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仓溟眼中出现了敬意,确实,姜燕,他其实并未真的和她打过交道。
这世上能让颜仓溟佩服的人不多,她姜燕算一个。
“姜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旬离点头:“等在江南安定下来,我们去看看这位镇北将军。”
颜仓溟点头:“好……”
就在他们拥抱着享受这片刻静谧和安宁时候。
一白衣女子从远处飞奔而来。
“爹爹,父王,你们看,谁来了?”旬安安直接蹦过去,挽住了旬离的手臂。
颜仓溟瞅了她一眼:“旬安安!把手给你老子撤下去。”
安安委屈,往旬离身后躲了躲:“爹爹,父王又吼我。”
旬离不咸不淡的看了颜仓溟一眼:“找打?”
颜仓溟脸一黑,旬安安对着颜仓溟做了个鬼脸。
颜仓溟脸色更黑了。
他这哪儿是养了个女儿?完全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旬离仙尊!旬离仙尊!”一团红色的球直接朝着旬离飞了过来。
颜仓溟立刻大掌一挥,就又给她打回去了。
小狐狸稳稳落地,站稳后,破口大骂:“颜仓溟!你个死没良心的啊!老娘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就这么对老娘的?我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说着,小狐狸挺着大肚子,一脸凶相朝着颜仓溟走过来。
颜仓溟:“……”我就很无语。
风青竹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娃,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怜儿!怜儿!你等等我们父子三啊!”
父子三?
颜仓溟三人同时歪了歪脑袋,看向风青竹后面,有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拿着风车,一边哭一边跑:“阿爹!阿娘!你们等等俺!俺腿短!”
颜仓溟:“……”真他妈绝了。
反而是旬安安立马就放开了旬离的手,朝着最后那个小女孩飞过去。
旬离也赶紧上前,扶住大肚腩的玉怜儿。
“大着肚子还跑这么快?不怕真的被打?”
玉怜儿憨憨的挠挠脑袋:“那个,所以我出声提醒了嘛。”
颜仓溟冷哼:“你出声就出声,喊我师尊干嘛?”
玉怜儿顿时炸毛:“你这个老男人啊!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老男人?
颜仓溟顿时又炸了,朝着玉怜儿走过去:“你说谁老男人?”
玉怜儿仰着脖子:“说你说你!”
颜仓溟:“你……”
风青竹急吼吼的冲过来,一把就把怀中的孩子送到颜仓溟怀里:“兄弟,帮忙照看一下啊!”
颜仓溟被迫停步,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同怀里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风青竹正蹲在小狐狸旁边碎碎念:“我说慢点慢点,你怎么就不听呢?万一伤了孩子可怎么办?”
颜仓溟听不到风青竹在说什么,就是和孩子对视十秒后,小家伙小嘴一扁,哭了。
颜仓溟如临大敌,疯狂的喊:“师尊!师尊!他他他哭了!师尊啊!!”
旬离刚想去抱孩子。
小家伙一口就咬住颜仓溟的手指,怎么也抱不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咬。
颜仓溟头皮发麻:“师尊啊!救命!”
旬离黑了脸:“丢不丢人?”
场面一度混乱,旬安安抱着小女孩站在不远处,咯咯的笑着。
很快,一行人就在前往宴会开始的地方,在主殿举办。
修真界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人人看到旬离和颜仓溟都会尊敬的恭称一句:“旬离仙尊!仓溟神君!”
在诸多的寒暄之中,旬离又见到了了一位老熟人。
唐婉儿……
“旬离哥哥,仓溟神君,别来无恙——”唐婉儿说着,牵住了身侧一位男子的手,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旬离了然,连忙拱手:“恭喜了,婉儿师妹!”
颜仓溟也笑了:“恭喜!”
唐婉儿带着那位眉目剑星的男子微微弯了弯腰,算是对旬离和颜仓溟的敬礼。
“我们再过不久就成婚了,若是有幸的话,希望二位能来参加我们夫妻二人的婚礼,在下感激不尽。”夏凡一脸坦然的笑着。
旬离和颜仓溟相视一笑:“好……”
唐婉儿看着旬离离去的背影,眼眶微红。
夏凡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婉儿因何落泪?”
