被吸引,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光亮,伸出手就想抢小雪人。
宋衔之一躲,柔声问道:“居上,为何不在屋中乖乖待着?还不穿鞋?”
没有侍女看着也就算了,李叔疼爱他,竟然也任他出来玩雪受冻。
辛居上没抢到雪人,又看清了面前李叔交代了数次,不可冒犯的仙人,顿时羞愧地抓住了衣角,支支吾吾地道:“不,不想穿鞋……”
“那李叔呢?”宋衔之又问。
“在和官哥哥讲话……”
原来是来了客人,宋衔之想,然后便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回屋里,给你雪人好不好?”
辛居上疯狂点头。
两个人便随着小厮往中堂走,只是走了没几步,辛居上便喊着自己脚痛,不愿意再走了。没办法,宋衔之只能背着人走。
而此时,辛府的墙头上,上好的琉璃瓦已经被某人拆的七零八散。
李叔接到了消息,正准备出来迎人,然后便看见了相叠而来的两人,连忙慌的要把人接过来,可辛居上直说宋衔之身上香,不肯下来。
李叔听得大汗连连,生怕仙人翻脸,宋衔之却停的发笑,小孩子心性,他倒不至于计较。
只要不学沈铎那家伙就好。
正畏畏缩缩爬墙头的沈铎,哪里知道自己又被人在心中吐槽一遍,他只是看着贴在师兄身上的人,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底下的琉璃瓦直接碎了一排。
几人进去之后,门便被关上了,墙头之上什么也看不见,沈铎咬牙催动灵气,也悄悄潜了进去。
门内火炉烧得旺,温暖如春。
宋衔之一进门,就猝不及防的看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面孔。
这人身穿藏蓝色束腰锦衣,外披黑色披风,腰间悬着一把数尺长的宽剑,眉目疏朗大气,正是之前宋衔之在东林拍卖会上遇见的官朗。
虽然心中知道他是云国人,但竟不知道会这么巧,还能在这里遇上。
因为他这半年多来外貌的变化,官朗并没有认出他来。
“李管家,既然府上还有来客,我就先告辞了。”官朗表情淡淡的道。
说罢,又对着宋衔之背上的辛居上笑说:“居居,平日要听李管家的话,嗯?再不穿鞋子我下次便不给你带零嘴来了。”
辛居上一听他要走,连忙从宋衔之身上下来,扑进官朗怀里,红眼红鼻子的,委屈道:“官哥哥……你又要走……”
官朗将人接住,捏他软乎乎的脸:“事物繁忙,等过阵子,我接居居到我府上住好不好?”
辛居上虽然一脸不情愿,但依旧还是点头同意了。
官朗看着他叹息一声,又哄了几嘴,便要离去。
“等等……”
宋衔之方才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
官朗闻声停下,端端正正的给他行了礼,只是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太想留下:“仙人,还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
宋衔之点了点头,正打算取下脸上的面纱,却发现那方面纱好像生在了脸上一般,摘不下来。
这是被人下了禁术了。
宋衔之想通,立马气鼓鼓地看了眼周围,然后放下了手。
哼,傻狗。
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
宋衔之伸手,在戒指里一通翻找,终于从深处揪出来了一把不算精致的小玉扇。
“官兄,可还记得我?”
他将玉扇递了过去,笑道。
官朗愣了一下,而后脸上便漫上来诧异的笑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可是宋兄!?”
宋衔之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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