唐婉儿破涕为笑:“你往年多在游历,不知他们这对道侣的旷世奇恋,待有时间,我与你好好说说。”
夏凡笑着点头:“傻丫头……”
白糯也一身红衣笑着走了出来。
几人一同上座,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笑意。
白糯起身:“来,请诸君举杯,为我师弟这对夫夫畅饮!”
数万人起身,举杯,齐道:“我等祝愿旬离仙尊和仓溟神君与日月同辉,于天地同存!如今山河无恙,无妖无魔,均如您所愿!”
此时,颜仓溟俯身在旬离耳边道了一句:“恭喜师尊,得偿所愿。”
旬离点了点头,红了眼眶,随即起身,举杯,清冽的嗓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山河虽无恙,吾辈当自强,望诸君共勉!”
第202章 完结终篇
众人狂欢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明,旬离一家三口就趁早下了山,却在山脚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旬安安立马就跑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尊——”
白糯点了点头,看向旬离和颜仓溟。
“知道你们走得急,师姐特意来送你们一程。”白糯有些红了眼眶。
旬安安日后她能见到,可这两人,这辈子却不一定了。
旬离笑了笑,上前,作揖:“师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
颜仓溟跟在旬离身后,也恭恭敬敬的对着白糯弯了腰。
白糯均看在眼里。
旬离这辈子太苦了,还好,颜仓溟也长大了,再不是昔日胡作非为的魔尊了。
白糯破涕为笑:“你倒怪会取笑我。”说着,白糯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递给旬离和颜仓溟。
“这是我的命石,你们拿着,若有一日,有需要用到帝诀仙宗的地方,便用它召唤我。无论你们身处何方,帝诀仙宗,一定不远万里赶来。”
旬离心里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师姐,使不得。这么多年,我和阿颜从未对您付出过什么,您这份恩情……”
白糯:“你护下的三界,也包括了帝诀仙宗。若无你拼死一博,帝诀仙宗早就没落了。应是师姐谢谢你和颜仓溟。”
颜仓溟上前,揽住旬离的肩膀,郑重其事的接过白糯手里的那颗石头。
“宗主放心,若有一日,帝诀仙宗有难,我同师尊,也一定不远万里前来。”
白糯一愣,随即笑了,看向旬安安,指着颜仓溟道:“你这个父王,真的是好深的心思。”
旬安安笑着上前抱住了白糯的手臂,撒娇道:“师尊,这不仅仅是父王的心里话,也是安安和爹爹的心里话。帝诀仙宗护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了,临了怎么还能让师尊为我们继续操心呢?您就放心吧,以后安安一定常来看您……”
旬安安一番话,倒让在场的三人均笑弯了眼角。
很快,三人下了山。
白糯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太阳升起,那一缕晨光照耀在她绝世的容颜上。
那挺拔不屈的背后,是整个帝诀仙宗。
她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很羡慕很羡慕他们。
羡慕能这样不畏世俗,勇敢携手,与天争,努力冲破命运的枷锁,破了这该死的天道。
如今宋河师兄也退隐了江湖,再不问凡尘俗世。
白糯自嘲的笑了笑。
凡间普通夫妻相濡以沫的生活,她生平,竟从未得到过。
“阿离,安安,你们走后,我身边又再没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白糯仰头,看向天边。
十年过去了,她虽然依旧红颜不老,可岁月到底在白糯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那厚重的青丝间,已然有了根根分明的白发。
今后,修真界的重担便真的只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宗主。
如今,也担得世人恭敬叫上一句。
“白糯仙君。”
白糯低头看向乘剑而来的各派宗门的年轻弟子,一张张俊秀的脸蛋上挂着几分紧张。
“回吧。”白糯敛下神色,几个呼吸间,人已至帝诀仙宗内。
年轻弟子又惊又叹。
“天呐!白糯仙君的功法究竟深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道,传闻她的功法已能和地仙相比拟。”
“地不地仙的不知道,反正只要是白糯仙君出山,众妖无不闻风丧胆!听说啊,白糯仙君几次带弟子出山历练,所过之处啊,那可是寸草不生啊!”
不知哪位弟子突然感慨一句。
“也有传闻,说帝诀仙宗最严谨的一条禁令,就是同门之间,不得欺凌,不得言语辱骂,违令者啊,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拉上燕云台,绑在惩戒碑上,由宗主亲自惩罚呢!”
众人变了脸色:“为何啊……”这同门之间,有点摩擦不是很正常吗?
也有站在最后的小弟子,因这一番话,原本平静的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
“帝诀仙宗,家规甚是严谨啊!”有人轻叹。
年轻弟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条禁令的由来。
可帝诀仙宗内部,资历老的弟子,每看向山门的这一条禁令,无一不眼眶深红几许。
自此,他们对待后来的弟子,虽严厉却从心里疼爱着。
白糯对他们的敲打,也成了让他们警醒自己的一条律令,严以律己,谨慎待人。
也让他们,在带弟子出门历练时,暗下决心,哪怕拼了自己一身老命,也要将自己的弟子全部平安带回来。
白糯每每打坐,那双严厉清冷的眼睛看向世人时。
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话。
“莫问公平何在,白糯二字足以诠释公平。”
有一日,又是宗门大会。
两个男弟子在林间幽会时,被人发现。
虽然有旬离和颜仓溟的开端,让断袖之爱,也有了可以光明正大冒头的机会。
但两个男弟子牵手的行为,还是让不少人觉得败坏家风,但言语却不敢再过激。
“你们若是喜欢,关在屋子里牵手就可以了,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有人怒斥。
两个年轻的弟子终是年纪尚轻,被骂得羞红了脸,但还是固执的牵着手,低头不言。
就当众人想继续声讨时。
一阵讥笑出现在众人耳中。
众人惊恐抬头,那白衣女子,仅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白糯红唇轻启:“本君倒是不知,在本君的地盘,本君的弟子,牵个手碍着谁了?”
两个年轻的弟子瞬间如释重负,转身,恭敬的唤了句:“弟子恭请师尊圣安。”
众人这才感觉大祸临头,这两个弟子居然是白糯仙君座下的?
天呐!他们刚刚干了什么?!
他们没骂人吧!?
对的,没有骂人!只是提意见而已。
白糯几乎是一眼就看穿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在想什么,不由得再次嘲讽一笑。
年轻弟子红了脸,对着白糯作揖:“师尊,对不起,弟子给您丢人了。”
白糯低头看向两个小弟子,低着头,红着脸,眼睛含着泪,紧紧的攥着衣角,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白糯:“昂首挺胸抬头,站直了!”
两个小弟子被吼得一激灵,连忙挺直腰板!
白糯那双微寒的眼眸才看向瑟瑟发抖的众人。
当清白有罪,当爱成了人们口中眼中的污秽之物。那么,该改变的,从来不是爱情本身,或者信仰爱情的任何一方。而应该是,我们这个世界。
白糯立于天际,看向抖如筛子的众人,要骂他们什么呢?
算了,这群小人,浪费唇舌。
最后,她只对着那两位面容严肃的两位徒弟说了一句:“爱从来不丢人,以爱之名,去伤害别人,才叫丢人。以后,给为师挺直腰板走路,我白糯座下,没有胆小怕事之人。”
“若有人乱嚼舌根,拔了就是!出了什么事,为师担着。”
两位小弟子惊喜不已,连忙大声回答:“是!”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在场之人,人人自危。
白糯嗓音清寒,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要记住。”
“爱没有罪,它永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立于人世间!”
脏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人心。
第203章 番外:江南篇1
“师尊,岁寒,时深,添衣,念卿。”
又是一年冬季,旬离一身白衣,容颜如玉,身姿挺拔,立于江南宅院。
脚下是缓缓流过的溪流,寒风不似北方刺骨,却也有些阴寒湿冷,夹杂着土壤的味道。
手上握着颜仓溟临行前的字条。
旬离不禁弯了弯唇。
他的阿颜,嘴上说着不要他管三界之事,可但凡人界有妖魔侵扰,他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出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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